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撒母星上的新長官 文 / 楓火悟空

    撒母星上的光線很充足,對卡副05號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生活場所——雖然他只是一個克隆人。21世紀中期的科技大進步和核子與基因危機，22世紀初的地球聯權同盟成立和世界種族和國家合併，22世紀中期殘忍的「大淨化」活動，其後震驚世界的代號「啟示」的星際遠征探險。這一段時間世界改變了太多太多。在「大淨化」中被關押「基因犯人」踏入了擁有人工智慧情感邏輯分析系統「擎天神」的內加法號後，所有的傳說就這樣開始了。內加法號、亞哥號、薩倫哥號、雷根號，這批囚犯怎麼會知道，這次被現世的人成為「長眠」的旅行將會造就人類最偉大的分支。命運就是這樣弄人，原本設定的沾翠四號行星坐標連同地球坐標一起消失，囚犯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運送到了這個現在被成為「新世界」的廣闊星域中，完全和地球隔離。從此以後，「新世界」的人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地球」這個故土的存在，他們相信，自己就是人類，就是完全的人類，在與自然的鬥爭中，這群人中的一部分和送他們遠行的地球科學家多蘭－茹斯預料地一樣，產生了「心靈力量」，於是，這一新的學科的出現，給「新世界」的這群人自信，自信自己能造就一個全新的社會。就這樣飛速發展著，創造了一個有一個奇跡。於是，原本持續和平發展的「新世界」再次出現了爭鬥。「天鵝大會戰」「行會之戰」「礦星戰役」「雲海之亂」以及其他一系列戰爭讓這片星域重新形成了不同勢力。爭鬥平息之後，最大的政權特蘭聯邦成為了星域霸主，和聯邦一起，隱隱有聯盟之勢的烏摩加聯合體、凱爾－莫瑞亞聯合體和其他一些小國成為了這個星域統治政權。在這樣的情形下，幾百年來，人類不斷開發一個又一個行星，社會又形成了。現在，地球，已經成為了一個傳說，沒有人知道它在什麼地方，個別的人曾經偶爾會心血來潮地嘗試尋找這個古代傳說中才存在了「故鄉」，然而卻都是無功而返。他們知道，自己距離地球實在是太遠了，28年的繞曲旅行，其中產生的距離絕對是個天文數字。所有人都認為，故鄉就是「新世界」，地球，永遠只是個傳說中的夢。

    人類永遠不會停止發展，開發星球已經成為了「新世界」的主題。但是人類卻從來沒有忽略過外星生物的存在。在這之前，人類一直沒有見到極高智慧的種族，然而蟲族的出現和尾隨其出現的存在於星際海盜傳說中神族，卻讓人類第一次見到了大異於心目中形象的智慧生物。

    與神族相比，人類仍然像原始人一般野蠻。但正如神族所想，人類的確是一個極具發展潛能的種族。然而在人類幾萬年的發展史中，卻有80%的時間在進行著大大小小的戰爭。不否認，這些戰爭帶來了科技的發展，但是它也阻撓了人類潛能的發掘。神族則不一樣。他們是神秘的外星種族薩爾那加族的傑作——至少人類現在是這麼看。他們有人類夢寐以求的機器和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這些神民們為了滿足自己不斷渴求知識的天性，發展出了複雜、進步快速的科學和心靈學。可當他們對自己的瞭解和自我意識逐漸茁壯之時，神民開始變得十分驕傲，努力追求自身的成就而不是團體的進步。越進步的部落就越快開始將自己和其他社會隔離，不但尋求自己在這個社會上的定位，更想要讓自己的部落在宇宙中zhan有一席之地。但在先知的帶領下，他們仍團結起來，得以發展自己的民族。現在的神族，已然不是當年那個需要薩爾那加人扶植的神族了，他們有著可以引以為豪的響亮名稱：普羅托斯。他們的科技，早已經脫離了薩爾那加的範圍，他們探索的，是一片未知的世界，新的科學、心靈學、神學相結合的世界。——————————————————

