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身世,罪惡在慾望裡開花【9000】 文 / 雲檀
這是莫珂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走進楚家大宅。
當年她身為白素的專職醫生,也隨白素來過幾次楚家,但每次都是坐在外面的車裡,並不進去。
如今,白素受傷,喬梁給她打電~話,請她過去幫忙,可見楚家醫生並不被喬梁所信任。
楚家原本應該是白素的棲身地,但沒想到棲身地有一天竟然也會變成萬丈懸崖。
前往楚家途中,路經廣場,莫珂按下車窗,首都今天風很大,一掃之前多日晴朗,凜冽寒風中,昔日擁擠熱鬧的廣場,現如今只有寥寥數人,繫著厚厚的圍巾,裹著長長的風衣快步疾走著轢。
把手伸出去,冬風刮著手指和臉頰,帶來一陣陣刺痛感。
每次經過這裡,她都會不期然想起以往的青春年歲,就在這個偌大的首都廣場上,聖誕夜那天,她、白素和溫嵐會相約來這裡一起看煙花。
偶爾轉眸,不經意間看到白素的笑容,會覺得有些愣神箬。
笑容淡淡,一雙美麗的眼睛清澈明亮,煙花在白素眼神裡歡快的跳躍著,莫珂從未告訴過白素,當時的她真的很耀眼奪目。
事隔多年後,莫珂每次看到白素,都會下意識感到難過。
身為她的朋友、下屬和姐妹,她有幸見證了她的輝煌和榮耀,卻沒有勇氣面對她滿身的傷豪門警妻,老公請上銬。
今年聖誕節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莫珂知道這個廣場上也許再也不會有她、白素和溫嵐共同出現的身影,就算她們出現在這裡,也早已物是人非,心境非昨……
「下午好,莫小姐。」
沿途楚家傭人看到她,禮貌打招呼,這要歸功於她的父親。她父親在國民眼中是位英雄,即便是曾經。
沒想到會在大廳裡看到唐天瑜,美麗的臉龐有些憔悴和蒼白,一掃之前嬌蠻跋扈,她正牽著楚文緒的手下樓,另一手纏裹著白紗布,似乎受傷了。
莫珂眼眸閃了閃,原本已經踩上了樓梯台階,如今見唐天瑜母子要下樓,沒有搶道的意思,退下樓梯,站在扶手旁等著。
「……莫小姐怎麼來了?」唐天瑜看到莫珂,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
「夫人身體不舒服,我來看看她。」莫珂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並沒有看向唐天瑜,而是看著她身旁的楚文緒,眼睛有些腫,似乎之前才剛剛哭過,是為他母親手受傷所以才流淚嗎?
莫珂神色有些恍惚,這個孩子已經長這麼大了嗎?以前看他都是在八卦週刊上,如今近距離望去,這才發現時間過得有多快。
莫珂的注視,引來楚文緒眉頭微皺,那是長期嬌養和縱容帶來的高人一等和輕蔑。
於是,莫珂唇角弧度開始一點點的沉下去,心有所觸,目光落在唐天瑜身上。
唐天瑜緊緊的盯著莫珂,一雙美目微微瞇起,那裡面包含著什麼,再沒有人會比莫珂更清楚了,
唐天瑜維持唇邊的笑意,唇形姣好迷人:「莫小姐是個聰明人,我很欣賞你,有時間的話,我們或許可以私下喝茶聊聊。」
「榮幸之至。」莫珂微微錯開眸光,唐天瑜說這話重點並不是約她喝茶,而是前半句。
聰明人?短短三個字,意義無限。
在傭人的引領下,唐天瑜來到了主臥室,雖然有所預料,但看到白素蒼白的臉色時,莫珂還是轉瞬間紅了眼睛。
倒是白素,見莫珂眼圈發紅,不由取笑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掉眼淚,小心喬梁笑話你。」
莫珂失笑,雖然眼角濕潤,但她又哪能真當著白素的面流眼淚?
