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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兒女混戰,文緒受緒傷【5000】 文 / 雲檀

    這是白素和楚文緒第一次見面。琊殘璩浪

    百感交集……

    避居連城,行走在大街上,縱使她無心,也會時常在報亭垂掛的報紙封面上看到唐天瑜的身影。倒是楚文緒,很少出現在媒體上。

    但不出現,並不代表從未出現過。

    白素在報紙上看到過楚文緒,紙質人物,遠不及面對面帶來的視覺衝擊要大崢。

    有關於這一點,白素深有體會。

    雖說經年流轉,她和楚衍之間的感情落入塵埃之下,但面對這麼捍衛母親利益的楚文緒,沒有感慨和複雜是假的。

    稚嫩的臉龐上昭顯著怒氣,那是對白素的無聲憤怒和抗議客。

    在這個孩子眼中,現如今的她是介入楚衍和唐天瑜之間的第三者嗎?是破壞他父母的壞女人嗎?

    面對這個孩子,白素的內心升起暮靄般的疼痛,因為痛苦沾染了雨露,所以就連悲傷都顯得極為飄忽、輕淡……

    她想起自己的孩子,兩個,但都早已如風飄遠。

    如果他們還在,第一個孩子將比白墨還要大,第二個孩子將跟楚文緒差不多大。

    但這一切只是如果,如果只存在童話裡面,美麗卻不真實。

    如今這個孩子質問她是誰?

    她該怎麼告訴他呢?

    有那麼一瞬間,她下意識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說了又如何,在這個孩子眼中,他母親受了委屈,父親當著母親的面抱著別的女人,這就是他所認知的事實人妖殊途,狼王別太猛。

    可笑吧!她和楚衍才是夫妻,但現如今的局面演變下來,好像她才是那個大壞人,試圖破壞別人家庭的大壞人。

    累了,什麼都不願意再說了,她是外人,怎麼跟孩子說就交給楚衍和唐天瑜這兩個內人吧!

    父親說她小時候喜歡拉著他的手,不停地追問那些高端武器。

    一個小女孩對研究炸彈、槍械有著極強的天賦和好奇心,一度讓父親失笑不已。

    她問父親槍械內部結構,問父親射程遠近,問父親傷亡指數有多高……

    那麼多的問題,如今想來,父親耐性真的很好。每次在她發問的時候,還能含笑傾聽,然後一一回答她。

    如果是她的話,她是萬萬忍受不了孩子在她耳邊不停發問的。

    白墨是個很穩重的孩子,兩個人性格其實還算相近,喜歡獨處,閒暇時坐下來談話,大多是給白墨機會,一次性發問。

    用白素的話說,這是節約時間。其實,她是因為太懶。

    好在白墨的問題每次專門在筆記本上事先陳列下來,白素慶幸那些問題並非都是毫無營養的問話,要不然她可能會因為受不了逃到外星球去。

    兒時的她,確實問題很多,稍有不懂就會詢問父親。

    父親是白毅,s國中央情報局局長,原本就是一個話語很少的人,但白素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好局長的同時,還是一個好父親。

    也許連父親都沒有想到,兒時話多的她,長大後竟然會變得那麼沉默寡言。

    很多時候,她看透諸事,含笑看著別人在她面前虛偽做戲,可就是不說出來,用淡漠的眼神看著對方,那樣的她,總會讓人覺得無所適從。

    在政壇遊走多年,做戲是難免的,有時候她也會做戲,把自己偽裝起來,所以就算有槍炮都難以撼動分毫。

    現如今,一個孩子在她面前叫囂,讓她放開楚衍。

    她眉目無波,但卻伸手欲推開楚衍,卻被楚衍摟在身側,那麼緊的力道,再看楚衍神色,眸光暗沉,但卻隱隱透著一絲緊張。

    於是白素明白,如果她此刻轉身離開的話,眼前這位男人可能會失控,可能會暴跳如雷。

    暴跳如雷的楚衍,她還不曾見識過。

    無意挑戰楚衍的權威,她沉默,但嘴角笑意卻隱帶譏嘲。

    那樣的笑容落在楚衍眼裡,就那麼沉沉的紮在了心裡。

    「你兒子問我,我是誰?」白素單手抵在他胸前,低垂雙眸,長長的睫毛宛如兩把小扇子棲息交疊,語聲輕漫:「你說我該怎麼回答他?」

    因為離得很近,所以白素的呼吸就那麼猝不及防的充盈著楚衍的感官神經,原本就漆黑無比的雙眸,似乎比之前又暗沉了許多,

    「你這個壞女人,快放開我爸爸。」

    眼見白素還在楚衍的懷裡,再見不遠處唐天瑜正在默默流淚,楚文緒快步衝了過去,在吳為的驚呼聲中,伸手就朝白素推去。

    「文緒——」楚衍臉色發寒鑽石王最新章節。

    那一推本來不算什麼,畢竟身高懸殊有別,楚文緒還那麼小,就算他推白素,也不可能把白素推倒,更何況白素還在楚衍的懷裡……但剛下樓的白墨不知道。

    眼見下面有個小男孩一臉怒氣,正在使勁推白素,頓時火冒三丈。

    「你敢打我媽媽?」蹬蹬蹬跑下樓,白墨一把推開楚文緒,因為力道太重,楚文緒瞬間跌趴在地。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直到楚文緒哭聲響起,眾人才回過神來。

