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初見 文 / 青衣紅袍
鍾家老爺子平時不在鍾家大宅子裡住,而是住在中南海。大宅裡現在主要是住著鍾家的另外一支。鍾家上一代分為兩支,哥哥經商,弟弟從政。鍾小紅就屬於經商的哪一支,他的爺爺是鍾家現在老爺子的哥哥。
經商的一支也不僅僅是經商了,鍾小紅的大伯鍾啟祥就是現任南方某省的省委書記,是鍾系如今的中堅人物。鍾家第三代目前無人從政,屬於真正的青黃不接。可能明哥的落敗對著個家族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是從聲譽聲還是派系內部的凝聚力。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鍾家老爺子還在中南海一天,鍾系就不會解散,仍舊是華夏不可忽視的一股政治力量。何況鍾家一向和軍方高層的雷家關係莫逆,這讓那些想輕視鍾家的人也得仔細掂量掂量。
這一夜鍾一鳴睡得很不踏實,不知道明天會是個怎麼情況。臨死的明哥很可能對這樣一個大家族來說,約束力有限。但不管怎麼說,路還是要走。不管能否爭取鍾家的支持,自己一定要查清楚明哥落敗的真相和當年的來龍去脈。有鍾家這樣的大樹可乘涼那固然好,但是鍾家萬一看不上自己那也沒什麼。畢竟仕途上靠的是能力和政績。昏昏沉沉的就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睡去了。
一鳴起來,大伯要見你。鍾一鳴其實早就醒了,但是他不知道起來能去哪裡,所以就這麼躺著。鍾小紅這麼一叫,他立馬翻身起來了。匆匆穿衣起來,被鍾小紅帶著穿行在這高門深院裡。整個大宅都是平淡無奇和平民百姓的居所沒什麼兩樣,鍾一鳴這才明白老李和四雷初到翠園為什麼那麼震驚了。
鍾啟祥接到老爺子的電話就匆匆從南方某省繁忙的公務中抽出時間回京了,任務是見見那個小子。鍾啟祥對這件事不能不重視,他知道當年的二堂弟鍾一明是整個家族的希望,也是二叔的最疼愛的獨子。二堂弟的落敗和早逝都令二叔受了非常大的打擊,要不然這些年也不至於韜光養晦,在最高序列裡排名靠後了。
至於二弟臨走前的遺願,整個鐘家都很重視。此刻他的案頭就擺著鍾一鳴從大學畢業以後的而一切檔案,從參加工作的一切細節都詳細的記錄在案。看到梅家嶺支教兩年這一欄,鍾啟祥的眉頭不覺皺了起來,難道二弟看出了什麼?當年那個女人給二弟造成的傷害。唉。
鍾啟祥承認自己不如二弟,當年也根本沒有和這個弟弟爭的心思。二弟做的一切事情他都無條件支持,因為鍾一明當年表現出的哪種政治天賦是常人無法比擬的,有一種天生的領袖氣質,令人生不起嫉妒之心。
是什麼讓二弟對這個年輕人如此推崇,鍾啟祥很好奇。單從檔案裡記錄的情況這個年輕人的確是與眾不同啊。和黑社會女老大關係親密?市長秘記?呵呵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啊,呵呵。
鍾小紅把鍾一鳴帶到門口就不進去了,擠眉弄眼的藥鍾一鳴自己進去。鍾小紅實在是很怕這個大伯,很怕進去被逮到教訓一頓。鍾一鳴整了整情緒就走進了這間屋子。
