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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星月引 我命由我不由天 053 暗夜襲殺 文 / 鈺闕

    下了馬車,林博濤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對著瑾少軒說道:「左相好快的手腳啊,這麼快就抓到了嫌犯了。」

    瑾少軒看著林博濤,卻是不置可否的說道:「右相大人的手腳也不慢啊,這麼早就在這裡候著了。」

    聽到瑾少軒的話,林博濤的臉色有著一瞬間的難看,遂站在一邊,拿著冷眼瞅著林初水。

    接著伯父冷冷的視線,她鳳眸微微抬起,裡面的冷冽絲毫不少。

    看慣了林初水懦弱委曲求全的樣子,猛然看到這般挑釁的姿態,林博濤的眸子一閃,有些不適應。看著那雙眼睛,她總覺得有哪裡很是奇怪,那樣的眼神竟然有些熟悉,似乎經常看到一般。

    「既然右相大人已經來了,那這關押之事就交給右相大人了。」

    瑾少軒笑瞇瞇的說完,然後也不等林博濤的回應,轉身就離開了。

    而林博濤對於瑾少軒的話語卻是沒有顯露出不高興的樣子,反倒是頗為滿意的樣子。

    林博濤轉向林初水,無奈的說道:「水水啊,你這是做什麼?你可知道,你這樣可是會毀了林家啊。」

    聽到這話,林初水臉上露著似笑非笑的神色,好笑的說道:「這可不怪我,這都要看大伯的決定了。大伯若說我沒罪,那麼林家又會有什麼事情?」

    林博濤臉上的神色一滯,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侄女竟然會這般把話直接挑明了來說。他瞇起眼睛,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突然發現這個女子確實是變了。那雙眼睛裡面蘊含的風華,如今已然有了震撼人心的鋒芒了。雖然,鋒芒還未綻放,但是確實是有了這柄刀刃了。

    「水水,只要你的姨母配合,你自然是無罪的。」

    林博濤瞇眼輕聲說道,語氣裡面似威脅,似安撫。

    「姨母,和我姨母有什麼關係?」

    聽到姨母,林初水的音調卻是忍不住有些變了。

    「當然有關係了,你的姨母可是關鍵。她的手裡可是有能夠保護你的好東西,只要她肯交出來,那麼一切都好說話。」

    林博濤說完,卻是不再理會林初水臉上不滿和憤怒的神色,揮揮手讓手下將林初水給押進了大牢裡。

    被帶進監牢的林初水,此時正抱著自己的膝蓋,直接坐在地上,心裡在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首先是姨母的突然回來,緊接著是父親讓自己來拜訪姨母。然後就發生了太子中毒的事件,接下來就是這件事情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牽連很大。甚至是連左相都出面了,接著自己就被陷害入獄了。而顯然陷害自己入獄的目的,似乎是為了威脅姨母,從而得到姨母手中的一個什麼東西。

    那麼這些說起,是一開始就被人謀劃的,還是自己只是半中間被陷入棋局的。

    應該是半中間順手被牽進來的,毒害太子這種大事,不可能只是為了陷害她這樣一個小人物吧。而現在,顯然他們陷害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姨母手中的東西了。只是,他們為什麼不陷害白念君?心中想著這個問題,突然她嘴角旁就染上一抹嘲色。白念君在外人眼裡,可是沈家家主的兒子。而她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嫡女,拿捏起來自然是方便多了。

    林博濤顯然也是知道的,與其冒著可能會和沈家為敵的風險,還不如拿自家不受寵的侄女來開刀。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事情都是林家裡面的,更好解決一些。

    腦子裡想著這些事情,卻是越發覺得迷霧重重,無從查起。而她總是這麼被動的被牽扯進來,然後每每剛剛窺見一絲動機,就又會再次被更深的迷霧擾亂。也不知道也在這裡呆多久,這裡面的飯菜和環境真是不敢恭維。幸好她的心裡素質夠硬,要不然她估計心裡要開始煩躁不安了。算了,看著外面已經昏暗下來的天色,她決定還是先休息一下,不知道明天還會遇見什麼事情。應該時刻保持著充沛的精力,才能夠更好的面對接下來的困境。

    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全身都放鬆了一些。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閉眼準備要休息的林初水睫毛卻是在此刻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有迷煙!

