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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唐天瑜,善良在角落裡偷窺陽光 文 / 雲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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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瑜在做夢,夢境美好,令人癡迷,不願醒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她夢見自己在飛,天空那麼藍,刺的她眼睛生疼,但她卻不忍閉上眼睛,癡癡的看著,她在天地間飛舞,宛如冬日雪花緩緩飄落在地。

    夢裡面,她回到了美國舊金山。

    楚衍在前面走,她在後面默默地跟著,踩著他的身影,在陽光下看著他和她的影子親密的依偎交疊,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歡喜。

    她叫他的名字:「楚衍……」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高興,而他很少有不高興的時候,他待人一向冷淡疏離,就算是她,也是淡淡的輅。

    可她就喜歡這樣一個他,薄情的男人不愛時冷漠成性,但如果有一天他明白了什麼是愛,相信那樣的愛情足以灼燒一個人的內心。

    那一年別墅區初見,她的世界裡飄起了紛紛揚揚的紅色花瓣,後來她明白那種花瓣叫玫瑰花,芳香馥郁,代表深愛成癡。

    ——異國午後,花香醉人,我和你目光相對第一眼,那樣的驚鴻一瞥,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卻讓我眼睛濕潤,心裡開滿了歡愉之花。楚衍,你可知?遇到你之後,我的天空從此以後變成了耀目的紅,萬丈紅塵盡頭,所有的愛恨癡纏全都因為一個你紆。

    ——我總是習慣走在你的身後,你不會知道,舊金山陽光明媚,站在陽光下的你,彷彿身上披了一層溫暖聖潔的光芒,高貴神秘的令人難以觸及,你如果回頭看我,那雙燦若寒星的眸子會不會波光如水流轉?喧嘩亂世,塵世兒女都在浮躁和不安中倉惶過冬,痛苦和幸福是朵雙生花,它們塞滿了我們的生活,別人看到了我的笑,卻沒看到浮華背後,淒惶和絕望早已成為我此生擺脫不掉的宿命。

    ——23歲,我一夕甦醒,世界陌生,迎接我的是一片兵荒馬亂,我只認識你,我只有你了,我有時候半夜醒來,看著孤寂的屋,凝滯的空氣,我覺得很恐慌,很無助,但我只能微笑,我怕你厭惡我。但你愛上了白素,彷彿有什麼東西沉沉的壓在我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能聽到胸腔裡發出的寂寞聲,帶著涼涼的寒氣,在我的倉惶裡蔓延全身。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五年時間間隔,我該拿什麼來填補和適應?你不要拋棄我……

    ——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是你給我做了一碗麵。那天聽說你來到了舊金山,我冒雨去酒店看你,你問我吃飯了沒有,我傻愣愣的搖頭,然後你就去廚房裡給我下了一碗麵。你做飯的時候,側面輪廓英俊,很好看……楚衍,我對你怎麼會看不厭呢?如此迷戀一個人,迷戀的近乎病態。那天,我吃麵,你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工作,你知道我的心跳速度有多快嗎?你話不多,事實上很寡言,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相處對象,但我卻能在你的寡言裡得到安寧和平靜,這是因為愛。

    「……我愛你。」24歲,甦醒一年後的她終於鼓足勇氣,對他表白了。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很久,她忽然不敢直視那麼沉窒的目光,他淡淡的說:「天瑜,我和你不可能,別對我心存奢望。」

    那麼冷酷的眉眼,無情的話語,平靜無波的表情,卻讓她在所謂的事實中信念瓦解,她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柔和的五官上開始刻下了陰鬱的痕跡。

    她無法更改現實,但她卻可以掌控她的夢境,她在裡面有指揮若定,更改劇情的能力。

    夢裡面,楚文緒是她和他的親生兒子,沒有白素的存在,只有他們一家三口。

    ——文緒出生時,他抱著楚文緒,眉眼間都是笑意,那是一夕晉陞人父的喜悅。

    ——他在萬物俱寂的夜晚,仍然在書房裡勞累工作,那裡不再是她不能涉足的領域,她給他送去了一杯茶,勸他工作固然重要,但千萬不要累壞了身體。

    ——文緒長大了,他會在晚餐的時候,坐在餐桌上陪他們一起吃飯,偶爾回答文緒學習和生活中遇到的難題,他是文緒的父親,同時更是文緒最好的良師益友。

    ——晚飯後散步,他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跟著他,但他走了幾步之後會想起她,然後轉頭微笑,把手伸出來,輕輕喚她的名字,他叫她:「天瑜……」