    隸屬於聯邦的邊界星球撒母星的戰鬥開始的並不久，蟲族和神族部隊相繼出現，也算是在聯邦的意料之內。畢竟是第6次看到神族的地面部隊，讓31基地的人都顯得十分興奮。然而那些煞風景的蟲子們卻硬生生地將這種興奮變成了徹骨的仇恨。自從幾年前蟲族第一次出現，神族的身影便出現了，強大的空間火力不顧人類的生命安危，將人類的殖民地連同蟲族一起毀滅殆盡。頭幾個出現蟲族的薩拉星系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一瞬間，薩拉星系的兩顆星球和蟲族連同人類殖民地就消失在了宇宙當中。神族毫無徵兆地進攻讓人類有些慌亂，這個傳說中的種族一來就給了人類一個下馬威，於是，聯邦用正當防衛的理由對神族進行了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反擊。這批神秘的種族人類瞭解甚少，人們不知道為什麼神族的攻擊目標是蟲族，人類也根本不知道到底多少多強的兵力才能足以與神族軍隊相抗衡——也許多少都不夠。現在，整個星區，包括聯邦轄區或者是凱爾－莫瑞亞聯合體與烏摩加聯合體的轄區範圍內，蟲族已經在近10%的地區出現，攻擊當地居民或者同化感染當地居民，在這些地區，又有近半的地區被神秘種族神族突然介入並瞬間對蟲族進行了圍剿。儘管一些人認為，神族是正義的化身，是來幫助人類抵抗蟲族的侵襲的，然而在神族近似「敵我不分」的攻擊中，聯邦官員更願意相信，神族對人類社會的破壞力甚至會超過蟲族。蟲族在人類生活殖民地區不斷出現，神族尾隨蟲族對蟲族進行莫名其妙地圍剿，而人類一邊應付著蟲族的騷擾，一邊還要猜測並抵抗著神族的攻擊，原本就混亂的人類世界就這樣變得更加混亂。

    卡副望著淺紅色的天空，不覺地擦了擦他的機槍。一個月來,這把機槍已救了他好幾次。被士兵們稱為小狗，學名為迅猛獸的怪獸的嘶叫仍然在耳邊迴響著，這使他覺得心煩意亂。目睹了幾十個同伴悲慘的結局，誰也不會好過到哪去。卡副對這個世界並不瞭解，他不知道什麼是生活，不知道什麼是親朋好友，甚至並不能完全明白喜怒哀樂。沒有健全人的情感，只有比健全人更強有力的身體。克隆人，彷彿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悲哀。人類的社會，本來就是充滿的階級鬥爭，但是在這階級鬥爭中，克隆人卻似乎站在了最底層。曾經在聯邦中有些僥倖從戰場上生還的克隆人逃到了社會，然而他們的命殞卻還比不上在軍隊的生活。缺少足夠的智力，足夠的自主意識，甚至人格也不健全，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克隆人根本就不屬於這個社會，過去不屬於，現在仍不屬於。妄圖改變這一命運的人，似乎都無功而返，一部《克隆人保護法》彷彿一紙空文，微不足道的權利已經將克隆人打造成了完全用於戰爭的生物。

    昨天，卡副所在的基地遭到了蟲族的突襲。卡副眼見者無數的迅猛獸和大批的飛龍不顧一切地衝過來。似乎將要將人類基地的一切吞沒殆盡。迅猛獸們體如同大個的蟋蟀，長著極為尖利的爪子和令人憎惡的甲殼面孔，堅韌的利爪竟能夠穿透石塊。它們的身體靈活之極，攻擊時左右移動跳躍，前爪後爪都可以進行攻擊，如同遠古時代地球上速龍的攻擊方式一樣。而飛龍如同飛在天空的蠕蟲一般，寬大的翼展好似蝙蝠，吐出令人作嘔的腸液彈。這種生物據說是人類最早見到的蟲族兵種，在宇宙中也可以生存，聯邦資料室記載著，第一次出現，就襲擊了整個聯邦最大的財團「藍色巡弋財團」的船隊，並使之全滅。人類31基地的士兵們拿起武器奮起抵抗，火焰和子彈呼嘯著穿過戰場，這是給這些不速之客的最好禮物。機槍兵身著半機甲狀的戰鬥服，手持聯邦標準配備的高斯來福機槍，火槍兵則同樣穿著這戰鬥服，身後背著巨大的燃燒氣筒，威力驚人。雖然31基地有近20輛坦克和防空塔保護，仍有一些蟲族單位衝進了基地。當代的坦克增加了巨炮，有著攻擊行進兩種模式。行進時，小型炮筒可以進行防衛，攻擊模式一旦啟動，六根巨大的機械臂便會坦克兩側深處，扎進地面以固定坦克。而小型炮筒則自動收回，升起巨型炮筒，一下子便成為了一個機械炮台。威力巨大的炮彈有著極為巨大的殺傷力。卡副和另外幾名機槍兵不顧一切地向著它們掃射，卡副知道，不是它們死，就是自己亡。儘管卡副用盡了自己的力氣來拯救自己的同伴，然而幾隻小狗仍用它們的利爪刺穿了幾名同伴的胸膛。狂怒的卡副面對著一個小狗發射出了幾百顆子彈，此時，無論多麼厚的盔甲都只是擺設。小狗的皮膚開花般綻開，血液四下飛散，濺到卡副盔甲上。這種殺戮竟卡副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興奮感，他卻不知，克隆人的設定便是如此。他與同伴在坦克的掩護下衝在了最前線。半個小時的血洗中，基地保住了。但是卻也付出了3個機槍班的損失。

