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任務 文 / 楓火悟空
夜半琴聲一般都很是惱人，尤其是再半夜聽到隔壁傳來斷斷續續不和諧的音色，更是讓人覺得想要發瘋。
「有沒有功德心啊！大半夜地亂彈琴，還彈得那麼難聽。」一個中年女士氣鼓鼓地敲著門。
「呀，德利太太，您怎麼下來了？」卡副將門打開，就看到一臉陰沉的德利太太站在門外。
看著卡副無辜單純的表情，本來準備狠狠斥責一番的德利太太竟沒辦法發大火。她看了看房間內，扭頭皺眉道：「小伙子，剛才是你在彈琴？」
卡副撓了撓頭道：「沒錯……正是我，怎麼……彈得很難聽嗎？」
德利太太歎了口氣道：「難聽到不打緊，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你怎麼還在練習，你叫我們這些老街坊怎麼睡覺呀。」
卡副一臉恍然地道：「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練得癡迷了所以就沒有注意時間，真是抱歉，您趕快上去吧，被再耽誤了您的休息。」
德利太太敲了敲卡副的頭道：「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明天我們家做了好吃的，你和培根姐弟過來吃點，省的做飯。」
卡副歉疚地連連點頭，而這時，瑞貝卡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還想去別人家吃飯？你可是打擾了別人的休息。」
卡副一驚轉過頭來，發現瑞貝卡抱著手在後面站著。她走過來捏了下卡副的鼻子，然後和德利太太走出了門談著什麼，留卡副一個人在門口。等到瑞貝卡把德利太太送回了家，她才對卡副道：「你怎麼搞的，大半夜還練琴，難道你想一隻手把那曲子彈出來不成？」
卡副抱歉道：「對不起，我真的練得入迷了，沒注意時間，而且，只要你一句話，我就一隻手把它彈出來給你聽。」
看卡副說得認真，瑞貝卡撲哧一笑，心中一甜，道：「你想不想知道剛才我在門口和德利太太說了什麼？」
卡副見瑞貝卡一臉壞笑的樣子，便知沒有好事。他苦著臉看著瑞貝卡，等待著她說下去。瑞貝卡道：「我說，你這幾天有事情，等回來以後，你會在德利太太家作一周的家務以是悔過，德利太太可是很開心呢。」瑞貝卡嘿嘿笑著走進了臥室，臨進去時還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卡副一眼，卡副也立時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心中變得暖洋洋的。
「你一定要安全地和特瑞西回來……」
第二天上午，卡副站在了第二軍務處的門口。在他身旁的，是一臉嚴肅的金。等傳達間的士兵給了示意後，兩個人走向了軍務處大樓的五樓。
卡副並沒有讓瑞貝卡和自己一起來，他覺得如果那樣瑞貝卡免不了又小題大做地把這種分別搞得像永別。等兩人走進了五樓的一個小小的會客間中，一個身材頗為高大的男人笑著站了起來。他大約40歲左右，留著羅塞鬍子，顴骨頗高，長得有些地球上中東人的模樣。參考他的肩章，卡副知道這個人已經是將軍級別。
「金。」男人對著金點了點頭。金也象徵性地對男人敬了一禮。
「這位就是卡副－皮森？」男人打量著卡副道。
「正是，強納森將軍擔保進入特別行動組的人就是這名士兵了。」金道。
男人點了點頭，對卡副伸出了手，道：「你好，我是阿曼德－哈里森，現在龍牙的軍務部長。」這時，金補充道：「也是現在全軍的總司令。上將軍銜。」
卡副也算是第一次見到軍職軍銜都這麼高的人，對於原本是一名士兵的他此時不免有些緊張，他先立刻敬了一禮，然後伸出手合男人握了握手。
哈里森將軍笑著看了看卡副，又看了看金，他昨天聽說了副總統的女兒第一次任性地想要讓一名平民直接加入這次事件的特別行動組，而金估計也就打通了強納森將軍的路子讓他進了軍隊。讓他感到好奇的是，這個人竟是姓皮森。這讓他不得不親自過來見一見這個人。
「你姓皮森？」哈里森問道。
「是，卡副－皮森。」卡副答道，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上將級別的司令回來專門見他這個走後門的士兵。
「你多大了？」哈里森又問道。
