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95無所作為 文 / 那隻狐狸
溫宿鬆開了抓緊小小的那隻手,順勢輕輕一推,示意她離開。
這個動作,溫靖看在眼裡,他的神情略微不屑,「怎麼,難道真如為師所言,你要背叛師門?」
溫宿上前一步,道:「師傅,徒兒絕無背叛之意。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請放過她吧!」
溫靖笑了,他背起雙手,一臉悠然。「韓卿倒也說過:我死了,秘密就永遠是秘密……」他輕歎,「看來,他所言非虛。這世上的確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九皇的秘密。」
溫宿聽到那番話,神色之中略有喜悅。
然而,下一刻,溫靖搖頭,道:「不過,為師想過了。這丫頭牽連甚廣,有她在手,有益無害。」
「師傅……」溫宿想說什麼,但卻被溫靖打斷。
「溫宿啊,我本以為你可以替我找到九皇神器,與我共謀大業,可惜……還剩三個月壽命的你,能做什麼?」溫靖說話間,語氣愈冷。
小小聽到這句話,便知溫靖起了殺心。她一把拉住了溫宿的手,拔腿就跑。
溫宿一驚,被拉出數步。
溫靖見狀,縱步而上,起掌攻擊,對象,正是溫宿。
溫宿察覺掌風,側身一讓,避開了殺招。他的神情驚愕,自是難以置信。
溫靖收了內勁,站定,看著溫宿:「為師再給你個機會,把這丫頭交給我,我准你自生自滅!」
小小聽到這些話,只覺心寒。以溫靖的武功,要從溫宿手中擒她易如反掌,無謂下如此殺手。無論怎麼看,他根本就是一開始就起了殺心,非置溫宿於死地才是!師徒一場,應是親如父子,怎會如此絕情?
溫宿卻漸漸平靜,他開口道:「徒兒的命本就是師傅所救,聽憑師傅處置……」
溫靖聽到這句話,神情之中怒氣頓顯,那般猙獰,讓人心畏。
「孽障!找死!」
他言語之間,出掌攻上。溫宿推開小小,迎上攻擊。
小小踉蹌幾步,知道此時該跑,可是,看到眼前的情狀,她無論如何都動不了步子。
溫宿避開掌勁,起手,封住了溫靖的招式,轉頭對小小喝道:「還不走!」
小小看了看他,皺了眉。她衝上前去,從懷中抽出一枚「淬雪銀芒」,直刺溫靖的肩井穴。
溫靖見針,立刻推開溫宿,退了數步。
小小將針擲了過去,趁那空隙拉起溫宿,心無雜念地逃。
溫宿愣住了,又一次被她拉著跑。
溫靖避開那枚銀針,帶著譏嘲,自語:「一模一樣。」
此刻,心中的怒氣已無法自抑,不覺提了七成的真氣,凝於雙掌。他低喝一聲,疾追而上,一掌襲去。
小小知他會追上來,回身,又扔了一根銀針。
溫靖旋身避開,再起一掌,喝道:「臭丫頭,你以為老夫不敢殺你?!」
小小本想著,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溫靖應不會對她下殺手。但此刻,那一掌力道十足,分明是衝她來的。她一驚,慌忙避開。
溫宿見狀,出掌迎擊。
兩人掌力相對,溫靖皺了眉,道:「你乃練武奇才,假以時日,老夫怕也不是你的對手……更留你不得!」他說完,再提一分內勁。
溫宿只覺手臂上傳來一道陰冷內勁,掌力頓失,被震開了幾步。他站穩身子,只覺得右手發麻,整條手臂竟不住顫抖。
溫靖毫不猶豫,再次出掌。
小小大驚,她縱身而上,抬腿便踢向溫靖的腰際。
溫靖並不躲閃,接了她的一招。只可惜,小小沒有內力,這一擊對溫靖來說,不痛不癢,毫無作用。
下一瞬,溫靖改掌為爪,鉗住她腳腕。小小進退不得之際,溫靖用力一拽,拉她上前,放開她的腳腕,轉而鎖住了她的咽喉。
小小只覺喉頭一緊,眼前犯了犯白,險些昏厥。
溫宿忍著手臂痛楚,出手相救,正在此時,溫靖抬眸微笑。他鬆開小小,一掌擊去,不偏不倚,正中溫宿的胸口。
小小跌倒在地,驚恐之中,就看見溫宿被擊開數丈,嗆了口鮮血,無力倒下。
「師叔!」她喊出了聲,慌亂地站起,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溫宿身邊。
溫宿早已不省人事,鮮血襯得他的臉色愈發蒼白,他雙眸微闔,呼吸若有若無,脈搏微弱得無法探知。
