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一刻,她的她心是歡喜的 文 / 雲檀
白素問自己,在發生那樣的過往之後,她真的能短暫忘記,放下俗世紛擾和仇恨嗎?
沒有人願意生活在仇恨裡,沒有人希望心靈被關在地獄裡暗無天日。
所以,她逃了,選擇跟楚衍一起逃亡。
那一刻,她告訴自己,只要忘了楚家,忘了楚修文,忘了唐天瑜,忘了楚文緒,忘了白荷,忘了父仇……牽著她手走路的男人,依然是她最初深愛的男人,經年如是,從未改變過。
自欺欺人又如何,一醉沉淪又如何?也許在他和她的心裡,都對未來充滿了茫然和恐懼。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曲良武,找到了十一,指認幕後兇手就是楚修文,她如果殺了他,楚衍和她將會真的走到山水盡頭檑。
她明白他的無可奈何,他也明白她的逼不得已,說起來,他和她拋開身份,其實都是被塵世捉弄的可憐人。
有人說,可憐人該相互依偎走下去。身心冰冷沒關係,但越冷越要在一起。
隔天早晨離開西藏拉薩,就像來時那般毫無徵兆,走了也該悄無聲息,唯有一條精美大圍巾,證明她和楚衍曾經來過這裡轟。
那是昨天下午,兩人一起逛八廓街的時候,買來的紀念品。
下午出了太陽,風和日麗,天空依然藍的刺眼。
八廓街擺滿了地攤,處處可見藏飾品,藏刀,還有一些西藏特產。
白素挑選東西,楚衍付錢。
古厝聽說他們要走,趕來跟他們告別,在八廓街跟他們匯合,看到楚衍手中拿著好幾件藏飾品,臉當時就黑了下來,比手畫腳的問他們是從哪買來的?
經詢問,白素才知道,這些藏飾品都是假的,沒一件是真的,這個事實,讓白素覺得很洩氣。
反倒是楚衍,在一旁寬慰她:「你覺得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重要的是購物心情,與真假其實沒多大關係。」
白素心驀然沉了沉,想到她和楚衍的自欺欺人,有關於過往,他們絕口不提,但不提,總歸還是存在的。
楚衍似是察覺到了她情緒有些低落,並沒多說什麼。
街上人聲鼎沸,因為人多,空氣變得格外稀薄,白素又產生了高原反應,覺得有些心慌。
楚衍把東西交給古厝,扶白素坐在一旁的土夯上,起身看了看:「我去附近買瓶水紅塵官路。」
楚衍買水時間並不長,惦記白素,很快就拿著三瓶水出現在了轉角處。
擁擠街頭,楚衍在人群中穿梭,遠遠朝她走來,她的心在那一刻溫暖成災。
「還是很難受嗎?」楚衍在她面前蹲下,查看她的臉色。
她搖搖頭,注意到他除了買水之外,還提了一個素淨的紙袋。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問他。
「呃……」爾雅的男人神色開始有些不自然。
白素越發好奇,俯身扒開袋子,將東西從裡面拿出來。
那是一條很漂亮的大圍巾,可以圍在脖子裡,也可以披在肩上抵禦寒氣。
白素看著楚衍,一雙眸子亮麗如星辰,嘴角緩緩浮起一絲笑意。
「送給我的?」她問。
他清了清嗓子,才說:「買水的時候,對面有一家圍巾店,覺得這條圍巾很適合你。」
白素嘴角笑容加深,翻看了一下圍巾,嘟囔了一句:「會不會又買了假貨?」明明喜歡的很,卻說了一句大煞風景的話。
「帕西米那圍巾,不會有假。」楚衍忍不住笑了笑,這一笑,宛如山澗清泉,說不出來的悅耳動聽。
古厝這時候也湊了過來,好奇的看了看,笑著說了一句藏語,見楚衍和白素好奇的看著他,這才意識到兩人聽不懂,想了想豎起了大拇指,笑容憨厚……
楚衍伸手刮了刮白素的鼻子,微微正色道:「看到了吧?這次是真的。」
可這條圍巾,楚衍還是買貴了,當古厝得知楚衍和店主成交的價錢是多少時,氣的當場直跺腳。
兩人這時候才知道,成交價足足高出了原價好幾倍。
楚衍見白素含笑看著他,有些尷尬的為自己開脫:「難得你喜歡。」
是啊!她喜歡,這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他之前對她說的,重要的是心情,和真假,和金錢高低沒什麼關係。
黃昏時,楚衍把之前租用的越野車退了。到了晚上,古厝母親也來了,楚衍白素宴請古厝母子,正宗的西藏傳統餐食,老實說楚衍和白素都吃不慣,但氣氛很好,晚餐吃的很愉快。
