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百六十八章 海濱之域 文 / 射天狼
回到流沙郡，陳恆二人遠遠地就看到不遠處一個小山頭上，站滿了無數平民。
經過他們大戰的這段時間，起初陳恆見到的那位老丈，早已經把他們的計劃告訴了一眾村民。
眼見戰鬥已經平息，他們卻是不知道戰果如何，一直都在苦苦等候著。
當陳恆二人靠近，他們很快就發現了，第一時間便明白了結果，瞬間爆發了驚天的歡呼聲。
「老丈，幸不辱命，以後那河伯再也不會欺壓你們了！」
來到人群前，陳恆第一眼就見到站在最前方的老丈，微微一笑，將聲音遠遠傳送出去，也讓所有村民們聽到了他的話。
陳恆的話，讓村民們歡呼聲更大了，一個個喜極而泣，那些失去親人的，更是直接哭喊出聲，向著陳恆便直接拜倒。
好一會兒，他們情緒才稍稍平復下來，那老丈老淚縱橫，若非陳恆扶著，怕也要如其他人一般下跪了。
「大家不必如此，我與沈姑娘身為修煉者，這本來就是份內之事。這次也是適逢其會，能幫到你們已經很開心了！」
一旁，沈靈霜也是默默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看法與陳恆一樣。
那老丈感動莫名，略帶哽咽地道：「二位對我們流沙郡有大恩，流沙郡人民一定會記住兩位大恩人的，只可惜現在大水未退，要不然一定要好好款待二位恩人。」
陳恆微微一笑，道：「老丈，您也不需恩人恩人地叫我們，叫我陳恆便可。河伯之患已除，流沙河水也正在消退，我看應該在天黑之前就能夠完全退去。」
「只不過，此劫之後，你們的家園怕是保不住了，以後也少了河伯的庇護，收成怕是會比以前少了不少。」
老丈人歎息道：「家園沒了可以重建，只要人還在，希望就在。至於河伯，早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我們也不可能供奉他那麼久啊！」
老丈的話得到了所有村民的認可，一個個附和出聲。
陳恆點了點頭，道：「此間事了，往後就要靠你們自己努力了，我與沈姑娘尚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就此與大家別過。」
聽陳恆要走，眾人雖有些不捨，但也沒有堅持挽留，只是無法招待恩人，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兩位，大恩不言謝，往後流沙郡一定會為你們立起長生牌，將你們的事跡傳下去，也讓後代子孫們不忘二位大恩。」
立長生牌，是蠻都域內待人最高的禮遇，一旦逢年過節，整個族民，每家每戶都會燒香祈求，祈禱長生牌上的人長壽安康，一切順利，於香火之力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雖然陳恆百般推卻，奈何這次流沙郡的人意見極為統一，不管他如何推托都沒有讓步，最後陳恆只能無奈苦笑一聲，告別了流沙郡人民之後，便與沈靈霜一起離去了。
二人並不知道，流沙郡的人除了給他們立長生牌位之外，還給他們各自立了雕像，擺在新建的村口位置。
兩具雕像緊挨一起，男的手執真武玉劍，髮絲飛揚，雖然相貌普通，但氣質不凡，令人一看就很難忽視。
另外一具則是一名宛若天仙的美貌少女，白衣飄飄，背後倒插一柄天藍色寶劍，眼神柔和地站在男子身旁，略帶溫情地看著他。
兩個人站在一起，宛若神仙美眷，讓未曾見過他們的人大為讚歎，神往不已。
同時，雕像下還有一塊石碑，刻著他們幫流沙郡斬殺河伯的事跡，讓所有後代子孫牢記。
這一些，陳恆二人自然不會知道，他們更不知道的是，流沙郡的人民將他們當成了青年伉儷，於石碑所留的署名，是「修者仙侶，真武劍宗陳恆，仙劍門沈靈霜」。
這些都是後話了，陳恆與沈靈霜為了避免流沙郡的恐慌，直接御劍飛行了一大段距離，遠離了流沙郡之後，陳恆才祭飛鐵甲戰舟，與沈靈霜一起登上戰舟。
「唉！」
立於船頭位置，沈靈霜白衣飄飄，望著前方無盡雲霧，幽幽地發出一聲歎息。
陳恆扭頭看向她，微笑道：「你似乎很有感觸？」
沈靈霜回望，美眸深處波動了一下，道：「你卻習以為常！」
陳恆聳了聳肩膀，回頭看向前方白雲，緩緩道：「紅塵滾滾，許多事情不親身經歷一次，總是很難相信世間會有如此一面。那些人被壓迫到近乎絕望的地步，突然有曙光降臨，自然會對我們心懷感激。」
陳恆口中說著，腦中卻是閃過了以前他在底層掙扎之時，心血石的出現，蕭羽衣的幫助，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曙光降臨？
