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魚水之歡,愛上他對她無的無所謂 文 / 雲檀
楚衍說:「滾出去。」
如此沒有教養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盡顯倨傲。
肆意氾濫的淚水裡,唐天瑜看著楚衍冰冷的臉,心似是被人紮了一下,瞬間痛楚涔涔。
除了白素,女人在他眼裡究竟算什麼?工作夥伴,還是利益關係?是不是一旦觸犯到他的底線,只會連陌生人都不如,比如說她。
她在他眼裡難道一直都如此卑賤嗎?她在楚家像個木偶一樣,聽之任之,那麼辛苦,強顏歡笑的活著,這一切是因為什麼榛?
因為他,因為一個叫楚衍的男人生活在這裡。
她喜歡他,喜歡到哪怕失去自我和尊嚴,也心甘情願,所有人都可以不恥於她,但那些人裡面不該有他。
她受不了他那樣的眼神,對於她來說那樣的眼神太過扎心冶。
滾出去,滾出去……
她不要聽這樣的聲音,一定是她剛才出現了幻聽,他縱使再憤怒,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跌跌撞撞的步伐,奔出書房,透露出無盡的倉惶。
楚衍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冷光,靠著沙發背,雙臂環胸,閉目小憩。
片刻後,易笙走了進來,站在楚衍身旁,壓低聲音,輕輕的喚了他一聲:「閣下……」
楚衍沒應聲,表情不動,似是睡著了。
易笙也不急,又過了一會兒,方才聽楚衍開口問道:「有消息了?」
易笙冷漠的臉色有了細微的鬆動:「強尼說時機到了。」
楚衍目光比前一刻更加陰沉:「讓他小心,最好看著狗咬狗,適當的時機再出手。」
「是。」頓了頓,易笙遲疑開口:「強尼還說……」
睜眸,易笙終於看到了楚衍的眸子,那裡面溢滿了顯而易見的陰鬱,顯露在外的矜寒之氣邪御天嬌最新章節。
「說,吞吞吐吐的,不是你的風格。」
易笙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強尼讓我問您,真的要這麼做嗎?一旦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他擔心到時候您會沒有後路可走。8」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些年,我做的還少嗎?」楚衍深沉的眸子閃現出複雜的光影,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告訴強尼,膽子和魄力是他的,能使幾分就使幾分,背後有我撐腰,他大可不必心存畏懼。」
「我明白了。」易笙點頭,眸光落在楚衍的臉上,見他臉色不太好,皺眉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楚衍一時沒說話,他靠著椅背,額頭上有細密的冷汗盜出,如果身體安好的話,他是不會皺眉的。
「閣下,您該好好休息。」見他這樣,易笙神情頓時凝重起來。
他笑了笑,怎麼休息?在楚家,素素如果要休息,他便不能休息,楚家人對她虎視眈眈,現如今她攀附他而生,他總要護著她才行。
「把藥拿來。」快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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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不太好的人還有白素。
蒼白的臉,因為額頭紗布更添慘白,這樣的臉完全可以放在暗夜裡嚇人了。
用粉和胭脂擦出來的臉色確實好看多了,至少光彩照人,姑且不說別的,單憑嬌艷欲滴的紅唇足以令她精神百倍。
大戶人家不管到了什麼時候,聲譽和面子如影隨從。
不管昨夜鬧得有多凶,即便人人心生嫌隙,第二日卻也迫於隱藏在暗處的風言風語強顏歡笑的坐在一起,那樣的滋味比漠然相處還要來的難受和不自在。
白素不會不自在,她早已習慣在不適中平靜進餐,所以這頓飯對她來說,也只是一頓飯而已。
離開主臥室,先去看了看白墨,原本想喚她起床吃飯,但見她還在入睡,難得有這麼貪睡的時候,便沒有打擾她,等她醒來回素園再吃也是一樣的。
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白墨在餐桌上看到楚文緒,怕是會觸動情緒。如果可以,白素也希望能夠盡可能的避免她傷心。
