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星月引 我命由我不由天 064 忽悠無罪 文 / 鈺闕
林初水的眸光一頓,轉頭看過去。
而原本呆在大堂的小廝恰好進來取貨,誰知卻是看到掌櫃的和原先在裡面試衣服的姑娘站著。而且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頗為詭異的樣子,小廝一時間也是愣在了那裡。
林初水原本只是快速的在衣料店裡面找了一套小廝的衣服,然後直接套在身上。而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她已經直接將外面的衣服給脫了。此刻身上依然是穿著剛剛進店時的那件衣服,所以看去還算正常。
看到小廝進來,林初水走到小廝的身邊,聲音纖柔婉約的說道:「小哥,你怎麼進來了?」
「我是進來取衣服的,我……」小廝只覺得一瞬間就被那雙太過美麗的眼睛給攝走了魂魄,整個人恍惚失去了意識一般,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看到這樣的效果,林初水很是滿意,她就按照剛才和掌櫃說的話,再次的講給了這個小廝聽。
耳邊輕輕一動,聽進外面傳來腳步聲,伴隨著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傳來,這脂粉味很熟悉,是紅梅的。於是,她站在小廝和掌櫃的中間,兩隻手同時抬起,在兩個人的面前一晃,聲音清冷,如珠翠一般。
掌櫃的和小廝兩個人瞬間回神,剛剛回神的小廝按照原先的意思去取了衣服就出去了。而掌櫃的也跟著出去了,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林初水此時則是神色如常的跟著掌櫃的往外走去,在簾子處剛好碰到了往裡面走的紅梅。
紅梅急急的進來,卻是看到她以為在外面的蘇姑娘,此時卻是正在那裡宛然而笑。
林初水看了一眼紅梅,臉上立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說道:「紅梅你去了哪裡,我剛才試完衣服出來,就沒有看到你。」聽到她的話語,紅梅的臉色一僵,但是恢復得很快,立刻就笑著說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以前的姐妹,就追出去了,結果追了好久之後,卻是找不到她的身影。」
「這樣啊,那可能是你看錯了。」
林初水也是笑著在一邊幫著說道,臉上沒有半分久等的不滿。
紅梅轉頭,笑著對著站在一邊的掌櫃說道:「真是不好意思,麻煩掌櫃了,剛才……。」
說到這裡,似乎是不好意思說後面的內容了。
而那個掌櫃的倒是一個熱情的人,忙笑著接著說道:「剛才這位小姐試完衣服出來沒有看到你人,就在這裡等著了。也沒有什麼麻煩的,這個小姐都是一個人呆在裡面喝茶來著。」
聽了這話,紅梅眼底深處的疑慮頓時消散了,轉頭對林初水說道:「蘇姑娘,看現在時間也到午飯時間了,我們就在外面吃了飯再回去吧。至於你挑好的衣服和布匹,就麻煩掌櫃的送到艷紅樓去了。」
那個掌櫃聽到這個話語,倒是樂意的點頭了,絲毫沒有因為聽到艷紅樓兩個字而有絲毫的異色。
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兩個人就相攜著往外走去。
不一會就來到了一家酒樓,紅梅帶著林初水去的酒樓是一般中等的酒樓,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兩個人要了一間雅間,點完菜就在雅間裡面一邊閒聊著一邊等待著上菜。
「蘇姑娘,你長得真漂亮。」
紅梅突然定定的看了林初水幾眼,然後語氣帶著羨慕說到。
林初水臉上的神色如常,淡笑著說道:「我只是一般姿色而已,倒是紅梅你要是沒有臉上的那些疤痕,那當真是美麗無雙啊。你看你如今化了妝之後,路上的行人的眼睛都黏在你身上,幾乎錯不開眼了。」
聽到這話,紅梅卻是沒有什麼喜悅的情緒,反而是有些低落,低低的說道:「但是那只會化妝之後,現在的我不論是容貌還是身體都是殘破的了。哎,恨只恨老天不長眼,惡人卻是可以逍遙法外。」
說著話,紅梅的臉上就出現了憤慨的神色,眼中更是隱隱有著不甘的神色。
