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生活 文 / 楓火悟空
比起卡副對音樂的天賦，瑞貝卡無奈的發現，對於日常生活，卡副就是一個白癡。起初瑞貝卡以為卡副是裝出來的，但後來逐漸發現，卡副絕對是典型的「沒有童年」類型。
「卡副，把電吉他的插頭插到那個插線板上。」瑞貝卡邊忙著化妝，邊指使著卡副道。
卡副哦了一聲，但卻是沒有動。
「你在等什麼？演出快開始啦。」瑞貝卡瞅著卡副愣愣地站在自己後面，嗔道。
「那個……什麼是插線板？」卡副小聲問道。
聽聞此話，瑞貝卡無奈了，她恨恨地指了指不遠處台後的一個插線板，用憤怒的眼神告訴卡副，那個就是。
「哦。」卡副應了一聲，準備走到台後。
「等等等等，你知道什麼是插頭嗎？」瑞貝卡突然問道。
「知道啊，就是這個。」卡副舉起手中的一個插頭自信地回答道。
「嗯，很好……不對！你拿的是什麼的插頭？我讓你拿電吉他的插頭啊！」瑞貝卡先點了點頭，又突然指著卡副的手道。
「電吉他，是啊，我拿了。」卡副指了指身旁的電貝司道。
瑞貝卡能做什麼？哭笑不得就是最好的形容。「長得像也不能說一樣吧……大笨牛……」
很多的事實都證明，卡副似乎根本就不像是屬於正常世界。瑞貝卡曾經拜託卡副去買一點辣椒，結果卡副表面上是答應了下來，結果出門了一天也沒回來。瑞貝卡這才有些擔心地上了趟菜市場，發現卡副蹲在一個角落正在發呆。
「可找到你了，你怎麼搞的？辣椒呢？」瑞貝卡問道。卡副指手畫腳，咿咿呀呀地說了半天，瑞貝卡才知道，原來卡副先是不知道菜市場在哪裡，問路找到菜市場後又不知道辣椒長得什麼樣。他很聰明地問了問一個貨攤的老闆辣椒放在什麼地方，結果老闆很奇怪地指了指卡副身前的攤子，原來辣椒就放在卡副的面前。卡副剛想掏錢，一摸口袋，卻發現口袋中的錢早已經不翼而飛。卡副這才回憶起來，剛才那個看起來好心幫他指路的人似乎順手摸了下他的口袋，這一摸不要緊，錢包直接就拿走了。拿走錢包之後，那個小伙子本來壞笑著想要走，結果一轉身就看到卡副標誌性地一臉冷峻地擋在了身前。小伙子嚇壞了，拿著錢包的手一直插在自己衣服中不敢拿出來，卻沒想到卡副冷冷道：「謝謝你。」
瑞貝卡曾經問過卡副他這麼「笨」的原因，但是卡副卻是找了無數地理由來搪塞。
「你真的不知道鹽長得什麼樣？」
「嗯，不知道。你可知道，軍隊做飯是從來不用鹽的，無論是什麼菜都是甜的。你不在軍隊生活當然不知道。」卡副若有其事地道。
「哦……這樣啊……但是為什麼你也不知道糖是長什麼樣的？」瑞貝卡又奇道。
「哦！是啊，為什麼呢？嗯……其實，其實軍隊做菜是從來不用糖的，我們用的是一種彎泥豆的東西，這個就是甜的了！」卡副得意地講著。
「哦……原來如此。軍隊的生活果然很奇怪。」瑞貝卡點頭若有所思地道。
如此過了四個月，培根一家已經把卡副完全當作了家裡人來看待，而卡副也逐漸熟悉了這個陌生的社會。家庭的溫暖，歡笑，煩惱與苦難，卡副都嘗過了一些，這讓卡副沉浸在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中。卡副有時煩惱了，一看到瑞貝卡新月般的笑顏，參與姐弟倆的爭執，聆聽姐弟倆心血來潮的表演，心頭總會輕鬆不少。有些時候，卡副會逐漸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些朋友，尼莫、麗莎、米米等人，想像他們在這種社會生活的樣子，猜測著他們現在到底在做什麼，但以前經常浮現在腦海的撒母星上災難般的景象也越來越少出現在卡副的夢中。後頸的機器對卡副的精神已經沒有了什麼影響，這讓卡副十分高興。他覺得，自己的新生真的開始了，而且，是非常幸福的新生。
卡副也在晚上給培根一家講述自己在撒母星上戰鬥的事情，講述自己在軍隊中發生的一些趣事，當然，有關自己身份的關鍵的部分都忽略不提。得知卡副竟然是前段時間轟動整個星域的「撒母柯哈慘案」的倖存者，培根兩姐弟對卡副大大地改觀。他們從電視等途徑瞭解到的「撒母柯哈慘案」，被描述成一場由恐怖組織「柯哈之子」策劃的一場慘絕人寰的事件，讓聯邦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不僅派過去的艦隊生還率極低，更是損失了一艘犀牛母艦。從這種地方回來的軍人，自然是英雄一級的人。