若沒有那些事的發生，恐怕如今的他，還只是孟家鎮一個不起眼的小礦工，又或者，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天漏體折磨死了。
沈靈霜看著陳恆略有滄桑的面孔，不知怎麼，突然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能否與我說說你的過往？」
話剛出口，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這似乎已經違背了她以往的性子，不過稍一細思，知道是因為近日發生的事，讓她對世間看法發生了一些改變。
但也正因為如此，讓她心中詫異更甚。
事實上，陳恆便是這樣一個人，與他一起久了，不管是誰都會不知不覺受到影響，與其說是性格，倒不如說是他那份執著與堅定。
有些人遇到事情，稍一對比，發現自己解決不了，很快就會放棄。就算不放棄，弄得遍體鱗傷，最多也就博得一份同情。
而陳恆不同，因為他的那份心性，總能化不可能為可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最終卻憑毅力與機智，奇跡般地完成了，這才更讓人感觸。
世間之人，最受人重視的，往往不是那些擁有極強天賦，一路順風順水達到高處的，而是類似於陳恆這般，擁有的資源、條件，比許多人差得多，但卻憑著自己努力與汗水，一步步達到巔峰的。
沈靈霜雖然沒察覺這些，但潛意識中，卻已經開始正視起陳恆了。
對於沈靈霜的心理變化，陳恆卻是無知無覺。
他的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於船頭坐了下來，緩緩道來：「我的故事，說起來倒是有些長了」
倆人就著船頭而坐，一個訴說，一個傾聽，表情都是如此平靜，不管說到生活鎖事，又或驚險萬分之事，自始至終，他們臉上神色都沒有變化過。
就好像這些對他們二人都沒有任何干係，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講述、傾聽著一些無關痛癢之事。
這一番交談，讓他們彼此忘了時間，從天亮到天黑，從天黑到黎明曙光出現，直到陳恆說得口乾舌躁，回過神來，天色已經大亮。
「真抱歉，一說起來倒是停不住嘴，忘了時間，讓你陪了我一整個晚上。」
陳恆起身，微微伸了一下腰骨，吸收著清晨的清新。
沈靈霜同樣起身，目光依舊平靜，看著陳恆道：「我的事，不如你精彩。」
陳恆說了一晚上才道完二十年經歷，而沈靈霜，則是幾個字代表了一生。
回過頭來，陳恆看著那嬌俏的容顏，卻像是看到了一隻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鳥。
她或許是個天之驕女，卻一直被寵著，捧著，除了修煉之外，沒有其它生活，也正因為如此，才能練出這麼一身清冷的性子吧。
「你不信？」
對上陳恆有些怪異的目光，不知怎麼，沈靈霜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陳恆緩緩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在嚮往外界生活。卻不知，紅塵多磨難，出生平凡之人數不勝數，又有幾人像我們這麼好運？」
「許多人終其一生，勞勞碌碌，直至死亡那一刻也找不到自己存在價值，更不知他的一生所為何來。」
「人，貴在珍惜。珍惜親朋，珍惜好友，珍惜現在！」
沈靈霜沉默良久，輕歎道：「或許，你說的對！」
鐵甲戰舟急速前行，經過兩天趕路，他們已經飛躍了上萬里之遙。
天邊盡頭，海天一線，遠遠地他們便是見到了無邊無際的大海。
「以如今的速度，再過兩天應該就能到達蓬萊仙島。沈姑娘，我們要不要到下面休息一天？」
上次建議，卻因河伯之事，無奈中斷，如今臨近海域，陳恆倒是很想到海邊走走，放鬆一下心情，順便調整狀態。
沈靈霜正想回話，突然，一道白影從上空急速掠過，懸於頭頂，遮擋了太陽光線，讓戰舟之上出現了一片陰影。
此處乃高空雲層之上，陰影的出現，讓陳恆二人立馬警覺起來，幾乎是同一時間戒備，抬頭看向半空，陳恆甚至已經做好了隨時啟動防禦陣法的準備。
只是當他們看向上方時，卻是同時愣了一愣。
那突然出現的白影，竟然是一朵巨大的浮雲，浮雲邊上，站著一名二十幾歲的青年，看起來白白淨淨，穿著非富即貴，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
在陳恆二人看到他時，後者顯然也是發現了他們，同樣愣了一下，當目光凝聚在沈靈霜身上時，不由得爆起一陣精光，驚詫道：「靈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