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莫道前緣無歸路 【001】叛國寵妃 文 / 西子月
「愛妃終於肯招供了?」寂靜的牢房中。北夜灝的聲音悠悠揚起。他不看她,心卻依舊疼。
他對她之寵可謂傾城。
因她在意,他不看後宮諸妃一眼。不是怕她真的鬧性子,而是不忍。他不忍看到她眼中強撐的歡笑。因她說她的那幾位死忠屬下不會生事。他便放他們固守北疆。可結果換來了什麼……
換來她手下幾員大將與北疆勾結,強吞離國土地五百里。三個月前,他生辰之日,便是接到了邊境六百里加急。
當日,他震怒。冷笑著將折子扔給她。她看完,將折子隨手一甩。只說了兩個字:假的。
假的?他也希望那折子有假,可那折子是護國老將軍狄秋仁所擬。那是狄暉之父。狄暉是他鐵打的兄弟。而狄老將軍更自幼教他武功。扶他挽弓。離國誰都會叛國,狄老將軍不會。因為他不僅是離國重臣,還是他的舅父。他母妃之兄。
當日,聽她輕巧的應對。他第一次當著為他慶生的后妃用勁風掀了桌子。他沒有懷疑她對他有異心。但他需要她表明立場。那幾人既然只聽命於她,只需她一封書信招那幾人入京便可。
是真是假,是污蔑還是陷害。進京後他自有定奪。
可她竟然拂袖而去。
他是皇帝,當著諸后妃。當著太后……她竟然敢?他登時大怒。
下令將她囚於天牢。
叛國,通敵……這些罪名一個個落於她身。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本可以以皇家私事暗中處理的事情。卻一定要弄得天下皆知。
也許只有這樣一場傾城的熱鬧,才能安撫他孤寂無依的心。
為了那幾個所謂的屬下,為了那個人,她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而且拒絕的那樣不留餘地。她素知太后不喜她以往在太后面前也一味的隱忍。可那天,她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諸流水。
當日,太后便下了懿旨。罷黜了她的妃位。
太后的懿旨,他亦沒有反對……
也許,心真的絕望了吧。
她的心中始終有一個人。那個人不管身在何處,都牽動著她的心。就算那人是全天下人口中的魔頭。哪怕全天下人都厭惡他。可在她心中。那人是待她最好的那一個。那他算什麼?
他的寵,他的憐,他心的毫不保留的交付……又算什麼?
也許,通敵叛國是假。想要逼她做個取捨才是真。
可三個月了,她呆在天牢裡,他故意對她不聞不問。故意放任皇后與諸妃為難她。卻依舊換不來自己想要的哪怕一絲一毫。就在他等的失了耐心之際……她竟然親口招認。
說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劃。目的是報仇,報曾經的亡國之仇,滅親之恨。
真的?假的?他早已看不清。接到消息那一刻,他只覺得胸間一片澎湃之意,隱隱生出得不到勿寧毀的狠戾……
面對他雖輕卻重的指揮。丹夏無耐的笑了。相識四載,可謂交心。他應懂她。
朋友為她,可以殞命,她為朋友,自當兩肋插刀可如果被傷,被懷疑的是他。她不僅不會顧惜這條命。甚至會把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那些朋友是知己,親如手足。
他,卻重於生命。
這些,她曾經說過。他卻不信……而她自不會一再重複。她亦有她的驕傲。
這三個月,可謂是度日如年。
他的妃子三不五時來問候她。每次問候,滋味都『**』的很。這些她都能受得。她在等他,等他想通,相信她,然後來見她。一天天,一日日,等了整整三個月。
昨夜,終於到了極限。
沒應北夜灝那句諷刺的問句。丹夏凝了凝神。緩緩抬起眼睛。牢門外,他高大的身形隱在暗色中。一抹明黃衣角從貂皮披風裡露出,成了此時她世界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那樣明亮的顏色。曾經是她幫他將它穩固在身。
如今……
「昨夜你的皇后來過。」平平的聲音,聽不出起伏。這讓北夜灝隱忍多時的怒氣隱隱有爆發之勢。
「哦。」輕輕一個字,表示自己知道。
「她告訴我,她有喜了,己經兩個月了。」昨夜聽到之時,明明懷疑,明明心痛。可真的質問他時,心卻突然的平靜了。她與他,這場不知是姻是孽的緣。
終於到了了結的時刻。
「嗯。愛妃不恭喜朕嗎?」
恭喜……
她當然要恭喜。她們在一起三載也沒有孩子。也許是老天在懲罰她。她被關進這裡。別的女人便有了他的孩子。最後一絲懷疑,也被他打消。
她突然心如死灰。
「恭喜陛下這萬頃江山。終於有了接班人……該說的臣妾那張供紙上己說盡。求陛下依律處置。」
北夜灝終於將目光調向丹夏所在的方向。只看到女人垂著頭。兩隻手抱膝。他知她甚多。知道她只有在無助的時候才會擺出這個姿勢。這一看才發現。那席她最喜歡的攏紗白裙。己經污的辨不清顏色,裙擺上,污黑遍佈,她愛乾淨。這三個月,卻生活在這樣骯髒的環境裡。
那一刻,他甚至想馬上把她擁進懷裡。抱回他的寢宮。就當這三個月時間從未存在。
「依律?愛妃跟在朕身旁許久。敢問愛妃,通敵,叛國。該當何罪?」
「依律當誅。」
誅字過後。一陣死寂的沉默。許久……北夜灝淡淡的笑聲在牢房中氤氳開來。
「好,愛妃真是知朕甚多。衛逸,擬旨:姬氏女丹夏,為報其國其家之仇。勾結北潘。禍亂離國。其罪當誅……三日後。無垠城外……斬。」
一直跟在北夜灝身後識趣的與北夜灝保持距離的諸人一聽。
登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斬……皇帝捨得?皇帝捨的。
「四哥。四嫂被關糊塗了,滿嘴的胡話。四哥」北夜揚第一時間出來求情,卻在北夜灝越來越陰沉的目光中。泱泱閉上了嘴。牢中。丹夏抬起茫然的視線。搜索著昔日熟悉的身影。
狄暉,林鳳舉,安曦和,衛逸。還有小七……
有他們在。真好。
「小七,不用勸你四哥。你沒聽錯。公孫桀所做的一切,皆聽命於我……」
「四嫂,你亂說什麼?」丹夏的話,讓北夜揚瞬間混亂起來。難道是他花酒喝多了。那個一心為四哥圖謀的女人竟然真的存了叛逆的心思。
「你們。誰也不准求情。再求情。斬……改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