看到紅梅這個樣子,林初水倒是難得的意外了一下。紅梅性子一向頗為冷靜沉穩,倒是很少會露出這樣的神色。而此刻,她這般姿態是自然流露還是有什麼信息要傳達給自己。
「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沒有什麼公不公平的。」
猜不透紅梅的意圖,林初水決定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誰知道紅梅聽了這話,眼神中的神色卻是有了幾絲瘋狂,話語也是低到了極點。
「老天不公,我卻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林初水詫異的看了紅梅一眼,沒有想到紅梅也有這樣烈性的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勾起了埋藏在心底的那一絲共鳴,林初水突然伸手握住了紅梅的手。她突然就想起了似乎原本應該算是久遠的事情了,曾經在現代的時候,她也是這般無奈,最後更是走向了無盡的瘋狂之中。而如今穿越到這裡來之後,雖然也是算計重重,危險重重,但是卻是少了一份當初的那種瘋狂了。而這一刻,在紅梅的情緒影響之下,她覺得自己的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一般。
「對,不要認輸,絕對不能夠輕易認輸。」
林初水鳳眸之中閃過晶亮的色澤,握著紅梅的手不禁緊了緊。
紅梅此時微微低著頭,遮去了眼中略帶深意的色澤。
「蘇姑娘,我知道你很有才華,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幫我一個忙?」
林初水抬眼,眉間輕輕皺著,等待著紅間輕輕皺著,等待著紅梅的下文。
紅梅似乎有些為難,緊緊的咬著下唇,一副猶豫不絕的樣子,最後眼神之中閃過堅毅的神色,心一狠,咬牙說道:「我知道蘇姑娘答應了翠娥媽媽會讓艷紅樓的生意在七天後變得大好,我想讓蘇姑娘幫幫我,讓我在七天之後表演。」
「表演?」
如果只是單單的在七天之後表演的話,不用這般為難,只要說一聲基本上就沒有問題了。
「我希望能夠在那一天跳舞一曲,而這個舞蹈我希望蘇姑娘能夠幫我想一想。()」
林初水微微低著頭,好像在思考著是否要答應紅梅的要求一般。
一邊的紅梅看到她這樣子,臉上立刻出現了有些著急的神色,懇切的說道:「蘇姑娘,你幫幫我吧。」
林初水抬起鳳眸,看著紅梅真誠而憂傷的面容,一時間眼中有著一抹動容閃過。
「你是想要表演什麼樣風格的舞蹈?」
這般問的時候,林初水心中想著,大概應該是妖嬈魅惑的舞蹈吧。畢竟是在青樓,這樣的舞蹈比較受歡迎。
「我想要表演能夠詮釋我生命的舞蹈,蘇姑娘我相信你懂得我的意思的。」
一瞬間,林初水覺得自己的心微微的跳了一下,她好像從紅梅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決絕。她微微的錯開了眼睛,掩下心中那突如其來,有些莫名其妙的念頭。
這個時候兩個人點的飯菜也上來了,兩個人也沒有再繼續說話,都靜靜的吃著飯菜。吃完飯之後,就直接回了艷紅樓。
回到樓裡的時候,翠娥正拿著大團扇在那裡一邊扇一邊望著外面街道的方向。看到林初水和紅梅回來的時候,立刻將目光放在了林初水的身上,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我說蘇姑娘啊,你今天花銷有些大啊?」
聽著這有些尖銳的埋怨聲音,林初水心中才想起來當時只是隨便的指了一處地方,也沒有在意到底有多少的衣料和布匹。雖然如此,但是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她鳳眸輕輕轉著,笑看著翠娥說道:「翠娥媽媽,等我將衣服稍微進行一下改良之後,你就知道你撿到寶了。」
篤定而帶著淡淡慵懶的語氣,讓翠娥一時間找不到話語來回她,只是那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只覺得那帶著淡淡艷麗的容貌,此時有著一種令人不敢逼視的自信飛揚。
「好,我這次就相信你。你可是要記得,你誇下海口說過要讓我們艷紅樓的生意翻一翻的。」
感覺自己剛才似乎失神了,翠娥忙拿話提醒林初水,也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略微尷尬。
