正文 楚衍,我永遠不會離開你【4000】 文 / 雲檀
漆黑寂靜的夜晚裡,白素站在窗前,手指輕輕觸摸冰涼的玻璃,一眼就看到了楚衍和慕少卿。
兩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置身在一樓大廳裡,表情有些冷峻,她甚至能夠清楚看到楚衍緊抿的唇。
慕少卿並非刻意安慰楚衍,他在楚衍對面坐下,良久沉默。
慕少卿在吸煙。
裊裊的煙霧包裹著慕少卿,他英俊的臉龐在縈繞的霧氣中若隱若現,竟透著幾分無奈和煩躁飆。
楚衍靠著沙發背,並不阻止他吸煙,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也許慕少卿此刻心裡也充滿了不安,所以才會這麼心亂如麻。
偏偏心事紛擾的他,卻在試圖勸說楚衍。
——在這個世界上,花有很多品種,但我覺得最適合素素的花其實應該是向日葵妖孽兵王全文閱讀。它靜靜的綻放著,散發出炙烈的生命力。我在想,素素在經歷那麼多磨難後,依然能夠堅強的活著,並不是偶然和萬幸,她是一個能夠在逆境中求生存的人,我們或許應該試著相信她錙。
——其實你和素素很相似。她願意犧牲自己,借助她自己的力量普渡芸芸眾生;而你呢?你願意走進地獄,將芸芸眾生帶離苦難之外。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能會猶豫,但有一點我很清楚……你們的堅持都沒錯,錯的是現實。
楚衍覺得,慕少卿有時候真的不適合勸人,他把這些話聽在了耳裡,但轉念回想的時候,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最初,他之所以會生氣,與其說是因為白素的話惹怒了他,還不如說白素親身涉險,有可能帶來的一系列變故讓他覺得很恐慌。
楚衍其實心裡很明白,有時候付出並不一定就會有結果,但如果一味堅持的話,勢必會導致失去更多。
慕少卿吸完那根煙之後拍了拍他的肩離開了,楚衍在他走後,依然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他看著窗外,花園裡的風景,他每日都能夠看到,但如今因為被夜色籠罩,所以顯得模糊不清,好像楚翎的為人,以為能夠看得清,但走近的時候卻捉摸不透,撲朔迷離。
「楚衍——」
有寂靜凝滯在了楚衍身上,白素輕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他聽了,側眸看著她,嘴角竟揚起了淡淡的笑意。
也許白素這時候可以鬆口氣了,剛才叫他的時候,其實很擔心他怒氣沒有消除殆盡。也許他此刻還在生氣,但他卻把慍怒控制的很好,不顯山不露水,反倒讓人提心吊膽。
又或許,白素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為楚衍在向她招手:「來……」
這就是楚衍,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字都能被他說的溫情脈脈,心潮湧動。
沒有人能夠拒絕那樣一個他,白素走近,下一秒,天旋地轉。
她在猝不及防中跌倒在他懷裡,被他輕輕擁抱著,力道不大,但卻很強勢,無言的動作讓她意識到她是他的,如果他要禁錮她,那她只能在他圈禁給她的一方小天地裡安逸呼吸。
他們的姿勢有些曖昧,但白素卻覺得很溫暖,小時候她喜歡窩在父親的懷裡,跟如今楚衍抱著她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感覺。
父親抱著她,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歡喜,覺得很溫暖,但楚衍抱著她,她環著他的腰,在他炙熱的眼神注視下,竟有流淚的衝動,她覺得心裡很踏實。
「素素……」楚衍聲音低沉,因為聲音太過溫柔,所以白素幾乎是屏息看著他,唯恐呼吸太大聲,驚擾了這麼好的氣氛。
「一定要毫髮無傷的回來。」他垂眸看她,平日裡的孤傲不見了,深潭般的漆黑眸子,平添了幾分陰鬱。
那一刻,白素聽到了她的心跳聲,帶著躁動和澀意,她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她知道,生死只有一個門檻的距離,看似很遠,其實就在眼前,她縱使為了這個害怕她出事的男人,也該好好保護她自己。
白素可以掌控她的眼淚,但楚衍溫熱的呼吸卻落在了她的耳畔,他把她身體抬高,緊緊的抱著她,「如果你出事的話,你讓我怎麼活?」
白素的淚就那麼緩緩落了下來,她不知道客廳裡有多少傭人會經過,她只知道如果時間可以用東西來交換的話,她會拼盡一切,只為留住這一刻。
那天晚上,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他抱著她回到臥室,在那張繾綣多年的大床上,默然相依絕代傭妃。
「楚衍,我不離開你。」頓了頓,她補充道:「永遠。」
「記住你的話。」他把她的碎發順到耳後,語聲溫柔。
白素想,話語出口,她勢必要對楚衍負責,這個男人辛苦半生,她怎麼捨得他後半生沉溺在痛苦裡不可自拔?