    鼻尖淡淡的香味,讓林初水心中立刻就敲起了警鐘。

    心裡快速的分析著,會是誰要設計她?是瑾少軒,是林博濤,還是沈府的人?但是心中卻是茫然一片,毫無頭緒。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林初水屏住了所有的呼吸,靜靜的等待著後續的事情。她始終維持著那個頭枕雙膝,閉眼休息的動作,似乎已經昏睡過去了。

    輕輕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然後下一刻,林水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接著,就是被人抱著離開了刑部大牢,然後耳邊就是呼呼的風聲。

    從中,林初水可以感受得到這個人的武功很高,因此她依然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

    過了一刻鐘之後,那個人終於停了下來了。

    「主子。」

    冷然的聲音從林初水的頭頂響起,語氣中滿含恭敬。

    「將她放下,你去刑部那邊盯著。」

    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響起,話語裡面儘是冷漠。

    那個沙啞的聲音剛落,林初水就感覺自己被丟在了地上。

    剎那之間,林初水真想破口大罵,但是卻還是忍住了。

    「林初水?可惜了!」

    突然,帶著歎息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帶起了一陣陣的冷意,那種寒冷似乎要漫進她的靈魂深處。

    聽到這句話,林初水覺得自己似乎全身的血液都靜止了一般。

    話語中的淡漠和殘忍,讓林初水深深的心驚。

    這是要殺自己了!

    腦子立刻飛速的運轉起來,想著如何自救。只是,憑借敏銳的感知,林水卻是頹然的發現,自己在這樣強大的氣息之下,根本就沒有逃脫的可能。

    但是,即使希望非常的渺茫,她也不會坐以待斃的。她悄悄的從腰間取下了幾枚銀針執於指尖,銀針之上紫色寒芒輕輕閃爍著。纖手隱於袖子之下,指尖忍不住微微的顫了顫,頓時紫色光芒愈發的奪目了。

    因為閉著眼睛,所以其它的感官在此時變得異常的靈敏起來。林初水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在一步一步慢慢的接近她。那種頻率,就像是死神的奏樂一般。

    林初水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她靜靜的等待著時機,等待著在最佳的時刻,給對手以致命的一擊。

    周圍的風似乎都靜止了,似乎被某種強烈的氣勢所壓制,竟然凝固不動。

    林初水的心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之下寸寸收緊,但是表面上卻依然如昏迷過去一半。

    溫熱的手緩緩的撫上林水的脖子,那種熾熱詭異得讓林初水覺得心裡陣陣抽搐。

    那隻手靜靜的停止了,慢慢的收緊,只要再稍微的用力,那麼她也許會立刻失去所有的氣息。心裡寒涼,對於這麼被動,這麼脆弱的自己無比的不甘,但是此時卻是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心裡閃過一道強烈的寒光,就算是死也要博一次,絕不這般靜靜的死去。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卻是突然感覺頸上的力道猛然鬆去。

    剎那之間,林初水收起心中所有的殺機和不甘,靜靜的等待著這突然的變化帶來的轉機。

    一股淡淡的梨花香瀰漫而來,彷彿從悠遠而來的救贖一般,讓林初水的心寧靜如水。

    「君白衣!」

    依然是那般沙啞而低沉的嗓音,讓人不知道說話人的年紀。

    「暗修羅,何必要傷無辜之人?」

    聲音如青煙,渺渺而來,彷彿是夢中的呢喃。

    很好聽的聲音,但是再次去想的時候,卻是完全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

    「無辜?在我眼裡,沒有無辜,只有需不需要。而現在,她需要死!」

    說話的語氣平平淡淡,但是話語中凌冽的殺意,卻是猛然向林初水襲來。

    瞬間,林初水只覺得全身都不能動彈了,似乎全身都被一種可怕的氣勢所限制了。

    但是,這種感覺也只是瞬間而已,下一刻林初水就感覺到自己騰空而起,落入了一個帶著淡淡梨花香氣的懷裡。

    那是一種混合著淡淡的藥香和梨花香氣的懷抱,清冷而溫暖。

    「沒事的。」

    溫柔如水般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那般的柔軟入骨,讓她原本緊繃的身體寸寸放鬆。

    身體是漸漸的放鬆了,但是林初水的心卻是在此刻提了起來。只是輕輕的一句話,並像是最頂級的安定劑一般,讓她全身完全放鬆。這樣的能力,簡直是駭人至極。

    那種無法自我掌控的深深無力再次湧來,如今在場的這兩個人都是她完全無法抗衡的存在。如果在剛才,林初水還以為自己尚有拚死一搏的機會的話,那麼此刻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會一絲的機會。

    林初水心裡恨極,心裡暗暗想著,若是今天能夠活著,那麼自己絕對不會再次讓自己陷入這樣的險境當中的。她要讓那些視她為棋子的人付出代價,讓那些將她看做螻蟻的人得到懲罰。

    在她心中恨意難平的時候,卻是感覺到一隻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就有一股溫暖的氣流慢慢的湧進自己的身體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林初水不受控制的猛然睜開了眼睛。