林初水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她淡淡的應了一聲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期間讓丫環將衣服帶上來。
進了房間之後,她看著桌子上的那些衣服和布料,鳳眸忽明忽暗的,其中隱隱有著鋒銳之氣。
她一開始是因為以為陳天香只是因為自身過人的膽識和能耐,所以才將陳家的勢力發展到今天的地步的。所以她才會給自己定下目標,想要在半個月之內拿下陳天香的。可是,越是接觸,她才發現事情的複雜,早就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了。陳天香背後還有勢力在撐著,而且這個勢力還甚是深不可測,應該是能夠和白衣殿比肩的勢力了。
一時間,這種種的跡象都令她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一步錯,被人看出端倪的話,那麼她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後來她放棄了在短期之內收服陳天香的計劃,反而是轉換成另一種方法,想要從中獲取一些信息。只是,她一直沒有想到好的方法和突破口。
而如今,她卻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那就是紅梅。
按照今天的觀察和感知,她覺得紅梅似乎不是陳天香的人。那麼她會是誰的人呢?而且今天她還感覺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紅梅似乎有著決絕赴死的念頭。
很是奇怪,這種感覺,明明只是感覺,但是她心裡就是這般的篤定的。她突然想起來上次在落英山莊的時候也是如此,在出事之前,她也有這種感覺。看來,她這個身體應該有著一些秘密的。當時因為情況緊急,想著等回去了再好好查查書籍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端倪來。但是後面卻是又將心思都花在了收服那七大複姓家族的身上了,所以一時間忘記了。
而這次卻是又要延遲一些了,雖然不能立刻解惑,但是她突然想要驗證一些這種感知是否正確。
看下,她是不是有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如果紅梅真的要死的話,那麼最好的時機就是幾日之後的表演了。看紅梅今天的神色和反應,她應該是要選擇在那個舞蹈之後死去。只是她這樣的目的是什麼?
她輕輕的以手指敲著桌面,心中在琢磨著各種可能。
首先從今天和太子的衝突上可以看出這不是偶然,而是有意為之。
太子今天去護國寺為當今皇帝祈福,要五天後回來,那日正是第七天。而當時紅梅和太子說話的時候還提到了天香夫人,當時太子的眼神,絕對是帶著**的。
那麼太子在五天後紅梅表演舞蹈的時候就會來,太子既然來了,那肯定其它勢力也會有一些人來。
既然牽涉到各種勢力的話,那自然就會牽扯到勢力之間的角逐了。而紅梅的死,矛頭又將會指向誰呢?
而陳天香的勢力在這場角逐之中場角逐之中又扮演著怎麼樣的角色?
首先紅梅肯定不是陳天香這邊的勢力,而陳天香應該不知道才是。而紅梅選擇在艷紅樓裡死去,必然會連累到陳天香,到時候可能會牽扯出陳天香身後的勢力。
看來,這次對於自己來說也是一個機會了。如何巧妙安排,才能夠從中獲取最大的利益呢。雖然事情很是複雜,一步小心,稍有行差踏錯,自己就可能萬劫不復。但是無疑的,這次也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只要把握得當,自己就能夠在期間謀取到合適的利益。自己首先要謀劃一番,然後藉機賣給陳天香一個人情。
心裡稍微有了想法,她就開始看桌子上買來的那些衣服了。
古代的衣服大多數都有些保守,而且款式單一,看去有種審美疲勞。而青樓裡面的衣服多數都是太過暴露的,顯得太過浮躁了,看去沒有新鮮感和誘惑感了。看來,要在衣服上做出創新,既不能像外面普通衣服那般保守,但是也不能像青樓裡面的衣服一般,一味的追求暴露。那樣的話,不僅沒有取到誘惑的效果,反而有種得不償失了。
這般想著,林初水就動手開始設計衣服了,她設計的思路就是將衣服的特點表現到極致。讓鮮艷的紅色顯得更加的鮮艷,在紅色的衣服上面用紅色繡上妖嬈綻放的桃花,然後在領子和袖口做上各種剪裁和裝飾。而對於紫色衣服,則是做得更加神秘而高貴,在上面畫上叢叢的曼珠沙華,顯得神秘而致命。
