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9章 千年老怪的題目 文 / 白離
「最後一道……測試嗎？」
秦信和林仙羽對視一眼，他回想起破地火洞窟測試，升上地面之時見到蘇繡鐵青的臉色，再加上之前曾經得罪過她……
——這個小妮子也許真做得出來這種事。
讓一個被困陣中千年的邪道高人給他們出題目？
真是虧她琢磨得出來！
「即然如此，就請前輩出題吧。」
既來之，則安之。
真要動手，就算把他們六個捆在一起也比不上對方一根手指頭，但如果是出算術題……
秦信握了握拳頭——未必會輸！
「哦？」
銀髮人哈哈大笑，他在這竹籬陣中被困千年，每天都在琢磨著天量的計算，想要脫陣而出。
無數難題在他腦海流過，但到底出哪道題來難住這一群年輕人，倒是值得思量。
「勾股七算……不不，太簡單了……」
「陰陽五行變亂？這個雖然複雜，但沒什麼趣味。」
銀髮人微皺著眉頭，面色起伏變化，時而露出喜色，時而又搖頭否定。
雷鉤悄悄湊到秦信身邊，「怎麼樣？小秦有把握嗎？」
他們也都是膽子大，既然邪道高人殺不了他們，心中的畏懼就一掃而空，眾人壯著膽子上下打量那銀髮人，越看越覺得他深不可測。
真不知道他會出什麼題目。
秦信攤開雙手，「他未出題之前，怎麼知道？」
只見銀髮人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咬牙切齒，顯然已經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秦信無奈，只好推了推他。
「前輩……前輩？該出題了！」
「莫吵！」
銀髮人神經質般地一怒揮手，「本座已經將陰陽六爻變化推算到十八之變，莫要擾我！否則，你給我算出來六爻的三十六變！」
他苦苦思索，就是無法推算出關鍵的變化，導致他無法脫出竹籬陣，所以一開始考慮算術，就立刻陷入自己的難題之中。
「六爻的三十六變？」
秦信怔了一怔。
唐紅袖大怒，拍掌大喝，「這不是為難人嗎？當初上古大賢演化八卦，乃至六十四卦，也不過就是六爻的三變與六變！三十六變，那就算是算到死，也不可能有答案！」
爻，就是組成八卦的長短橫道，一根長直線為陽，兩根斷裂的短線為陰陽，是世間一切變化的起源。
爻之一變，就是陰陽；二變，就是四象；三變就是八卦。
然後上古大賢推演出八八六十四卦，就足以算盡天下的大致變化，這就是六爻卜算的由來。
九變、十八變，乃至於三十六變，雖然也有術算大家研究過，但一般都是認為根本就是天文數字，沒有計算的必要。
「不錯……不錯……」
銀髮人這才清醒過來，歎了口氣，連連搖頭。
「這難題我推演千年，都未曾有答案，怎麼可能問你這等小輩？」
「這題目不算，我再來想一個。」
他倒是公平，知道這種難題太過分，難道讓這些小輩在竹籬陣中，陪他算上千年？
「且慢。」
秦信面色肅然，擺了擺手，「前輩，請問這六爻三十六變的計算，是否只要我回答出變化的總數，不需要我具體推演？」
「嗯？」
銀髮人怔了怔，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你若能答出數目，就算是你對了，不過三十六變我自己還未推演出來，無法驗證……」
他坦承其事，然後又笑道，「不過這數字之大，已經超乎你想像之外，只怕你也是編不出來的，你若是瞎編扯謊，被我看破，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銀髮人潛心推算多年，雖然未曾得到具體的數字，但是大概的規模，心中有數。
「好！」
秦信笑了笑，「那我就答這題！」
「小秦！」
「秦師弟！」
雷鉤唐紅袖等人都是駭然，面色發白，想要開口阻止，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妨，單算數字的話，我有把握。」
秦信微笑著回頭，安撫眾人。
「嗤！」
銀髮人有些生氣了，他從鼻子裡面噴出兩道涼氣，「年輕人，切莫太自大，這六爻之變，窮儘先賢心力，尚且不夠完整，你口氣不要這麼大！」
秦信躬身，神色肅然。
「晚輩當然不敢褻瀆先賢，演化之道，繁複神奇，我是斷斷推算不來的，但是單算這數目字，我倒是有獨門之法。」
他抬起頭，目光炯炯，一字一頓的開口。
「敢問前輩，你已經推算到六爻之十八變，那請問這十八變化的總數目，是不是凡二十六萬二千一百四十四種？」
「什麼？」
銀髮人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瞧著秦信，渾身發抖，面色慘白。
二十六萬二千一百四十四！
一字不差！
他算了整整一千年，才終於推算出這個結果，但這個少年，卻是在一分鐘之內，告訴了他答案！
「這……不可能！」
銀髮人眼神之中射出狂熱而警惕的光芒，就像是毒蛇一樣緊緊地盯著秦信，「你……你是哪家的子弟，莫非祖先典籍之中有記載？」
秦信微笑著攤開了手，「我來自青州秦家，從無術算的長輩……」
「那十六變是多少？」
「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
「十四變？」
「四千零九十六。」
對答如流，完全正確！
銀髮人的眼睛都直了，咬一咬牙。
「那十九變呢？」
六爻的第十九變，他才剛剛推算了一大半，並無法得知確切的數目字，但是如果秦信有錯誤，他一定能看得出來。
「五十二萬四千二百八十八。」
秦信毫無猶豫，斬釘截鐵。
銀髮人雙手發抖，目光呆滯，不敢置信地望著秦信——這個數字，應該是不會有錯。
他嘴唇翕動，想要詢問，卻一直顫抖著不敢開口。
「那……」
「那……」
銀髮人眼中放出紅光，鼻子裡噴出粗氣，恐懼和希冀堵塞著他的喉管，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前輩要問六爻的三十六變，那麼這個數字，確實是有些大了。」
秦信深深地吸了口氣。
「……三十六天罡數變化，凡六百八十七億一千九百四十七萬六千七百三十六種！」
此言一出，天地生變，烏雲蓋頂，粗大的閃電在海面上掠過，雷聲隆隆！
「糟了！」
峰頂桃花林中，平時一直懶洋洋從容不迫的仙遊老人一躍而起，面色難看。
「天意……難道真的是天意？」
他抬起頭，瞧著天邊欲來的風雨，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