查看了一下白素的傷勢,莫珂打開醫藥箱,開始拿藥品出來。
「喬梁呢?」房間裡並不見喬梁的身影,按理說他應該守在這裡才對。
「他手臂受傷,我讓易笙帶他去醫院查看一下傷勢。」莫珂已經開始動手清洗她的傷口,因為疼痛,白素咬著牙,呼吸加重了不少。
莫珂動作輕了一些。看樣子,喬梁多半是被易笙鉗制去醫院的,要不然喬梁不見她過來,只怕就算是疼死,也不會離開白素。
莫珂忍不住開口:「你不該讓易笙離開,楚家原本就有家庭醫生,但喬梁卻捨近求遠,他讓我過來,意思很明顯,楚家人他信不過……」
莫珂並不知道白素和楚家的過往恩怨,以為喬梁如此忌憚楚家,想來是因為楚文緒的原因,他大概擔心楚家會因為唐天瑜母子給白素難堪。
白素看著莫珂,聲音很淡:「別多想,雖說現如今我的身份在楚家有些尷尬,但我至今仍然是楚家的兒媳婦,單憑這一點,楚家就不會過多為難我。」
楚修文既然把她從舊金山帶回來,他就不可能殺了她量子神格全文閱讀。不過背地裡殺人,他可謂輕車熟路。
況且,她和楚家的恩怨,她並不想莫珂知曉介入其中。
一年前,莫珂父親去世,除了幾個遠親之外,莫家一夕間只剩下她一個人。莫珂的性子就是從那時候起發生了變化。
莫珂昔日明媚開朗,現如今性子沉穩,大多時候變得很寡言,話語不多,喬梁當時還戲稱莫珂溫婉女人了許多。
原來不經意間,她們都變了,而那些她們極力想要抓住的過去,看似抓的很牢,但回眸望去,早已千帆過盡,滄海桑田。
但不管怎麼變,在白素心中,她一直把莫珂當妹妹,把溫嵐當姐姐,每次看到她們,心裡總歸覺得很溫暖,那種溫暖不需要偽裝和醞釀,就那麼滿滿的從心底冒出來,水花四濺……
莫珂悶悶的應了一聲,專注的處理著白素的傷口,忽然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莫珂聲音很低,幾乎微不可聞,但白素還是聽到了,笑了笑:「好端端的,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
莫珂抬眸看她,扯出一抹歉疚的微笑:「……我應該事先給你打一針麻醉劑,但我忘了。」
「……你確實該說對不起。」因為處理傷口的時候,她真的很痛。從沒想過,有一天在楚家,她可以睡得這麼沉,儘管只睡了一個多小時,但總該稱之為奇跡。
醒來,看到楚文緒在她床前站著,一時恍若夢中。
幼小孩子,臉龐漂亮的幾乎分不出男女性別,冷冷的看著她,充滿了敵意和防備,好像白素在他眼中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一樣。
白素扯了扯唇角,她在這個孩子眼中確實是個大壞人,搶走他父親,掌摑他母親的大惡人。
重新閉上眼睛,沒有理會楚文緒的打算,他不喜她,殊不知她也不喜他,相互看了生厭,又何必給自己添堵。
但楚文緒卻開口說話了。
「這是我爸爸的房間。」
白素下意識皺眉,睜開雙眸靜靜的看著他:「所以呢?」她不該睡在這裡?
楚文緒惱聲道:「你不該睡在這裡。」
白素微愣,沒想到她和這個孩子也會有這麼「心有靈犀」的時候。
「可我已經睡了。」
楚文緒冷冷的看著她:「你不是住在素園嗎?來楚家做什麼?」
她沒什麼意義的笑了笑:「……不想在楚家看到我?」
楚文緒說話很直白:「一點也不想,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請司機送你回去。」
想了想,白素說:「你可以找你爺爺好好商量一下我的去留,如果他不同意我離開,我也愛莫能助。」
疲憊的閉上眼睛,實在是不想搭理這個孩子,明明很聰明,卻被唐天瑜給一手摧毀了。
「他們都說我是私生子。」寂靜中,忽然傳來楚文緒失落的羞憤聲。
白素呼吸竟是一窒,睜開眸子,平靜無波的看了他一會兒,這才說道:「……你或許可以說給你母親聽。」
「但我知道,我不是至高召喚系統。」楚文緒小手緊握,倔強的瞪著白素,似乎在說給她聽,又似乎在說給他自己聽。
白素短暫沉默,然後輕輕歎道:「你母親給你上的第一課,一定是自欺欺人。」
楚文緒因為太過激動和氣憤,胸口起伏著,怒聲道:「我爸爸叫楚衍,我媽媽叫唐天瑜,我叫楚文緒,我們才是一家人,你算什麼?」
是啊!她算什麼?
