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7章 族人是豺狼 文 / 白離
秦信渾身一震。
他其實也不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但是考慮到柳家財雄勢大，又在天辰府外門，應該不至於有人動柳飄飄的腦筋。
但是醉道人一言點醒了他。
柳家正支，可只有這麼一個女兒。
但柳家旁支，可是有不少人的。
有的時候，家族之內的爭鬥，要比外人更加狠毒得多。
——這一點，秦信也頗有體會。
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懊悔沒有想到這方面。
醉道人看到他這個模樣，嘿然一笑，「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柳家畢竟是天辰府中人，縱然有所動作，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至少絕沒有人在光天華日之下玩什麼把戲。」
「不過……晚上呢，可不太好說了。」
他搖頭晃腦，「你既然犯了錯，那就給你派個任務，每晚去暗中保護柳家的那個小丫頭，可不要讓她出事了！」
「是！」
秦信凜然點頭，想到族人的毒辣手段，眉頭緊皺，心中暗自警惕。
下午的時候，秦信照舊去玄古塔修行，憑著雲龍九現身法，他的成績又有大幅度的提升。
五次嘗試，最後一次他的成績達到了十五分鐘，比之前有提升了一半！
對於秦信妖孽一般的成績，守塔弟子已經麻木了。
圍觀的弟子們，也是只有目瞪口呆一個表情。
——他們在昨天就打過賭，認為十分鐘已經是未入明心境弟子的極限，沒想到秦信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打破了這個記錄。
明天……他還能提升麼？
所有人都抱著這個疑問，而隱隱約約，又有些期待。
到了晚上，秦信換了裝束，悄悄地離開內門，潛入柳家。
柳家一片縞素，門口掛上了白色的燈籠。
原本就人丁稀少，在辦喪事的時候，更是顯得一片淒涼，黃昏秋風捲著落葉，帶起一片嗚咽之聲。
柳飄飄靜靜地跪在靈堂黑色的棺木之前，面色蒼白，顯得愈加瘦弱伶仃，彷彿風一吹就要倒了。
秦信坐在屋頂上，深深地歎了口氣，只覺得公孫業火真是百死莫贖。
「小姐，二房的大爺來了，你要不要見一見。」
一個老僕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歎息著向八歲的柳飄飄報告。
「不見。」
柳飄飄倔強地搖了搖頭。
「小姐……」
老僕想要再勸，卻終究是無言。
就算小姐去見了又能如何，那些如狼似虎的族人，會可憐小姐麼？
柳家的家產，他們肯定是要佔去的；那些金斑虎王的材料，他們也是垂涎三尺；老僕現在最怕的，是他們連小姐救命的金斑虎王之心也要奪去。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想讓小姐活下去。
老僕想到這裡，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瞧著柳飄飄瘦弱的背影，幾乎眼淚都要掉下來，歎息著退了出去。
柳家的前廳，已經鬧作了一團。
「侄女怎麼不出來見我？」
「她年紀幼小，可不要被人坑騙了！」
「我看請三房的太爺來代管家務，最好了！」
「極是！極是！飄飄年紀那麼小，哪裡懂得什麼族務，不如送到二房教養幾年……」
這些聲音，順著風飄到了秦信耳朵裡面，讓他回憶起當初的日子，不由得面色更加難看。
而柳飄飄也變得更加蒼白，身子搖晃不住，突然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秦信一驚，輕飄飄地從屋頂上跳下來，伸手抱起柳飄飄，搭了搭她的脈門，只覺得彷彿抱起了一把骨頭，皮膚冰涼，心跳也變得很微弱。
「虎……」
柳飄飄努力地開口，只說出一個字，虛弱地伸手指了指懷中。
秦信明白其意，在她懷裡一摸，摸出了金斑虎王之心，送到她的面前。
柳飄飄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恢復了幾分精神，緩緩地坐直身體。
金斑虎王之心，散發出一股類似檀香的氣味，對柳飄飄的症狀有抑制的作用。
「多謝秦師伯。」
秦信深夜突然從屋頂上下來，柳飄飄卻一點兒都沒有驚訝的樣子，彷彿早有預料。
她柔弱的身軀倔強地挺直，繼續跪在棺木之前。
「你知道我要來？」
秦信吃了一驚。
「秦師伯急公好義，又曾受族人壓迫之苦，既然把金斑虎王所有的材料都給我送來，肯定預料到柳家族人必定為此爭吵不休，說不定還要對我下毒手，師伯你必然會暗中來保護我。」
柳飄飄神色淡然，說到族人會對她下毒手的時候，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秦信略感慚愧，要不是醉道人提醒，他也未必會立刻想到這一點。
沒想到柳飄飄雖然年紀幼小，身患絕症，見識倒是如此精準。
她的話音未落，就聽窗外傳來颯颯的風聲。
「你看……」
柳飄飄攤開了雙手，「柳家的人，都是很心急的。」
砰！
窗戶彈開，兩個黑衣人疾馳而入，毫不留情地亮出利刃，刺向了柳飄飄。
「找死！」
秦信回劍橫掃，只聽叮叮聲響，這兩個黑衣人的劍都被他削斷，悶哼兩聲，倒地不起。
只是派來殺一個小姑娘的殺手，實力當然不過爾爾，在秦信的劍下，根本沒有抵抗一招的能力。
秦信走過去，挑開這兩人的蒙面巾。
柳飄飄遠遠地瞧著，搖了搖頭。
「只是旁支的兩個堂兄，放了他們吧？」
她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懼怕之意。
「放了？」
秦信倒是愣了愣，「不需要稟告外門執法長老麼？」
血親相殺，族人爭產，這在天辰府也是極大的罪名，抓住了兩個活口，要是追查起來，至少可以讓柳家旁支好幾房人頭落地。
「稟告了又怎麼樣？」
柳飄飄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執法長老又不能護我一世，柳家的人，全是豺狼，殺了幾個，只不過讓族人更恨我而已；難道要執法長老將柳家滅族不成？」
秦信默然。
柳飄飄說的是實情，她坐擁這麼多財富，每個族人都會眼紅，今夜動手的只是沉不住氣的，真正老奸巨猾的，還在後面。
她歎了口氣，從懷中再度掏出皺巴巴的秘笈。
「雲龍九現化實為虛秘札！」
「秦師伯，我這條小命，短時間之內就要靠你來保住了，麻煩你……把這秘笈學了吧？」
秦信只當她是給報酬，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來保護你是自願，不會收受報酬的。」
柳飄飄搖了搖頭，「柳家的人聰明得很，很快就會知道你保護我的消息，那他們派來的人就可以預料了。」
「你要是不學這化實為虛，只怕不但保不住我的性命，就連你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