他的懷抱很溫暖,在睡意侵擾下,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朦朧,似乎有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如夢似幻,所以顯得很不真實。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白素被一片溫暖包裹,第二天清晨,儘管楚衍起床很小心,但白素還是醒了。
身邊因為缺少他的體溫,一時間顯得有些空落落的。
「時間還早,再多睡一會兒。」他俯身看她,聲音很低,近似呢喃。
「好。」她看到他已經開始穿襯衫了。
「中午我不回來。」他擔心看到她,又會臨時反悔。
「好。」
她閉上眼睛,她知道他在穿衣,在盥洗室漱洗,知道他回到了臥室,甚至知道他站在床前看了她好一會兒。
離開前,他輕輕歎了一聲,聲息悵然:「素素,別忘了你昨晚對我說的話。」
她沒睜眼看他,但卻開口說道:「不忘。」
這話多少安了他的心,他似乎走了幾步,又突然折返身體,狠狠吻了吻她的唇,她措手不及,下一瞬,睜開了眸子,定定的看著他。
其實白素有些想笑,而她確實笑出了聲,在他結束那個略顯克制的早安吻之後,她抬手挽著他脖子道:「反反覆覆,一點兒也不像你。」
「被你逼的。」他似乎被她磨得沒辦法,坐在床沿,連人帶被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話語沉窒:「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為我多想想。」
「……好。」這麼絮絮叨叨的楚衍,她還是第一次見,楚翎一事要盡快解決才行,要不然她先生怕是要瘋了。
晨間新聞給國民和政壇投了一枚定時炸彈。
白素看到新聞時,楚衍已經去總統府了,吳為把飯菜端到了白墨的房間裡,白素正陪她一起坐在床上用餐。
白墨有看新聞的習慣,在連城的時候早中晚必定坐在電視機前關注國家動向,那麼小的孩子似乎比他們這些大人還要關注這個國家的命運,曾經一度讓白素很汗顏。
白素沒想到楚修文會拿槍傷事件大做文章。
明明是她開槍暗殺他的,種種矛頭卻指向了右翼。
消息是從醫院流出去的,楚修文主治醫生在朋友聚會,醉酒的狀態下,「不小心」說漏了嘴,正好朋友中有人是做記者的,於是暗殺事件遭遇了曝光。
當記者試圖採訪那名主治醫生時,主治醫生顯得很後悔,也很驚惶不安,拒絕多說一個字,而楚家外面更是守了大批記者,雖然沒有採訪到楚修文,卻看到一輛輛汽車載著左翼成員駛進楚家地下車庫,入內跟楚修文會面。
就在新聞播出四十分鐘後,有警衛選擇了自殺,據悉那位警衛是特工出身,是國會右翼高官的親信,警衛大概迫於壓力,給新聞當局打了一通電~話,說他自知罪孽深重,更害怕承擔罪責,所以選擇自殺償命。
特工身份曝光後,右翼憤怒了,他們一致覺得這個借口太爛,根本就是三腳貓的鬧劇,分明是以楚修文為首的左翼自己製造的陷阱,目的就是為了把右翼一網打盡反轉人生。
偏偏這個時候,法院開始立案取證調查,右翼認為在此事上他們蒙受不白之冤,受到了極大的冤屈,就在他們準備湧到總統府,希望楚衍能夠秉公處理的時候,有左翼份子和右翼份子在辦公室裡因為此事起了衝突,致使一死一傷。
死的那人是左翼政客,什麼事情一旦上升到死亡事件,就會變得跟棘手,無論是再精明的人,一旦情緒被憤怒佔據全部意識,就會喪失掉所有理智。
早飯過後,s國發生大規模動~亂,從上午8:26分開始一直到上午11:06分,依然不見有平息的跡象。
白素10:42分從素園出發時,她跟白墨告別,「我可能要去一趟國外,你知道的,成年人的世界總是很複雜。」
「一定要這個時候出國嗎?」白墨眉頭緊皺,有些不滿的看著白素。
「捨不得我?」白素笑了笑,白墨的語氣哀怨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我現在還受著傷,心靈很脆弱,需要你每天都在我身邊陪著我。」白墨撒嬌跟別的孩子不一樣,比起楚楚可憐的眼神,她更偏愛用落寞來收買人心。
白素看了看她的傷口,沒有出血跡象,這才幫她拉好衣服,提出建議:「我想,你或許可以趁我不在的時候,跟你父親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白墨誇張的歎了一口氣,做出受不了的表情:「他看起來不太好接近,我的意思是說,除了對你和顏悅色外,他對別人都冷著一張臉,就像現在……」白墨伸手指了指電視屏幕,總統府外面聚集了很多人,載著楚衍的車輛從總統府出來時,鏡頭有捕捉到他的面部表情,雖然一晃而過,但卻被定格在了屏幕上,稜角分明的五官線條緊繃著,眉目間透著冷峻……
這樣的表情很容易讓人對政壇局勢浮想聯翩,也確實就像白墨說的那樣,楚衍的臉色很冷。
白素說:「這個時候,他如果還能面帶微笑的話,可能遭受國民攻擊的人將會變成他。」
「他這時候怕是沒心情跟我培養父女感情。」白墨有些沮喪。
「培養感情的第一步就是你要試著理解他。」白素接過吳為遞給她的外套,吳為執意要為她穿上,她只能笑了笑,在吳為的服侍下穿上衣服。
這個素園管家做起事情來,總是很堅持。
「我正在努力。」白墨調整失落的情緒,問白素:「現在就要走嗎?」
「我準備去趟白家,看看你外公和外婆。」提起白家,心情可謂是冰火交加,既溫暖又害怕。
「代我向他們問好。」其實外公和外婆都有給她打過電~話,詢問她的傷勢,她能聽的出來,他們很想來素園看望她,但又顧忌母親,如今母親能夠去白家的話,相信他們見到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盡量。」也許,她並不會進白家門,兩年後的今天,走進白家,不僅僅她需要勇氣,白毅和於曼更需要拿出勇氣來接受她。
「最後一個問題,你準備在國外呆多久?」
「看情況,如果主人留我多住幾天的話,可能會晚些回來。」她的去留取決於楚翎的態度。
「你只要能回來就行。」白墨憂愁的看著她。
白素吻了吻白墨的額頭,「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