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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楚夫人,楚先生說他愛你【6000】 文 / 雲檀

    喬梁希望白素能夠禁食,包括流食在內。

    「禁食期間,我陪你。」

    楚衍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坐在床上對白素微笑,一身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修身筆挺,午後陽光穿過玻璃窗調皮的灑落在楚衍的眉眼上,白素幾乎要迷失在他的笑容裡。

    白素下意識閉目,「言不由衷」的指了指窗戶,只有她知道,不是陽光太刺眼,而是楚衍的笑容太迷人。

    他和她婚姻七年,漫長時光,她很清楚,她對他的笑向來沒多少招架力,儘管生活中他並不是一個愛笑的人,但每一次微笑足以融化她內心最堅硬的執拗和堅守輅。

    楚衍起身準備拉窗簾,只不過走到窗前的他,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身看向白素,輕輕的喚她:「楚夫人……」

    白素微愣,抬眸看他,男色惑人,似乎多看一眼都是罪孽。

    那張太過俊雅的臉龐在陽光下,彷彿世界一片漆黑,僅有的一道光束,就那麼眷戀的打在了他的身上,週身滿溢出一種耀眼光芒嬋。

    楚衍唇角笑容宛如清晨湖水一***漣漪蕩漾:「你先生讓我代他跟你說一句話。」

    白素微微勾起唇角,這應該算是楚衍跟她私下相處時不為人知的小情趣。

    「他說……他愛你。」聲音很輕,也很柔,一字字從他好看的唇齒間流溢而出。

    白素臉色微微不自然,佯裝鎮定的背對著他,側臥而眠,但嘴角卻在無聲微笑,明知他看不到,臉還是不期然爬上了一抹紅暈,拉高被子,然後一點點的蒙在頭頂上,黑暗中感動之餘,竟有些酸澀,想起過往,禁不住感慨萬千。

    人生這條路,他和她似乎都走得太過艱辛了。

    閉上眼睛,在他氣息包圍下,內心一片安寧,忽然覺得今年隆冬似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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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澤走進病房時,白素剛睡著不久,窩在楚衍懷中睡得很沉。

    楚衍之前一夜未眠,摟著白素,和衣而眠,疲憊小憩,呼吸平穩均勻,似乎也睡著了。

    若是平時,徐澤絕對不會叫醒楚衍,但現如今怕是不行。

    陳惠都快氣死了,急著「召見」楚衍,偏偏男主角還躺在床上,安撫妻子安睡,如果陳惠見到,說不定會怒極攻心,直接氣絕身亡。

    徐澤覺得自己思想似乎越來越邪惡了。

    「阿衍……」

    徐澤走近,俯身輕喚,楚衍向來淺眠,睡得並不是很沉,雖然擁著妻子很想熟睡不起,但心知今天事情會有很多,哪能真的安心入睡。

    所以,幾乎在徐澤輕聲喚他的瞬間,他就睜開了眸子,初初睜開眸子,眸裡有著淺淡的血絲,徐澤微微皺眉,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勸楚衍好好休息異變紀元。

    徐澤正欲說話,卻被楚衍制止,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徐澤看了眼熟睡的白素,意會過來,轉身離開。

    楚衍掀開被子,動作很輕,穿上拖鞋後,把被子給白素蓋好,含笑看了看她的睡顏,轉身離開。

    玄關處,楚衍正在換鞋,徐澤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老太太急著找你。」

    楚衍低著頭,似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雙手工皮鞋上,英俊的五官在光影間若隱若現。

    徐澤下意識看向他的手,微微蜷曲著繫鞋帶,姿勢優雅,說不出來的好看。

    「在哪兒?」直起身,楚衍接過徐澤遞過來的外套,一邊穿著往外走,一邊隨口問他。

    「醫院四樓茶水室。」徐澤跟在他身後,開口問他:「需要我跟過去嗎?」

    「擔心她對我亂來?」

    徐澤側眸看向楚衍,他的面龐在走廊裡有些忽明忽暗,眸光因為光線緣故,有了幾分迷離。

    徐澤語氣輕鬆:「雖說她一把老骨頭不足畏懼,但這老太太狠起來比誰都毒,很難說。」

    楚衍淡淡的瞥了徐澤一眼:「忘了嗎?這些年為了防止別人害我,我身手和自保能力還不錯。」

    「不跟著你,我不放心。」徐澤也有屬於自己的堅持。

    楚衍微不可聞的歎道:「跟著我,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只是談話而已,但卻帶著警衛同往,陳惠會怎麼想?只怕會覺得他這是做賊心虛。