    鳳眸初綻,華光微斂,對上的是一雙如初雪般淡漠的眼睛。那雙眼睛如雪般冷然,如風般柔軟,如天空般悠遠。

    那雙眼睛寫著太多的東西,讓她無法看懂。裡面似乎裝著很多東西,卻又好似什麼也沒有,空茫茫的一片荒涼。

    如初雪般的眼睛只是看了林初水一眼,然後就移開了。

    「君白衣,你這是要與我為敵了?」

    對面冰冷得無一絲感情的話語響起,拉回了林初水的思緒。

    抬眸,看向對面,卻是看到一個完全籠罩在黑色中的人。那個人一身黑衣,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頭上戴著披風的帽子,臉上更是蒙著黑巾。可以說,全身都籠罩在一片令人壓抑的黑色之中,只露出那一雙比夜色還要濃重的眼睛。眼睛裡面毫無感情,彷如一個沒有任何生氣的黑洞一般,那種黑暗彷彿有著要吞噬一切的魔魅。

    只是那麼一眼,就讓林初水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都要被吸進去了一般。在意識幾乎要失去的時候,她憑藉著曾經的毅力強忍下來,猛然閉上眼睛,隔絕這樣的吞噬。

    而對面原本毫無波瀾的黑眸,卻是在這個時候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為敵?這話從何說起?我只是救了一個無辜的人而已。暗修羅,難道說你們修羅殿已經衰弱到了需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的地步了?」

    而一身白衣的君白衣卻是對暗修羅的話毫不在意,依然是一身的風輕雲淡,月華清清。

    聽到這話,對面一身黑衣的暗修羅卻是沒有絲毫在意。但是,暗修羅的手卻是在這個時候慢慢的舉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可以看到他的手掌之間瀰漫著一層濃郁到極點的黑芒在閃爍。

    黑芒閃爍之間,甚至可以看見空氣有著淡淡的扭曲。可以想見,要是被那樣的黑芒擊中的話,那麼身體也許會瞬間消融與無形。

    而面對這樣的威脅,君白衣卻是一點也沒有在意,依然是輕鬆的抱著林水懸浮在空氣當中。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飄渺,讓人捉摸不定。

    「看來你是想要和我過兩招了?」

    這般說著的時候,君白衣也是動了,腳尖輕輕一動,人瞬間就往後漂移了十步的距離。而身體周圍更是浮現了無數寒鐵打造的梨花,那些梨花朵朵精緻,栩栩如生,漂浮在清卓然身體的周圍,甚至還可以聞到其中淡淡的梨花香氣。

    這個時候,林初水已經是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著一幕幕不可思議的畫面,鳳眸裡面閃過無盡的幽光。

    無盡的黑暗迎面而來,君白衣雖然抱著林水,但是卻是輕如無物一般,在空中輕鬆的挪移著。身體周圍漂移的梨花形武器也是隨著移動,在移動的過程之中也是不斷的抵擋著那些黑芒的吞噬。

    君白衣突然停止不動,遠遠的看著對面的暗修羅,如初雪般的眼眸一動,下一刻身上漂浮著的梨花武器便離開了身體周圍,向著對面暗修羅的方向而去。

    隨著梨花的遠去,君白衣抱著林水轉身遠去。

    桃花林中,君白衣抱著林初水在紛飛的桃花之中穿梭著,彷彿那遺世而獨立的謫仙一般,飄渺如遠山。

    林初水此時正回眸看著那邊的黑衣人,看著那邊爆發出絢爛的光芒,鳳眸裡面閃過一抹凜冽的鋒銳。

    今日想要殺她,它日她林初水定然如數奉還。

    「已經沒事了。」

    聽到那白衣男子說話,林初水抬眸看去。

    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容貌,但是那雙眼睛卻似乎斂盡了時間一切的繁華一般璀璨。

    「你的眼睛真好看。」

    輕輕的一句話,如呢喃一般從林初水的口中溢出。

    白衣男子低頭,認真的看向懷裡的女子,眼睛裡面有著淡淡的思量。但是,再看到林水那微微恐懼而羞澀的眼眸的時候,君白衣眼眸裡的思量忽隱忽現。

    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雙軟軟的手輕輕的抱著自己的腰。輕微羞澀的話語響起,帶著心裡的絲絲嘲諷。

    「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

    說完,林初水卻是低下了頭,只露出一個頭頂。

    「小女子願以身相許,長伴公子左右。」

    這話音一落,林初水瞬間感覺到周圍的風似乎都靜止了,那原本在週身翩翩飛舞的花瓣也是慢慢的停在那裡。而抱著她的君白衣也是停了下來,就那樣毫無徵兆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君白衣不知是不是真的被驚到了,竟然就真的停在了那裡。低眸,看向懷裡面容普通,眸光怯弱的女子。

    「長伴?」

    輕輕的吐出這兩個字,君白衣面容上染上了一絲悵然。

    「沒有一個人可以永遠陪在另一個人身邊的。」

    似是對林初水說,似是自言自語,君白衣說完,不待林初水有所反應,然後就再次躍起。抱著她,在桃花紛紛的林中如輕盈的蝴蝶一般飛舞穿梭著。

    而林初水的嘴角卻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裡那個鬱悶啊。自己滿心柔情的話語,就換來這樣的結果。

    不是應該白衣美男聽到這話之後,臉上先是出現鄙夷不屑的神色,然後從此對於自己敬而遠之?

