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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2舌戰,她的心理防線被擊垮【6000】 文 / 雲檀

    室內靜的讓人感到窒息,唐天瑜之美,貴在楚楚可憐讓人心疼之餘,還能強自鎮定,但她提起白素母親後,忽然開始後悔了。

    越是討厭一個人,越是應該吊著對方的胃口,讓對方的理智凌駕在好奇之下,但唐天瑜失算了,她因為憤怒和仇恨忘記了白素的身份。白素是誰?擅長打心理戰,但凡被白素盯上,鐵嘴也能撬出缺口來。

    她上當了。

    白素睫毛顫動,一瞬不瞬的盯著唐天瑜,遲疑開口:「我母親?」

    不是沒有想過唐天瑜為何會知道她的身世,但她和楚衍作風大抵一樣,面對現實,然後追究眼前局勢,反觀那些造成傷害的過往,習慣守株待兔,不急於一時。但不急,並不代表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靦。

    在抱錯女嬰這件事情上,顯然陳喆是最重要的陳述者,但陳喆又是怎麼知道她身世的呢?

    白素率先排除了陳希,然後想到了楚錦秋,或許楚錦秋臨死時擔心她出生後變成孤兒,無人照料,所以對陳喆或是手術室的醫生、護士們說出了她的身份,但她很快就消除了這樣的念頭。

    楚錦秋在國民面前原本就為人低調,很少露面,自從被陳惠趕出楚家後,為了避免引起麻煩,乾脆改名換姓,洗盡鉛華之後的楚錦秋,素容見人,融入塵世,有誰會把她聯想成王室公主揍?

    如果楚錦秋把她的身份告訴醫生護士的話,他們絕對不會集體隱瞞楚錦秋死亡事件,唐天瑜更不會被陳喆送往美國。

    白素一直想不通此事,但今天唐天瑜開口了,她提到了「母親」兩個字,白素下意識呼吸驟停,心跳急促,但她卻不能把她的緊張展露出來給唐天瑜看。

    跟唐天瑜雖然不至於交鋒數次,但也見過好幾次面,也算彼此打過交道,她很瞭解唐天瑜的為人,她越是表現的好奇,唐天瑜就越口風嚴密;反之,她如果表現的不在乎,沒有絲毫意外,唐天瑜就會拿最尖酸刻薄的話語來刺激她。

    「你很好奇?」唐天瑜冷笑。

    白素靜靜的看著她:「無所謂,好比有人殺人,我看到了結果,至於她為什麼殺人,我無聊的話,或許會稍加關注,如果我不感興趣的話,知道或是不知道,對我來說完全無關痛癢。」

    唐天瑜眸光鎖視白素,那目光亮得彷彿能吞噬掉一個人的靈魂,「你在說謊。」

    「那你呢?」白素饒有興致的看著唐天瑜,淡淡開口:「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你雙手拘束,這說明你內心此刻極度恐懼。」說著,忍不住笑道:「唐小姐,你在恐懼什麼呢?」

    「是麼……你還看出了什麼?」話語輕蔑,但唐天瑜卻緩緩收緊手臂,她覺得有點兒冷。

    白素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扯了扯唇角:「你站著的時候,習慣雙腿交叉,抱著自己的胳膊,通常做出這種動作的人帶有一定的防禦性,極度缺乏安全感……」

    「想像力真豐富,沒看到我穿著高跟鞋嗎?雙腿交叉站著能讓我站的更穩固。」話雖如此,也許連唐天瑜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放下了手臂,雙腿站直,倒像在掩飾。