小小嚇懵了,抱他在懷裡,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溫靖整了整衣襟,走到他們面前,居高俯視。「左姑娘,你是要跟老夫走,還是給老夫這不肖徒兒陪葬?」
小小看著懷裡的溫宿,腦海中嗡嗡作響,無法應對。這時,她忽然注意到他領口下的肌膚略呈青色,筋脈浮凸,詭異非常。
「冥雷掌。」她的聲音,隱隱帶著顫抖。她如何能忘,她的師父,就是帶著相同的傷勢,痛苦離世。
她抬頭,眼中滿是淚水。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我師父?為什麼連自己的徒兒都要殺?為什麼?!」小小無法自抑,哽咽著喊了起來。
溫靖冷冷一笑,「為什麼?……你師父當年破我東海,殺我門人的時候,也沒告訴過我為什麼!」
小小微怔。鬼師曾闖過九個門派,奪取九皇神器,難道,東海也……
「我忍辱負重,獻出神器,歸順神霄,才得以保全。二十幾年來,我的心中就只剩『復仇』二字!」
「我……」小小心中苦痛,聲音淒愴無比,「我師父已經死了啊……你還想怎樣?」
溫靖看著小小,道:「殺了你師父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這根本就不算『復仇』。你師父也不過是枚棋子。得到九皇,一統天下,這才是真正的大業!為了這個,我什麼東西都能拋棄,什麼人都能殺!」溫靖帶著殘酷的快意,看了看溫宿,「這枚棋子,也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哈哈哈,果然是一模一樣啊,你師父背叛了天師,而他背叛了我,到如今,連死法都相同,哈哈哈!」
小小已經無法再問了。眼前的人,早已失了理智,再不可以人心揣度。
溫靖收了笑意,平復了情緒,重回了平日的溫善,道:「左姑娘,你若肯助我,我自然不會傷你……」
「殺了我吧。」小小忍了哭音,抬頭,笑得輕蔑,「要我助你,還不如殺了我。」
溫靖聽到這句話,臉色一沉,不發一語,手指聚力,抓向了小小的肩膀。
小小無法迴避,便不迴避,她直直地看著溫靖,竟無一絲一毫的恐懼。
那種眼神,愈發觸怒溫靖,他的手上不覺加了力道,直欲碎她的肩骨。
正在這時,忽聽得一聲厲喝,「誰敢動老子的人!」
那聲音渾厚有力,霸氣十足,溫靖竟被震住,手勁一緩。他轉身,就看到了江寂。他自然不認得江寂,但卻知眼前的人武功不弱,便暫放小小在一邊,專心應對。
「在下東海七十二環島島主,溫靖。敢問閣下是?」溫靖循禮,道。
江寂看了看溫宿身後的淚痕尚在的小小和奄奄一息的溫宿,輕蔑道:「原來你就是捨棄東海,與東瀛海寇結盟的溫靖……老子叫江寂。」
「江寂……」溫靖皺眉,思忖。
「不用想了,這個名字不稀奇。」江寂提氣,朗聲笑道,「受我一掌,你便知我是誰!」
他說完,迅攻而上,一掌擊去。
溫靖立刻運勁,以「冥雷掌」回擊。他本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料,雙掌互擊,一股強大勁氣反衝而來,把他擊退了數步。他平了呼吸,胸口隱隱作痛,眉宇間驚訝無比:「太一心訣!!!」
江寂收掌,臉色平靜。他背手,道:「老子不殺人,你滾吧。」
溫靖不甘,他揮手,周圍立刻出現了十數個東瀛忍者。
而在此時,那些帶著面具的人趕到,林中的局勢一下子反轉了。
溫靖見狀,只得收手,攜眾離開。
江寂笑了笑,轉身走到了小小面前。
小小仰視著他,依然有些茫然。江寂卻不遲疑,他蹲下身子,一把拉起了溫宿,把脈。
「這小子還有救。」江寂說了一句,便毫不猶豫地將真氣從頭頂灌注進溫宿的體內。
片刻功夫,溫宿猛地嗆回了一口氣,緩緩轉醒。
小小看傻了,隨即,她笑著哭了出來,哽咽地喚道:「師叔……」
溫宿看著她,卻早已沒了說話的力氣,只能微微牽動嘴角,想笑,卻也無力。
江寂看到這情狀,笑意漸生,道:「丫頭,我只是把他拉回了鬼門關。他傷勢太重,撐不了多久的。送他去神農世家,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江寂改稱「我」的時候,語氣也溫柔了起來。小小心內感動,她用力點著頭,伸手抱過了溫宿。
此時,銀梟與李絲也趕到了,洛元清帶著南海門下跟在他們之後,看到溫宿時,神情中的異樣,一閃而過。