忙了一天一夜之後,成品終於是出來了。
一開始的時候,翠娥還擔心林初水買來的那些衣服都太過保守了。畢竟她開的可是青樓,而不是什麼學堂,穿得太過保守和平凡,那就不用開門做生意了。雖然說有的時候,顯得遮掩一點,反而更能吸引人的目光。但是若是做得太過的話,那效果就是相反的了。
但是,次日當翠娥看到那一件件或是鮮艷,或是妖嬈,或是神秘,或是尊貴的衣服的時候,她心裡很是後悔。要是當初多買一些衣服和布料的話,那豈不是可以做出更多的漂亮衣服。雖然心裡有一些可惜,但是看到眼前那許多的衣服,她依然有種晃花了眼睛的感覺。
而樓裡的姑娘看到這些衣服,一個個眼中都冒著光來。對於女人來說,有的時候漂亮衣服就有種致命的吸引力。何況是青樓中的女子,更是注重衣服和妝容的。
不過衣服的分配,翠娥還是交給了林初水。經過上次給樓裡的四個姑娘化妝之後,翠娥對林初水的眼光已經很是欣賞了。
而林初水也不含糊,她也認真的看了樓裡的姑娘,最後都用合適的衣服給搭配上了。當然這衣服不是現在穿的,而是等到四天後的那個夜晚穿的。
其她姑娘的設計林初水都只是略微花些心思,真正讓她花費大心思的則是紅梅的那件衣服。那是一件紅到妖嬈,艷到火熱的衣服。裡面是純白的錦緞,錦緞上用金線繡著淡雅的蓮花,清純不可方物。
在白色的錦緞外面,則是罩了一件紅色的薄紗,瞬間兩種極致的風情衝撞渲染出了一種致命的誘惑。
那紅紗上火焰的圖案,彷彿在熊熊燃燒著的**,讓人只想要一直沉淪下去。
當翠娥看到這件衣服的時候,她也是有種被深深震撼的感覺。她在樓裡面這麼多年,也看到過不少衣服。有保守的清純風格,也有妖嬈的暴露風格。但是,卻是從來沒有見過能夠將兩種極端的風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衣服。那種感覺,讓人血液都有種燃燒和沸騰的錯覺。
樓裡面的姑娘雖然羨慕,但是紅梅素來是艷紅樓裡的頭牌,而且為人和善。因此,雖然樓裡姑娘心思不一,但是面上卻是沒有怎麼表現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了,到時候相信不僅震動的艷紅樓,也將會是上京城吧。
時間如指尖細沙,轉瞬即沒。
這期間,她每天都要花費一些時間來教紅梅舞蹈。
待得那天,艷紅樓裡大部分有些名頭的姑娘都換上了林初水改造的衣服,一個個按照林初水的指示行動。
她們沒有像平日那樣,站在門口迎客,而是聚集在樓裡面。此時雖然還沒有客人,但是艷紅樓中卻是有著清雅的琴音傳出,其中還伴著雅致迷人的歌聲。從遠處聽著,有種引人入勝的感覺。讓路上走著的行人有種癢癢的感覺。
於是,原本要去其它樓的客人,紛紛轉了方向,往著歌聲的方向而來。
很快的,樓裡面就聚集了頗多的客人了。
當那些客人走進樓裡的時候,都有種恍惚的錯覺,恍惚這不是艷紅樓了。艷紅樓以前在他們眼中就是和其名字一樣,有些艷俗,都是些低等的人玩樂的地方。所以,一般有些身份的人都是不會來的。但是此刻,卻是有好些身份不低的人走進了艷紅樓。
他們看著不變的艷紅樓,看著不變的容顏,但是就是覺得艷紅樓不再是艷紅樓了,反而是一處雅致的紅顏居所了。
這裡的姑娘,因為妝容雅致,服飾張揚個性,卻是個個都顯示出了不一樣的美麗。
頓時客人們的步子都有些挪不動了,似乎第一次認識這艷紅樓裡的姑娘。他們紛紛上前,想要一親芳澤,但是卻是被婉拒了。
因為要等到今天艷紅樓的活動結束之後,才會開始接客。
客
客人們聽了,一個個也來了興致,聽說是艷紅樓裡面最漂亮的姑娘表演,一個個也是有些好奇了。要是以往的話,按自然是不會好奇了,但是經過剛才那飄渺動聽的琴音和歌聲,以及如今見到的讓人眼前一亮的姑娘們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心裡也是有了期待了。
艷紅樓裡面的人越聚越多,琴音也由低低的流水聲,漸漸轉為熱情洋溢的曲調。歌聲卻是越來越弱,漸行漸止。
艷紅樓的當中有一個高台,而高台的周圍全部用白紗圍著,只能怪看到裡面朦朦朧朧的清影,和那撩人心扉的樂曲。這種聽得到,卻是看不到的感覺,讓客人們心裡越發覺得撓得厲害。
此時林初水就站在三樓,和陳天香坐在一塊,靜靜的看著一樓的景象。