    徐澤恍然大悟,抿了抿唇,過了一會兒,妥協道:「我明白了,如果需要求助的話,給我聯繫,你知道的,男人都有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如果你向我求救,並不丟人。」

    「我會考慮你的意見。」

    楚衍失笑,一直都知道,徐澤並沒有開玩笑的天分和幽默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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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水室,楚衍和陳惠見面五分鐘之後,一直在沉默中度過,那樣的氣氛完全可以用冷凝度來探測形容,太過沉悶,所以令人窒息的喘不過氣來。

    陳惠臉色很難看,也許用難看也不足以形容她的蒼白度。

    陳惠在等楚衍先開口,但楚衍從踏進這個房間的那刻起,什麼也沒有說,兀自沉默不語。

    他站在窗前,看著花園景色,高高的樹木,隆冬淒涼,好在灌木叢深綠縈繞於目,帶來一絲生機,消散了不少壓抑,適才的荒蕪感轉瞬即逝。

    良久後,楚衍回頭看了陳惠一眼,雙臂環胸靠著窗台,姿態閒適。

    「找我有事?」

    陳惠定定的看著楚衍,沉悶開口:「你爸爸被人暗殺了。」

    楚衍沒說話,他眼睛好像還沒瞎。

    陳惠緊跟著開口問道:「……是你派人暗殺的嗎?」

    「為什麼這麼說?」楚衍看了陳惠一眼,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有人發現你出沒酒店,和白素一起情夢纏身。」陳惠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來。

    「我和素素受邀參加kiki的時裝發佈秀,很奇怪嗎?」楚衍姿態高傲,側臉完美,只不過下顎盡顯嚴肅。

    陳惠表情譏嘲:「看樣子,你很閒。」

    「難得有素素喜歡的東西,我就算再忙,陪她看場時裝秀的時間還是有的。」楚衍似乎有些後知後覺,表情終於有了一絲凝重,淡淡地打量著陳惠:「該不會僅憑這一點,你就認為是我派人暗殺爸爸吧?」

    陳惠寒聲道:「酒店樓梯間,找到了一個旅行袋,裡面裝著狙擊槍零件,鑒定科成員在上面發現了指紋。」「看樣子,你們已經找到狙擊手是誰了。」楚衍語聲輕謂,宛如一個置身事外的沒事人一樣,似乎還鬆了一口氣。

    陳惠目睹,微微皺眉,一字一字道:「經比對,指紋是你的。」

    楚衍下意識皺眉,先是愣了愣,隨即看著陳惠,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夾雜著說不出來的嘲諷。

    楚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覺得我和素素去酒店觀看kiki的時尚服裝秀,只是一個幌子,我真正的目的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狙擊暗殺我爸爸?」

    陳惠被他的笑容給激怒了:「這就是我和你見面交談的重點,麻煩你認真一點。」

    「你覺得是我做的?」楚衍眸色終於沉了下來,情緒來的很快,帶著山雨欲來的覆滅趨勢。

    陳惠冷冷的說道:「……雖說你跟楚家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別忘了,究竟是誰把你撫養長大的,沒有楚家,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嗎?」

    楚衍聲音輕漫:「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在楚家我尊老愛幼,很少忤逆你……奶奶。」最後兩個字,字音被楚衍咬的很重。

    片刻沉默,陳惠死死的盯著楚衍,過了好一會兒,問他:「楚衍,修文對你來說什麼?」

    「你不是說了嗎?爸爸,養父也是爸。」

    「告訴我,你會那麼愚蠢的動手害死你爸爸嗎?」陳惠蒼老的聲音瞬間又飆高了幾分:「為了總統之位,不惜對你爸爸趕盡殺絕?」

    楚衍淡淡的看著她,不緊不慢的反問道:「為了把總統之位落實到真正的楚家人身上,你和我養父是否也會趁我懈怠放鬆的時候,對我趕盡殺絕?」

    「……如果你一開始就同意跟白素離婚,把天瑜娶進門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悲劇發生。你記住,如果白素有一天出事,那也是你害的,你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陳惠口氣傲慢,表情極為不屑的看著楚衍。