江寂見到這幾人,便吩咐道:「去神農世家,立刻啟程。老子替你們擋追兵。」
銀梟一行雖然不解,但依然答應了下來。
小小這才放下了心來,忽而覺得有些疲倦了。但一想起懷裡的人,她便收了收手上的力道,強撐著讓自己清醒。
銀梟走到她身邊,笑著摸摸她的頭,道:「丫頭,沒事了。我們走吧。」
小小沉默了一會兒,笑著點了頭。
……
一番混亂,持續到了夜幕落下,才算消停。而陽光一消失,那些帶面具的人便也一併消失,再無蹤影。
江寂回到醉客居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意。要想戰勝朝廷軍隊,自然不靠譜。但聲東擊西,引他們追錯方向,卻簡單得很。但即便如此,也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脫身。廉家,倒也不可小覷。
他走進酒樓大堂,卻見裡面已坐滿了人。江城見他回來,立刻上前,開口道:「爹,賀蘭伯伯來了。」
江寂抬眸,就見大堂中央的桌子上,坐著一個白面微髯的中年男子,正悠閒地品茶。不是別人,正是「曲坊」的主人賀蘭祁鋒,葉璃恭敬地站在他身邊,替他捶著肩。他身旁,還坐著一個妙齡的姑娘,衣著雖樸素無華,但看她舉止大方,優雅有禮,應是大家閨秀。
「你怎麼來了?」江寂上前,問道。
賀蘭祁鋒抬眸,道:「我聽說,廉家駐軍包圍了這小鎮,便特地來看看熱鬧。」
江寂哼了一聲,坐下,道:「你是來看老子出醜的吧。」
「哈哈哈,身為破風流的宗主,『太一心訣』唯一的傳人,誰能讓你出醜啊。」賀蘭祁鋒笑得開懷,「好了好了,不跟你抬槓。我來自然是有事找你。對了,我聽說銀梟、鬼媒與那『三弦女俠』已到了這鎮上,人呢?」
江寂替自己倒杯茶,道:「哈,你晚了一步,他們本來在,不過被廉家一攪和,現在走了。」
「走了?去哪?」賀蘭祁鋒追問。
「神農世家……」江寂歎口氣,道,「東海那溫靖當真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徒兒都不放過。那小子,怕是凶多吉少……」
「前輩,當真!」有人冒出了一句。
江寂皺眉,望向了說話的人,似有不悅。
說話的是個青年男子,他上前一步,抱拳開口:「前輩,晚輩無意冒犯。晚輩是東海弟子,林執。您剛才說的人,可是我師兄溫宿?」
江寂點了點頭,「是叫這個名。」他望向賀蘭祁鋒,道,「怎麼連東海的人都帶來了?」
賀蘭祁鋒笑笑,道:「東海一役之後,溫靖帶走了九皇神器,下落不明。我便偷偷上島查探,發現這小子身受重傷。難得做回好人,我便把他和剩下的東海弟子一併救了。」
賀蘭祁鋒話一說完,林執便急急向江寂追問道:「前輩,我師兄現在何處?」
江寂笑笑,「現在已在去神農世家的路上了。」
林執聽罷,立刻轉身對賀蘭祁鋒道:「坊主,請容晚輩告辭。」
賀蘭祁鋒道:「我知道你擔心你師兄傷勢,不過,也不差這片刻。待我辦完事,隨你一同前去。」
江寂聽得不解,便不耐煩道:「賀蘭,你有話快說!老子困了!」
賀蘭祁鋒賠笑,道:「好,我便不說廢話了。你可知英雄堡準備舉行比武,決出堡主?」
「關老子屁事!」江寂不客氣道。
「本來是沒什麼關係。但那英雄堡的大公子魏啟,是神霄門人。」賀蘭祁鋒慢慢道。
「英雄堡的公子是神霄門下,笑話麼?」江寂不信。
「的確是很詭異。詭異到即便我散佈消息,都無人相信……唉,英雄堡二子魏承,早年被逐出家門。三子魏穎,聽人說是縱情聲色,不務正業的紈褲子弟。如今看來,能繼承堡主之位的,唯有這大公子魏啟了。可這廝城府極深,又是神霄爪牙,若是做了堡主,怕是天下大亂。」賀蘭祁鋒的語氣凝重起來,「如今,連那神農世家的宗主石蜜都歸順了神霄派,與魏啟同流合污。更不說太平城與英雄堡是姻親,一旦堡主即位,兩家立刻就能結盟。太平城主不過是個丫頭,怕只有被魏啟擺佈的份。這江湖三大家都將落入一人之手,而此人居心叵測,怎不叫人擔憂?」
江寂聽了這些話,臉色的確是有些擔憂,但很快,便又不屑起來,「老子說了,這不關老子的事!那魏啟縱有三頭六臂,以你『曲坊』之力,加上鬼媒的玄靈道眾和銀梟的『岫風寨』,也能跟他抗衡。何必來找老子的麻煩?」