白素認真的想了想,又無比認真的告訴楚文緒:「我叫醜女人吧!你之前不是說我是醜女人嗎?」
「你每次來楚家看到我和我媽媽,你不會難過嗎?」
「習慣就好。」事實上,每次看到這個孩子,她就會覺得喘不過氣來,各種情緒紛沓而至,令她痛苦交加。
楚文緒冷笑道:「可我每次看到你,就很生氣。」母親每次見過白素,心情就會變得很差,莫名其妙的就會發脾氣,有時候還會把怒氣撒到他身上,怎能不讓他遷怒於她。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面對這個孩子,三言兩語間,往往心力交瘁,她擺了擺手,語氣還算輕淡:「不想看到我,方法有很多,直走右拐彎,門在那裡,你出去後,自然見不到我。」
「你不會一直這麼囂張的。」楚文緒說。
「我很囂張嗎?」這孩子……真有趣。
楚文緒忽然說:「爺爺說,我將來會成為s國總統。」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白素下意識挑了挑眉:「所以呢?」
「你現在是怎麼對待我和我媽媽的,我都記在了心裡,等我以後做了總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白素微愣,沒想到從這麼小的孩子口中會聽到這麼陰狠毒辣的話語來。
「你說什麼?」一道憤怒聲響起,竟是莫珂。
適才白素睡著,莫珂下樓準備牛奶,沒想到進來就聽到楚文緒說出這種話來,臉當時就寒了起來。
將手中牛奶放到一旁的圓桌上,莫珂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到楚文緒身邊,一把握住他的肩膀,激動開口:「文緒,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可是你……」
「莫小姐——」又是一道銳利聲響起,又快又急,似乎在阻止什麼一般。
白素皺眉,母子倆都來了,今天可真熱鬧。
聞言,莫珂身體僵了僵。
唐天瑜站在莫珂身後,冷冷開口:「請你放開我兒子。」
「媽……」楚文緒看到母親來,極力想要掙脫莫珂的鉗制,但莫珂握的很緊,並沒有鬆開的跡象。
唐天瑜見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紅唇緊抿。
白素聲音很淡:「阿珂,放開他,童言無忌,當笑話聽聽就算了,你又何必當真呢?」最重要的是,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
聽了白素的話,莫珂遲疑了片刻,終是放開了楚文緒,站起身。
楚文緒一脫離鉗制,立馬奔到唐天瑜的懷裡,冷冷的看著白素,惡狠狠的說道:「我是說真的。」
莫珂拳頭緊握,瞪著楚文緒,寒意乍現。倒是白素,輕輕的笑,似諷似嘲。
「文緒,你先出去,一會兒媽媽去你房間找你網游之彈痕。」唐天瑜嘴角笑意融融,揉了揉楚文緒的頭,母愛畢露。
無疑,楚文緒適才的話,唐天瑜也聽到了,難免覺得暖人心腸,嘴角那抹笑容,可是得意?
莫珂咬著唇,胸口起伏,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身體正在微微顫抖著。
「莫小姐,你能暫時迴避一下嗎?我有話想單獨跟她談談。」白素看向莫珂,眼神微瞇,泛著冷冷的光。
莫珂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唐天瑜,眼神複雜,但憤恨卻是顯而易見的。
白素微微蹙眉,莫珂對唐天瑜有這麼大的敵意,想來還是因為她的緣故,這丫頭……
「阿珂,你先出去。」
「素素……」莫珂擔憂的看著她。
白素朝她安撫的笑笑:「我沒事。」唐天瑜難不成還能吃了她嗎?
