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不是你的錯 文 / 赫竹

    把念慈安撫好睡下後，千秋頹然地走出病房。

    他倚在病房的門上，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情緒快速地平靜下來。過了很久，他才慢慢地睜開眼睛，朝著嬰兒室走去。

    只有看到了純白如紙的天使，才會忘記所有的煩惱，忘記所有疼到窒息的傷痛。

    臨到嬰兒室時，他看到了身著病服的冰潔。

    她站在那裡，對著嬰兒室的嬰兒伸了伸手。

    千秋慢慢地上前，靜默地站在冰潔身旁。

    那個擁有著綠眸的嬰孩，此時正睜著眼睛對著自己靜靜地笑著。無聲無息，卻那樣動人。想能夠輕易地挑撥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一般，讓人無端的心生暖意。

    身旁的冰潔突然之間捂著嘴巴大哭起來。

    「寶寶，寶寶……」

    千秋好奇地轉過頭，看著冰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每一次看到這些寶寶，就會想起肚子裡曾經有過的那個生命。她悲痛的大哭起來，已經沒有眼淚了，她的嗓音也被哭壞了。

    哭聲最後只是嗚嗚咽咽，嘶啞難聽。

    「曼珠沙華？」千秋喚了一聲。

    冰潔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千秋，很快地又垂下頭，轉身飛奔而去。

    千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的眼睛，上前一把拉住她，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穿了病號服？」

    冰潔背對著他，緩緩道：「大人，沒有發生什麼事？」

    聲音啞得根本聽不出說的是什麼，可是千秋知道，一定出事了？

    「不想知道曼陀羅華的事情嗎？」千秋緩緩地放下手，慢慢地說道。

    都道就冰。冰潔垂下頭，良久才道：「念慈沒有出事？」

    「她很好，裡面那個綠眼眸的孩子就是她的，還有一個孩子，還很危險？」千秋幽幽的說道。

    冰潔轉過身，看著千秋吼道：「那一槍是殿下擋的，那殿下怎麼樣了？」

    千秋沉默地不發一言，冰潔身子慢慢地軟下去。千秋見狀，一把扶住她。

    「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冰潔情緒激動，手足無措地懊悔道。

    千秋把她摟在懷裡，低聲安慰道：「其實沒有怪你，阿潔，沒人怪你，那天只是我們不知道該怎麼樣緩解心中的悲傷，才那樣對你的？不是你的錯，阿潔，不是你的錯？」

    冰潔靠在千秋的懷裡，這些被追殺的日子所有的驚慌、恐懼、悲傷。終於在這個懷抱的溫暖，瞬間崩潰了。她伸手緊緊地摟住千秋，呢喃道：「伯爵，伯爵……」

    千秋把冰潔放回到病床上，這時護士進來，看了一眼千秋緩緩道：「好好照顧她，她的情緒一直很激動？其實你們還很年輕，等好了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千秋轉過頭，有些遲疑道：「孩子？」

    「對，她流產了？」

    護士說完，便走了出去。

    千秋視線緩緩地移向病床上面色蒼白的冰潔。歎了口氣，幫她蓋好被子。

    「對不起，寶寶，對不起？」她的淚水又開始氾濫。

    千秋抬手，輕輕地幫她擦拭了一下。

    「伯爵，伯爵……」她握住他的手，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著。

    他突然間明白了一些事情，有些心疼地抬起手，輕撫了一下她蒼白地有些透明的面頰。

    「不要哭了，我在這裡？」千秋緩緩道。

    冰潔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良久才慢慢地鬆開，喃喃道：「我恨你……」

    千秋絕望地坐在醫院的頂端，就像小時候，他每一次逃課，都喜歡坐在堡中最高的閣樓上，看著高遠廣袤的天空。

    就可以忘記很多悲傷。因為站的高了，人就渺小了。很多事情，就可以看透。就不會那麼執著，可以放下很多難以忘懷的事情。

    「大人？」

    影上前，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輕喚道。

    他站了足足有三個小時了，一直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

    「影，她說，站得高了，就可以讓神聽見自己的心聲？」千秋緩緩道：「影，我說了好久好久，可是我不知道，神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

    千秋閉上眼睛，心尖的悲傷讓他一度地說不下去。他必須要在所有人面前，裝作雲淡風輕，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的傷口，只能躲起來自己療傷。

    誰都看不見，誰都不曾真正的關心過他的心，是否在疼？t7sh。

    「大人，現在，你不能倒下？」影說道。

    千秋緩緩地轉身，看著影，哽咽道：「影，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影搖了搖頭，慢慢道：「是懲罰，上天給哈布斯堡的懲罰？」

    千秋緩緩地跪在地上，仰頭對著天哭泣道：「為什麼，要讓無辜的人接受這樣的懲罰？如果要懲罰，就懲罰我？我才是哈布斯堡裡擁有最純正眼眸的人？」

    「大人，不要這樣？」影拉住他，聲音也透著一絲哽咽。

    「影，我看不得她難過。影，為什麼我要放開她的手，為什麼當初不把她攥在自己的身邊。如果我當初帶走了她，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為什麼要心軟，為什麼對雷蒙維爾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