    然後自己就成功的以假象騙過了所有人,讓大家以為自己是一個花癡,不是應該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嗎?

    可是,眼下,怎麼覺得眼前的這個白衣美男好像是善心大發,竟然沒有責怪自己。

    林水心中小小的惆悵了一會,不過很快就斂去了心中所有的思緒了。

    輕輕的抬起鳳眸,看著周圍紛飛的花瓣,不自覺的,心裡對這樣唯美的一幕有了一點的印象。

    但是,這樣的感覺只是一瞬間而已。景物再美,那也得有命享受才是。而現在,林初水尚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脫離了危險了。

    林初水此刻覺得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白霧一般,看不清一絲一毫。而她如今就是置身於白霧之中,出不得,卻是又窺不見。這樣的感覺很不好,但是卻是越發的激起了她心中的鬥志。越是這般不利的處境,她越是要開闊出一片屬於她的天地。

    這般想著的時候,君白衣已經抱著她落在了刑部門口了。

    「到了。」

    君白衣淡然出聲,將她放在了地上。

    「到了,謝謝啊。」

    林初水看著眼前依舊的刑部,轉頭向那個白衣美男道謝,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一片。

    人呢?只是一個轉身的空隙,人就消失無蹤了。林初水心中有些鬱悶了,腦子裡回想著那個白衣美男的容貌,卻是發現很是模糊。就連聲音也很模糊,如果不是清楚的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有見過這樣的一個人。

    站了一會,突然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個白衣男子只是把她送到刑部門口,並不是原來的那間牢房。這,可如何是好?

    她糾結了,自己找路去牢房,還是在這裡吹吹冷風,等待一下……

    正在她煩惱的時候,卻是有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飄然而至,臉上蒙著同色的面巾。

    又是白衣,是和剛才那個白衣男子一夥的?

    「水水,你沒事吧?」

    「姨母?」

    聽到那個熟悉溫柔的聲音,她疑惑的喊著。

    聽到她疑惑的聲音,白衣女子歎息了一聲,然後拉著她的手,腳下發力,帶著她就快速的飛掠而起了。

    又是輕功,而且還是高深的輕功。足尖輕輕幾點,就飛掠過了無數距離。不到一會,就來到了城外的一個莊園裡。

    白衣女子帶著她停在莊園裡面的一顆桃花樹下,晚風輕撩,無數桃花紛紛在週身繚繞。

    白衣女子在她眼前摘下了面巾,立即露出了白靜竹那張柔美嫻靜的絕色面容。

    「姨母,你怎麼?」

    林初水此刻心裡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但是卻是不知道從何問起。她知道姨母會武功,但是卻不知道武功竟然這般高。而且,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姨母怎麼會在那裡恰好出現?

    「水水,姨母對不起你。姨母原本一直都是在煙火城居住的,後來聽說了諸多關於你的傳聞。心裡放不下,就帶著念兒回來尋你了。」

    白靜竹轉了身子,背對著林初水,水眸出神的望著眼前的桃花樹。

    聽到這些話,林初水鳳眸裡面閃過思量和感動,姨母是為了她才會涉足這個是非之地。

    「姨母,謝謝你。」

    不論後面的事情如何,至少姨母的這個心意她接受到了,心裡是感激和溫暖的。

    「不,不要說謝謝,是姨母對不起你才對。如果不是我的到來,你就不會被牽扯進這個大漩渦之中。如今,就算是我都沒有辦法抽身了,反而連累了你和念兒。」

    這個時候,林初水也是抿緊了嘴角。雖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發展的,但是她也知道她已經被捲入了一個漩渦,輕易難脫出身來。

    「我和你的母親本是武林世家白家的女兒,後來白家一夜被滅門,我和姐姐倖免逃脫出來。我們走投無路之下,投靠了林家,因為林家和白家曾經有過婚約。我們姐妹和林家大少爺和二少爺有婚約。只是後面,姐姐卻是和林家二少爺即你的父親林苑傑相愛了。在這種情況之下,為了避免更多的閒言碎語,我離開了林家。卻是在離開林家之後,遇上了沈家的少爺沈昌明,不久之後我們就在一起了。只是,後來我發現原來沈昌明早就已經有了妻室的,所以我就離開了上京城。本來以為不會再回來的,可是幾年之後,當姐姐已經故去,而事情也已經淡去了。我突然甚是思念姐姐的女兒,所以在此回來了。那個時候,我在林府呆了大半年的時間。後來,念兒得了怪病,我就再次帶著念兒離開了上京城。多年之後,再次回來,卻是發現早就已經物是人非。很多事情已經不受我的控制了,水水是姨母對不起你。」

