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偶遇 文 / 楓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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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錢？」卡副揉了揉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擺弄著手上的一張新幣。來到龍牙星已經快兩星期了，卡副第一次摸到了錢這種東西。「據說錢可以用來買東西。可是，我要怎麼買，什麼叫『買』呢？」卡副疑惑著繼續在大路上漫無目的地閒逛，這兩星期中，卡副從來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尋找吃的，當年還是普通機槍兵時，卡副都是自己去食堂，食堂就會給自己套餐，卡副當時知道，自己不能進入官員專用的餐廳或咖啡廳。陞官之後，卡副就能隨便出入基地裡的各大公共場所了。但卡副還是比較習慣去普通食堂進餐，偶爾去幾次咖啡廳。如今，食堂沒了，咖啡廳沒了，甚至，卡副已經不算是一名軍人了，卡副自然也就不知道怎麼搞到吃的東西了。軍隊的規矩讓卡副覺得自己不能隨便進入到什麼飯館去取吃的。卡副也不認為飯館的人會熱情招待自己吃一頓。看過一些書的卡副知道，在這裡生活都需要錢，但是錢和食物究竟有什麼聯繫，卡副不懂。卡副唯一知道的就是，錢是要用來換東西的。但在那幾個混混給卡副錢之前，卡副根本不知道錢長的什麼樣。有人將錢扔給身為乞丐的卡副，卡副也不知道撿起來。路上經常看到飯館呀食品店呀，卡副都不敢進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裡面的人大吃大喝，自己也就聞一聞味道。平時看見地上有什麼看起來能吃的東西，卡副就撿起來塞進嘴裡，而水這種東西，公園裡的噴泉就是個好地方。為了有水喝，卡副已經記住了3個有噴泉的公園的位置了。龍牙市第8區不是市中心，這裡的建築很古典，高聳的建築都是方方正正。道路也不是很寬，如同汽車一般的便攜飛行器在這裡也不是很多。在這一區的人，似乎比較喜歡用自己的雙腿當作交通工具。住在這裡的居民也很少有那種有錢的大戶，走到哪裡，看到的，都是平民。偶爾有一兩架「紐沃德」牌的豪華飛行器經過，引來的，總是大街上行人的仰頭注視。龍牙星上有近兩億的人口，而龍牙市就有超過400萬人。雖然第八區不是市中心，但畢竟是首都，在這裡看不到如同其他地區一樣的大片的田地，第三產業仍然是這裡的主題。大大小小的店面，多種多樣的廣告和隨處可見的城市活動，這段時間來讓卡副看得眼花繚亂。卡副也算是真正體會了一把平民的生活——儘管他現在的身份是「乞丐」……
再一次餓倒在了路上，這種感覺卡副已經習慣了。衣服中的那300新幣，早已經不見。不過這300新幣換了幾個麵包，讓卡福開心不已。起碼，這幾個麵包讓他撐過了近一周的時間。他覺得，自己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買東西時的情景——
「女士，這個你知道是什麼吧。」飢腸轆轆的卡副一臉冷峻地擋在了一個婦人前面，手上捏著一張百元新幣，邊說邊將錢在婦人眼前晃著。
婦人怪異地看了卡副一眼，卡副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背，雖然，他現在連站直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錢，怎麼了？」婦人看著卡副一身破爛的樣子，有些厭煩地道。
「嗯，就是錢。你知道錢能做什麼麼？」卡副仍然冷冷地問道。
「錢自然是用來買東西的！你讓開！」婦人有些生氣，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在向她炫耀。
卡副沉吟了一下，道：「算你聰明，我不信你知道錢怎麼買其他東西。」
婦人氣急了，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有100元就這麼囂張？！你也不看看，你隨便去個什麼店舖，這點錢能買什麼？哼哼，買幾個麵包就不錯了吧。神經病，有點錢就拿來炫耀，臭乞丐，低素質……」婦人一把推開卡副，隨後推卡副的手在自己的裙子上蹭了蹭，罵罵咧咧地走了。留下卡副仍是一臉冷峻的站在那裡。
