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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chqpter37 假如我們相愛(4) 文 / 嫵冰

    更新時間:2010-01-08

    吃了藥,季南安的臉色好了很多。沒過一會兒,向姍打過電話,說幫著叫來了家政的人過來幫季南安。其實至於嗎,只是傷了手,又不是全身癱瘓。我那失血過多的娘,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看著天色不早,我將醫院拿來的藥一樣樣說給家政阿姨聽,「阿姨,這個噴劑是消毒的,為了防止感染,最好每天給他噴上一點……」

    「這個是止痛的,他要是實在是痛的難受了,你就給他,一次吃兩片。不過要是不痛的時候不能吃,因為這藥依賴性很大。」

    「這個是去熱的,如果再發燒了,就吃……」

    「常備的藥其實就這三種,您記清楚了。對了,最好這幾天避免吃醬油啊之類的太鹹的東西,不利於傷口恢復。還有,定期復……」

    我的話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寧定的聲音,「阿姨,您回去。」

    「啊?」

    「錢我照付,您回去。」季南安抬抬胳膊,「只是一點小傷,又不是整個人廢了,用不著興師動眾。」

    「那你晚上怎麼辦?」我有點譏諷的看他,「總得吃飯刷牙洗臉,我打電話讓向姍過來?」

    「不用,有你,我找她幹什麼?」他挑眉看著阿姨的記事薄,「你都吩咐的這麼周到了,照顧人肯定沒問題。」

    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心裡一堵,「季南安,我還得回家。」

    「你還能回去嗎?」

    我灰心喪氣,「我讓老林幫我租了房子。」

    「退掉,」他坐回沙發,沉下眉眼,「樓上你的房間,一動未動。」

    「可……」

    「沒有可,」他抬眼看我,眸光竟有幾分冷峻,「寧蔚,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是我的女朋友。」

    他說「我的」兩個字時,語氣略有加重,表情明明波瀾不驚,卻像是威脅。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在中山又住了下來,季南安說的有幾分道理,如果我現在出去,隨便找個窩住下,實在是不大像是「正牌女友」應該有的風格。且不說感情好壞,起碼眼前這個男人,是為我受的傷。

    已經開了個頭,讓他們知道我與季南安有關係。所以,不如更加確定。

    在其位謀其責,不管這位置真假,總得落實到實處。季南安同志身負重傷,不便端碗吃飯,沒關係,我來,我餵他喝了一大碗粥;傷口不能見水,否則有潰發危險,沒關係,我幫著他擠好牙膏擰好毛巾,以便洗漱;只是短短幾個小時,我便累的癱坐在沙發上,這年頭,做戲裝保姆,比真幹活都累。

    眼看著這大爺坐在沙發上將臨睡前要吃的一顆藥吞嚥完畢,我心裡一鬆,瞬間有一種被釋放的快感,「好了,我上樓休息去了。」我一邊捶腰一邊起身,「有什麼事兒,打電話喊我。」

    他哼了一聲,「你要上去?」

    我無奈,「祖宗,戲做到這個份兒上差不多了。你總不至於讓我和你同居吧?」

    他撇嘴,那瞬間竟有幾分孩子似的不滿和脾氣。可我一下午又是做飯又是打掃衛生的,實在是疲累至極,根本就連抬眼都懶得抬,也無心向往常那樣將他的表情剝皮抽筋的分析清楚。

    反身踢門,砰的一聲,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跨上樓梯。

    我原本以為累了會睡眠好,但是卻沒想到竟會是如此驚心難眠的一夜。騰的坐起身,眼前卻有一雙晶亮的眼睛,泛著月光的淡色朦朧微眨,剔透的像是要照進人心裡。()

    下意識抱緊被子,我警惕的看他,「你怎麼進來的?」

    他指指門,語氣如常,「我有鑰匙。」

    「季南安你神經病啊,」我生氣起來,「大晚上的,你拿著鑰匙到我房間!你……」

    「你以為我想?」他毫不留情,譏諷道,「你大半夜上突然啊啊嗷嗷的叫,估計整個中山別墅都能聽到。我怕我要是再不上來,那邊的小區會告我們擾民。」

    「是嗎?」

    「是,」他聲音突然軟下來,在這樣的夜裡,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沉啞和溫順,尾聲輕揚,甚至帶著一絲誘哄,「做噩夢了?」

    夜色如墨,我只能看到他微微發亮的眼睛。

    原本不該說的,可是這樣的夜裡,卻讓我覺得眼前的人可以信服,看不見他微揚似譏的唇角,看不見他志得意滿的眉目,感受不到他威逼強懾的表情,所以,我所有的防備在瞬間都落下來,整個人,疲軟不堪。