當然，在大街上的某些雜誌也刊載了一些有關恐怖的海盜組織「海龍社」公佈的通緝名單，卡副的大名就在首位。剛看到這個名字瑞貝卡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回了家揪住卡副就問他是不是那個殺了海龍頭子的那個人，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同名而已，這是個美麗的意外。」卡副如是說。瑞貝卡自己也覺得，不大可能，如果讓卡副這個「戰鬥英雄」的名頭上再加一個「為民除害」的光環，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儘管這樣，在培根姐弟倆第一次得知卡副的「虛假來歷」後的那天，卡副首次得到了一次一天收入的支配權。因為瑞貝卡強烈建議讓作為「戰鬥英雄」的卡副高興一把。當然，這種機會只發生了一次，因為卡副自己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音樂造詣，恐怕還很難在每天例行的「斗樂」活動中勝得這姐弟倆。
談到音樂，卡副的進步速度讓瑞貝卡吃驚不已。第一個月過去，卡副的左右手配合已經很是嫻熟。到了第二個月，卡副已經能完整地無差錯彈下來5級的曲子。各種練習曲卡副好像聽一遍自己就能摸索出來各種指法和配合方法。卡副每天的學習時間並不長，但是往往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好像天生就會一樣。姐弟倆當然不知道，薩爾那加人的力量幫卡副提升的，可不只只有武技而已，再加上卡副本身具有的一些「意外」的天賦，卡副實在是名副其實的音樂天才。當然，有所長必有所短。瑞貝卡曾經學過一些美術，她想，卡副既然對音樂這麼有天賦，說不定也很有美術才能。但事實是，卡副畫什麼不像什麼，好像大腦中就少了這根筋一樣。連最基本的臨摹簡單幾何體的結構，卡副都做不到。用特瑞西的話來說，就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多了卡副這張嘴，雖然吃得不多，但是也給培根家增加了一些負擔。本來就有些拮据的家庭狀況變得更加窘迫。演出的費用和琴行的費用根本不能很好的湊足家庭的生活費用，雖然這樣，瑞貝卡還不是很緊張。她告訴卡副，自己這個家庭因為父母雙亡，所以從一年前開始，有個富有的商人就在一直給自己家裡面匯款，理由是為了給自己多積點陰德。姐弟倆很感謝這個商人，曾多次要求見他一面，然而都被委婉地拒絕了。瑞貝卡想，既然對方不願意露面，自己也就不好再要求什麼。有人無條件接濟自己家，這總是一件好事。
看到家中不景氣，卡副自然有些著急。得知「熱血角鬥場」的報酬很是不錯，卡副決定想匿名參加，賺些外塊。卡副曾經暗暗決定自己以後不再動武，但是卡副覺得為了這個家，他這麼做值得。大不了，不用薩爾那加的力量就行。然而，剛和瑞貝卡商量完，卡副就遭到了反對。「不管你曾經是軍官還是殺手，我絕對不允許你做那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情。」瑞貝卡警告著，「我是很傳統的龍牙人，暴力不是我喜歡的。你要是還聽我這個家庭支柱的話，就乖乖地去給我練鋼琴去，相信再過不久你就能去參加一些演出了。這也可以賺錢，懂不？」
瑞貝卡一連串的說教讓卡副頓時打消了參加熱血角鬥場比賽的年頭。這幾個月下來，卡副逐漸發現，自己對瑞貝卡說的所有話都言聽計從，不敢有任何違拗。與其說不敢，更恰當的說法應該是不願。卡副覺得，自己如果不遵從培根姐弟倆什麼話，那就會惹得姐弟倆不開心。姐弟倆不開心，自己也就跟著不開心。這種單純的想法，讓卡副在鄰里們看來，就好像培根一家得到了一個免費的勞力——而且是個長得不錯而且不會反抗的勞力。現在卡副，非常喜歡和鄰里們進行交流，平時瑞貝卡去演出，特瑞西上學，而自己也就呆在店裡面和顧客鄰居閒聊。一開始，卡副裝著十分冷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卡副對社會的瞭解增多，他覺得自己不再需要通過裝「冷峻」來掩飾自己未經世事的克隆人身份。卡副和善平穩的性格，也給了鄰居們極大的好感。甚至一些鄰家的小姐們竟對這個文文靜靜的帥小伙產生了愛慕之情。大膽一些的，就直接面對著卡副進行連番的暗示，文靜些的，則平時經過這家名為「星願琴行」的店舖前駐足偷看一會兒。但無論是面對那一種，卡副這個木魚腦袋都殊無反應。但這些對卡副都不重要，卡副只希望這種生活能夠一直下去，僅此而已。