唐天瑜先是看了看白素,又看了看莫珂,意味不明道:「看不出來,兩位還真是姐妹情深。」
「你……」莫珂指著她,終是恨恨的放下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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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房間裡只剩下兩人,白素冷漠的眸子落在唐天瑜的身上,「看不出來,你本事越發見長了。」「跟你一比,相差甚遠。」
白素唇角微勾,不緊不慢道:「你兒子被你教育的很成功。」
「看來文緒剛才的話讓你記憶深刻。」唐天瑜無聲微笑,笑顏如花:「文緒身上有股子狠勁,有沒有覺得很像楚衍?」
白素眸子明明寒光四射,但唐天瑜卻看到她在笑,儘管唇角弧度下沉,但她確實在笑。
白素盯著她沒有說話。
唐天瑜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素:「不過有句話,文緒倒是說對了,s國未來總統必定是文緒,事到如今,我也看開了,楚衍喜不喜歡我和文緒,其實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好好守著我兒子,以後能不能安身立命全都指望他了。不過你也不要洩氣,至少還有一個養女為你送終,雖說是個聾子,不過跟你這個殘廢在一起,倒也母女情深。」
「啪嗒」一聲,白素躺在床上伸手去拿牛奶杯,不小心卻打翻在地,盡數灑在了地毯上。
唐天瑜見了,美目一閃,忍不住笑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快躺好,我來幫你撿。」
如此幸災樂禍,就連步伐都變得輕快起來,但……
「呃……」這是從唐天瑜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
一切發生的那麼快,唐天瑜沒想到白素會忽然一掃之前虛弱之氣,左手力道極大,將她壓在褥被間。
面容清麗,臉色蒼白的年輕女子,不在乎自己胸前是否受了傷,就那麼壓著唐天瑜,眉眼間有著說不出來的寒意,就那麼凜冽的逼視著唐天瑜。
白素左手拍著唐天瑜,像玩弄寵物一般:「真不想碰你,因為我嫌髒,這張嘴更髒,但你怎麼能這麼無恥,我女兒是聾子,那你是什麼?人至賤,天下無敵。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白素眼中火光四濺,似乎想把唐天瑜放在裡面燒成灰。
唐天瑜握緊左手,臉上覆蓋了一層寒霜:「我信,但掐死我,你也別想活總裁,我要離婚。」
白素眼中的光變得漆黑幽深,看著唐天瑜,咬著牙,「是什麼讓你這麼有恃無恐?僅僅因為一個楚文緒?」
唐天瑜冷笑:「單憑一個楚文緒,足以讓我在楚家的地位根深牢固,就算楚衍不承認,他也抹殺不了楚文緒是他兒子的事實。」
更何況她在楚家的地位之所以無人敢欺,又豈是因為一個楚文緒?
聞言,白素身體驀然僵了,雙眼一片猩紅,眼神憤恨,「你給我閉嘴。」
她越是生氣,唐天瑜就越是歡喜。
「那天我去舊金山,放在桌子上的親子鑒定報告你看了嗎?如果你疑心我摻假的話,我可以提供文緒dna資料給你……」頓了頓,唐天瑜憐憫的看著白素:「你寧願自欺欺人,也不願意相信事實。白素,你真可憐。」
「我要殺了你。」
唐天瑜的話宛如刀劍一般,狠狠的扎進了白素的心窩,眼中一片戾氣縈繞,就算是唐天瑜,這時候也開始害怕起來,身體向床頭縮了縮,卻被白素驀然出手卡住了脖子,她下手自是力道極重,唐天瑜額頭上瞬間就起了汗,眼前這麼瘋狂的白素,唐天瑜還是第一次見。
那天在舊金山,她把親子鑒定放在桌上的時候,也沒見白素這麼生氣,現在看來不是不生氣,是這個女人太會偽裝痛苦了。
似乎被人掐斷了呼吸,口鼻氣息被堵住,所以連帶聽覺都開始變得久遠起來。
但唐天瑜卻不知死活的笑了,說話斷斷續續:「心痛了嗎……你那麼聰明……又怎會不明白……如果文緒不是楚衍的親生兒子……楚家會讓我和文緒……住進來嗎?」唐天瑜臉色漲紅,聲音嘶啞:「你問我為什麼有恃無恐,我告訴你,血緣至親就是我的有恃無恐。」
白素什麼都聽不到,她只知道她要殺了唐天瑜,胸口又悶又痛,痛的她都快窒息死了。
「唔——」竟是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唐天瑜原本神智迷離,忽然感到臉上一陣溫熱,睜開眸子,嚇了一跳,只見鮮血順著白素的下巴緩緩砸落下來,滴在她的臉上。
因為太過害怕,唐天瑜開始揮起受傷的右手捶打床頭櫃,如果可以她更想喊救命,但白素的手指近乎掐在她的肉裡面,她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素素……」有人衝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試圖拉開白素:「素素,別這樣,我求求你別這樣……」
見白素置若罔聞,莫珂急了:「為了一個唐天瑜,賠上你一生值得嗎?」
要殺,也要在外面殺,而不是在楚家,這裡是楚家啊!
