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莫道前緣無歸路 【062】血染紗衣 文 / 西子月
「四哥,這女人一臉咱們欠她銀子的表情。無趣的很,臣弟還是喜歡柔媚無骨的女人。四哥如果不介意,臣弟便替四哥教教她……教她怎麼對男人笑,怎麼服侍……」後面的字,北夜揚曖昧的隱下。
那意思卻不言而喻。
北夜灝還是那幅淺笑的樣子,即沒點頭也沒拒絕。一旁狄暉和安曦和看了看北夜灝,又看了眼北夜揚。最後一聳肩,決定繼續看戲。
反正一個亡國女人而己,就算她曾經貴為公主,現在,卻不過是個無國無家無依的女人。女人存在最大的價值便是取悅男人。
事情的進展似乎越來越難以預測。丹夏漠然的看著,看著北夜揚一步步走向她,看著北夜灝臉上掛著無所謂的淺笑,看著北夜家兩兄弟身後,那兩個年輕公子聳聳肩做出一幅愛莫能助的表情……突然,她笑了。
她的人生真是狗血……選個男人選到敵國皇子,出個宮遇到色郎侵犯,嫁個人遇到敵國來犯,進個府遇到投毒嫁禍,心血來潮的探個班都能遇到苦大仇深的男女主深情相擁。
現在倒好,乘個涼都能遇到美男遊湖,還順帶調戲一番她。
真是夠狗血,狗血的她心微微的疼著……
北夜揚走到離丹夏一步的距離停下步子,擰眉看向丹夏,這女人竟然還是一幅雷打不動的樣子。想起一路耳聞,四哥因為這個女人而被天下人恥笑,北夜揚冷冷一笑。
一隻大手,緩緩伸出。撫向丹夏的臉……
北夜灝漠然的看著,可無人注意,他的身體瞬間一凜。想要出聲制止北夜揚的話因為丹夏的冷漠而被強行嚥下,既然她不在意,他何必多事。
就在北夜揚的手碰到丹夏臉的瞬間,丹夏動了,身子猛的一退。避開北夜揚的輕薄。
「又不是貞節烈婦,摸一下又死不了人,有什麼好躲的。」北夜揚訕笑,大手再次逼近,在路上他便聽到丹夏失節小產的流言,自然不會以為丹夏多麼高貴不可侵犯。
丹夏胸口劇痛,本來傷口便很深。這猛的一退牽連了傷口,北夜揚鄙夷的話語更是如同在傷口上撒了把鹽。火辣辣的痛著。
「王爺說話好輕巧,就算是青樓女子,也還要挑揀下客人呢,何況丹夏自認出身不低……想要我伺候你。可以,請王爺稍等個一時半刻的,等我……」在北夜灝冰冷的注視下,丹夏挑唇一笑,繼續剛才的話。
「等我,斷了這口氣,王爺隨便愛怎麼摸,便怎麼摸。」
斷氣,北夜揚一臉疑惑,他只不過占那麼一小下便宜,怎麼就會和死扯上關係了。北夜揚這廂不懂,北夜灝卻是明白的,一雙眼睛半瞇著,危險的看向丹夏。
突然……
夜色下,丹夏那件淺粉長裙緩緩綻放出一抹暗色,而那暗色漸漸擴大,好似驟綻的牡丹。那是……北夜灝再顧不得周邊諸人詫異的眼神,一閃身。急向丹夏而去。
同一時間,丹夏軟軟倒地。
迷茫間,跌進熟悉的胸堂,身下男子胸口起伏,似是隱忍著無數的怒氣。
「北夜灝,即使不愛不憐,也不要讓別人辱我。」到了此時,丹夏的唇角似乎還微微的勾著,只是那笑,好似有魔力般。讓人見之心酸。
「四哥……」身後是北夜揚驚訝的呼喚聲。北夜灝彷彿未聞。抱起丹夏,急步向寢室而去。
「速傳林鳳舉。」男人的聲音夾帶著焦慮,侍衛應了,迅速去找林鳳舉。
這廂,狄暉拍拍北夜揚的肩膀,示意他別再糾纏了,那姬丹夏是美,是冷,是失節還是小產都與他們無關,他們跟在灝王身邊數年,對灝王也有幾分瞭解。
王爺與姬丹夏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
至於今晚王爺放任七王爺輕薄丹夏,依他看,更像是男人女人間耍的小把戲。