    第一次聽到了關於母親的事情,林初水突然發現上一輩的恩怨糾葛竟然這般複雜。而且,她覺得事情並不像姨母講得這般簡單,期間應該還有諸多隱情。只是,看到姨母眼中的沉痛和無奈,她嚥下了心中的疑惑,繼續等待著姨母的話語。

    白靜竹停頓了很久,似乎因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心緒難以平靜,靜靜的望著桃花樹出神了很久很久。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繼續開始訴說。

    「這次的太子中毒案件,本來就是太子和明王以及朝中各種勢力的試探和傾軋。而會牽連到你,主要是因為那些人從中嗅出了可以牽制我的味道。我們白家當年會被滅門,這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未解的謎,天下之人皆以為永遠解不開。其實不然,我們白家之所以會被滅門,是因為我們白家知道了一個不能夠知道的天大的秘密。」

    天大的秘密!林初水突然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而且和自己的關聯也越來越大了。

    「當年父親和母親似乎早就有所感知,所以才會提前將我們送出,才能夠逃過一劫。而那個滅我們白家的人也是覺得我們兩個小女子掀不起什麼浪了,所以才會放過我們。可是卻不知道父親和母親將秘密都交給了我們,和秘密一起的還有我們白家歷經千年的財富。」

    林初水沒有說話,只是鳳眸裡面多了幾分深重的情緒。

    「那個秘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有姐姐知道。如今姐姐已經故去,這個秘密也許已經隨著黃土故去了。而如今我回來,會引起這麼多的紛爭,是因為我們白家的財富寶藏了。」

    「姨母你知道暗處有誰知道這個寶藏的?」

    這個時候,林初水卻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從中可以看出暗中有多少人在對她和姨母虎視眈眈的。

    「林博濤、林苑傑、沈昌明這三個人很早就已經知道了。而左相瑾少軒也是知道的,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曉的。最後當今的皇帝也是知道的,不過他是不會覬覦我們白家的寶藏的。」

    林初水覺得心裡有一種拔涼拔涼的感覺,這一個個的都不是等閒之輩啊。尤其是最後那個皇帝,那可不是一般人啊。雖然姨母說了皇帝不會覬覦白家的寶藏,但誰知道有沒有萬一呢。萬一那個皇帝突然想要了,那不是又多了一個強大敵人。

    「當今皇帝是一個明君,他不會傷害無辜的。」

    不知道為何,白靜竹眼睛閃了閃,突然補充了這樣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林初水頓時覺得一頭霧水,外加天雷滾滾。

    當今的皇帝,雖然確實是一個明君。在他的治理之下,楚國變得愈發強大,和其它兩國形成三足鼎立之勢。但是,若說這個皇帝不會傷害無辜,這句話真的只能算是一個冷笑話了。當今的皇帝當年可是連屠城的事情都幹過的,這樣的人還說不會傷害無辜。不過,既然姨母這麼說了,她雖然心裡腹誹幾句,但是面上還是一副認真聽著的樣子。

    「姨母,那左相是和林家還有沈家一起合謀的嗎?」

    這次的事情,和這些人都有關係,而沈家和林家顯然是聯合著的。

    「沒有,左相向來自信,怎麼可能會和他們三個聯手?這次的事情,想來是沈昌明知道了太子的計劃,所以就和你父親還有伯父通氣了一番。所以才有了這個趁機設計一番,最後陷害你,以此來要挾我交出那個寶藏。」

    白靜竹思索一番之後,卻是如此推斷著。

    而對於姨母的話,林初水心中雖然還有一些疑惑,但是基本上事情大概可以串起來了。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忙問道:「姨母,你如何知道我會在那裡?還是巧合?」

    聽到她的疑問,白靜竹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說道:「是白衣殿的殿主君白衣通知我的。」

    「白衣殿?君白衣?」

    君白衣她知道,剛才聽到那個黑衣人是如此稱呼白衣男子的。

    「當今天下,兩殿三國四府,這些勢力都是最頂尖的。」

    聽到姨母開始敘說天下的勢力,林初水的鳳眸微微亮起,認真的在一邊聽著。

    「兩殿分別是白衣殿和修羅殿,白衣殿殿主君白衣,修羅殿殿主暗修羅。這兩股勢力歷史沒有四府悠久,實力沒有三國強悍。但是,這兩個勢力的潛力卻是最驚人的。因為這兩股勢力是在五年前突然竄出來的,然後迅速發展,到了如今連三國和四府都要側目的地步。相信假以時日,兩殿的勢力定然能夠與天下三國叫板。而這白衣殿行事比較磊落,靠商業起家的,在外的名聲頗好。而修羅殿的名聲則有些駭人,修羅殿是靠著殺手這一行業發展起來的。由兩個殿的發展起源和名聲就可以窺出兩個殿的掌舵人白衣殿主和修羅殿主的一些行事作風和為人。」

    「這般說來,君白衣倒是一個好人?」

    林初水這個時候突然接口道。

    聽到這話,白靜竹水眸一滯,卻是無奈的說道:「這個世間何來的好人,何來的壞人?」

    聽到姨母的話,她突然覺得有些悵然。的確,這個世間何來的絕對好人,絕對的壞人?

