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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遊說坤寧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4-05-05

    可每當澎湃的巨浪到來前,平靜的表面下總有不斷的暗湧。雖然這三人看似平靜,可總有人按捺不住,暗中展開了行動。卻沒人想到,第一個冒出頭的居然是……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坤寧宮中瀰漫著藥香。這幾日來顧流盼又是懷孕又是封妃,一步步走上來對她來說沒有半點益處,倒是讓慕妃愈發的得意強勢了。這樁樁件件讓她火氣上湧,更何況前日蕭煜聖旨一下,不但扶起了顧流盼的母族勢力,最為可氣的就是那個名字!

    梓瞳,梓童……他就一點夫妻情誼都不顧,這麼著急要扶那個賤人登上後位麼?!

    「起來吧。」皇后揉了揉額頭,聲音中都透著虛弱與疲憊。

    慕容月婷婷裊裊起身,雖然媚態十足卻也難得的多了幾分正色在其中。見皇后不再多言,便款步上前接過寶笙手中的藥碗並示意眾人退下,親自執起調羹輕吹遞過去道:「娘娘,您就這般甘心?」

    乾脆利落,一語道破來意,可見慕容月也是爽快人。而皇后之前雖有心扶持於她,奈何剛看到點苗頭就被顧流盼奪了去。如今她自己也焦頭爛額,更是顧不得慕容月了。只聽皇后疲憊無奈道:「甘心如何?不甘心又能怎樣?如今顧氏做大,只等著誕下皇子便要衝著後位來了。本宮這幅樣子也自顧不暇,念你還算有點腦子,好自為之吧。」

    慕容月說的直白,皇后卻也回絕的利落。若是換了常人,只怕這話題便要就此打住。可對於慕容月來講,這才不過是個開頭而已。她略一遲疑,隨即綻開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且不說這皇子生的下生不下。您在宮中多年,是六宮表率典範,豈是那些個來路不明的人能夠替代的?」

    「來路不明?」皇后嗤笑一聲道,「你是在說你自己麼?」

    「皇后娘娘說笑了。」慕容月有些尷尬道,「臣妾所說的是關雎宮的那位。您想,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兩個有權有勢的父伯?如此有權有勢的侯爺,為何不在京中居住,而是淪落江南。就算家道中落,顧氏也算是千金小姐,名門閨秀,怎會到秦淮獻舞?再說,皇上看上的人大大方方接進宮便是,何必要改名換姓?話又說回來,既然改了名,為何要在這個關口換回來?還是這麼個名字……這一切不都太說不通了嗎?」

    慕容月瞧著皇后的側臉,這番話果然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只見她故作淡然的頭輕輕皺起,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她突然睜眼,定定的瞧著慕容月道:「你若不說,本宮還當真是被那賤人氣糊塗了。也是,這好好的,為何要隱姓埋名?」不過說到此處,皇后的語氣便又暗淡了幾分,只聽她頓了頓復道:「但只要皇上寵她一天,她就算有再多可疑之處也都會變得無懈可擊。」

    「那若是……」慕容月放下藥碗,為皇后輕捏雙肩低聲道:「皇上再不寵愛她了呢?」

    「這倒是……」皇后眼中又迸發了一絲光芒,卻又自嘲一笑道:「讓皇上不寵她,談何容易?就從她肚子裡那塊肉來看,還不知是男是女,皇上就要把她寵上天了!」語氣之中滿是鄙夷不屑之色。

    慕容月聞言,心中不禁蔑視了這皇后幾分。看來也不過是個沒腦子的深宮怨婦罷了,也不知道這麼多年,是怎麼守住這後位的。心中雖然輕視,可她到底還是要借了皇后這把刀。只見她轉過來笑道:「前段時間她差點死在我雍華宮裡,想必此事皇后娘娘有所耳聞吧?皇后娘娘可還記得,當時有一個姓秦的將軍,為了她不僅撒了這彌天大謊?」

    「你說秦昭?」皇后皺眉道,「這不是那賤人的師兄,前段時間跟著慕妃兄長押送賑災銀兩遭遇劫匪,卻只回來他一個人嗎?不過是憑著裙帶關係混了個閒差罷了,能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慕容月笑道,「皇后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日那秦昭乃是為了顧氏不惜犯下欺君之罪,硬是說雍華宮裡有刺客。不僅配刀面聖,還帶著一眾侍衛搜查,十成十的掃了皇上的雅興。但最重要的是,皇上那日原本是打算將顧氏打入冷宮的……」

    「竟有這等事?」皇后突然坐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月。她知道前段時日雍華宮出了事,緊接著卻抖出了顧流盼懷孕的事。卻從未聽說有打入冷宮這一段。