一邊的陳天香笑著問道:「丫頭,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才華。我在想著,要是你是我的話,那麼風月樓絕對不會只是今天的這個樣子,只是揚名於上京城,而是應該揚名於天下的。」
陳天香說完,卻是笑臉盈盈的看著林初水。
林初水鳳眸微微垂著,卻是模稜兩可的說著:「現在也許也還來得及?只要美人姐姐願意,我願意為美人姐姐做任何事情的?」
「是嗎?」
聽到這話,陳天香的臉上的神情卻是淡淡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憾色。
「當然了,美人姐姐聽說你們風月樓還出售消息是嗎?」
雖然消息也可以從知問樓中買,但是知問樓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像一些丫環或是夫人的隱秘,那麼風月樓的人倒是更加瞭解。
而知問樓做的生意,一般都是大生意,一般都涉及到某一個家族,或是某一個勢力。
聽到林初水的話,陳天香眉眼一歷,裡面暗流湧動,嘴角邊的笑容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如初,臉上也看不出絲毫不悅的意思。
「丫頭,你這是想要從我這邊挖消息嗎?挖的是什麼消息呢?」
說話的時候,陳天香的眼睛卻是看著下面。
而林初水嘴角也同樣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如果不知道的人,光看兩個人的神態的話,估計以為這兩個人在聊明天要去哪裡玩。
「我想要太子的資料。」
林初水秀氣中帶著微微艷麗的眉眼一轉,立刻露出了一個溫婉的笑容來。
陳天香嘴角溫柔的笑意一頓,然後說道:「是前幾天在街上衝撞了太子的事情?」
林初水心裡自然是知道陳天香肯定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面上卻還是一副驚訝的樣子。
「美人姐姐你竟然知道,我一直很是內疚,深怕連累到艷紅樓,繼而連累到美人姐姐,所以還央求紅梅不要說出來呢。」
這個時候,陳天香漂亮的丹鳳眼卻是輕輕的眨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紅梅也是關心你,所以還特地的跑來和我說了這件事情呢。不過我和太子還算是有一些交情,你既然喊我一聲美人姐姐,那我自然是不能夠讓你在艷紅樓裡面出了事情的。」
聽了這話,林初水臉上原本有些擔憂和顧慮的神色立刻散去,歡喜的說道:「我就知道美人姐姐疼愛我,當時紅梅也是這般說的。說美人姐姐和太子的關係好,到時候定然能夠擺平的。當時還笑說,就算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也沒關係,我的美人姐姐可是厲害著呢。」
說到這裡,林初水眉眼飛揚。
而陳天香的臉色卻是悄無聲息的暗淡了一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瞇起,裡面悄悄的醞釀著危險的風暴。
「紅梅這個孩子,一向是個心善的孩子。」
陳天香說這話的時候,林初水分明從中嗅出了危險的味道。
「就是啊,我覺得紅梅姐姐應該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否則就不會那般痛恨權貴了。還讓我特地為她設計一件衣服,一定要在今天穿呢,好像今天是最後一天一樣。當時我還笑她傻呢,漂亮衣服以後有的是機會穿的。」
貌似是無心的說著,但是陳天香此刻卻是聽者有意,一下子就控制不住的站起身來。
「怎麼了,美人姐姐?」
林初水此時卻是低低的,關心的開口問道,鳳眸之中暗暗的流過一抹精光。
陳天香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忙解釋道:「沒有,我就是想起來今天艷紅樓會有貴客到,所以想著要吩咐下邊的人該注意一下了。」
林初水可以肯定,陳天香已經從紅梅想要自殺這件事情中猜出了其中的關聯之處了。所以現在急著去處理,只是她又怎麼會這麼好心的白白賣給陳天香這麼一個消息呢,又怎麼可能會讓這件事情這麼快結束呢。幕布已經離開,好戲即將上演,要是就這麼結束了,那真的是太過遺憾了。
「美人姐姐,你如今這般出去,就不怕打草驚蛇?」
淡淡的,清冷的聲音在後邊響起。依然是那樣的嗓音,但是卻不再是前面的天真溫柔,而是變得帶著慵懶和清冷,讓人不由自主的重視。
