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儀元長公主 文 / 繁朵
第二百二十四章儀元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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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三殿下素來沒注意過,也難怪要怨咱們小公主了。」周意兒含笑說道,見太后、澂嬪都看過來,忙欠了欠身。
甘棠目光一閃,淡笑道:「哦?我沒注意到什麼?」
「殿下不知,榮壽公主聰慧著呢,別瞧公主年紀不大,可是曉得自己喜歡什麼了。」周意兒笑吟吟的把手一指,「要說這還是前兩回咱們陪著公主玩耍時發現的,公主喜歡艷色,不喜淡色,三殿下今兒穿的青衫固然風流,可是公主還是小女孩兒,卻是更喜歡鮮色的,前兩回瀣兒姐姐想抱公主,公主都撇了不要反而要如繪抱,咱們原本還以為是如繪與公主特別有緣些,後來才曉得是這個緣故。」
蘇如繪剛才暗中給她使眼色,叫她出面解圍,想著周意兒與甘棠一向有舊怨了,這個機會踩一踩甘棠,又能給甘美、澂嬪還有榮壽公主賣個人情,她該不會放過,卻沒想到周意兒居然還要帶自己一筆,只得出來輕笑著道:「帝都這些年都是風行著素雅的,我卻是個俗人,再者,那些清淡的顏色,瀣兒姐姐生得美貌艷麗,穿起來只覺濃淡得宜,我卻是不成的,只能繼續俗氣下去。」
「丹朱記得小時候也是很喜歡艷色的。」丹朱郡主跟著說了一句。
便聽沈子佩脆生生的道:「臣女聽說,小孩子總是喜歡鮮艷之色,三殿下只惦記著公主吃食上要格外留意,卻沒想到公主年紀還小,淡青色固然風流,但公主這會還是喜歡喜氣些的顏色呢。」她畢竟是暫居宮中,還是因為沈淑妃的緣故,所以在太后面前說話就不如周意兒等人隨便,即使不是對著太后說的,也要自稱為臣女。
周意兒面色僵了僵,覺得沈子佩實在太可惡了。她偏過頭來看了眼蘇如繪,指望她出面駁回去,蘇如繪朝她搖了搖頭,示意這會不便說話。
沈子佩提起了剛才榮壽公主進殿想拿酥餅之事,叫眾人想起來這位三殿下對妹妹的用心,連一塊酥餅也是分外上心的,剛才的話就只是哥哥打趣妹妹,又還能說什麼?最重要的是,太后是絕對不希望她的孫子孫女之間有罅隙的。所以沈子佩這話說的正好。
果然甘棠得了這麼一個台階,也明白過來,徉作委屈的一歎道:「原本還想讓妹妹愧疚一下,卻沒想到妹妹才與幾位小姐玩耍過幾回,倒是得了一群臂助,做哥哥的才想著欺負妹妹一下,竟有一群人出來護著了,不愧是咱們家的公主,到底是人見人愛的。」
「你這猴兒,你妹妹才多大?淨想著要欺負她了。這會可知道了罷?別瞧榮壽年紀小,滿宮裡喜歡她的可多了去了,哀家膝下這幾個,可都疼著呢,休想欺榮壽這會還不怎麼懂事!」太后目光從各人身上溜過,淡淡一笑,氣氛頓時輕鬆了起來。
甘棠的眼神卻放到了甘美身上:「四弟身上這件錦袍確實色澤艷麗,若非顏色舊了些,倒彷彿在哪裡見過一般。」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看向了甘美。
甘美年十三,身量已經開始頎長,此刻穿的是一件雲錦裁成的常服,作比明黃略黯一絲的顏色,上面織著明明暗暗的祥雲,衣襟、袖口,各刺了雷紋,花紋與樣式都十分簡單,腰間束著一條玉帶,下面還掛了一個小小的荷包,只是衣服比甘美人要長,因此袖口格外捲了兩道,下擺也掖起了一些,塞在靴子裡頭。
大雍這一代皇子容貌都是不俗,這會仔細看起來,竟覺得太子溫雅、楚王恣意、甘棠英挺,除了小的兩位皇子還沒長開外,剛剛長開些的甘美,卻是最丰神俊朗的一個。
