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莫憂前路同行人 【149】因為太愛 文 / 西子月
因為太愛
今夜,衛逸突然去了琉璃宮。衛逸是他的心腹,隱衛自然不會阻攔,只是看到小太監手端托盤,盤中置著青玉杯,隱衛覺得事有蹊蹺,便前來報之。
他迅速趕去,依然遲了一步。
她喝了,她竟然毫不反抗的飲下那催命毒酒。在喝下之時,她定然恨死了他,因為她以為,那是他的意思。不,他不能任她這樣離開。為了她,他做過那麼多事。他不惜用武力讓那些諫臣閉口。不惜被世人嘲為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多情帝王。卻為何在這最後關頭,她要離去。
有御醫提醒他,服下鶴頂紅,人應在一刻內斃命。她氣息雖弱,卻活著。
他突然想起了秋寒月。九轉回心丹即是寒月樓之物,他定然清楚藥效。所以,他來了。卻從他口中得到這樣的結果。
看著面前一身狼狽卻依舊帶笑的男人。北夜灝淡淡的笑了。同時,一縷血絲順著他的唇角淌下。
好半晌,他澀澀的開口。
「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才能救她?」秋寒月趁夜來琉璃宮,定是有所圖謀。丹夏倒地之時,他有機會離開。相信若他想,百名侍衛都攔他不住。可他沒走,而且乖乖進了大牢。自然是胸有成竹。
聽完北夜灝的話,秋寒月扯唇一笑。
「我確實能救她,只是,你確定要我救?」男人的對決在上演。同樣優秀的兩個男人,同樣蔑視天下的眼神,同樣孤傲,同樣在自己的世界唯我獨尊。
沉默,無盡的沉默。最終,北夜灝艱難的點頭。
「只要她能活。」
秋寒月看著面前一身明黃的北夜灝,以前他曾羨慕他,羨慕他能讓丹夏全心全意的在意著。這一刻,他終於有些明白了。原來,北夜灝也全心全意在乎著姬丹夏,只是,他的在意,總是藏的很深。就像今夜,他趕到琉璃宮的速度讓人咂舌。最終,他點頭。「好……我救她。前提是……」
北夜灝沉默著,他在等待著秋寒月開出價碼。初秋的夜,陰暗的牢房,兩個頂級男人終極的對決,在瞬間凝結為永恆。
「前提是……我要帶她離開。」
***
琉璃宮,看著昏睡在榻上人世不知的丹夏,北夜灝目光久久不能移開。他就那麼眼睛不眨的看著,看著她蒼白的俏臉,看著她微弱的呼吸,看著……直到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進寢室。
直到衛逸在殿外小聲說著早朝時辰道。北夜灝才晃了晃身子,站起來。
他緩緩向外走去,輕輕的幾個字隨著他離去的身影徐徐傳進衛逸的耳朵。
叮光……百年寒鐵鏈斷開,好像這一刻,他的心出如這寒鐵蓮一般,砰然而駐。
「衛逸,傳旨,姝妃因衝撞鬼神,染病,為免禍連宮闈,特准她出宮休養,歸期……不定。
衛逸身子一晃,隨後一聲輕歎。當日,灝帝早朝上數次失神,隨後,宮中傳出。一代寵妃,亡國公主姬丹夏昨夜突發怪病,不僅行為失常,甚至還失手打傷伺候的婢女,皇帝遍尋能人,甚至連夜請了道士,終無果。最終,一位得道高僧言道,許是她衝撞了北夜家先祖,這才便得她性情大變。並最終想了個辦法,讓她出宮,並用符咒將她永遠困在一處偏僻的皇室別院,那別院離無垠皇城足有千里。
這消息傳出。一時間群臣激昂,在他們心中。一個皇帝可以多情,卻不能深情。做為皇帝,當然是女人越多越好。這不僅利用他們將女兒親信送進宮中,也有機會讓他們問鼎權利的巔峰,要知道如果自家女兒生下皇子,角逐儲位成功。未來……
於是,姝妃離宮之際,便是各這小姐被送入皇宮之時。他們甚至等不到每三年一次的秀女甄選。
灝帝似乎心情不好。並沒有寵信新近宮人。不過,也沒對她們入宮表示不喜。一晃,姝妃離宮三天有餘,這一夜,負責守衛皇宮的侍衛遠遠的看一頂小轎漸近。此時己近子時,侍衛打起精神,將長槍高高的端起。「來者何人?」這時,轎簾一動,兩根白皙的手指輕輕捏著一枚出入令牌,遞向侍衛。侍衛一見,身子一直。
「請稍候,小人這便開宮門。」那令牌可不多見,是皇帝近侍所用。整個宮中,不會超過三枚。那侍衛一邊招呼兄弟打開宮門,一邊不由得想著。會是誰呢?大半夜的出宮,而且走的這麼急。都怪今天月光這麼暗沉,他看不清轎中人的面目,如果能看清便好了,他也好與兄弟們吹噓一番,就說自己昨夜看到了貴人……
「大人,請慢行。」
轎中人沒有動靜。侍衛摸了摸鼻子,看著小轎被四人抬著,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這時,他眼睛一掃,突然看到一個內侍的身影在剛才小轎來的方向一閃而失。
那是,那是,如果他沒看錯,那是太監總管衛逸。整個宮中,只有他的拂塵長及地……那剛剛出宮的人。侍衛不敢再想。
小轎中,北夜灝半靠著,他的懷中,緊緊抱著一個人。一個昏睡三天,無論如何也喚不醒的人。他躊躇了三天,盼著奇跡降臨,可是,丹夏依舊睡著。一天天便這麼靜靜的睡著,阿綠哭腫了眼,就連夜色,見到這樣的她,似乎眼底都有不忍劃過。
三天,三天己是他的極限,在第四天的清晨,他做了決定。將丹夏送進典獄司大牢,秋寒月身邊。他曾說過,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百年後,她一定要睡在他身旁。
可是……他不忍心,不忍心她便這麼沉睡下去,不忍心。
夜色早己先一步安排好,獄卒們垂著頭,誰也不敢生半分偷看之心。北夜灝便這麼抱著丹夏,一路來到秋寒月牢房之外。牢房裡,秋寒月似乎早知如此,一雙眼睛,帶著些許的挑釁,與北夜灝對視著。
「我說過,只要我能救她,北夜灝,你想清楚,將她交到我手上,她便再不是你的。」
抱著丹夏的手臂收縮,握緊,青筋畢露……好半晌,北夜灝一聲輕笑。「那要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將朕從她心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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