    「姨母,今日那個暗修羅抓我,想要殺我,後來我被君白衣所救。」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暗修羅做事向來隨心所欲,肆意妄為。而修羅殿如今依然經營著殺手的行業,可能是有人向修羅殿買了你的性命。而君白衣為何會救你,我也不得而知。不過君白衣這個人倒是頗有善名,經常做一些拔刀相助的事情。」

    看來,想要清楚的瞭解事情,想要更好的掌握自己的命運,那麼只有讓自己不斷的變強。這樣才不會淪為棋子,任人揉搓。

    心裡有了想法,她抬眼輕聲問道:「姨母,那三國四府呢?」

    「三國,分別是楚國,風國還有西陵國。風國向來和楚國不合,如今邊境之上摩擦依然不斷。而西陵國新皇剛剛登基,局勢不穩,如今倒是無暇顧及其他兩國,只是一心處理本國之事。不過,三國之間經過多年的傾軋,如今風國的國勢在三國之中算是最強大的,而西陵國則是偏弱。而四府都是傳至上古,歷史都是非常悠久的,底蘊深不可測。四府分別是天醫府清家,天占府玉家,天兵府步家以及天音府聆家。天醫府在風國,天占府在楚國,天兵府在風國,天音府在西陵。這也是為何風國的勢力會強於其它兩國,就是因為上古世家風國佔了兩個。」

    耳邊聽著姨母的話,林初水覺得自己眼前的世界變得不一樣了,變得更加的廣闊了。

    一邊的白靜竹看到林初水聽著這些天下的局勢,面上卻是沒有太過驚駭的表情,眼中滿是讚賞和欣慰。她相信,這個這個喊自己姨母的女子定當不是普通的人。也是,她的母親那般優秀,她將來定然也會鳳凰展翅,風華無雙的。她原本想著,等日子平靜下來之後,就帶著她離去的。只是如今局勢迷霧重重,兩殿都已經插手進來,事情變得頗為棘手。她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夠安然的帶著她離開,她只能夠盡力而已。而在這期間,她只能努力的多教會她一些東西,讓她盡快強大,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夠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心中有了決定,白靜竹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珮,伸手抬起林初水的手,將玉珮放入她的手中。

    「水水,這就是我們白家的寶藏,現在就交給你了。」

    被姨母突然而來的舉動震了一下,林初水忙拒絕道:「不,姨母你還是將這個留給表弟吧。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

    「不,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這個東西交給你是最合適的,念兒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的,沒有什麼思量。這個東西交到你的手上,我相信一定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功用的。」

    林初水的手僵硬著,她知道她若是得到了這個東西,那麼她後面的路都會好走很多。但是,這麼貴重的東西,她真的能夠接受嗎?

    不等她反應,白靜竹卻是轉身繼續看著那顆桃花樹,輕笑著說道:「我們白家一共有兩個寶藏,一個是多年積聚的財富,這個已經有好些人知道了。一個就是一個秘密,那個秘密據說關係著天下的運勢。當年兩個寶藏,我和姐姐一人繼承一個。姐姐繼承的是那個秘密,而我就得到了這個財富。如今那個秘密已經隨著姐姐入土了,而這個寶藏我希望它能夠在你的手上發揚光大,創出一番天地出來。」

    林初水靜靜的低著頭,微微流轉的鳳眸裡面卻是閃爍著晶瑩的淚滴。這一刻,她是感動的,因為姨母的這般看護和信任。甚至將白家的寶藏都交給了她,她心下無比動容。

    「姨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利用這筆寶藏的。將來我也定然會替白家報仇的,定不負身上流著的白家血脈。」

    聽到她的話,白靜竹的水眸閃了閃,隨即安慰的說道:「好,姨母相信你。」

    接著,白靜竹就開始說起了白家的寶藏。

    「白家的財富積聚千年,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了。而這些財富,有金銀珠寶,也有店舖產業。」

    「店舖產業?」

    金銀珠寶她倒是不奇怪,在意料之中。而那些店舖產業倒是讓她有些意外,畢竟白家滅門之後,這些店舖產業竟然還能夠保留著。

    「白家歷經千年,雖然最後依然沒有逃過滅門之禍。但是先輩們早就未雨綢繆,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那些店舖產業都有著幫忙處理的小家族,而白家不會干預他們。等到白家的錢財用盡的時候,才會去動用那裡的錢財。但是,白家百年來發展得很好,都沒有去動過那些錢財。而那些管理店舖產業的人,他們是不知道背後的掌舵人是白家的。所以,白家真正客觀的倒是那些店舖產業了。因為,那裡面藏著的不僅是錢財,還有信息和人脈關係。白家滅門之後,我因為一些事情,也未曾去找過那些產業。而現在,水水你可以去找出那些店舖產業,為你所用。」