莫珂的話傳遞到白素的耳中。莫珂說的對,她不能跟唐天瑜同歸於盡,她還沒為白荷報仇呢?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劇痛在骨子裡焚燒著,刺的她心窩裡傳來生生的疼。
眼中的血紅緩緩散去,她無力的鬆開唐天瑜的脖子,聲音彷彿從牙縫間迸出來一般:「你給我滾出去……」
唐天瑜一鬆開鉗制,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脖子上五指印清晰鮮紅。
她踉蹌著下床,雖然余驚未了,但卻目光仇恨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白素:「白素,你鬥不過我,鬥不過的……」
「你給我出來。」莫珂憤怒的瞪著唐天瑜,拽著她的頭髮往外走去官道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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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兩人步伐紊亂,打開一扇門,莫珂把唐天瑜直接拖了進去。
「砰——」房門關閉聲很大。
莫珂將唐天瑜壓在牆上,單臂橫放在唐天瑜的胸前,咬牙切齒道:「說,你都跟素素說了什麼?」
「說了很多,你想問什麼?」唐天瑜冷冷的笑,笑容輕蔑。
「唐天瑜,我真想殺死你。」莫珂聲音尖銳,緩緩擲下。
唐天瑜貼近莫珂,與她面面相覷:「你殺啊!殺了我之後,你父親之前是如何一個卑鄙小人,全都會曝光在世人面前,有你跟我一起下地獄,我與有榮焉。」
莫珂眼眸一閃,但很快就回擊道:「你以為我還會受你威脅嗎?我爸爸已經死了,我不在乎。」唐天瑜笑的猖狂:「別忘了,是誰保留了你父親的名聲,讓他死後得以風光大葬?那麼多的國民站在大街上為他送行,只因他在他們眼中是位英雄,如果知道這位英雄曾經都干了哪些事情……」
莫珂怒聲道:「唐天瑜,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別人,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為什麼還要刺激素素?我真後悔,當初一步錯,步步錯,素素的今天,全都是我害的。」想到白素適才的模樣,莫珂心內好一番血肉模糊。
她好悔啊!
唐天瑜譏笑道:「後悔想上岸了?岸太高,你能爬上去嗎?縱使你想上岸,白素會原諒你嗎?」
「她……縱使她不原諒我,我也要告訴她實情,我要告訴她……」呼吸凝滯,出口之聲竟是斷斷續續。
唐天瑜似笑非笑:「告訴她什麼?」
莫珂抬起眸子,死死的盯著唐天瑜,忽然厲聲道:「楚文緒是她和閣下的親生兒子。」
室內一片死寂,唐天瑜眸子陰狠,冷冷的看著莫珂,隨後不在乎的聳聳肩:「好啊!你去說吧!我不攔著你,只不過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麼跟白素坦白?說你利用喬梁,潛入了精子庫,竊取了楚衍的精子?說你前往非洲探望白素時,偷走了她的卵泡?說你把楚衍的精子注射到白素的卵子內?說你在胚胎培養室的培養箱裡把精子和卵子結合成了受精卵?說你培育幾天後,將受精卵移植到了我的子宮內?」
「都是你逼我的?」莫珂呼吸彷彿被人抽空了,頭腦沉重,宛如被人灌了鉛水一般。
「如果你沒有***,我能逼你嗎?我能嗎?」唐天瑜咄咄逼人道:「莫珂,走到今天這一步,最壞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你。」
莫珂腦袋一懵,踉蹌後退了兩步,她低頭看著地上,睫毛上沾著淚,失神呢喃道:「我要跟素素坦白,趁現在還來得及,一切說不定還能挽回……」