陳天香背影一僵,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個清秀中帶著一絲艷麗的女子。
「你是誰?」
這是第一次這麼直面的挑開這個話題,一開始的時候陳天香還抱著一些遊戲的心裡,抑或是有些欣賞的念頭。但是此刻,當真正的牽扯到重要的利益的時候,陳天香收起了全部的心思,清冷的要撕破擱在兩個破擱在兩個人中間的那層薄膜。兩個人其實都知道彼此之間,一直都是帶著面具在交流,但是因為雙方都沒有做出什麼事情,所以一直都是隨意的交流著。但是今天,明顯牽扯的範圍已經完全不同了,所以此刻兩個人直接面上了。
「我是蘇依,一開始的時候就說過了。」
聽到這個答案,陳天香卻是低低的笑了。
「身份,背景?」
隨著陳天香的話語落下,林初水卻是低低的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陳天香不習慣這種完全看不透對方的感覺,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她無力。
「我在想,你在問別人的身份背景的時候,是不是應該自報一下?」
「我的身份背景,你不是應該都知道嗎?就是上京城陳家的掌控人,風月場所的幕後老闆。這些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陳天香雖然用著疑問的語氣,但是話語裡卻都是肯定的意思。
陳天香說完,就直直的看著林初水,等待著她的答案。
「陳天香,陳家?」
林初水卻是低低的喃出這樣的幾句話,話語中滿是似笑非笑的意味。
被那太過清冷的目光,太過隨意的神色所震懾,一瞬間陳天香的心忍不住跳了一下,有種不受控制的害怕從心底蔓延而出。
這個女子,太過詭異了,那雙清艷逼人的鳳眸似乎能夠看透人心一般,讓人忍不住心悸。
「應該是陳林天香,陳林家吧。」
突然而來的清冷聲音,就如一記重錘,深深的擊打在了陳天香的心中。她的臉色有著瞬間的蒼白,身子忍不住微微退後了一步。待反應出自己的反應過於劇烈的時候,她卻是已經很是失態了。她抬起一雙原本風情萬種的丹鳳眼,如今卻是盛滿了震驚。
「你怎麼知道的?」
說話的時候,原本鮮艷欲滴的唇色,也是在這樣的震驚之下,淡去了幾分。
林初水起身,臉上的笑容優雅而從容,聲音慵懶而隨意。
「因為白家的後人正好是我的師父,所以我知道。而這次我會來這裡,就是受到了師父的命令,要來收服陳林家族。」
會這般說,自然是為了保護自己。要是直接說自己的話,那麼到時候要是陳林家的忠心要是早已泯滅的話,那麼極有可能會立刻不顧一切後果的先殺了自己,以絕後患。但是,如果說自己背後還有一個師傅的話,那結果就不一樣了。明明知道自己是來的艷紅樓,那自己一旦出事的話,那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天香了。
陳天香如今已經冷靜一些了,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她拿起桌子的茶水,輕輕的喝了一口,臉上的神色也恢復如常了。她深深的看了對方的女子一眼,然後卻是懷疑的說道:「白家的後人?白家的後人不是只有白家姐妹嗎?白家大小姐白安荷十幾年前就已經死去了,而二小姐最近剛剛回到上京城。你是白靜竹的徒弟?」
「不是,我的師父乃是男子。」
林初水撒謊都不用打草稿的,隨口就來。心裡就想著,要給自己安一個神乎其神的師父,最好是神秘到讓人忌憚。既然是虛幻的,那麼她就要有多神秘就構造多神秘,有多厲害就構造得多厲害。
「男子,白家何來男子?」
陳天香卻是不信,一雙丹鳳眼微微瞇起,裡面寒光閃爍。顯然要是發現林初水騙她的話,很可能就直接出手滅殺了。
「當年天下人皆是以為白家只有一對女兒,卻是不知道白家還有一個兒子,只是一出生就被秘密送走拜師學藝了。我的師父一直在師祖那裡學習武藝和各種陣法謀略,十年前才令師祖滿意,得以出師。我的師父出師之後,就開始謀劃,如今也算是在三國之間創下了一片基業了。但是即使如此,他卻是依然心有不甘,是要找出當年滅白家滿門的賊子。因此,他就繼續暗中發展勢力。而因此,想要考驗我一番,看我是否能夠擔當大任。遂派我出來歷練,能不能收回白家的幾個分支勢力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要歷練我。以期,將來我能夠幫上忙。」