    「文緒——」伴隨著唐天瑜驚慌所措的驚叫聲,只見楚文緒手腕上已有鮮血流了出來。

    白墨嚇傻了,她沒有傷害楚文緒的意思,她只是想推開他,誰曾想,誰曾想……

    地上有餐盤碎裂,那是之前楚衍端來的夜宵,狼藉一片,沒有來得及收拾,所以當楚文緒摔在地上,手腕處流出殷紅的血液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文緒,疼不疼?快讓媽媽看看傷成什麼樣了?」唐天瑜蹲在地上,把楚文緒抱在懷裡,著急查看他的傷勢。

    依偎在唐天瑜的懷裡,楚文緒邊流淚邊開口說道:「疼——」

    唐天瑜一邊心疼的給楚文緒擦眼淚,一邊拿出手帕捂著楚文緒受傷的傷口,眼眶濕潤一片。

    抬眸狠狠的瞪著白墨,白墨站在原地,雖然並不懼怕唐天瑜的眼神,但卻下意識站在了白素身旁。

    唐天瑜皺眉,這個小女孩是誰?看情形她似乎和白素很親近,她們有什麼關係嗎?

    無暇深想,她現在該關心、擔心的應該是文緒才對。

    現場一片混亂,楚衍示意吳為給喬梁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隨即安撫的揉了揉白墨的頭,這才俯身抱起楚文緒,帶他去了房間。

    「爸爸……」楚文緒臉龐埋在楚衍懷裡,臉上是淚,手上是血。

    「小傷,不礙事。」楚衍的聲音,雖然冷漠,但也可以聽成是安撫。

    白素想,終究是他的孩子,就算不甚親近,又怎會沒有血緣之親呢?

    她笑了笑,再看唐天瑜,亦是一臉擔心,快步跟了上去。

    白素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眸深幽。

    「媽媽,我不是故意的。」白墨拉著白素的手,很自責。

    白素低眸摸了摸白墨的臉,安撫的笑了笑,將她摟在懷裡,白墨抱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腹部,試圖遮掩眼中的濕意。

    原本正急著查看照料楚文緒的唐天瑜忽然步伐遲緩,然後停下了腳步,幾乎是僵硬的轉過身體,望向了白素和白墨。

    「媽媽?」唐天瑜震驚不已,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白墨,問白素:「她是你女兒?」

    這個小女孩怎麼看都有四五歲,白素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女兒?

    白素沒回答唐天瑜的問題,而是說道:「唐小姐,事情演變到這一步,我感到很抱歉。」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白墨有錯在先,等混亂過後,她會帶著白墨看望楚文緒,並跟他道歉。

    那個房間之內,怕是沒有她的立身之地,她又何必死皮賴臉的跟進去湊熱鬧?

    唐天瑜聲音異常尖銳:「抱歉?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我不管她是誰,推人就是不對,文緒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修醫尋仙錄。」

    白墨倔強回擊:「如果楚文緒不先推我媽媽的話,我絕對不會推他。」

    唐天瑜訝異的張著嘴,看著白素,譏諷道:「白素,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嗎?一點教養都沒有。」

    白素眼眸清寒,看著唐天瑜,還不待說話,就聽白墨怒道:「你說誰沒教養?你兒子如果有教養的話,他會推我媽媽嗎?一定是你私底下教育不善……」

    白素拍了拍白墨的肩,這才止了白墨的話。

    「哈……」唐天瑜誇張的笑了笑,眼神鄙夷的看著白墨,「看不出來嘴皮挺溜的,強詞奪理這一點倒是跟你母親很像。文緒推你母親,你母親受傷了嗎?一個孩子該有多大的力,對待這麼小的孩子,你們怎麼下的了手?」

    這個小女孩絕對是白素收養的孩子,自己不會生,也只能收養孤兒為自己養老送終了。

    這麼一想,心情忽然好了許多。

    「唐小姐——」一直沒說話的白素,終於淡淡的開口說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孩子受傷,我現在一定沒心情留在這裡耍嘴皮子。」

    唐天瑜臉色一寒,冷冷的看著白素:「白素,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的,文緒手腕如果出現什麼問題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女兒。」

    那一刻,白素的聲音也很冷:「只是手腕割傷而已,會有什麼問題?如果你兒子真的因為白墨手腕留下什麼後遺症,直接找我好了,要疤給疤,要手給手,所以請你現在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