    她把手小心翼翼放在他掌心的那一刻,她感動的眼睛脹痛,似乎能夠在瞬間就流出眼淚來。

    夜風很冷,因為夢裡面她也在過冬,她在無盡的寒冷中,緊緊的攥著楚衍的手,「楚衍,我怕。」

    「怕什麼?」他問,語氣永遠都是那麼淡淡的。

    楚衍問她怕什麼,她忽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只知道自己在渾身發抖,無助的眼淚倉惶滑落,好像積蓄了太久,所以流下來才會那麼措手不及。

    人在不安的時候,唯有緊緊的抓住救命稻草,她只能依靠楚衍了,但楚衍的臉卻開始一點點模糊,被她緊攥的手指也開始變得透明,她淒惶抱著他:「楚衍,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但她很快就發現她抱著的只是一團稀薄的空氣,楚衍消失了,消失在她的夢境裡,她身上開始有了透心徹骨的涼。

    文緒呢?文緒也不見了嗎?她倉惶回頭,卻發現楚家不見了,楚文緒也消失了,都消失了……那些她曾經以為可以緊緊攥在手裡的幸福,眨眼間功夫全都不見了,那她還剩下什麼?還有什麼?

    淚水斑駁間,她彷彿看到了一張妖嬈的臉龐,是lee。

    lee對她妖嬈的笑,醉酒的夜,她躺在床上,lee站在一旁,聲音陰寒:「小賤人,不是會勾~引人嗎?我讓你一次勾~引個夠。」

    她在一片濃霧暮靄中看到了lee扭曲的臉和陰狠的笑,有男人依次走了進來,沉重的關門聲,給她的人生安上了致命死劫。

    唐天瑜在睡夢中蜷縮成一團,緊閉的雙眸有淚水無聲滑落,哭聲壓抑而絕望。

    她不學乖,說好不看錄像帶的,但她還是看了,於是她看到了lee身旁站著的男人們,她看到了lee眼睛裡閃爍著報復的快感。她什麼時候得罪了lee?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

    報應,真是報應。

    白素沒有得罪她,她卻一步步設計白素。原來在這世上,從來都不存在著真正的好人和壞人,有的只是夠壞和不夠壞之分。

    她不及lee壞,所以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她在漆黑裡掙扎沉浮,無力自救。

    睜開顫動的睫毛,她看到屏幕裡的主角,目睹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在昏睡中被人「宰割」是怎樣一種錐心之痛?

    有誰可以洗掉她的過去,洗去她的記憶?她顫抖的攤開手掌,看著掌心清晰的紋絡,雙手覆面,但再也沒有眼淚,所以她只能悲哀的笑。

    她潔身自愛的時候,沒有得到楚衍的愛,如今身體髒了,還拿什麼去愛他?千瘡百孔的靈魂,還是骯髒的身體?

    真想回到童年,那時候的她對東西還沒有那麼強烈的佔有慾,父親說她是個善良的小丫頭,但長大後,她的良善被現實給無情地消磨了,只能躲藏在陰暗角落裡偶爾覬覦著外界陽光。

    她也想變成一個好人,但她在現實裡遊走,寂寞太刻骨,***太囂張,所以她只能一步步化身成魔。

    她這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哭笑時竭斯底裡,原來都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與他人無關。

    她只是害怕寂寞,想要有人愛她,疼她,想要緊緊抓著他的手,她錯了嗎?

    也許錯了吧?要不然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懲罰她?

    手機鈴聲響起,她置若罔聞,渾渾噩噩的坐在那裡不動。

    催命鈴聲停止,有語音留言響起,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緩緩流溢而出。

    「你的快遞,怎麼會郵寄到醫院裡,上面標識是一盤錄像帶,需要派人給你送回楚家嗎?」

    陳惠的聲音,唐天瑜如遭雷擊,呼吸驟停,倉惶站起,赤腳向外奔去。

    不能讓人看到,絕對不能讓人看到……

    lee,lee……

    從未那麼恨一個人,怎能如此欺人太甚?

    ****

    20分鐘前,lee把錄像帶郵遞給了陳惠,唐天瑜是楚文緒的母親,現如今怎麼說也算半個楚家人,如果陳惠等人再對白素趕盡殺絕的話,她不介意把唐天瑜的醜事鬧的全國皆知,到時候她倒想看一看,究竟是誰在丟人。

    比狠的話,她陳希絕對不輸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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