等婦人走遠了，卡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本冷峻的臉一下子癱了下來。好容易做出這種表情，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這個克隆人連錢怎麼用都不知道，沒想到，效果奇佳。雖然那個女人看起來很是生氣，但是卡副心中卻是高興不已，至少他知道了，錢是要到店舖裡去用的。
卡副當然不清楚店舖是什麼，但是他不是不識字。基本文化在出生時就輸入到了卡副的大腦裡。而卡副的運氣顯然不錯，碰到的第一個寫著「店舖」字樣的建築，不是什麼五金店電器店，而是一家麵包店。
站在「豪斯麵包店」前，卡副有些緊張地透著玻璃窗觀察了一下店內的情況，這天似乎是什麼重要的節日，所以店中並沒有其他的客人。卡副只是見到一個胖胖的男服務員站在一排玻璃櫃檯後百無聊賴地正在擺弄著什麼小機器。
「歡迎光臨。」服務員聽到推門的聲音懶懶地道，眼睛都沒有抬一下。直到卡副走近櫃檯，男人才驚愕的發現店裡面進來了一個乞丐。
「快出去！這裡可不是你來的地方！」男人擋住鼻子，便要將卡副轟出去。但卡副卻將自己蓬亂的頭髮撥開，露出自己一張冷峻的臉。也許是卡副的臉此時變得很嚇人，服務員一下子不敢說什麼了。
「這個，知道是什麼麼？」卡副故技重施。
「錢……是錢。」服務員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也難怪，卡副此時的語氣冷酷異常，但是聲音卻是有些有氣無力。這麼一來，聽起來自然是十分怪異可怖。
卡副啪的一聲將3張新幣放在了櫃檯上，然後再不說話，等待著服務員下一步動作。
「那……那我就先收下了……您……您要什麼？」服務員顫抖地道，邊說邊將一張一百元的新幣收了起來。
看到服務員把錢收進了櫃檯裡，卡副告訴自己，這是理所當然的。反正自己不知道錢怎麼用，就讓這傢伙來告訴自己吧。聽到服務員問自己要什麼，卡副回想了一下剛才那婦人的話，便冷冷地道：「買幾個麵包。」
服務員又小聲問道：「幾個？」
「幾個？」卡副想了想，看到了自己的手指，道：「五個。」
「嗯嗯，就好。」卡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讓服務員立刻取了店裡面最貴的麵包，將它們小心包好，遞給了卡副，卡副一把搶過，張口便吃了起來。說是吃，不如說是用嘴撕，彷彿一頭獅子在啃獵物屍體一樣。如此怪異的吃法讓服務員更覺得駭人。300元新幣當然不止能買5個麵包，買一二十個最好的麵包都行。看到卡副沒有離開，服務員連忙顫抖著將多出的錢找好，準備遞給卡副，但是卻沒想到，他剛想將錢給卡副，卡副就一推門，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服務員呆呆地立在了店裡面。
第一次買東西的成功讓卡副很是興奮，現在他大概知道，只要把錢給別人，別人就會給自己東西。但不巧的是，那幾個混混並沒有再送錢過來，於是，卡副理所當然地又餓倒了。知道在朦朧之中，有個人好心送給他一個饅頭，他才緩了過來。
「你不說聲謝謝就走？」看到卡副啃完饅頭轉身要走，一個清麗地女聲有些氣憤地道。
卡副轉過身來，透著蓬亂地頭髮看了過去，這是幾周來第一個給他東西後主動和他說話的人。身材嬌小，鵝蛋臉，小鼻子，寬額窄頜，比起麗莎凱利甘，這女子確是有一定的差距。容貌談不上漂亮，但卻十分可愛，尤其是眼睛，讓人看上去覺得充滿靈性。但眼睛下兩條頗重的眼袋，卻讓這看上去不滿20的女孩多了份滄桑感。
「嗯，謝謝。」卡副說罷，又轉身要走。
「你！這麼沒誠意！」女孩一跺腳，拉住了卡副的衣服。
「那怎麼才算有誠意？」卡副覺得有趣，再次轉過來道。
「你得說，謝謝你。」女孩擺了個欠身點頭的樣子。
「不就多了一個字麼。」卡副輕笑道。
「語氣！注意語氣！」女孩擺出了個無奈的樣子道。
卡副沒辦法，學著這女孩的樣子欠身點頭道：「謝謝你。」女孩滿意地點點頭，突然眼睛一亮，道：「你？是特蘭聯邦的人？！」
卡副一驚，道：「你怎麼知道。」這幾周來，從來沒有人認出他是聯邦的士兵。
「衣服。」女孩圍著卡副看來看去。
「你怎麼知道這是聯邦的制服？」卡副追問道。
「我家裡有一套，我父親留下來的，我自然知道。」女孩笑著道。
「你父親？是聯邦的人？那怎麼會在龍牙星？」卡副不解道。
「好像以前是吧，我也不大清楚。呵呵。」女孩笑的時候眼睛彎成了新月型，那笑聲聽來是那麼地單純。
「原來如此，我這身衣服破爛成這樣，你還能認出來，不簡單。」卡副稱讚道。
「當然，這衣服就掛在家門後，我很熟悉的。呵呵呵，竟然能在這裡看到聯邦的人，我覺得你很親切呀。聯邦的人怎麼會成了乞丐呢？看你這樣，是落難了吧。」女孩疑惑地道。
「乞丐？乞丐是什麼？」卡副總聽別人叫自己乞丐，但是都不敢問乞丐是什麼，但在這女孩面前，他竟是問了出來。
