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三章 文 / 何永偉

    秋風蕭瑟的紅楓庭院，有一條蜿蜒曲奇的小路通向清平宮。

    遠遠的便能看到夜燈的光芒朝庭院慢慢而來，此時夜深人靜，宮女們都已入睡，他知道，除了煙沙不會是別人。

    這是他和煙沙約好的，假如沒有特殊情況每晚都會在這座開滿紅楓的庭院相會，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她遲了很久，直到看到她完完整整的站在眼前，他那顆提著的心才算放下。

    「你怎麼了？又有人刁難你？」

    一見到上官文泰，煙沙就不顧一切的撲進他懷裡，沒有說話，也沒有哭泣，只是緊緊的抱著他，吸允著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文泰再一次問道。

    她理了理情緒，靠在他胸膛幽幽的說：「今天……我見到劉成了……」

    她感覺到文泰擁著她的手稍稍用了下力，這股力量讓之前還假裝堅強的煙沙一下子淚湧而出，不管白天的她怎麼偽裝，到頭來還是一個被沉重包袱壓得喘不過氣的可憐人，她感受著他的手掌在背上來回摩挲，這是一種安慰，平息著她狂躁不安的心。

    「他就站在我面前……文泰你知道嗎……如果我手上有刀……我真的會向他刺去……」

    「好了，別想了。」

    「一整天我的腦子裡全是他的樣子……怎麼辦，我就快瘋了……如果不趕緊為爹報仇……我真的不知道活在這世上還能幹什麼。」她哭著，喘息著，眼淚滲透到文泰的衣服裡，他感覺到她全身散發出來的的仇恨，幾乎就要將她吞噬。

    他還是一遍一遍拍打著她的背，盡可能平復她起伏不安的心。

    「別哭了，你還有我不是嗎？」

    「我害怕……總有一天我會連累你。」

    「皇宮裡沒人敢得罪我，你只要完完全全的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不要考慮我。」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會這麼懦弱……其實，我根本沒有資格為爹報仇吧。」

    「我想，如果你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這麼做。」

    「不，我已經沒有辦法後退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離開文泰的胸膛，「謝謝你為我做那麼多，你給了我一次又一次活下去的希望，除了你，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去殺劉成。」

    他望著女孩濕潤的雙眼，執著的讓人心痛。

    「我真應該阻止你。」

    「但你不會。」

    文泰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望著略顯消瘦的明月，是的，我不會阻止你，因為我也恨他，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儘管他的是漢朝天子，但同時他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為何他的命如此崇高，而我的命，卻卑賤如賊！他可以活在耀眼的陽光之下，而我只能背著月光行走！

    他想了很多，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輕輕歎了口氣，數著楓葉平靜的說：「真希望可以和你一起走在陽光下。」

    煙沙心中一顫，儘管她也很想光明正大的和文泰在一起，但是現實不允許，能在夜晚見到他，對於卑微的自己來說也已經是一種無上的光榮了，她豈敢要求的更多？

    「一定可以的……」她說著，重新提起剛才放在地上的夜燈，「只要你願意等我。」

    說完她轉身朝來時的路迅速離開，文泰望著她紅色的背影，這個被神秘包圍的女人，她的心裡究竟藏著多大的仇恨和把握，只憑借孤身一人的力量，就揚言要殺當今皇上。而她口口聲聲對他的愛，究竟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是她真實的心境，還是她導演的一場戲？他當真是她心裡唯一的倚靠，還僅僅是她手中的工具？文泰自己也不得而知，她去的時候就像過眼雲煙，而她來時，卻又如此轟轟烈烈，讓人無法自拔。

    那一夜，劉成徹夜未眠。半是驚喜，半是哀傷。

    感激上蒼又讓她回到自己身邊，感謝她一切都沒變，她的眼睛，她的雙唇，她晶瑩剔透的聲音，還有她波瀾不驚的外表下隱藏的小小不安，劉成知道這是她獨有的倔強，不管過多少年都不會變。

    只怪自己欠她那麼多，恨不得一夜之間就把一切都還給她，求得她的寬恕、她的赦免。可他知道，哪怕是大漢江山也不足以彌她心裡的空缺；金銀財寶，鳳冠霞帔，在她眼中不過三尺塵土！

    緣，來的那麼早，消失的那麼快。

    情，等待了那麼久，像做了一場遙遠的夢。

    愛，終究盼到你歸來，卻來的不是時候。

    可他又怎會知道，他等待了這麼多年的女孩，他唯一深愛的姑娘，她重新出現目的竟是為了取他性命！

    天，在不知不覺中迎來了拂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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