唐天瑜沉沉的看著莫珂,冷冷的笑:「別傻了,你知道難以挽回的。先不說白素原不原諒你,就說楚衍吧!他一直不承認文緒是他的孩子,他以為文緒的出生可以讓一切真相大白,直到親子鑒定出來,他才死了心。楚衍開始懷疑喬梁,暗中派人調查他,你擔心喬梁會因為精子事件懷疑到你身上,就暗中栽贓陷害,殺了精子庫看管特工,偽造好了遺書『自述』犯罪事實……坦白?白素能饒了你,楚衍能饒了你嗎?當年精子庫看管人全都因為失職罪鋃鐺入獄,你以為你這個主凶站出來之後,就會倖免於難嗎?莫珂,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彷彿有銀針貫穿心窩,莫珂跌跪在地,淚流滿面。
唐天瑜低低的笑,蹲下身體看她:「你以為白素死後,你跑到非洲吃苦就能贖罪嗎?瞧瞧書裡面你把你和白素的感情說的多真摯魔道殺將最新章節。知道嗎?我每看一次,就笑一次,有誰會想到,昔日好姐妹,卻是背叛她最深的那一個,她那麼信任你,可是你呢?你熟悉她的身體狀況,精確知曉她的排卵日期,她又那麼傻乎乎的信任你,也難怪……你和她認識將近十五年,她最不設防的那個人就是天真無邪的你,可你呢?白素不可能原諒你的,她會恨死你,她會恨不得從來都不認識你,所有人都會鄙視你,都會嘲笑你……」
「別說了,別說了……」心痛到了極致,莫珂揪著胸口衣服,為什麼這麼難以呼吸呢?
唐天瑜眸子寒了下來,站起身,冷冷的看著莫珂:「莫珂,我和你一榮俱榮,一毀俱毀,你如果拉我下地獄,就別怪我下地獄的時候拉上你。」
最後看了她一眼,唐天瑜轉身離開。
無人房間,多年來承受著罪孽和悔恨,在這一刻悉數爆發而出,好像瞬間突破承受的瀕臨點,於是淚就那麼洶湧滑落,濕漉漉的流淌下來,流的滿臉都是……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哽咽的哭腔,從莫珂嘴裡流溢而出,淒厲迴旋。
「還來得及,一切還來得及……」莫珂顫抖的從地上哆哆嗦嗦站起來,步伐紊亂的行走在走廊裡,她要找白素,她要坦誠她的罪孽,就算素素不原諒她,她也要揭發唐天瑜……
但房間裡,卻沒有白素的身影,莫珂驀然跪在床前,摸著床褥間白素適才吐出來的鮮血,哭的泣不成聲:「素素,給我一個悔過的機會,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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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瑜先去盥洗室洗了臉,看到水池裡的鮮血,想到那是白素的,就禁不住嘴角含笑,沒有去樓下,而是直接去了楚文緒的房間。
楚文緒正在喝牛奶,張嫂站在一旁,見她進來,恭敬的點了點頭。
張嫂是照顧文緒日常生活起居的家傭,起初都是唐天瑜親手照顧楚文緒,防守的滴水不露,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在楚文緒的身邊,雖然進了楚家,但她卻不相信任何人。
後來,陳惠頻頻帶著她出席各種場合,文緒必須要找人照顧,她便親自應徵,最後才相中了張嫂。
她自己挑選的人,用起來也放心,事實證明,這個張嫂照顧文緒確實盡心盡力。
楚文緒見唐天瑜進來,甜甜的笑了笑,一口氣把牛奶喝完,把空杯子遞給張嫂,對唐天瑜獻寶道:「我都有聽你的話,把牛奶全給喝完了。」
「乖。」唐天瑜把楚文緒抱在腿上,親了親他的臉,惹得他鑽在她懷裡,輕輕的笑。
「張嫂,你先下去吧!」唐天瑜看著張嫂時,眼睛裡還有未褪的笑意。
張嫂眉眼間都是慈祥般的笑意:「好。」
中年張嫂,端著托盤,離開~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嘴角流露出一絲極其詭異的冷笑。無人儲物室裡,張嫂掏出手機,撥通了一組手機號碼,片刻後接通。
——小少爺把牛奶都給喝了,我手上的毒素快用沒了,需要喬醫生另外給我一些。
——喬醫生的確在楚家,但我不方便跟他見面。
——好的,請轉告閣下,預計再有一個月,就能見效。
——放心吧!我不會讓楚家人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