    「為了私慾,你有把我和素素當人看待過嗎?」楚衍嘴角含著一抹嘲諷:「你以為我和素素離婚的話,我就會迎娶唐天瑜嗎?」楚衍面無表情地看著陳惠,一動也不動,表情間沒有怒氣,但卻越發讓人見了忐忑不已,他說:「如果我這輩子注定要有妻子的話,如果那個人不是素素,我寧肯從大街上找個手腳殘廢的乞丐女,也不會如你所願,迎娶唐天瑜。」

    「你這個畜生。」陳惠因為太生氣,身體微微顫抖著,瞪著楚衍,怒罵道:「楚家就是養條狗,也比你強上千倍萬倍不止。」

    楚衍不怒反笑,「這話我認同,有些人確實不如狗,狗對主人忠誠、依戀,可人呢?人類虛偽、貪婪、自私、勢力、殘忍……人活一世,子女可能會變得不孝;那些我們信任的人,也許在某一天會毫不留情的背叛我們;那些摯友知己,也許會變成敵人,傷你最深;但狗就不一樣了,它會對主人不離不棄,更加不會忘恩負義,哪怕是寒風暴雪,也會冒著嚴寒追隨左右;哪怕主人一貧如洗,也不會嫌棄主人選擇離開;這麼看來,我確實不如狗。」

    陳惠渾身抖的更厲害了,聲音氣息漂浮,有些不穩:「你應該很清楚,你選擇跟白素在一起,就代表了有一天你將要放棄總統之位,在你眼裡,一個女人比權勢還要重要嗎?」

    「縱使我選擇唐天瑜,你會在有生之年安心讓我一直穩坐總統辦公室嗎?」有了楚文緒,他們又能留他到幾時?

    陳惠臉色一變,重聲道:「如果你沒有二心的話嫡醫最新章節。」

    楚衍嘴角依然掛著笑:「一直覺得我有二心的那個人是你。」

    陳惠咬牙切齒道:「所以我在試圖把你變成真正的楚家人,但你始終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抱歉,我讓你失望了。」楚衍覺得他認錯態度還是很不錯的,應該還算虔誠。

    「對你自己說抱歉吧!你在自毀前程。」陳惠聲音又急又快,帶著嗜血的報復:「現如今,就算你想娶天瑜,我也不放心把天瑜交給你。」

    楚衍失笑:「擔心我虐待她?」

    「她是我外孫女,她的幸福遠比嫁給你更重要。」楚衍的笑容把陳惠刺激的不輕,如果不是事先吃過救心丸,她只怕會氣暈過去。

    楚衍表情惋惜,歎道:「看樣子,楚家早已決定放棄繼續利用我,把希望全都放在了楚文緒身上。」

    陳惠臉色不太好:「你如果老老實實的話,到時候還能好聚好散,你享受過聲譽、權勢、金錢,這是所有人渴望一生都享受不到的福氣,一個男人輝煌過,這才是最重要的,倘若你一味挑釁,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我想聽聽魚死網破,是怎麼一種破法?」楚衍虛心求教。

    陳惠壓抑怒氣,冷冷的看著他:「你現在之所以能夠穩坐總統,是因為國民和議員們都認為你是楚家人,如果他們知道你不是,你覺得你還能支撐多久?」

    「看樣子,你打算卸磨殺驢,準備玉石俱焚了,只不過……」楚衍笑了笑,無關痛癢道:「這麼一來,最大的受益人是誰?難道你打算在楚文緒兩歲的時候,把總統之位交給楚翎嗎?」

    陳惠眸色驟然收縮,很快就違心說道:「為什麼不可以,楚翎至少是楚家人,而你……」說著,陳惠掃了一眼楚衍,不屑的冷笑道:「你算什麼?充其量只是一個野種。」

    不管是什麼話,似乎永遠都無法讓楚衍生氣一般。

    他眸色清遂,低低的笑道:「這話我還是比較喜歡的,我這個野種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可謂刀口舔血,實屬不易,有時候午夜夢迴,連我自己都想鼓掌歡呼。」

    「小心樂極生悲。」陳惠開始摸向自己的心臟了。

    楚衍心懷美好希望,溫聲道:「樂極生悲後面還有一句叫『否極泰來』,好人有好報,我相信邪不勝正。」

    陳慧皺眉:「你不信我會把總統之位交給楚翎嗎?」楚衍點頭,重重點頭,盡顯敷衍:「信,怎麼不信?」

    「你要幹什麼?」見楚衍朝門口方向走去,陳惠朝他喊道。

    楚衍回頭看她,「回去收拾東西,隨時恭候新任總統上位。」

    「楚衍,你別太過分了。」陳惠手指發抖,她當時說的是氣話,原本想威脅楚衍,沒想到……她會那麼愚蠢的把總統之位留給楚翎嗎?那他們之前的努力都算什麼?