這位七王爺平日裡喜歡尋花問柳便罷了,但千萬不要試圖招惹姬丹夏,那女人……想起剛才臨倒地前丹夏那帶笑的臉。狄暉只覺得心頭一片涼意。連死都能笑著面對的女人,豈是誰都可以招惹的。
至少,他們無福消受,還是留給灝王殿下頭疼吧。
北夜揚看著自家四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一雙眼睛晦暗不明。四哥什麼意思?對這姬丹夏是在意還是不在意?那姬丹夏也奇怪,既然受了傷,為何不說,竟然還逞強的躲他。
現在可好,弄得傷上加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會斷氣。
「看什麼看,四哥的女人,也是你們配看的嗎?」心裡不痛快,北夜揚見狄暉與安曦和與他一樣盯著兩人消失的方向。不由得出聲斥責。
兩人回神,一臉的無奈,這位七王爺在姬丹夏那失了面子,卻要在他們面前找回來。說起來,最無辜的是他們啊。明明只想來討杯酒喝,卻不得不看了這場好戲。
「走,本王請你們喝花酒。不就是一個姬丹夏嗎?要死要活的,本王可沒興趣。」北夜揚吆喝著,隨後帶著狄暉與安曦和外加數名侍衛,大刺刺的去喝花酒了。
只是不知今晚,這花酒的味道會不會與住常一樣。
***
丹夏又做夢了。夢裡,有個大腹便便的紅衣女人跪在地上。女人身旁,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手執長劍,直指跪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哽咽著爬向丹夏。
邊哭邊道:「姐姐,求你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讓櫻兒生下這個孩子,姐姐,求求你……求求你。」
那女人哭的肝腸寸斷,夢中的她只覺得心煩意亂。
忽啦一下起身。
下一刻,雙腿被那女人抱住。
便在這時,一直執劍的男人突然動了,只見他手中長劍突刺,卻是刺向那女人高高腫起的腹部。
不要……眼見便要是腸穿肚爛血流滿地的慘景,丹夏一聲驚呼。
「夫人,您終於醒了。」慌亂間,丹夏睜開眼睛,頭頂依舊是熟悉的暗紅帷幔,沒有女人,沒有劍,沒有血光。「阿綠。」
「夫人,您嚇死阿綠了,昨夜明明好好的,怎麼傷口突然間就裂開了呢。還好林公子來的及時……」想起昨夜她被腳步聲吵醒披衣出來時看到的那一幕,阿綠心有餘悸。當時丹夏前胸染血,臉白的毫無血色,北夜灝一雙眸子似要吃人。
好在林公子趕到,阿綠甚至覺得如果林公子再晚到片刻,王爺似乎就要發狂了……
隨著阿綠的話,昨夜的一幕也映上丹夏的腦袋,北夜灝的冷笑,北夜揚的鄙夷。「他呢?」
「夫人問王爺嗎?王爺早上才離開。」一聽丹夏問北夜灝,阿綠趕忙解釋道,生怕丹夏不知道北夜灝守了她一夜。聽完阿綠的話,丹夏無力的躺回床上,任由思緒起伏。
他為什麼要守著她?
明明對她無情便不要做出會讓彼此都痛心的舉動。「夫人,其實殿下對夫人……」「阿綠,我不想聽。還有,不要喚我夫人。」丹夏突兀的打斷阿綠的話,她知道阿綠想說什麼。可她不想聽,如果沒看到他擁著那個女人那一幕,或許,她會信。現在,她不會再信了,不會了。
阿綠張張嘴,最後轉身為丹夏張羅飯食去了。其實她想說……不光北夜灝為了殿下幾欲發狂,便是昨天丹夏傷重昏睡之時,口中念叨的也是北夜灝三個字。
而這三個字,讓素來面不改色的灝王殿下瞬間紅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