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4章 美人謀 文 / 七七

    終於到了回宮的前一天，黃昏時分，皇后娘娘派心腹宮女紅錦帶人來探望小凡可否準備妥當，說是她的位份已經擬好，等明早回宮後再公開宣旨，還送來了一身嶄新的答應服侍和插戴首飾，說是明天先以答應的身份回宮，定了位份後再說。

    約好明天巳時正（上午十點）派人接她回宮，剛好能趕上吉時，事情雖已鐵板上釘釘，但沒有踏進後宮的小凡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想了想也就沒有打賞紅錦，反正以她現在的身份，拿不出好東西才正常呢，紅錦的身份一般東西也看不到眼裡，若拿出那盒金葉子和銀錁子，還不知引來什麼麻煩，畢竟一個冷宮棄婦有這麼多財物太不可思議了。

    商量好事情，紅錦準備回宮覆命，剛要起身告辭，屋門忽然推開，以魯雲舒為主的四個英宗皇帝的棄婦忽然魚貫而入，然後齊齊跪倒在紅錦面前，紅錦嚇了一跳，趕緊去拉她們起來，小凡使個眼色，珮兒掩上門出去並守在門口，嚴防別人闖進去或者偷聽。

    紅錦緊張的冷汗都出來了，她們四個卻怎麼拉都不肯起來。後宮無論內裡如何，表面上的上下尊卑是極嚴的，雖然她現在是皇后的心腹紅人，這四個女人只是形同草芥的冷宮棄婦，她若想捏死她們簡直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但那只能在人背後。人面前，但她再紅也是宮女，宮女還是個奴才，而主子們再淪落也是主子，冷宮棄婦也是主子。若她願意，背後怎麼做手腳、怎麼欺負她們是一回事，可是她們的大禮卻不是她這個奴才能受得起的，若被人發現四個主子同時跪拜她這個奴才，那可是死罪一樁，就連皇后娘娘也未必能保全她！

    一看她們說什麼也不肯起來，周小巧還輕輕地抽泣起來，紅錦急了，也面對南跪在她最熟悉也最交好的魯雲舒面前：「魯貴人你們這是做什麼？這不是想要我這個奴才的命嗎？你們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吧！」

    魯貴人抬起頭淚痕滿面，神情慘淡，聲音淒婉：「紅錦妹妹，我們是被逼無法才出此下策的！我們本都是安分守己的宮嬪，一心服侍皇上和皇后娘娘，絕無二志，卻因為不願趨就葉貴妃就為她所不容，甚至把我們貶到這裡以示懲罰，她們幾個來得還晚一些，姐姐我可是在這裡苦熬了兩年，這兩年無一日不惦念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德，卻苦於無法見到娘娘和姐妹們，只好暫時在此苦熬日子等候時機。還有文才人、元常在和周更衣，她們都是無辜被葉貴妃陷害，每日在此無不淒淒慘慘憤恨非常，本以為我們幾個要在此淒涼一生，不料今日托蘇答應的福見到了妹妹，求妹妹把我們姐妹的遭遇向皇后娘娘轉達，娘娘母儀天下慈悲為懷又一心主持公道，一定會同情我們的，求妹妹了！」

    說完四個人連連磕頭，周小巧甚至還越發哭出聲來，紅錦發現小凡讓珮兒在門口守著，輕易不會有人進來撞破這一慕，自然沒那麼慌亂了，漸漸冷靜下來，凝眉聽完了她們的哭訴，再一細想皇后娘娘的心思，覺得這件事也不是不可為，而且蘇答應明顯知情，說不定還是她縱恿的，她如今受皇后娘娘重視，要不問問她的意見，到時也好稟告皇后，有麻煩就推到蘇答應身上，有好處也不會落了自己。()

    可是這四個人跪著不起，她怎麼受得起？紅錦略有些慌亂：「蘇答應，這可如何是好？這件事我也只能向娘娘如實稟告，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的！你還是讓她們快起來，這被人看見，我可就沒命了！」

    小凡裝作無奈地樣子歎了一口氣：「哎，她們被葉貴妃害得好慘呀，姐妹們還是先起來吧，別讓紅錦姑姑為難了，你們跪著連累得她也得跪著，她是個好心腸的人，又深得皇后娘娘信任，她回去肯定會幫忙說項，你們跪著不起來會害死她的！還好，我早就叫珮兒守在門口，被人發現就麻煩！」跪下的四個一看火候差不多，連連起身告罪，並扶起紅錦，一再苦求她幫忙說項，直到紅錦賭咒發誓地應了，方才將信將疑地起身告辭。

    小凡一看屋裡只剩下她和紅錦兩個人，連忙告罪：「紅錦姑娘，我實在沒想到會有這一出，倒叫姑娘為難了！都是我的不是！其實自從知道我要回後宮，她們就不時過來哭求要跟我一起回宮，說她們又不是犯了什麼錯，而是被葉貴妃害到了這種田地，一個個又都年輕貌美，淪落到此青燈古佛十分不甘，甚至非常痛恨葉貴妃，說哪怕回宮後死在葉貴妃手裡也要給她添些堵，絕不會讓她如此好過。

    我聽了很害怕，生怕帶她們回宮惹出什麼麻煩，又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所以沒敢答應。沒想到她們今天大概是真急了，居然不顧一切的跑來求姑姑，我想，事已至此，不如姑姑行行好，把她們的情形跟娘娘說道說道，一切由娘娘決定吧，娘娘是慈悲之人，若是姑娘不說，以後知道她們的可憐勁說不定還會埋怨姑娘，求姑娘了！」

    紅錦心知肚名，如果皇后娘娘稟告了這件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因為這四個棄婦都是葉貴妃的敵人，又都有些爭寵的本錢，放她們回宮對皇后來說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既能贏得慈悲賢良的好名聲，還能讓她們給葉貴妃添堵，雖然不能扳倒葉貴妃，但絕會能讓她吃些窩囊氣，娘娘肯定會願意的。若是堅持不說，後果就不是她能承受的，說不定皇后還會恨她知情不報，甚至懷疑她有二心，不過她紅錦可不會輕易就吐口。

    當下為難地說：「答應也知道，我們這些宮女再受寵也是奴才，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揣摩主子的心思，一件事也做不了主，甚至一句話說不合適都會惹惱主子，我只所以在娘娘面前還有幾分臉面，全是因為行事說話十分謹慎，從不冒然作主，處處唯娘娘馬首是瞻。今天這件事按說我實在不應該答應，但這四位主子在宮裡對我頗有些善意，如今又處境可憐，蘇答應也很同情她們，我只好冒險一試了，只希望娘娘看在我平時從不逾規的份上，饒恕我一次冒失吧！」

    小凡趕緊福身謝過，然後抱歉地說：「本應給姑姑一份謝禮，無奈這裡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只好記著姑姑這份情，以後再還了！」

    紅錦客氣了幾句就走了，以她的身份，當然不在乎沒份量的謝禮，冷宮能有什麼好東西，大不了幾塊碎銀子和幾件過時又不值錢的首飾，她紅錦一丁點也看不上。

    她在乎的是這五個人從此就欠了她一份很重的人情，特別是看起來前景不錯的蘇答應親口求的她，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