    白素微不可聞的笑了笑:「這麼急著打斷我的話,恰恰說明你急於掩飾,並且因為我的話感到不自在。」

    「你就這麼喜歡分析人嗎?」唐天瑜表情不耐煩,越是強弩之末,就越是囂張的很。

    白素忽然不急著修理唐天瑜了,她想起那些在她的話語下徹底擊垮心理防線的綁匪和對手,忍不住在想,徹底擊垮唐天瑜的內心,遠比在唐天瑜身上補上千刀萬刀更讓她來的興奮。

    白素嘴邊融了一抹笑容:「你作為一個成熟女性,只可惜內心太過複雜,世界觀常常帶著悲觀色彩。雖說這場遊戲,你玩出了小三的膽識和謀略,策劃的也很驚心動魄,令人折服,但最終邪不勝正……」看著隱隱冷笑的唐天瑜,白素笑容加深:「說說楚衍吧!那樣一個舉手投足間盡顯魅力的男人,他能讓女人不經意間就愛上他,所以你說你喜歡楚衍,我相信。你在美國為了救楚衍,不惜犧牲性命,這樣的愛不是所有人都能給得起的,患難見真情,而真愛唯有在危難時才能昭顯而出。你和楚衍認識相處時,我還不認識楚衍,他為什麼每次面對你的時候,都是一副我自巋然不動的神情?因為你愛的不得當,愛的不正常,所以你才會心生煩惱,演變成了現如今的因愛生恨,恨到病態,終有一天喪生滅頂。」

    唐天瑜狠狠看著白素,拳頭緊握:「你憑什麼這麼評價我?喜歡一個人,用盡渾身解數去追他,難道有錯嗎?為了得到他,避免錯過這段緣分,哪怕讓我獻出尊嚴,我都願意。」

    「一個男人如果把你放在眼裡,心裡的話,他會讓你這麼委屈的愛著他嗎?」白素聲音抽離而出,帶著金屬般的冷銳:「愛情,因人而異。配角就是配角,即便耗盡所有心機,也得不到絲毫關心。你就是自我感覺太良好,自信心過剩,憑什麼你愛別人,別人就一定要回應你的愛?在別人明確拒絕你,有家庭的情況下,你還糾纏不清,這不叫愛,叫犯賤。我虧欠過你嗎?愛情沒有先來後到,更沒有後來者居上,有的只是愛或不愛。如果你一味跟我講先來後到的話,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哪怕你為楚衍去死,也不及我對楚衍輕輕一笑。有人說,一朵櫻花的下落速度是每秒五厘米。那麼你的愛就像櫻花下墜一樣,經不起時間計算,轉瞬即逝。」

    「白素,你給我閉嘴——」唐天瑜咬牙切齒,心中倉惶,唇幾乎被她咬出了鮮血。

    白素嗤笑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因為你的冥頑不靈,你的見識淺薄,所以讓你醜陋的人性發揮的淋漓盡致。知道嗎?你原本可以很聰明,聽說你在美國讀大學時,學習成績很優異,是學校裡面的風雲人物,這樣一個你站在神壇上當女神多好,偏偏要覬覦人間情愛,只可惜你貪戀兒女私情的同時,卻把個人貪慾無限放大,像個被見過世面的野丫頭,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行為愚蠢莽撞。不怪你,父母雙雙離你而去,無人給你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於是你的愛情開始在畸形裡開花,製造出了一幕幕人間悲劇。但你忽視了一點,你因為長久得不到愛,難免陰陽失調,虛火內攻,致使你自己免疫力低下,連應對各種突發事件,屬於自己的悲劇都無力招架,過程挺好,就是結局……有點讓我失望。」

    唐天瑜心臟一陣接一陣的刺痛著:「好口才,聽得我都想為你鼓掌了。」

    白素看著她血紅的目光,溫聲道:「這掌聲,我還受得起。你看看你,瞪著我幹什麼,不能因為我瞭解你,你擔心被我看穿,就心生抗拒吧!說起來你我也算有緣,當年在醫院裡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我母親死了,而你母親車禍逢生,陰差陽錯的帶著我去了白家,自此以後我和你的命運開始在錯位中快速滾動起來,白駒過隙,成年後的你躺在病床上,好比剛出土的仿真木乃伊,說實話,我看到那樣一個你,還真是心疼,於是找來了蘇安,請她為你主刀。我還真沒想到,有一天木乃伊復活,竟會對我耀武揚威,秉著清高傲嬌的本性,不屑跟我正面交鋒,反而拿著高效望遠鏡,把焦點鎖定在非洲的我和楚衍身上。你能把莫珂籠絡手下做事,我佩服你有手段,如此陰謀算盡,利用各種能利用的資源,找了那麼多的借口,編織出一個又一個的陷阱,成功打進楚家,把我逼得寸步難行,這麼喪心病狂的手段,我望而卻步。」