甘美肌膚如玉,眉梢上揚入鬢,瞳孔黑如點漆,鼻樑高挺,薄唇若染朱,若非他時常神情木訥,性格靜默,單憑這副長相,實在是想不出彩都難,即使此刻身上衣服明顯不合身,神態略顯呆板,卻依舊透露出一種玉樹皎皎、臨於風前的氣度來。
殿上幾人平時本就對這位殿下見的不多,這會或多或少都露出一絲驚訝,許氏雖然算不得難看,可也只是清秀而已,也不知道是怎生生出了這等俊秀的皇子,竟連周後出的太子、淑妃親生的甘棠都壓了下去。就是甘然的生母出身低賤,但位低能夠承寵,容貌自不必說,只說俊秀,卻也遜色三分。
周意兒轉過頭來,藉著喝茶之際俯在蘇如繪耳畔道:「直如霍七!」
「噓!」蘇如繪示意她噤聲,心裡也覺得單論容貌,甘美才是最適合霍七的皇子。
「這衣服確實像是見過,是哪來的?」甘棠那麼一說,太后也有些疑惑,問道。
殿下李光有些緊張,跪下才道:「回太后的話,方才四殿下裡衣外衣都能擰出水來,奴才們一時無暇去倚晴齋取殿下的衣物,德泰殿也沒有準備皇子們的服飾,因此奴才斗膽,取了陛下早先的一套舊衣,想著只是常服,與殿下暫且換上。」
太后還沒說什麼,澂嬪已經變了臉色:「太后,嬪妾和四殿下並不知曉……」
「行了!」太后有點意興闌珊,「不就是一套舊衣麼?李光也說了,是皇帝從前的常服,兒子因事穿一穿父親的舊衣,這也沒什麼,哀家的儀元,像榮壽這麼大時,也常趁哀家小憩,翻哀家的華服出來披上……」太后說著,目光禁不住落到榮壽身上,悠悠一歎。
聽到儀元長公主之名,殿中頓時肅然,太后平生只有一子一女,儀元長公主是太后長女,也是長泰唯一的親姐姐,深得太后與先帝寵愛,但為了長泰帝位穩固,在長泰剛剛登基、才三歲的時候就匆忙嫁去了秋狄,時年才和甘美現在同歲,還未及笄,自此母女天人永隔,一直到長泰廿六年,秋狄左單于衰老而死,長公主拒嫁原本稱其為母的繼單于,選擇殉葬,都沒能再見一面。
此事是嘉懿與長泰心底最深的痛楚,雖然長泰廿六年,儀元長公主屍骨未寒,大雍又冊了驃騎大將軍周子南之女周青燃為光奕長公主,繼續下降秋狄,但誰都知道,嘉懿母子遲早要為儀元長公主討回這筆血債!
「太后說的是,奴婢瞧四殿下穿著陛下昔年的舊衣,卻與陛下少年時很有幾分相似呢。」齊雲惟恐太后觸動傷懷,連忙轉開話題,笑著說道,「太后看四殿下的眉毛眼睛,奴婢方才仔細一望,險些就以為是陛下在眼前,只是四殿下的臉型、鼻子和嘴巴像了澂嬪娘娘,若不是見過陛下少年時,倒是難以分出來。」
她這麼一說,澂嬪頓時大為感激,滿殿的人也鬆了口氣,雖然天象的事情被禁了口,距離長泰三十三年也只得兩個月不到,可是太后前兩天剛剛小病了一場,若這會被引動對儀元長公主之殤的哀痛病倒,這會在殿裡的人,必定要被長泰記恨上。
太后聽了齊雲的話,也認真看了幾眼,搖頭道:「齊雲你說的不對,甘美最像皇帝少年時的還是他的鬢角,才是真正與皇帝少年一個模樣,眉毛眼睛雖然像,但皇帝年少時比他要銳氣些!」這麼說著,太后的語氣頓時柔軟下來,鼓勵的看了眼甘美,「你這孩子從小就是太靜默了點,也是澂嬪拘束的緊,其實少年人還是活潑些的好,不僅性.子,對身體強健也有好處。開春後進了嘉木宮,與甘然、甘棠他們一起住著,可要好好學一學楚王,甘棠就算了,這猴兒太皮,淑妃每每拿他沒辦法,幾回哭到哀家面前來!哀家可不想再多一個澂嬪。」
「皇祖母這般當著四弟的面說孫兒,孫兒以後在弟弟面前可還怎麼做兄長?」甘棠聽了笑嘻嘻的抱怨道。
太后嗔他道:「哀家偏要這麼說,免得好好的兄弟給你帶壞了!」
澂嬪感激不盡的看了眼在太后身後微笑的齊雲,帶著一絲嗚咽跪下替甘美謝恩:「多謝太后提點,嬪妾一定不再拘束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