    戰後，幾個scv工程兵在修理著防空塔和坦克，而卡副的長官皮森先生則和幾名克隆士兵一起在悼念死去的兄弟。皮森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人類。與克隆人不同，他的生命是不受限制的。自從克隆人實驗成功後，聯邦就限制了克隆人的生命——不得超過30歲。這項法規引起了社會的不滿，但是礙於聯邦的勢力，也就很少人在意這件事。普通人類常常會嘲笑鄙視克隆人，但皮森先生例外。對於自己的士兵，他是一個長官，也是一位父親。在20軍中，他的排被人稱作兄弟排。而這個做法的與眾不同，似乎也吸引了作為克隆人的卡副。漸漸地，他明白了，這個軍隊中皮森是一個極為特別的人——至少卡副自己是這樣想的。

    在卡副擦機槍的時候，他接到了命令，來到皮森先生的房間。

    「6班的戰士已經全部犧牲了，兵給部又培育出了一個班的機槍兵與火槍兵，並且配有一名護士。我想你是可以勝任班長這個職務吧，這可是中士軍銜。」皮森點了一根雪茄，「破格的。」他對著卡副眨了眨眼睛。「卡副啊，你可是個特別的克隆人。」皮森先生又瞇著眼睛道。

    「但是……」

    「不用講了，這是命令。」

    「可……」他不說話了，因為他看到了皮森先生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奇妙，與《基度山伯爵》中的男主角一樣,好像會說話。於是他只好默默走出去。

    門前，幾個好事的坦克駕駛員和機槍兵在偷聽。當卡副出來時，他們一擁而上，有祝賀的，有挖苦的，有開玩笑的……這些人熱熱鬧鬧的回到了休息室。只有皮森先生看著這些人，看著即將死亡的人，眼中充滿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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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副的軍隊生涯已經開始了一段日子，他也算是漸漸瞭解了這個本來應該是完全陌生的世界。突然出現的兩個莫名奇妙的種族，現在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卡副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跑皮森先生的辦公室。有時候，他能夠從皮森先生的身上感受到在別人身上感受不到的東西。卡副沒有年齡觀念，但是他卻知道，皮森先生對待自己，就好像對待孩子一樣。其實，卡副的克隆模板應該是為20歲左右的小伙子，皮森先生是四十多歲，兩人介於長輩與平輩之間，只是皮森先生對於卡副比較關照，所以他就將皮森先生當成了長輩。卡副印象最深的還是皮森先生的咖啡。卡副作為克隆人，自然沒有機會品嚐咖啡的味道，但是他不能用嘴，卻可以用鼻子，他知道，皮森先生的咖啡味道，就是和別人的不一樣，其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香味。他很想嘗嘗皮森先生的咖啡，但是卻一直沒有膽量提出來。每天的隊列，在卡副的腦海中只不過是固定的程序一樣，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和之前的兄弟們一樣，在聯邦的領導之下去投奔上帝。

    第二天，在引導員的帶領下，卡副見到了那幫將與他同生死的弟兄。因為用的是同一個模版，所以他們長得都一樣。當然，不同兵種模版不一樣。機槍兵，火槍兵，自然長得不同。他們胸前有著名字和編號。這一班的機槍兵有6個，都叫馬薩，有01－05號。火槍兵5個，叫其諾01－05號。還有一個護士，叫美達00號。隔著玻璃，卡副看著這些士兵,心中激動不已。想到自己就要成為一個班的領導者，心中就不由地竊喜。

    卡副審視了自己的士兵，還算滿意——儘管他現在不知什麼叫滿意。他的士兵也對這個長官充滿了好感和敬意。在這些新兵看來，他是一個曾經殺過無數狂戰士和無數口水蟲的英雄。卡副知道自己算是一名老兵了。自他被培育出來，他也經歷了不少場戰鬥。但他仍擺不出長官的樣子。但是這算不上是什麼大問題——反正他也不想擺架子。兩天時間，他就與這一批新兵混熟了。一群人好像自然人一樣互相打趣，互相鼓勵，連基地的領導帕克上尉似乎都注意到了這一班無限接近自然人的克隆步兵班。也許卡副受皮森先生的影響比較重，這種長官與士兵這麼融洽的班在皮森先生這個排中還並不常見。在運輸機和坦克的轟鳴聲中，31基地正在緊張的備戰當中。這個時候，最緊張的還應該是現在31基地的執行司令帕克上尉了。他叼著一根煙斗，看著基地裡面一片繁忙的景色，他在滿意的同時，卻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這種不安的預感，在他的經驗中一直都很準，他知道，這顆星球要發什麼事情了。

    帕克想起了皮森的話：「直覺告訴我，自從蟲族出現在了人類的殖民地中，本來就不平靜的世界現在將更是混亂不堪了……隨著蟲族出現的傳說中的種族神族，恐怕更會讓人類陷入了一個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