賀蘭祁鋒點頭,「好,魏啟我還對付的了。那神霄派呢?」他放下茶水,道,「神霄歸朝,又遍尋九皇神器。如今,魏啟也不過是神霄的一顆棋子。到時候,三家歸並,依附神霄,怕是17年前的事又要重演。」他看著江寂,道,「若是那天師王文卿重出江湖,這天下,能打敗他的人,就只有你了……」
江寂沉默片刻,道:「贏如何,敗又如何。老子的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老子已金盆洗手,此鎮便是老子的天下。……天師若真的重出江湖,你便早早歸降罷。老子累了。」
他說完,舉步上樓。
賀蘭祁鋒見狀,起身,想要再行勸說。突然,酒樓的門口出現了一隊人馬,正是廉家的家將。為首的,自然是廉釗。
他到了酒樓門口,翻身下馬,縱步入內,開口,便是一句:「她在哪?!」
本要上樓的江寂緩了步子,回頭看他,「你小子說話客氣點。」
「她在哪?!」廉釗並不理會,一貫的謙和有禮蕩然無存。急切和狂躁寫在他的臉上,染得他的眼睛凜凜泛光。
江寂皺眉,道:「你丟了人,竟來找老子要?!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帶走她的?!」
廉釗怒道:「這方圓百里,渺無人煙,你難道要告訴我,那百十名面具人,是憑空出現的?!我敬你是前輩,對你多番禮讓,你為何要處處與我廉家作對?!」他的聲音高亢,語氣激烈無比,「你既然不管江湖事,為什麼要助東海把她帶走?!你可知她已歸順朝廷!可知東海一直對她不利!可知她沒有半分內力!」
他的這番話,與其說是責難,倒不如說是懊惱。江寂聽完,臉色便柔和了下來,輕歎了一口氣。
廉釗上前一步,道:「今日若得不到她的下落,休怪我無情!」
「廉公子,冷靜一點。」氣氛正緊張,卻聽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那坐在賀蘭祁鋒身邊的女子起身,匆忙走了過來,柔聲勸慰。
廉釗看到她,有些驚訝,但隨即緩了情緒,道:「沈小姐。」
這名女子,正是齏宇山莊的大小姐沈鳶。
沈鳶柳眉微皺,道:「廉公子,左姑娘現在並不在東海手中,你不必擔心。」
廉釗聽到這句話,不由追問,「你知道她在哪?」
沈鳶看了看賀蘭祁鋒,欲言又止。
這時,江城上前,說道:「廉大哥,左姑娘當真歸順了朝廷?」
廉釗看著他,沉默著點了點頭。
江城想了想,又問:「那就是說,『九皇神器』也……」
廉釗微有些不耐煩了,「我早就說過了,『九皇神器』惟有收為國有,才能免去天下的紛爭!你們這些江湖人,為何不依不饒!你們就這麼希望看到天下易主,江湖動亂麼!」
這番話一出口,江城微怔,隨即,他開口,道:「廉大哥,左姑娘現在正前往神農世家。」
大堂之內一片嘩然,眾人都看著江城。
廉釗一驚,隨即笑了,「多謝!告辭!」
他說完,轉身便走,不帶絲毫猶豫。
「廉大哥請留步!」江城開口。
廉釗轉身,有些疑惑。
江城拿起身邊那桿銀白長槍,走到了廉釗身邊,「小弟隨你一起去。」
廉釗正驚訝,就聽江寂厲喝道:「混賬!你敢!」
江城轉身,並無懼色,道:「我為何不敢。爹,你退出江湖,不管天下事,卻不能要我也如您這般。廉大哥說的對,九皇神器無論落到誰的手中,都會讓天下動盪。惟有朝廷,才是九皇的皈依。左姑娘一定也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才會歸順朝廷……」
「呸!一派胡言!神霄派如今歸朝,替朝廷找神器,就是助神霄得勢!天下難道就能太平!」江寂喝道。
江城反駁,「那又如何?!江湖中人口口聲聲說要對抗神霄,也不過是為了維護自己的私利!爹,道不同,不相為謀。恕孩兒不孝!」
他說完,提槍出了門。
大堂之內,一片寂靜。
廉釗看著江城走出門,心中竟有一絲欣慰。他轉身,抱了抱拳,舉步離開。沈鳶思忖片刻,跟了上去。
江寂站在了原地,竟帶了茫然。
許久,賀蘭祁鋒輕歎了一口氣,「我們也去神農世家吧,別讓人搶了先。」
他說完,門下的人便紛紛起身,準備離開。
臨出門,賀蘭祁鋒頓了步伐,自語似得道:「九皇……九皇到底是什麼東西。江湖,又會如何呢……」
他長歎一聲,邁進了夜色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