    這樣的唐天瑜內心叫囂不止,外表更是張牙舞爪,看著令人生厭。

    唐天瑜臉色很不好,但在白素面前卻佔不了什麼上風,更何況她確實擔心楚文緒,無心戀戰,狠狠瞪了白素和白墨一眼,快步轉身離開。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白墨哭了,她之所以流淚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害的養母被唐天瑜欺辱,她心裡難過。

    「沒事,我看了,是小傷。」白素聲音清冷:「以後不要這麼衝動了。」

    「我不想看到別人欺負你。」

    「沒人能夠欺負我。」心,忽然間覺得很溫暖。

    沉默了幾秒,白墨開口說道:「素素,我們離開這裡吧!」

    白素斂眸看她:「你不是很喜歡這裡嗎?」

    「喜歡,但現在不喜歡了。」她把臉埋在白素的懷裡,所以聲音有些悶。

    白素輕輕拍著她的背,話語溫和:「墨墨,每個人受了傷害之後,都會下意識去安全的地方舔舐自己的傷口。我們興奮的時候會渾身戰慄,我們痛苦的時候會精神崩潰。愛,可以讓我們忘記傷害,但恨卻能夠讓我們喪失理智。所以除非是萬不得已,要不然千萬不要嘗試去恨一個人。」

    這是她和唐天瑜之間的硝煙戰火,不應該把孩子牽扯進來,更不應該讓她小小年紀就學習如何憎恨一個人,這本身就是不對的。

    白墨問她:「你現在有憎恨的人嗎?」

    「……」白素沒回答白墨。

    一直都在憎恨著喪屍第二次世界大戰。只是那個人具體是誰,她並不知道。

    正如白素所言那般,楚文緒手腕側部割傷,傷口不深,儘管如此還是縫了四針。

    唐天瑜一邊看著喬梁縫針,一邊摟著楚文緒,將他按在懷裡,不讓他看縫針場面,暗自垂淚。

    打了麻醉劑,楚文緒沉沉睡去。

    這一夜,每個人都疲憊不堪,因為唐天瑜和楚文緒的到來弄的莊園人仰馬翻。

    「你們先下去吧!」楚衍站在窗前,聲音淡漠。

    吳為和喬梁離開了房間,一時間房間內只有楚衍、唐天瑜和楚文緒。

    「孩子出了這種事情,爸媽如果問起來,我該怎麼說?」唐天瑜說這話的時候,自是一番梨花帶雨。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楚衍轉身,面無表情道:「你帶文緒來莊園見我,我打翻了夜宵,文緒不小心摔倒,剛好摔在碎盤子上面,所以手腕才會劃傷,很難說嗎?」

    「……你說什麼?」唐天瑜不敢置信的看著楚衍,他這是在維護那個白墨嗎?

    就因為她是白素的女兒,所以他才混淆視聽?

    楚衍聲色冷然:「文緒受傷,你要付全責,如果今天晚上你不來素園,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事到如今,你還在偏袒那個小女孩。」唐天瑜憤聲道:「受傷的人是你的兒子,那個叫白墨的小女孩難道在你心目中比文緒還要重要嗎?」

    「重要。」楚衍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充滿了冷然:「誰是我兒子,誰是我女兒其實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母親是誰。」

    唐天瑜心思一痛,想哭,但此刻卻無淚:「楚衍,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狠?」

    「因為你們對我更狠。」說這話的時候,楚衍若有似無的笑著,嘴角微彎,「我欠你父親一條命,你昏迷五年,我不惜傾盡一切只為救活你,哪怕別人再如何誤解我和你的關係,我也不為所動。因為欠下生死債的那個人是我,你是他女兒,我對你有一份責任在那裡擺著。我早就對你說過,我跟你不可能,是永遠都不可能,只是你太執迷不悟了。我對你父親的愧疚和感激,在你頂著八個月的大肚子前來找我時,瞬間煙消雲散。我忽然輕鬆了,因為我對你父親的債,在那一刻悉數還清了……」

    唐天瑜臉部微微扭曲著:「如果沒有我父親,你早就死了。既然當初答應我父親要好好照顧我,為什麼又要捨棄我?我做了這麼多,只是因為愛你,你這麼對我,不公平。」

    「那就繼續不公平吧!因為比起你,我欠另一個人太多太多……」

    因為太過深愛,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傷。

    因為太過深愛,所以什麼話只能埋藏在心裡。

    因為她長在了他的心裡,早已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但如今她痛了,滿身泥濘,千瘡百孔,他知道他不能再沉默了。

    「白素不會原諒你的。」唐天瑜眉目冷然:「沒有女人能夠原諒……」

    「即使不原諒,我也不是你的。」

    楚衍打開門,門口傳來他冷漠的低沉聲:「派司機送唐小姐和她兒子回去。」

    話落瞬間,一行淚終於從唐天瑜的眼睛裡流溢而出,砸落在楚文緒的臉龐上。

    ps:還有一章,寫完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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