    「過分嗎?你都打算找人接替我的位置了。現如今聽從你的話,免得到時候聲譽不保,所以趁著真相沒有揭露前,我趕緊灰溜溜的離職退位,說不定還能落個好名聲……」頓了頓,楚衍溫聲笑道:「得空的話,你跟我叔叔聯繫一下,看他什麼時候過來接任比較合適,我隨時都可以天災全文閱讀。」

    「你這是威脅我?」陳惠怒了。

    楚衍詫異道:「怎麼會是威脅呢?不是你說要把總統位置交給楚翎嗎?」

    陳惠開門見山道:「修文是不是你暗殺的?」

    「我看起來很愚蠢嗎?」楚衍不冷不熱的看著陳惠。

    陳惠有些焦躁了:「別跟我繞圈子。」

    楚衍眼神輕蔑:「我在跟你繞圈子嗎?我說的那麼直白,如果你聽不明白的話,那只能說明你理解力有問題。」

    陳惠瞇起雙眸,冷冷的問道:「你想告訴我,狙擊暗殺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楚衍看著陳惠,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奶奶,我很失望,我以為你把我看的很透徹,很明白,但今天我才發現,你終究沒把我放在心上試圖瞭解過。」楚衍眸子變了,瞬間寒冷懾人,出口之音更是冰涼刺骨:「我不做則已,一旦做,勢必會做的滴水不露,讓人抓不到把柄;所以我不會因為考慮欠周,就犧牲掉我的聲譽。我和素素去酒店看秀,狙擊手的位置也在那間酒店裡,這就是最大的破綻,我會那麼傻,在酒店裡動手嗎?還是你覺得我會留下把柄,讓人懷疑到我的身上?」

    陳惠心一咯登:「你覺得那人是誰?」她早就覺得楚衍不會這麼笨,要不然何至於他們多年來這麼防著他。

    楚衍冷笑道:「你已經有懷疑對象了,何必問我?」

    「陷害你,致使楚家和你反目成仇,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人是誰?」陳惠忽然止了話,皺眉道:「楚翎……」

    楚衍並沒有對陳惠的話很驚訝,好像她的推測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楚衍沒什麼意義的笑了笑:「看到了嗎?所謂血緣親人,很有可能在你陰雲籠罩的時候,再狠狠的投擲過去一塊陰毒的石頭……」楚衍說著,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抱歉,我沒有影射的意思,你依然可以把懷疑的目光投落在我的身上,畢竟我不是楚家人,完全有暗殺養父,穩坐總統之位的動機。」

    陳惠自發忽略楚衍的後半句,關注的是前半句:「楚翎難道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怎麼可能?」

    楚衍淡淡的看著陳惠:「離間我和楚家,前提條件一定要事先知道我的身世嗎?我為了素素和楚家反目,楚翎怎麼會不知道?他利用我們之前積蓄的矛盾,製造暗殺事件,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屆時他坐收漁翁之利,很奇怪嗎?」

    「楚翎——」陳惠完全被楚衍誤導了,對楚翎的恨意源源不絕。

    楚衍把陳惠的表情盡收眼底,「如果真是楚翎做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吃驚的。這些年來,他對楚家的仇恨與日俱增,就像你剛才所說那般,沒有男人會不喜歡權勢,高人一等,楚翎又怎麼會沒有***?如果他沒有,你們當初也不會無奈之下,選擇妥協。推著我一步步走進總統辦公室?當然這些僅僅是我個人發表的評論,你完全可以當廢話聽聽。關於暗殺事件,我覺得還是查清楚比較好,免得冤枉了好人。」

    楚衍越是說的模稜兩可,越是讓陳惠怒火中燒。

    不是楚衍做的,就只能是楚翎做的,其他人,誰敢?

    「如果你打算讓楚翎接任總統的話,可以讓他直接到辦公室找我,我想我會很樂意……」離開前,楚衍說了這麼一句話,笑容迷人,宛如六月驕陽,刺得人眼眸生疼。

    陳惠是心口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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