鍾啟祥站在書桌後面,正背著雙手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個巨幅的錦繡山河圖。聽到背後有聲響,鍾啟祥溫和的說道「坐。」
「是,大伯。」叫出這一聲大伯,鍾一鳴沒有絲毫的扭捏。稍微打量了下這個鐘系的大佬,溫文爾雅的樣子,帶著無框眼鏡。似乎鍾家的男子都有美男基因啊,一個比一個端正,鍾一鳴心裡暗暗想到。
「聽說你昨晚在酒吧跟人起了衝突?我還聽說你打不還手?這是為什麼?」鍾啟祥一連串的問道。
「審時度勢,忍一時風平浪靜。」鍾一鳴沒想到這個雷雀兒嘴巴這麼快,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實話實說。
「可我聽說你在黎江可不知道忍字子怎麼寫的啊,連市委書記都被你挑翻了!」鍾啟祥也在時刻關注著,黎江政治圈,對於趙樹策的意外落馬很多大佬都注意到了。黎江的政治位置很敏感,政治氣候複雜,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雖然說實際上趙樹策的落馬其實是早已注定的,這是幾個大佬間博弈的後果,也是最終達成的默契。但是鍾一鳴一個小小的秘書無疑的是打亂了這盤棋,趙樹策提前落馬,而相國濤順勢上位,令葉系坐收漁翁之利,這是許多人始料不及的。
看著面前不卑不亢的鍾一鳴,鍾啟祥有點苦惱了,這麼一個刺兒頭,也不知道二弟是怎麼打算的。自己總不能追到天堂去問他吧。罷了,二弟每一步棋我都看不明白,索性按著他打好的譜子給他下。二弟呀,你不在了難道還要下一盤棋?難道至死也要分個輸贏嗎?
「老爺子的意思是先讓你和妃蓉訂婚,至於結婚那就看你們小兩口的自己的安排了,不過二叔應該是想盡快抱上孫子的。」鍾啟祥突然來這麼一句差點沒把鍾一鳴嚇出病來。不是說只是一個形式嗎?怎麼突然要抱孫子?!難道明哥沒有說清楚?!鍾啟祥的語氣很肯定,不會弄錯的。那就是自己。被明哥擺了一道?!想到這個可能鍾一鳴臉上的汗就流了下來···但是他能說個不字嗎?明各呀,你真的讓我很為難,鍾一鳴在心裡苦笑。
「有什麼問題嗎?」鍾啟祥看到鍾一鳴面色古怪就問道。
「沒.」
「那就好,時間我已經安排好了。按照二弟的遺願,訂婚儀式不能辦的太低調,要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嗯,還有,以後你就是鍾家的人,什麼事情不該忍的不用忍,四九城內還沒有鍾家惹不起的人!」鍾啟祥最後一句話裡包含了太多發雜的情緒和怨憤,他可是聽說那個人的侄子在那封混的風生水起,讓許多大佬讚譽有加啊!看著鍾一鳴,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能否與那個人的侄子抗衡呢?上一代的恩怨注定要留在這一代來分個搞下!希望你不要讓二弟失望!
鍾一鳴明顯感到鍾啟祥那句「四九城沒有鍾家惹不起的人」大有深意,難道這次訂婚儀式大操大辦還有別的目的?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便是你要訂婚了,卻還沒見過自己未來的老婆!這在當今的這個年代簡直是不可想像的,我鍾一鳴竟然會被包辦婚姻?!明哥,你趕快活過來給我說清楚啊!鍾一鳴在心裡慘嚎道!