    「是,做噩夢了,」我抱緊被子,一點點復甦剛才的夢境。聽很多人說,她們做夢時雖然害怕,但第二天卻往往記不清楚夢境是什麼。可我卻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連最細微的情節都能想出來,這真是殘忍。

    「我夢到我媽要殺我,拿著砍刀砍我,手上全是血,」我絞著被子,不由自主的將唇咬到生痛,「我怎麼解釋她都不聽,她說我是不孝女,說我胳膊肘朝外拐,說我遲早要不得好死。」「我沒辦法,其實我只有一條路走,可是很奇怪,她們眼中的我似乎面前有千條路,而我要走的那條,是她們最受不了的那條。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直到前面是個懸崖,寧家人在後面拿刀要砍我,他們不知道怎麼了,都沒了腦袋……脖子上都血淋淋的往外冒著血泡,都說是我害的他。我一個勁兒說不是我害的,可是她們不聽,他們笑的那麼大聲,一步步向我逼來……」

    「我只有朝前走,卻沒想到前面更是懸崖,只有一條小木橋搖搖晃晃。我別無他法,只能走那上那橋,可是走到一半,就看到你坐在橋的盡頭笑著看我……你的背後全是陽光,整個人隱藏在那麼明亮的光束裡,耀的我睜不開眼睛。我要你幫我一把,把我扯過去,可是你手裡卻突然多了把大刀,我就眼睜睜的看你向著空中一閃,整個人就那麼跌過去。你和向姍在懸崖那邊看我,大聲的笑我是傻子……我是傻子,季南安,你們都說我是傻子……」

    我說到最後,已經像是有小石子堵在心頭,連呼吸一次都感到疼,那麼疼。

    細細的歎氣聲傳入耳畔,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明亮,大概是沉寂到黑暗太久的眼睛適應不了乍來的光明,瞳子刺痛的竟有眼淚流下來。眼前的男人正定定的看著我,我卻突然有些緊張,忙伸手將燈又扭閉。

    我這樣狼狽難堪的時候,不想讓他看見。

    他的眸瞳太具有穿透力,只是一眼,我怕我所有努力掩下的恐懼和驚悸,都會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沒什麼,只是夢。」他起身,聲音輕飄飄的,「你睡吧,我下去。」

    門被拉開一小條縫隙,走廊上有光從那邊透出來,投射到屋子裡,描繪成一弧優美卻慘白的扇形狀,。他整個人慢慢沒入那慘白的光色中,竟讓人感到窒息和模糊。「季南安,」我回頭看他,因為剛哭過,臉上皮膚緊的像是用無數根線在繃住,「你會背棄我嗎?」

    他步伐一滯,整個人在門口停住,倒像是左右維艱。

    他的呼吸綿長悠遠,靜的絲毫不帶紊亂粗重的氣息,聽起來倒像是不在一樣,良久過後,才輕笑似的開口,「背棄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我固執的看著他瘦削但挺拔的背,「假設一切順利,到頭來,你會不會反過來害我?」

    他不回答。

    那麼靜那麼靜,耳邊只有床頭鬧鐘規律滴答的走動聲,像是切割了心跳,慢慢讓我的呼吸紊亂起來。我這才知道,我所害怕的那些事情,對我而言只是一時的驚慌。而面前這個男人的決策,卻是讓我恐懼的決定性因素。

    現在欺瞞媽媽雖然不對,但是時間長了,肯定會有解釋的機會;可是我犧牲這麼多,努力埋下仇恨,用心去演的戲換來的卻是自掘墳墓,那還怎麼辦?

    我想要一個承諾。

    我只想讓眼前這個男人告訴我,事成之後,他會安分守己,他會做他的總經理,我會做我的董事長,攜手共進卻又彼此互不相干。

    可是,他不會給我機會。

    季南安回頭,那雙眸子在那束光線下,帶著讓人心慌的沉寂,「寧蔚,我只是敢保證,那個人落馬之後,你下一個會收拾的,肯定是我。」

    然後啪嗒一聲,關門離去。

    耳邊是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我的心上。我在黑暗裡自嘲,真是的,寧蔚,怎麼事情剛剛開始,你便老是犯這樣自取其辱的錯誤?本來就是不對的兩個人,只是因為利益才站在了一起,難道你還指望這樣的兩個人永結秦晉之好,長久的發展下去?

    寧蔚,你真是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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