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章 除非一雌一雄 文 / 七七
「你說什麼？皇上居然去了那個鬼地方？是誰把皇上帶到哪裡去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存心想讓本妃不痛快？」
德公公看著冷貴妃美艷的臉上發狠的樣子，額頭冒出了冷汗，外人只知道冷貴妃美艷不可方物，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永遠是一付嫵媚動人艷光四射的樣子，誰知道她發起狠來，猙獰的樣子讓人腿直打哆嗦，若是皇上什麼時候有幸能看到，保準以後再也不想見她。
幸好自己沒有對她說皇上在宮牆外被逗得幾次開懷大笑的事，要不然她不知要氣成什麼樣子。
「貴妃娘娘，請容老奴回稟，今天倒也不是誰有意帶皇上去，而是皇上午睡醒來，突發奇想說晚上要吃油炸知了下酒，皇上一路走在前面，我們跟著皇上去捉知了才無意中到了那裡，都怪老奴該死，勸不住皇上，請娘娘恕罪！」
葉貴妃鄙夷地笑了一聲：「油炸知了？虧皇上想得出，那麼噁心的玩藝能吃嗎？本宮看他真是山珍海味吃膩了想打野食！」
德公公連忙陪著笑：「是啊娘娘，老奴也覺得那麼噁心的玩藝能吃嗎，可皇上不但鐵了心要吃，還清清楚楚地告訴老奴做法，什麼掐頭剝殼，用油炸了灑上椒鹽，聽得奴才直反胃。因為怕吵到主子們午睡，這內宮的知了都被捉光了，我們就跟在皇上後面一路尋著，誰知一直轉到內宮後牆附近，皇上耳尖聽到那個荒院子知了叫的最響，就一定要去那裡。」
「他要去你就讓他去？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嗎，就不知道攔住他？」
「哎呀，娘娘明鑒，老奴攔也攔了勸也勸了，可攔不住呀，借老奴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強拉住不讓去，娘娘也知道，皇上現在的性子象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老奴也摸不透，只好跟了過去見機行事。那裡果真知了多，很快抓了一布袋，本來都要走了，誰知那個賤人聽見人聲，發瘋似的喊了起來，這才驚動了皇上過去查看！」
葉貴妃臉上再次露出猙獰的表情：「本宮看她還餓得不夠狠，居然還有力氣大喊大叫，什麼東西，還敢跟本宮並稱後宮雙嬌！一山豈能容二虎？本宮連皇后都能架空，還怕她一個小賤人！接著說，後來呢？」
「後來，那賤人在裡面瘋言瘋語地要出來，還對奴才大肆羞辱，幾番引得皇上要開門看個究竟，幸虧奴才急中生智，說她是先皇的罪妃，本來在冷宮那邊帶髮修行，因為瘋魔傷人，才被關到這裡，皇上嫌晦氣到底沒開門，總算沒有鑄成大錯。娘娘別擔心，皇上現在真的以為她是先帝棄妃，試想他怎麼可能去管父皇的瘋妃？只要不送吃的，幾天就餓死她了，要不乾脆今晚找人把她做了免了一切麻煩？」
「不行，萬萬不可！若是皇上沒有去那個地方倒還罷了，皇上既然去了，心裡多少有了印象，誰知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問起，若是有人暗中告密對皇上說明她的真實身份，不就麻煩大了嗎？還好，你說她是前朝罪妃，想必皇上也不好去過問一個他父皇的棄妃，如果過上三五個月他不提及再另做打算。」
葉貴妃暗暗慶幸，幸虧皇上沒見過那個小賤人。自己再艷絕後宮，到底沒了新鮮感，也過了女人最好的年華。那賤人生得至純至美，又正置如花似玉的二八年華，男人哪個不圖新鮮，若皇上見了她肯定會冷落自己的。不過呢，有本宮的好手段，她傾國傾城又能如何？本宮讓她連皇上的面也見不著！
「還是娘娘英明，老奴考慮不周。娘娘如果沒有什麼吩咐，老奴就下去了，老奴可是跟皇上說了，讓他今晚來西華宮飲酒聽曲的，老奴下去還要吩咐御膳房準備好晚上的下酒菜。」
葉貴妃冷哼一聲：「今晚來有什麼用？喝完酒又走了，真是發神經，過段時間就搞什麼戒色養身的名堂，把三宮六院全晾著。好了好了，你快下去吧，本宮還要準備接駕呢！放心吧，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德公公擦了擦汗，還好，這個女人還不笨，他不過試探一下而已，如果真的現在就把那個小答應給做了，萬一皇上再問起，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皇上再不過問後宮瑣事，也見不得有人陽奉陰違草菅人命，趕緊轉身退下去。
葉貴妃暗自思量，正如德公公所說，如今皇上的性子古怪多變，一會像以前一樣不拘言笑，一會又能言善道，別說德公公摸不透，就連自己也越來越不透，以後得越發小心伺候。
她板起臉，示意四個心腹宮女上前：
「初雨，你去吩咐四個小主仔細梳洗打扮，會彈的調好琴弦，能唱的潤潤嗓子，善舞的束好腰肢，晚上準備接駕，若誰哄皇上高興了，本宮有重賞！