    聽到姨母的話,林初水心跳得有些快,突然有種天上掉餡餅的錯覺。這實在是來得太快,而且餡餅也太大了。

    「姨母,白家百年來未曾找過那些家族,他們會不會早就忘記了,到時候不認賬?」

    百年已過,曾今的那些負責人早就已經故去了,如今都是子孫,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記得。

    白靜竹的水眸一頓,眉頭皺起,臉上瀰漫了憂慮的神色,歎息的說道:「這的確是有可能,人心易變,水水這就要看你的了。」

    啊,林初水突然覺得剛才還驚喜得暈乎乎的腦袋,此刻立刻又激靈靈的清醒了。這要從別人的口中搶肉,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感覺她以後的生活,可能會像討債一樣,整天找著白家的產業,然後從人家手中要回。

    頓時,林初水聳拉著腦袋,有種前途暗淡的感覺。

    看著她這個樣子,白靜竹卻是輕笑出聲,伸手給她彈了一個板栗,好笑的說道:「好了,這也是對你的一種考驗。要不然白白就來的金山銀山,你又該覺得不安心了。還有啊,我說的那些白家積聚的金銀珠寶就在這個莊園之中。」

    林初水的眼前一亮,感覺前方還是有著曙光的。

    只是,姨母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她再次跌入了谷中。

    「只是,這些財物現在不能夠給你,等你收回了白家的產業了。那這些就作為對你的獎勵,再送給你。」

    好吧,那一點點剛剛燃起來的希望火光,瞬間又湮滅了。她有些鬱悶的低垂著腦袋,心裡想著後面悲慘的人生。

    「這塊玉珮就是信物,你只要拿著這塊信物去找到那七個負責人,就可以取得白家積聚的財富了。那七個負責人的名單在這裡,你照著上面去找就可以了。」

    說著話的同時,白靜竹從袖子下取出一份名單。她伸手接過,看著上面的名字,先是點著頭,突然意識到什麼,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這個不會是百年前負責人的名單吧?」

    白靜竹面上有些尷尬,攤著雙手無奈的說道:「是啊,雖然父親和母親有最新的資料。但是他們沒有來得及告訴我,就已經慘死了。」

    說到慘死的父母,白靜竹的眼中有著一份深刻的恨意。那份恨意一直被她隱藏在眼底伸出,不曾擺出。但是隨著歲月的增長,卻是越來越濃烈了。

    林初水的嘴角狠狠的抽動了幾下,百年前的名單,那些早就已經入土的人,她要怎麼找尋?抬眼看著黑沉沉的天空,她覺得她的命運怎麼和這天空一樣,沒有黎明的感覺。

    看到她這幅消沉的樣子,白靜竹輕輕的咳了一下,接著說道:「刑部你就不用回去了,我去求了德妃娘娘,這件事情也算是瞭解了。今天晚了,你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在派人送你回林府。」

    姨母還認識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是玉家的庶女,嫁給皇上多年,很得皇上的敬重。但是這麼多年了,卻是沒有一個孩子。德妃在民間的名聲也很好,彰顯了她的頭銜。

    把一些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白靜竹就離開了這個莊園。

    而林初水則是依然站在桃花樹下,她手裡捏著那份名單,心裡再想著後面的路該怎麼走。捏著手裡的名單,她剛開始覺得甚是煩躁,後面更是直接坐在挑花樹下,背靠在樹上,鳳眸盯著那張紙。

    上面寫著七個人名,而且都是複姓,分別是公孫一,陳林二,段干三,端木四,范姜五,萬俟六,赫連七。

    好吧,這七個名字真是華麗麗的驚喜了她。這張紙上不僅有七個人的名單,還有當初和白家先祖結識的過程。

    當年,白家先祖收留了年紀還小而且是孤兒的七人,花盡了心思培養,最終七人果然能夠幫助白家獨擋一面。當時白家先祖預想著,要是白家他日遭難的話,那麼現在先做好準備,他日也不會全軍覆沒。於是,就有了這七支隱藏的勢力。而這七個分支每個都有一個信物,可以和白家的玉珮信物相互感應。

    也就是說,白家的人將玉珮裡的機關打開,那麼在百米之內如果有其他七家的人在的話,就會感受得到。

    好吧,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突破口了。雖然有種人海茫茫的感覺,但是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了。