    唐天瑜氣的渾身發抖,這就是白素,罵人不帶髒字,卻字字扎人心窩,每一個字眼都難聽到了極點。

    「那麼愚蠢的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抱錯,我還找她幹什麼?」唐天瑜直勾勾地看著白素,陰冷的目光似乎想要把白素大卸八塊,恨聲道:「你現如今的一切都是搶我的。如果當初我們沒有被抱錯的話,被陳希抱進白家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楚衍愛上的那個女人就不會是你,極有可能是我唐天瑜。」

    面對唐天瑜的陰森眼神,白素泰然自若:「你也說了,是極有可能,而不是一定,這說明連你自己都不確定。縱使當初陳希把你抱進了白家,你確定你會走上跟我一樣的人生道路嗎?你能成為神槍手嗎?你能成為談判專家嗎?你能競選國務卿嗎?或許我該問你,你的智商當真有這麼高嗎?你的魅力足以吸引楚衍第一眼就愛上你嗎?你以為人生可以複製嗎?複製我走過的路,然後你再裝模作樣的再走一遍?你有這樣的演技嗎?」

    唐天瑜雙眼通紅,在白素的逼問下,竟無法反駁,更在白素的步步緊逼中,下意識踉蹌後退。

    白素緊緊抿著唇,眼眸中多了幾分森寒之氣,一步步逼近唐天瑜,慢條斯理道:「為什麼後退?挺直腰桿用你那雙佈滿倉惶和絕望的眼神繼續瞪著我,當我這麼咄咄逼人,步步緊逼的時候,你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恨,恨不得掐死我?那你怎麼不想想,當我被你一步步陷害到今天,我面對你,心裡又在想什麼呢?」

    當身後再也沒有後路可退時,唐天瑜脊背撞在了牆壁之上,而白素終於停止了步伐,在她面前站定,單手撐著牆,眸光淡淡的看著她。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剎那間纏裹在心。

    唐天瑜身體發抖,感覺自己被人強行關在了一個壓縮機裡,空氣和空間慢慢積壓,壓抑無比,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白素聲音一如既往,始終都是淡淡的:「身為特工,需要克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殺人。我們練習殺人通常會從死刑犯入手,瞄準鏡瞄準對方的頭顱,然後『砰——』的一聲,我還沒意識到我幹了什麼事情時,那個死刑犯已經腦袋開花,倒地死亡了。」

    唐天瑜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她知道白素在威脅她,也知道白素說的出就做得到,以前沒覺察出的害怕,在這一刻因為太過驚嚇,開始急喘連連。

    白素語聲無奈,緩緩說道:「第一次殺人,心裡真的很不好受,我昏天暗地的睡,以為我的世界從此以後將是一片漆黑,但我第二天才明白,一個人的消失不會影響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同樣,一個陌生人的死亡,會在下一秒鐘就被活著的人所忘記。一個人經歷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究竟是怎麼死的。」白素伸手撫摸唐天瑜扭曲變形的臉:「好奇你會怎麼死嗎?」

    手剛碰到,唐天瑜就渾身一哆嗦,順著牆壁,癱坐在了地上。

    心死,念灰,沉沉閉上眼,忘記了反抗,只因她無力再反抗。

    淚水倉惶滑落間,唐天瑜面前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視線開始清晰,一片朦朧間,她看見了白素的臉,她在笑,宛如11月隆冬的太陽,看似溫暖,實則寒冷逼人。

    「願意跟我談談我母親的功不可沒嗎?」

    ******

    27年前,陳希把孩子交給了白毅,於曼發現這個孩子時,曾經多番詢問白毅。白毅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基於保護陳希和孩子,就沒有對於曼多加解釋。

    於曼見白毅那麼維護孩子的母親,難免開始胡思亂想。

    s國醫院歷來如此,孩子出生裹身襁褓上面印有「西寧第一人民醫院」的字樣,嬰兒襁褓的話,還有編號在。

    於曼前去醫院,原本是想知道孩子母親是誰,不曾想當年因為醋意產生的好奇心,會在多年後給白素的生活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無獨有偶,於曼打聽消息的時候,剛剛晉陞護士長不久的陳喆,正在科室咨詢台例行巡班,嚇得渾身發抖,原以為於曼是來質問孩子抱錯一事,通過跟於曼交談,才知道是自己嚇自己,虛驚一場。