準備下樓的時候,不遠處傳來開門聲,白素掉頭望去,竟是唐天瑜。
唐天瑜從楚衍書房裡走出來,一直在抹眼淚,大概因為太過傷心,所以才會沒有注意到白素的存在。
白素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這番情景,倒是百年難得一遇。
看樣子,某人不懂得憐香惜玉,要不然唐天瑜何至於哭的如此難過。
停了片刻,方才下樓,餐廳空無一人。
楚家對餐點時間把控很嚴,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離用餐還有十幾分鐘,不到最後一分鐘,楚家人是不會提前出現在餐廳裡的,好像來早了會顯得失了禮教,急於吃飯一般。
沒人,白素樂的自在。
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間,還有十三分鐘,時間不長,所以很好打發時間。
顧維用餐講究情調,所以餐廳裡隨處可見耀眼奪目的鮮花,多以向日葵居多,黃色的花瓣配上蔥翠的葉片,在花瓶裡肆意綻放著惹火小嬌妻,總裁該投降了。
白素摘下一片花瓣,放在指尖把玩著,很快花汁就流了一手。
她比花瓣好,至少她在被人肆意揉捏時可以適時反抗,但花不能,所以它下場淒慘。在風吹雨打中零落於地,最後被踩成泥。
唐天瑜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
「向日葵在楚家,沒有人敢肆意採摘,你是第一個。」聲音如常,似乎適才哭泣的唐天瑜,只是白素眼睛花了,這才會看錯。
「所以,我在無人時採摘。」不是不敢,是因為有***,所以才會對顧維心存畏懼,如果沒有***,只是採摘花瓣而已,難道僅僅如此就犯法了嗎?
「如果讓媽看到,早餐怕是吃不安寧了。」
「媽?」白素轉身看她:「抱歉,我有些混亂了,你問顧維叫媽,那我該叫什麼呢?」
唐天瑜除了眼睛裡有血絲之外,其他一切正常,還……真是復原驚人啊!
「你和楚衍結婚七年,我不過在楚家住了兩年而已,但你捫心自問,你和他們真正相處的時日有我多嗎?」
白素笑:「我不需要捫心自問,身份不同,縱使我有什麼錯,這話也輪不到你來質問我。什麼時候我成為前妻,你成為正妻,再來跟我探討我做兒媳的失職之處。」
唐天瑜冷冷的說道:「軍事談判專員都像你這麼強詞奪理嗎?」
「介入別人婚姻的女人,都像你這麼理直氣壯嗎?」白素淡淡還擊。
唐天瑜皺眉道:「我對楚衍是真心的。」
「自詡真心,卻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這樣的真心果真讓人大開眼界。」
似是發現了什麼,唐天瑜冷笑道:「你在生氣?」
並不反駁,白素說道:「確實有些生氣,楚衍稱不上是一池清水,但至少也能稱的上是一鍋好湯吧!原本營養價值很高,但卻被你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好湯的味道,我身為品湯人,不該感到惋惜,不該感到生氣嗎?」
「湯的味道雖然被破壞了,但你昨天晚上不是品嚐的很盡興嗎?」說這話的時候,唐天瑜心如刀割,昨晚的畫面衝擊著她的腦膜,理智幾欲喪失。他和她怎麼能在楚家……
「魚水之歡,確實很盡興。」白素笑,一臉甜蜜,湊到她耳邊,溫聲道:「對了,我的身體漂亮嗎?」
唐天瑜身體微不可聞的顫抖著,她想大吼,她想破口大罵白素無恥,她想伸手打白素,但不能,快開飯了。
「如果你有偷窺的嗜好,我可以在素園各處安裝監視器……」白素將她的憤怒盡收眼底,嘴角帶笑,但眼神無溫:「不知道嗎?楚衍要我,隨時隨地都可以……」
「白素——」憤怒的聲音終究破口而出,已經有傭人走進了客廳,聽到聲音,紛紛望了過來,唐天瑜壓下怒火,笑容浮現,但卻咬牙切齒道:「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縱使他不會喜歡上我,我也不會收手的。」
「你把我感動了,這年頭癡情女不太常見。」白素瞥了她一眼,轉身朝餐廳走去。
身後,傳來唐天瑜幽幽的聲音。
「白素,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無視他對你的有所謂,我為什麼就不能愛上他對我的無所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