「22歲。」卡副答道。他沒想到這個人會問自己年齡，不過幸運的是，在上午他填寫表格的時候，就已經遇到了填寫年齡的這個問題。由於卡副是外來人員，而且在「世界身份總台」之中也沒有他的資料，所以他必須自己在金無比疑惑的目光中去填寫他的基本資料把它輸入進龍牙的軍務檔案之中。填寫的過程當然遇到了不少的麻煩，年齡便是其中的一個。卡副是克隆人，自然沒有什麼年齡一說，不過卡副也不是傻瓜，他早已經問過了瑞貝卡的年齡，於是他也就填寫了與瑞貝卡一樣的22歲。至於什麼出生地點之類的，他也就隨便編造了一個星球填了上去——反正宇宙這麼大，現在小國又這麼多，誰能全部記下來到底有沒有這個地方。而此時哈里森問了起來，他也就有模有樣地答22歲。
「22歲，年紀大了些啊……」哈里森自言自語了兩句，隨後道：「聽說你有很奇怪的能力，竟然能徒手切開槍械，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金也問過，只不過卡副沒有回答他，而此時哈里森也問了起來，金不免豎起耳朵想要仔細地聽卡副如何答覆。但他卻是沒想到，卡副仍然道：「這個問題我能不回答麼。我想知道的是特別行動組什麼時候出發？可否請您告訴我。」由於面對的是將軍級的人物，卡副回答的語氣不免軟了些，但態度仍然是很堅決，這讓哈里森不由地一愣，然後哈哈笑道：「小伙子有個性，很好。你知道，姓皮森的人不是很多，我以前有個朋友，也是姓皮森的，做事也是很堅決，跟你有點像。」說罷，他笑著點了點沙發，示意幾人坐下來。等卡副和金都坐在了沙發上，他道：「我覺得你看起來很親切，而金也不是外人，現在距離任務出發還有一段時間，我上午也沒什麼任務。既然你加入了特別行動b組，那麼也瞭解一下這次的事件吧。」
卡副嗯了一聲，提起精神聽著。哈里森道：「金瞭解過這次的情況嗎？」
金道：「我一直跟在小姐旁邊，沒有問多少細節，只是大概知道德比市似乎和我們失去了聯繫。」
哈里森點了點頭，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特別行動a組已經接近了德比市，沿途的情況不是太好，整個都是濃厚的大霧天氣。德比周圍的城鎮村莊似乎都遭到了屠殺……」
「屠殺？！」卡副和金一起叫了起來。在他們印象中，這個詞似乎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以和平著稱的星球上。
「正是如此，所以軍務部才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緊急狀態，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我們也封鎖了消息。但是讓事情變得更複雜的是，在德比的周圍似乎並不只人類存在。」哈里森說著，看向了卡副。
「什麼意思？」卡副問道。
「聽說你以前是士兵，相比一定有聽說過近年來出現的熱門詞彙之一，蟲族吧。」
「蟲族！」這下卡副和金都愣住了，尤其是卡副，這個名詞已經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很久，沒想到會在這個情況下突然出現。
「沿途發現了奇怪生物的屍體，經過證實，正是最近在不少人類殖民地中都出現過的蟲族生物。」哈里森的表情很平靜，但金可能不瞭解，卡副卻知道，這下龍牙星恐怕要發生大事了。蟲族的恐怖，沒見過的人是根本體會不到的，而卡副卻恰恰是剛剛從與蟲族的戰場上逃生出來的人。
「有沒有發現蟲族的建築物？」卡副問道。聽卡副這樣問，哈里森顯得很驚訝。
「你怎麼知道蟲族有建築物？」哈里森疑道，「蟲族建築物的資料我們還是從其他地方秘密引進的，是絕密檔案之一，你一個平民怎麼會知道這些？」
卡副問完哈里森，才意識到既然有蟲族屍體出現，自然這顆星球上已經有了蟲族的基地，這話等於是白問了。聽聞哈里森在質疑自己，他只得說道自己以前所在的星球就被蟲族侵佔過，他僥倖逃出來而已。卡副並沒有說謊，只不過他沒有點明那星球就是聯邦的撒母星而已，之所以沒有說明自己來自撒母星，乃是因為卡副實在不希望自己再和特蘭聯邦扯上什麼關係。
金對卡副的話半信半疑，但哈里森卻哈哈一笑，道：「原來你已經接觸過這種生物了，那便好了，我們對蟲族的瞭解不多，有你在行動組裡，事情也許會好辦一些。」