好吧,忽悠沒有錯,如今她心裡就想著要盡情的忽悠。
而陳天香聽了這話之後,面上確實是露出了一番思索的神色來。她輕輕皺起眉頭,懷疑的說道:「你怎麼能夠證明,這一切都是你說的?」
聽到這話,林初水卻是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需要證明嗎?我的才華,我的能力不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從小隨著師父在三國遊走,因此各方面啊都有些吸取三國的樣子。你看我設計的衣服,還有我化的妝容?」
陳天香這回真的迷惑了,那些衣服,那些妝容,確實是超越了楚國,也超越了三國。如果說是從小遊走三國,那麼自然見解不凡了,能夠設計出那般的衣服,還有化出的那般鬼斧神工的妝容出來,確實也說的過去。
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師父的話,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機會來了。也許她可以脫離那個人的掌控了,也許有了重新出頭的日子了。陳天香的眼中猛然迸發出希望的光彩,但是轉瞬之間,卻是變成了猶豫和小心翼翼。
背後那個人太過強大了,如果沒有足夠的勢力的話,背叛的下場絕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想到那個人的到那個人的手段,陳天香不禁有些膽寒了。心中才剛剛萌發而起的那一絲希冀,也在這種恐懼之中消失殆盡了。
林初水將陳天香的神色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對幕後之人大概也有了一個認知。那個幕後之人很強大,而且手段了得,否則不會讓陳天香這樣的人都如此忌憚。
「那麼,你現在就是要來收服我了?」
陳天香似乎又恢復了常態,依然風情萬種,美麗的丹鳳眼微微瞇著。
「不是收服,而是讓你臣服。」
「臣服?那就拿出實力來,有足夠讓我臣服的理由。」
「我以為你會主動臣服的,畢竟我是以白家的名義而來的。」
聽到林初水的這句話,陳天香卻是笑了,魅惑的臉上滿是嘲色。
「你不應該這麼天真的,你以為過了那麼多年,你們白家對我們這些分支的複姓家族不聞不問,如今又想著坐享其成?這不會太便宜了?你以為世間有這麼好的事情?」
林初水也不在意,心中早就知道最好的結果就是這樣了。就是對方還保有一絲希望,但是卻也帶著反抗。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當他們困難的時候,白家不聞不問。如今,卻是想要空手收回,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但是,無論如何,這些分支複姓,畢竟都是屬於白家的。最終,也應該回歸白家。
「你也不應該這麼快回絕的,不給自己多留一條路嗎?」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拿出誠意來。」
陳天香自然也不是善茬,她也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然是不會把事情做絕的。此刻,雖然心裡不敢抱有期望,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期待一番。
「當然,我自然會讓你看到我的能力的。」
林初水自信一笑,美麗的鳳眸之中儘是風華。
「那我拭目以待了。」
陳天香溫柔一笑,依然如初。
正在這個時候,下面有了一些騷動,兩個人同時將目光投下,就看到了一個丰神俊朗的男子走了進來。雖然相貌俊朗,但是眼睛裡面卻滿是陰冷的氣息,身上充斥著一種邪逆的氣勢。男子身後更是跟著兩個一臉冷漠的中年男子,行家一看就知道是內斂的高手。
男子進來之後,卻是抬眼對著三樓雅間的方向微微一點頭。而陳天香也是溫柔以對,站在陳天香身後的林初水,此時眼中閃過一道瞭然的神色。
這個時候,陳天香也是轉過身來了。
「讓紅梅殺了太子。」
聽到這話,林初水挑眉而笑,似笑非笑的問到:「真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