    因為對陳希情況掌握不多,陳喆只說女人是車禍受害人,並沒有辦理任何手續,剖腹取下孩子之後,就抱著孩子離開了。陳喆基於事後害怕,擔心面臨各種各樣的處罰,並沒有跟於曼坦白抱錯孩子這件事情。

    那天,陳喆悄悄跟著於曼,獲知了她的地址,為了夜長夢多,她狠下心聯繫了遠在美國的姐姐,把唐天瑜交給他們撫養。

    再然後於曼嫁給了白毅,後來他們因為工作變動,定居首都,陳喆自此以後徹底跟他們失去了聯繫。

    白毅很少在公眾面前露面,所以陳喆最初並沒有把國情局白毅和西寧白毅聯想到一起,直到白素和楚衍大婚,雙方家長在電視上露面,陳喆這才嚇得腿腳發軟。

    需知,早在白素嫁給楚衍之前,楚家很早就把楚錦秋的屍體運回了首都,所以當陳喆看到白素嫁給楚衍時,覺得天都要塌了。

    陳喆知道,白素是楚錦秋的女兒,而楚衍是楚修文和顧維的兒子,這麼看來,結成夫妻的楚衍和白素,完全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妹。

    陳喆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終日疑神疑鬼,擔驚受怕,唯恐有一天事跡敗露,自己小命不保。陳喆後來跟丈夫離婚後,守著這個說不得的秘密,住進了精神病院。

    在陳喆住院治療期間,唐天瑜經由蘇安主刀之後,慢慢恢復如常,漫長的恢復期,她有將近一年的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

    既然是皇家醫院,前去住院的人,自然並非只有她一人,陳惠和楚修文因為各自身體原因,倒是住過幾次院。

    那時候,白素已經卸職,離開s國,唐天瑜千方百計的想要接近楚家,討楚家人歡心,為她將來能夠嫁給楚衍做準備。

    也合該她幸運,陳惠大意,陳惠不知道和顧維發生了什麼矛盾,氣的血壓升高,送到了醫院。

    皇家醫院不似在楚家,縱使在楚家,警衛也不可能在門口邊無時無刻的守著,所以出入性很鬆懈。

    唐天瑜探望陳惠之前還很緊張,猶豫著見到陳惠後該說什麼才合適,誰料陳惠正在睡覺,她也不敢打擾。見陳惠額頭有汗,她便去了盥洗室,原本是去拿毛巾的,誰曾想楚修文聽聞陳惠病了,連忙從公司趕到了醫院。

    醒來後的陳惠見到兒子,難免把對顧維的憤怒發洩在了兒子的身上,那種場合唐天瑜也不敢出去,就站在那裡擔驚受怕的聽著,後悔自己不該這麼冒冒失失的就過來,也所幸她過來了,要不然她還不會聽到陳惠的洩憤之詞,更加不會知道楚衍不是楚修文的兒子,陳惠究竟有多忌諱楚衍的存在……

    一時間讓唐天瑜消化這樣隱秘的事實,她完全嚇懵了。

    再後來,陳喆抑鬱症加重,總覺得有人想要殺她一樣,臨死前看到老舊八卦週刊上,刊登著唐天瑜和楚衍的緋聞,所以私底下曾找過唐天瑜,想要在死前對唐天瑜坦白,向她懺悔自己的罪孽,於是就把白素和她自己的身世全都告訴給了唐天瑜。而陳喆最該尋求懺悔的白素,她卻不敢,用陳喆的話來說,陳喆擔心她們會一怒之下殺了她。

    後面的一切不用再說了,楚衍和白素情篤漸深,刺激了唐天瑜,於是她想到了陳惠對楚家子嗣的看重,白素和楚衍的身世,養父遺傳學專業,她的邪惡就是在那個時候粉墨登場的。

    那時候破釜沉舟的唐天瑜又怎麼會想到,人生兜兜轉轉,看似走了那麼多的路,到頭來無非是在原地劃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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