    那麼接下來的時間,除了要應付偶爾的小小挑釁。剩下的時間就要花在找人和練武上了,晚上的時候姨母會來林家教自己武功。那麼白天的時候,自己就盡量出去找人吧。

    這麼想著,她覺得有些累了,竟然直接就在桃花樹下睡著了。

    等到平穩的呼吸傳來,一個白色身影也是慢慢的飄落而下。

    君白衣的容顏依然是朦朦朧朧,似乎隱藏在薄霧之中一般,看不清道不明。但是,就是這樣朦朧的他,卻是彷彿收集了所有的天地靈氣一般,集盡了月光的精華,看去月華灼灼。

    他走路無聲,輕輕的就來到了林初水的身邊。一雙美麗的星眸低頭看著在桃花樹下,安然入睡的女子。有幾片桃花瓣輕輕的落在少女的身上,頭髮上。烏髮桃花,竟然折射出了一種妖嬈而魅惑的惑人氣質,讓君白衣的星眸忍不住一頓。

    他伸手,輕輕的執起她烏髮上的一片花瓣,置於掌間,細細的觀看著,似乎都能夠從中感受到縷縷獨特的幽香。

    「林初水,希望我今日救你不是白費。」

    說完這句話,男子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彎起,勾勒出一抹顛倒眾生的迷離笑容。

    話語依然在空氣中淡淡的迴盪著,人卻是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似乎有所感應一般,林初水猛然睜開了眼睛,抬起頭看著周圍,發現什麼也沒有,一陣清風猛然吹過,頓時覺得身上有些涼。

    難道剛才是自己多疑了,這般想著,她就起身去找房間睡覺了。今天在那個破牢房裡呆了一個白天,也夠累的。一切事情等睡醒了再說,現在先睡覺。

    次日,天光大亮,她在一陣敲門聲中醒來。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打開了門,就看到門外站著好像很久沒見的白嬤嬤和小憐。

    頓時,原本有些迷糊的神情瞬間散去,臉上立刻漫上了驚喜的神色。

    「白嬤嬤,小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小姐,是姨夫人通知我們來的。小姐,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這幾日我們呆在林府裡,日日都在擔心。不過,幸好事情終於結束了。」

    小憐上前來,眼中有著淡淡的水霧,頗為感慨的說著。

    聽到小憐的話,她心中一動,問道:「事情解決了嗎?太子中毒的案子,如今結果如何了?」

    「那件案子已經有人認罪了,說是一個去沈府參加宴會的官員。好像是什麼工部侍郎吧,反正聖上發了好大的火。那個下毒的官員如今被判滿門抄斬,就在三天後呢。」

    說起那個官員,小憐的語氣明顯唏噓不已。

    聽到這些話,林初水心中也是立刻泛起了很多思緒。也是因為這樣,她沒有發現白嬤嬤有些心不在焉。

    沒有想到事情來得那麼迅猛,波及得那麼廣。而最後結束的時候,卻是這麼快,也這麼血腥。

    想來那個官員也是無辜的,應該不是明王或者太子一派的,也許只是一個無辜的被牽連者罷了。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弱肉強食就是最好的生存法則。如果沒有能力保護自己,那麼就只能淪為他人的棋子,等待著隨時被拋棄和抹殺的命運。

    雖然心中感到荒涼和無奈,但是這就是事實,一個她不得不接受的事實。她能夠做的就是努力的強大自己,讓自己早日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小姐你怎麼了?」

    小憐看著自家笑臉臉上有些不好的神色,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們回家吧。」

    三人坐著馬車回到了林府,路上林初水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馬車裡,沒有了到處觀看的心情了。

    大約行了一個時辰的路程,三人終於回到了沈氏的院子。

    看著沈氏依然精緻華美的院子,林初水突然很是懷念記憶中的洛水居。看來,有時間要和林苑傑商量一下,讓他趕緊給自己將洛水居給蓋好。

    穿過花園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進入房間,林初水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緊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感受一下回來的感覺。

    只是,腳步還沒有來得及到得床邊,她的視線就停在了房間裡的擺設上了。

    她看著有些空曠的房間,側頭問著身旁的白嬤嬤。

    「白嬤嬤,我們沒有走錯房間吧?」

    白嬤嬤和小憐也是愣在了那裡,聽到自家小姐的問話,白嬤嬤也是萬分驚訝的回道:「沒有啊,這就是小姐的房間啊。」

    雖然是這樣回答的,但是看著眼前的擺設,一個個臉上皆是一種好像走錯了感覺。

    林初水伸手撫額,很是無奈的看著幾乎被搬空了房間,所有名貴的屏風,花瓶,反正是值錢的都沒有了。這樣的房間,看著就像是丫環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氏這邊的人搞得鬼了。那些人,難道都以為她回不來了,竟然敢這般放肆。

    心裡正煩躁著,就聽到外面傳來了陣陣的歡笑聲,期間她聽出了是林含玉的說話聲,此時好像是正往她房間的方向而來。

    頓時,她嘴角勾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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