「我靠,你丫想什麼呢,幹嘛抓我腿!」鍾小紅連聲抗議,鍾一鳴才醒悟過來,自己抓的是人家鍾小紅的腿,有點鬱悶的鬆開了。訂婚時間安排在這個週末,鍾啟祥昨天就來了,等了自己一整天,今天早上匆匆一面就迅速飛回南方了,週末訂婚時候,他再飛回來。鍾啟祥給鍾一鳴的任務是,這幾天挨個拜訪鍾家的長輩。
鍾小紅是個閒人,用他自己的話就是整天混吃等死,所以陪同鍾一鳴的任務就交給了鍾小紅,雷雀兒那個丫頭在就躲得遠遠的了。幾天下來,鍾一鳴對於鍾家七大姑八大姨基本都清楚了,這些人無疑都是實現接到通知在家裡等著自己上門,看得出這些人都是社會各個方方面面的精英,能百忙中抽出時間見鍾一鳴一面,都是看在死去的明哥和自己未婚妻的面子上。
拜見長輩是鍾啟祥給的政治人物,至於其他的他沒交代。鍾一鳴這幾天也在想自己的未婚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什麼性格。想了之後又開始煩惱,萬一是個恐龍呢?萬一是個嬌嬌女呢?!沒有萬一,不管怎麼樣都要把這個訂婚儀式完成,這是自己對明哥的承諾。
週五下午,本來說好帶著去北海公園轉轉的鍾小紅突然調轉了車頭,鍾一鳴雖然很少來燕京,但也知道這不是去北海公園的路,在看三哥臉上淫蕩的笑鍾一鳴似乎猜到了什麼。一想到可能要去見的是自己的未婚妻,鍾一鳴不有的心頭狂跳,手心出汗,屁股下像是長了釘子,來回在座椅上反覆躁動。
汽車駛進了一個院子,鍾一鳴在門衛驗看通行證的時候,看了一眼牌子:「燕京音樂學院」。老三帶自己來這個地方幹什麼?引力隱約覺得鍾小紅應該是要帶自己去見所謂的未婚妻。難道她在這裡工作?鍾一鳴的心情稍微弄好了一點,懂音樂的女孩子應該不會太野蠻,太醜吧?名字倒是很不錯,陳妃蓉。鍾一鳴倒是絲毫不奇怪這個她為什麼姓陳而不姓鍾,因為現代社會不再是男權社會了,許多夫妻都約定好生男孩就跟父親姓,生女孩就跟母親姓。這個陳妃蓉的陳姓大概也是來自於她早已過世的母親,一問鍾小紅果然是如此,猜的分毫不差。
鍾一鳴就在想以後生了女兒會不會也跟陳妃蓉的姓?那也沒什麼,姓陳就姓陳,難道姓陳就不認自己這個父親了?!車子壓到了減速帶,猛的讀頓了一下,鍾一鳴這才從幻象中清醒過來。
難道自己潛意識裡就沒打算抗拒這場倉促的結合?還是自己迫切需求鍾氏的支持?鍾一鳴捫心自問,自己並不是一個貪戀權勢的人,可是各種事情總是推著自己朝著一個自己不得已的方向發展。如果不認識樂瑤清,或許自己早已經是一個攝影師了吧?不會去支教也不會認識梅梅了,不會踏入官場,更不會有機會接觸宋西湖這種層次的女人了吧?或許自己此刻正天涯海角的帶著攝像機捕捉遇到的美,記錄自由生命的每一刻。
樂瑤清現在在哪呢?是否也在這座城市呢?鍾一鳴苦笑,他眼睛隔著窗戶望著校園裡行色匆匆的那男女女,想起了無間道裡面的一句台詞:「事情可以改變人,人改變不了事情。」
鍾小紅帶著鍾一鳴穿過連廊,走到一個教室前停了下來。教室裡正在上課,但是鍾小紅卻推開後門拉著鍾一鳴坐在了後排。教室學生不多,都在專心聽課,對於後排突然跑進來的兩個人沒有人回頭去看。陳老師的課上偶爾跑進來幾個男生那是絲毫不奇怪的,大多都是慕名而來的登徒子罷了。
鍾一鳴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看著鍾小紅幸災樂禍的壞笑,鍾一鳴抬頭望向講台。主角告訴他剛才走進來時候瞥見講台上的那個倩影就是明哥給他安排的未來妻子。鼓足勇氣抬頭望去,鍾一鳴驚呆了,嘴巴張著眼珠子一動不動,彷彿時間定格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美,瞬間擊中了鍾一鳴。
講台上的陳妃蓉也感覺到了來自後排的灼灼目光,當她溯著目光看會去的時候,兩人的目光相遇到了一起,兩顆心都是輕輕的顫動了一下。看到旁邊坐著壞笑的鍾小紅,陳妃蓉隱約猜到這個男人是誰了。
一對青年男女同時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