最近鄰里的討論話題，除了有關「柯哈之子」頻頻露面公然反對特蘭聯邦政府的事情外，其他的都和熱血角鬥場有關，因為半年一度的半決賽選拔就要開始了。根據聯邦編年計時法，一標準年為16個月。分配到龍牙星上，龍牙的一月就有20天。那麼在最近的一個月裡，龍牙人們談論最多的格鬥者也就是每個月被龍牙熱血角鬥場推薦上去的8個人了。而最被龍牙人看好來爭奪這個分區唯一兩個名額的人，就是風頭正健的惡魔樂者哆來咪。鄰居的談論增多，也激起了卡副的好奇心，雖然自己曾想去參加那個什麼角鬥比賽，但其實卡副壓根兒就不知道什麼是角鬥。角鬥場的坐票很貴，但是後排的站票的價位卻並不讓人難以接受。於是，卡副在作了充分準備之後，卡副找到了瑞貝卡。
「瑞貝卡，上次和你提的熱血角鬥比賽的事還記得吧。」卡副將做好的兩個菜端到了客廳對著準備吃飯的瑞貝卡道。特瑞西抬眼看了卡副一下，道：「怎麼了？牛哥你想去參加？」
卡副道：「不是，我本來想去參加賺點外塊，結果被你老姐訓斥了一頓，便不敢了。」
特瑞西對著卡副眨眨眼睛，道：「呵呵，這就對了嘛，老婆的話怎麼能不停。」
瑞貝卡轉過頭來對特瑞西嗔道：「滾。再亂說明天『斗樂』就不讓著你了。」
特瑞西壞笑著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他自己知道，老姐若是不讓著自己，自己還真沒機會能贏。
卡副笑了笑，對特瑞西的話也不以為意，道：「你們有沒有去看過那個比賽？」
特瑞西搶著道：「看過，就看過一次，還是數萬年前的事了。咱這老姐怎麼會把錢花在這種『無聊』的事上。」特瑞西特意把「無聊」兩個字加重，搖頭晃腦地瞥著進了廚房的瑞貝卡。
「呵呵呵，那是自然，」瑞貝卡從廚房出來對著卡副彎眼笑道，「那種浪費錢的事情可不是我們這種人消受得起的。那些東西，打來打去還不是一樣，沒什麼意思。」
卡副心道：「果然如此……」隨後繼續道：「聽說每週都會有一場人蟲大戰呢。」
瑞貝卡將餐具擺好，道:「有就有唄，那種外星生物，看了就讓人毛骨悚然。很嚇人的。」
卡副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沉了下來，道：「你們可知道……我當年殺了多少只那種蟲子麼？」
特瑞西抬起頭，一臉興奮地問道：「多少？很多嗎？對的！你可是撒母星上的英雄啊。這種蟲子一定殺了很多！你肯定還見過那個神秘的神族。」
卡副一臉悲傷地道：「嗯，是。我不少弟兄都在那場戰鬥中犧牲了。其實……其實我自己就是在一次戰鬥中收了重傷，結果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瑞貝卡剛準備吃飯，聽到這個不禁啊地一聲叫了出來，道：「你！失憶了！你怎麼以前沒講過？」
卡副搖著頭道：「嗯……我以前不想講……這是很悲慘的回憶……」
瑞貝卡眼淚汪汪地道：「真是太可憐了，難怪你這麼笨……原來腦子有問題……」
卡副繼續道：「所以我想……」他呼了一口氣，「我想再去看看那些蟲族，說不定能讓我回想起來以前的事情……我實在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特瑞西看卡副的表情，想：「怎麼，他失憶後就沒見過蟲族麼？要恢復早恢復了。這不對啊……」稍加思考，結合最近卡副老是在熱血角鬥場海報前徘徊，心中一下子猜出了大概，隨即也裝出很同情地樣子道：「是呀是呢。好可憐……反正站票不是很貴，不如我們就幫牛哥一次吧，去看看這周的比賽，最近由於是半決賽時期，每天都有加場和蟲子的角鬥，很好看，對牛哥肯定有幫助。」
瑞貝卡歎口氣道：「嗯……是，應該不貴，讓大笨牛恢復也是件好事呢……明天去吧……」
卡副心中一喜，忘了保持表情，一下子道：「太謝謝了！早就想看了，哈哈。」
瑞貝卡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原來被涮了，她剛想發作，才發現卡副和特瑞西早就拿了兩個漢堡跑進特瑞西的房間去了，留下瑞貝卡氣哄哄地坐在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