晚餐後,古厝母子和楚衍白素依依不捨告別,希望他們以後再來西藏的話,別忘了來苯日神山做客。
那天,白素看著古厝的背影,開玩笑道:「其實古厝長得很好看,濃眉大眼,雖然臉很黑,但害羞的時候,臉紅紅的……」白素不說話了,因為楚衍目光定定的看著她,隱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麼溫柔,但眼神卻冷颼颼的。
「忽然覺得冷,進去吧!」白素清了清嗓子,轉身逃難。
那天,楚衍平靜無波的跟著她走進房間。
進了房間,惡魔爪子這才開始肆無忌憚的露了出來。
關門的瞬間,拉扯間,她便貼在了他的身上,將她逼到牆角處,下一秒就有熱吻如影隨從,覆蓋而上,唇舌癡纏,灼熱的氣息燙的白素臉頰發紅……
果真是煞風景,在西藏楚衍吻吻白素,就會讓她有缺氧的現象,每每為了她的身體,適可而止,如今更是,缺氧之下,白素臉色發白,推開楚衍急急的喘息著冷王難纏,絕愛殺手妃最新章節。
而楚衍呢?哪還顧得上其他,連忙找了氧氣袋,白素吸了一會兒,臉色這才緩過來。
緩過勁的白素,看著焦急望著她的楚衍,兩人在靜靜對視幾秒之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最後楚衍站起身,轉身放氧氣袋的時候,搖頭歎道:「中看不中吃。」
「你說什麼?」白素站在他身後,單手摟著他的脖子,長長的發從肩頭流瀉而下,歪頭看他。
「中看不中吃?」她學著他的口氣,隱含威脅。
「看看也挺好的。」楚衍放下氧氣袋,轉過身,將她圈在懷裡,眉眼間笑意點點。
「真心話?」楚衍點頭,忍著笑:「就像蓮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多好。」
白素聽出來了,此人變著法的嘲笑她,心腸不是一般的壞。
所以當夜,楚衍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被白素**纏著腰畔時,全身一僵,忍了一會兒,原本想著忍忍也就天亮了,但脖頸間有呼吸如絲如縷……
「素素……」他一連喚了好幾遍,終於喚醒了睡意朦朧的她。
「怎麼了?」她表情無辜。
「躺好。」他微微皺眉,她……可是故意的?
她的確是故意的,因為她翻身躺好的時候,背對著他,嘴角流露一絲淺淡的笑意。
她不是只可遠觀嗎?看來不盡然啊!
經白素這麼一折騰,楚衍失眠了後半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拉著白素離開了酒店,乘坐出租車,目的地直指拉薩貢嘎機場。
早晨的風有些涼,但白素的手卻是熱的,因為楚衍一直握著她的手,傳遞給她缺失已久的溫暖。
兩年後的今天,異國出租車裡,她不再是一個人,在這樣一個早晨,身邊有他,這讓她覺得很安定。
看著沿途風景,耳邊傳來楚衍清冽的話語聲。
楚衍說:「08年,拉薩這裡發生了***亂,毫無徵兆;你看,天有不測風雨,人有旦夕禍福,沒有人知道後一秒會發生什麼,所以在前一秒還有陽光的時候,不妨暫時放下一切,好好享受久違溫暖。」
楚衍說:「那天我去苯日神山找你,司機跟我閒談的時候,他告訴我,在西藏這個地方,海拔4000米的高地,竟然還有很多植物在快樂的生長著。它們在那麼危險嚴峻的氣候下,都沒有放棄對生活的熱忱,植物如此,更何況是我們呢?」
楚衍說:「我們去布達拉宮,我問自己宗教是什麼?我們去尼姑庵喝茶,我看到那個年紀輕輕就出家的尼姑,我問自己信仰是什麼?你在楚家受傷,負傷離開的時候,我問自己政治又是什麼?有些東西是說不出來的,只可意會,但我對你的情感,卻能用語言和行動表達出來。」
最後楚衍說:「素素,此時此刻,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惟願足矣。」
白素將頭靠在楚衍肩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楚衍,這一刻,我的心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