初雪，你帶人去把收集的荷花露取出一壇給皇上泡茶，各色新鮮果子收拾整齊用玉盤盛著。
初雲，你帶人去御花園看有什麼新鮮的花卉剪來用玉瓶插好。
初月，你服侍本宮梳妝打扮！一個個都仔細些不許懈怠，若有差錯仔細你們的皮！」
「是，奴婢尊旨，請娘娘放心！」很快，整個西華宮的人如同穿梭一般忙碌起來。
華燈初上時分，西華宮裡美酒佳餚，鮮花怒放，玉面朱唇，脂香粉濃。這其中，最顯眼的就是兩樣東西，一樣是那盤油炸知了，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捂嘴作嘔，另一樣就是盛妝艷服的葉貴妃，如同百花中的牡丹一般國色天香，她噁心地看了一眼那盤油炸知了，終於還是忍出了把它扔出去的衝動。
過了一會，一群人簇擁著英宗皇帝皇上進來了。他看到西華宮的佈置嘖嘖讚歎，再看看四個陌生的新面孔，穿著低等嬪妃的服飾，應該就是德公公口中才藝過人的小主了。
放眼看去，一個個七分姿色八分才藝九分聽話十分年輕，打扮得中規中矩毫不出彩，站在艷光四射的葉貴妃旁邊，如同明月旁的小星星一般暗淡無華。
他暗地嗤笑一聲，沒心胸還要裝大度，朕讓你裝！
「大家都坐下，不用拘束，你們都是朕的女人，不分什麼高低貴賤！來來來，都坐朕的身邊來，陪朕好好喝幾杯！」
四個答應常在有的驚訝，有的激動，有的欣喜，還有的害羞，因為葉貴妃坐在皇上對面，她們四個就小心翼翼地分坐在皇上兩旁，用她們訓練過無數次的完美笑容含情帶俏向他看去，有皇上在，誰還顧著貴妃娘娘呀？
葉貴妃的臉陰了一下，什麼不分高低貴賤？什麼都是朕的女人？這些比奴才強不了多少的賤人有什麼資格與她相提並論！居然還同桌用膳！
一眼掃去，發現這些平時唯唯諾諾妝容淺淡的臉全都綻放著異樣的光彩，燭光下看去增添了三四分姿色，倒顯得自己平空老了幾歲。暗恨，本來是想讓這幾個二流貨色陪襯自己的，還能顯得自己大度，如今被晾在一邊成了陪襯的！
這些賤婢怎麼一個個見了皇上全都是這付騷媚模樣？全然不顧本宮平日的教誨，原來以前聽話都是裝的！看我過後怎麼收拾你們！好在皇上這些天宣佈戒色養身不翻牌子，今晚再發騷也是空歡喜一場！
她掐了掐手心，笑盈盈地說：「皇上真是宅心仁厚恩澤後宮呀，你們幾個今晚有福了，好好服侍皇上，別叫本宮失望！」
可是皇上只顧盯著四個小賤人說笑，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而那四個從沒被皇上正眼瞧過的賤婢，此刻眼珠子都好像粘在皇上身上，沒有一個人顧得上答話。
皇上暗自發笑，依然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說：「德公公，給四位小主子夾菜，別讓這些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餓著了，朕心疼！」
「來來來，快吃，給朕說說，你叫什麼名字？什麼位份？有什麼擅長？」
「皇上，婢妾閨名朱紗紅，今年十六歲，是這次選秀進宮的新人，剛封的常在，婢妾擅長按摩！」
「嗯，真是二八妙齡呀，朱紗當然是紅的，這個名字好，這個擅長更好，朕喜歡！朕記下了，德公公，賞朱常在妝花緞一匹、金頭面一付，脂粉盒一個。」
「婢妾謝過皇上！」媚眼送波，頰飛紅雲……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份位？有什麼擅長？」
「皇上，婢妾閨名白如玉，今年十五歲，是這次選秀進宮的新人，剛封的答應，婢妾擅長吹簫！」……
葉貴妃看著皇上一個接一個的問這問那，吃味的同時也很不解，皇上今個是怎麼了？平時都懶得理她們的，怎麼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還是在他宣佈戒色養身期間？她可是試探過好幾次，每到這個時候皇上絕不會沾染後宮任何女人，無論誰用什麼手段他都不會上鉤。
難道真像他的胃口一樣，山珍海味吃膩了，想吃油炸知了？
再聽聽四個小賤人，明明皇上沒問年齡，一個個都爭著趕著強調自己是剛進宮的新人，都是妙齡少女，這不是想存心想把本宮比下去嗎？心頭既妒且恨，莫名地湧上一種過氣美人的悲涼。
挨個問遍了賞遍了，皇上好像才想起葉貴妃似的：「愛妃辛苦了，如此苦心為朕調教美人，朕心甚悅，來，朕敬你一杯！」
葉貴妃回過神舉杯一飲而盡，暗喜皇上最在意的還是自己，抬起頭笑容和妝容十分迷人：「皇上過獎了，為皇上操心是應該的，臣妾一向都是喜皇上之所喜，厭皇上之所厭，從不敢有違聖心！」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臣妾哪敢欺君呀！」
「嗯，愛妃真是朕的紅顏知己，朕太感動了，來人，給貴妃娘娘夾一隻油炸知了嘗嘗，給四個小主也一人夾一隻，這可是朕今天親自帶人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