卡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後便不再說話。他又回想到了當年在撒母星上的日子，和蟲族廝殺的場景，這讓他不由地想到，神族的人會不會出現在這裡。想到神族，他又想起了那個行為十分古怪的黑暗聖堂武士和那個神態威武的神族司令。卡副覺得，神族的目的是消滅蟲族，這點別人不清楚，卡副卻知道是毋庸置疑的，如果龍牙的軍隊擋不住蟲族的進攻，那麼把神族請過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嗯，我想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有蟲族出現的報告的？難道真的是那個什麼城市出事以後才發現的？」卡副問道。
「咳，德比市……」哈里森似乎又沒料到卡副會這樣問，他想了想，道：「既然你問到了，我也不瞞你。在之前就有得到奇怪生物出現的消息，只不過我們沒有給予什麼重視罷了。畢竟對於我們政府的工作人員來說，蟲族也許會成為一個話題，但對於民眾來說，他們只不過是某個星球上的低等異形種族而已。」
卡副點了點，心想這點是沒錯的。最早出現蟲族的據說是聯邦的殖民地，當時也只是以為是什麼奇怪的外星生物而已，畢竟人類宇航了這麼多年，見過的外星生物也是不少。後來發生流血事件後，聯邦才重視了這個種族。但對蟲族的瞭解，也只限於聯邦政府和軍隊而已，聯邦的民眾也沒有覺得蟲族有多麼可怕——當然，被蟲族入侵的星球例外。按照「柯哈之子」的說法，聯邦其實是在利用蟲族進行軍事控制實驗，無論這種說法對錯與否，事實卻是，在新世界中，除了和蟲族有過真正的大規模交戰的聯邦政府外，其餘的國家對蟲族都知之甚少——更別提神族普羅托斯了。
「這些生物的可怕，相比龍牙政府已經知道了吧。」卡副沉聲道。
「嗯，行動組傳來的消息，只要是出現了蟲族的城鎮，生還率都低於5%。甚至不少城鎮是被全滅的。」哈里森的語氣沉重了起來。
卡副皺著眉頭，看了看金，又看向了哈里森道：「雖然我知道我沒資格去提什麼建議，但我還是要說，龍牙政府該提防蟲族的入侵了。準備不足的話，恐怕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卡副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一直在歎著氣，他想到，自己原本是為了躲避聯邦，躲避蟲族，躲避戰爭而流浪到龍牙來的。可如今龍牙的和平似乎也要因為蟲族的出現而殆亡，這讓卡副覺得無比失望無比沮喪。
「能注意到這點，很好。」哈里森點了點頭，「要知道，我和你一樣也不是第一次接觸蟲族。」
「哦？」卡副和金同時疑道。
「舊事就不提了，我想說的是，我明白事態的嚴重性，特別行動組也是因我提出的建議而組建的，目的也就是調查一下德比市失去聯絡和蟲族到底有沒有關係。」他頓了頓，道：「行動a組我交代的是，調查德比市的情況，並且及時將數據傳輸回來。而行動b組，則是對行動a組進行輔助。」說到這，他看向了卡副，慢慢道：「本來我沒打算把調查蟲族作為這個特別行動組的重點。既然你對蟲族比較瞭解，那麼我也就額外交給你一個任務，也算是交給b組一個額外任務：仔細觀察蟲族的動向，盡可能多的收集有關蟲族的資料，並盡量找到蟲族的集中地點，也就是基地！」
卡副和金聞言，眼睛都瞪大了，他們都明白這個任務的重要性，但令人難以理解的是，為什麼這個身材高大的將軍會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一個第一次見面，甚至連資料都找不齊的陌生士兵。
哈里森似乎從卡副的眼中看出了疑問，他哈哈一笑道：「你們有疑問我知道，我只能說，是直覺，男人的直覺。更何況，」他說到這兒，眼睛凝視著卡副道，「更何況我能從這個小伙子身上感受到一些東西，我相信不會讓我失望的。」哈里森說罷，打了個哈哈便走出了會客間。
「感受到一些東西……是什麼……」卡副默默地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坐了下去。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就好像是皮森先生當時給他的。這讓他不由地覺得有了動力。
「又要見到蟲族了麼……」卡副攥了攥拳頭，抬起了頭，卻發現金一臉怪異地看著他。顯然他還是想不透為什麼哈里森會對卡副這樣的信任。
卡副見到金奇怪的表情，只是咧嘴一笑，道：「勞駕，能不能幫我去泡一杯咖啡？我有些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