    「皇后娘娘您想。此事乃是秦昭無禮放肆,與顧氏有何干係?就算是皇上氣急,也應當先將有謀反之罪的秦昭拖出去砍了,再行發配九族。可皇上一開口卻是要將顧氏先打入冷宮,卻隻字未提他人之事。您不覺得此事太過蹊蹺了麼?」慕容月慢慢引導著皇后的思路道,「咱們都是女人,還服侍著同一個男人。我們新進宮自是沒資格說瞭解皇上的性情,可您是皇上的髮妻,在皇上身邊時間最長,皇上的性子您是最為瞭解的。能惹得皇上如此失常,想必此事並非表面上看去那般。」

    皇后聞言不語,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要說皇上,最大的特點便是多疑。秦昭佩刀面聖,可首當其衝被罰的卻是其妹。這的確有些不合常理,也不符合皇上的性情。

    「皇上雖然貴為九五之尊,可說到底卻也是個男人。能讓一個掌控天下的男人突然失常,只怕此事涉及到的不僅僅是他的皇權,還有他作為男人最基本的尊嚴!」

    「那你的意思是……顧氏與秦昭有私情?!」

    眼見著皇后掉入了自己的圈套,慕容月不禁浮現了一絲得意的眼神。既然已經進入了繩套,為了保險起見在栓的緊些豈不更好?只聽她在皇后耳邊神秘道:「秋狩之時您並未伴駕,您可知皇上為何會遇到臣妾?還將臣妾帶進宮來?說起來還真要感謝咱們這位宓妃娘娘,若不是她與秦昭的私情被皇上撞了個正著,只怕今日臣妾也沒有拜見皇后娘娘的福氣!」

    若說之前的話對於皇后來說是一聲驚雷,那這番話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劑猛料!可此事事關重大,弄不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因此必須再三確認。只見她皺眉狐疑問道:「那時你也不過剛剛遇到皇上,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臣妾是聽皇上親口所言。」慕容月笑道,「雖然當時臣妾並未侍寢,可皇上留宿在臣妾的帳篷確是事實。要不是皇上大醉之後無意說出,臣妾還不知道要感謝誰呢!」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時間人物都對的上,想來也**不離十。這個消息對於皇后而言,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登時病好了一大半!只要自己抓住這個把柄,何愁那賤人不死?就算是皇上護著她,滿朝文武也容不得有這麼個與人私通的妃嬪留在皇上身邊!到時江山美人之間,依照自己對皇上的瞭解,不難猜想到他的抉擇!

    結髮夫妻十餘載,她怎會不知蕭煜最愛的,只有他自己。

    可皇后卻突然撥開慕容月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笑起身看著她道:「就算是本宮信了你,此事是真的。那你為何要將此事告知本宮?若是本宮出頭,扳倒顧氏雖然不難,可也卻成了皇上的眼中釘!到時候你既除去了絆腳石,又找到了擋箭牌,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沒想到你居然算計到本宮的頭上來了!你就不怕本宮治你一個妖言惑眾,詆毀妃嬪的罪過?!」

    「娘娘息怒。」慕容月有恃無恐的說道,「臣妾今日既然敢來,能在您面前說出這些,定是已經做好準備了的。的確,此事乍看上去,受益的是臣妾。可事實上,受益最大是您才對!您想,臣妾人微言輕,又無依無靠。若是由臣妾說出來,難免落個死無葬身之地。可您就不一樣了,您是一國之母,就算是皇上對您再有看法也要尊重您的意見。再說了,這後位怎麼算都落不到我這麼一個孤女身上。因此對於臣妾而言,誰做皇后都一樣。」言罷,抬起一雙美眸瞧著皇后,目光如劍直入人心。

    雙目對視之間,皇后突然有些害怕這個女子。在慕容月眼中,她看到了一種堅定與狠毒,是那種同歸於盡的狠毒。這樣的目光是她從未見到過的,讓人不寒而慄。在深宮之中,就算是再狠毒的人,也有軟弱的一面,可在這個女子眼中,彷彿看不到任何的軟弱之處。

    「你想要什麼?」皇后最終還是退讓了一步。沒錯,正如她所言,對於宮中大部分人來講,誰做皇后都一樣!

    慕容月粲然一笑,這半天的口舌沒白費!只聽她真真切切道:「若是能除掉顧氏,臣妾別無他求。只希望待臣妾也有子嗣那一天,求皇后娘娘您多加垂憐,收於膝下嚴加教誨,臣妾甘心斬斷母子情緣。」

    原來,她盯著的竟然是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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