「呵呵呵，你不知道乞丐是什麼？騙人的吧。」女孩搖頭笑道。
「我真的不知道。」卡副道。
「乞丐呀，呵呵，就是像你這樣的人呀。大笨牛。」女孩指著卡副笑道。
「大笨牛？」卡副疑惑了。
「呵呵，一下子叫出來了。看你蠢蠢地樣子，這稱號還很適合呢。大笨牛。」女孩拍著手道。卡副則啞然失笑，卡副當然知道大笨牛是什麼意思，他想，麗莎稱自己是呆子木頭，這女子卻叫自己大笨牛，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上去就特別蠢呢？
笑了片刻，女孩道：「既然我覺得你這麼親切，不如來我家坐坐吧，看你餓成那樣，很久沒吃東西了吧，給你改善一下伙食。」
卡副盯了女孩半晌，點了點頭。女孩則笑著道：「你都不問問我叫什麼名字？」
「嗯，你叫什麼名字？」卡副聞言道。
「唉，真是的，什麼都要人提醒，真是大笨牛。呵呵，我叫瑞貝卡，瑞貝卡－培根。你叫什麼呢？」
「卡副。」卡副答道。
「沒有姓？」瑞貝卡奇怪道。
卡副沉吟了一下，道：「卡副－皮森。」
「皮森？奇怪的姓呢，呵呵呵。」瑞貝卡的眼睛又笑成了新月形。
當物質生活過得太充足時，人們就會追求精神生活。混亂的社會，加上有些畸形的發展，讓處於新世界的人們重新拾起了他們先輩們曾用過的放鬆精神的一種方式。那，就是角鬥，如同古代古羅馬角鬥一樣。豪華的角鬥場，各種燈光頻頻閃爍，無數人高舉著啤酒瘋狂地吶喊著，角鬥場上，刀光劍影，鮮血飛濺，這是肉與肉之間的摩擦，是血與血之間的交換。搏鬥，足以讓一個人的精神達到亢奮，甚至沉淪其中。鮮血，足以讓所有的觀眾都得到一種畸形的滿足。高度的壓力讓這個新世界星域需要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去緩解、去發洩。這，又能怪誰？百姓？社會？政府？戰爭？抑或這本來就是人的本能，最醜陋最野性的本能……
被玻璃封住的、直徑近百米的圓形角鬥場上，此時是冰天雪地。佈景系統將角鬥場佈置成了如兩極一樣的冰封世界。而裡面，一個全副武裝的男子只穿了一層簡單的皮鎧，帶著鐵質的面具，手舉著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向著整場地觀眾大吼示意。不遠處，一具無頭的屍體倒在雪地當中，身上還插著一柄弧形的彎刀。鮮血染紅了冰冷的土地，但卻讓整個角鬥場都沸騰起來。眾人高喊著「狼人！狼人！狼人！」而那男子則狂吼著單拳擊打著自己的胸膛。
角鬥場的高氵朝漸漸過去，主持的聲音響起：「狼人胡俊明再次獲勝！本場的門票他將獲得60%的分成！讓我們為他歡呼！」全場又是一陣地吶喊聲響起，叫胡俊明的男人則點頭示意。
「非常不好的是，今天我們失去了一名戰士，陰謀者薩姆斯坦犧牲在狼人的爪下。我們要再次強調，我們的角鬥，如果一方示意認輸，便不得傷其性命，否則將受到法律嚴懲！但本次角鬥薩姆斯坦並為認輸，他用自己的生命給大家獻上了一場完美的演出！可惜的是我們主辦方並不知道薩姆斯坦的身份，不然，我相信諸位一定會用自己最大的熱情去幫助他留下來的家人，是不是？」
聽到主持人的話，觀眾台上的觀眾開始亂哄哄地叫著。有人起哄道：「是！」有人則大喊著：「去他媽的！害老子輸了錢！」有人則道：「趕快開始下一場！我已經準備交票錢了！」一陣喧鬧後，主持人又道：「下面，我們將進行下一場，由狼人胡俊明對抗惡魔樂者哆來咪！工作人員請到諸位觀眾前收取門票，請諸位歡呼吧！」
每場剛開始時，角鬥場的工作人員才開始賣票，如果有人想看，則留，不想看，則走，外面想看的人，也可以在這時候進場，這是新世界星域最火爆的連鎖經營角鬥場——熱血角鬥場經營的傳統形式。沒人知道誰發明了這種形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從數年前開始，每一個地區的熱血角鬥場一周中最好看的戰鬥，就應該是在週末。也就是今天的下一場競技，由胡俊明與哆來咪的勝者，對抗3頭蟲族的迅猛獸。
不知軍隊的機槍兵如果知道整天奪走他們生命的異形生物現在成了熱血角鬥場上供人們娛樂發洩情緒的野獸後會怎麼想，但是，就算知道了，他們又能說什麼？非常時期，也就有這種非常的現象。還是，這現象就是人最本性的體現？然而，如今坐在觀眾席上的人並不去想這些，因為他們只關注角鬥，只關注競技，況且，下場戰鬥，是惡魔樂者哆來咪出場。第一次聽說到哆來咪這個名字，所有人都在笑，但是現在，沒有人敢小覷這個名字。因為，神秘的哆來咪自1年前出道以來，他的武技，他的怪異兵器都深深吸引了一大批人。
更能說明問題的，則是他的戰績：
零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