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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君臣隔閡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4-04-20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雍華宮內,異域香氣撲鼻而來,讓自小聽慣了吳儂軟語的君牧言皺了皺眉眉頭。本來他正滿懷心事走在回太醫院的路上,卻不想半路上就被祿喜派來的人截了下來,這才步履匆匆的趕了過來。入內,香氣繚繞。坐在上座的兩人,一個嬌笑輕語一個滿目柔情,哪裡有半分不適的樣子?許是因著自己心中對顧流盼那異樣的情愫,君牧言沒來由的感到有些厭煩。也是第一次覺得蕭煜並沒有那樣完美,也如同常人一般有著令人憎惡的一面,比如現在。

    「牧言來了,快坐。」蕭煜嚥下嘴裡的葡萄,笑著說道,聽上去心情不錯。

    「微臣不敢。」君牧言皺眉道,「皇上宣臣前來,可是龍體有何不適之處?」

    聽得出君牧言言語中些許的排斥,蕭煜有些不明覺厲。略顯尷尬的一笑道:「啊,並非朕有不適之處。是月兒近來不適,這才叫你來瞧瞧。」蕭煜笑道,「月兒身子本就羸弱,這眼見著就要入冬了,想來是不適應宮裡的生活。近來朕發現她總是手腳冰涼,你且看著調理調理。朕記得前些日子龜茲國沒少進貢補品,你看看有什麼能用上的,撿好的送過來!」

    聽著這話,君牧言心中冷笑。不過是在常見不過的症狀,哪裡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倒是關雎宮那邊,枉費還要為他承受這血脈之苦。「啟稟皇上,女子本就體寒,更何況月夫人初初入宮,有不適應也是正常。況且臣聽聞月夫人乃是醫藥世家,對歧黃之術必定頗有造詣,臣怎敢班門弄斧。再說皇上洪福齊天,有皇上在這庇護者,娘娘必定貴體康健。」正所謂言由心生,心中不快,這嘴裡說出的話自然也好聽不到那去。

    蕭煜與君牧言相交二十載,怎會瞧不出聽不出他今日的異樣。只是這好端端的,也沒聽說月兒針對於他,這是怎麼了?皺了皺眉頭,蕭煜笑著道:「牧言這麼一提醒,朕倒是想起來了。朕的月兒也是出身杏林世家,否則當日也成就不了朕與月兒的一段良緣。」

    「臣妾那三腳貓的功夫,怎敢跟君太醫相提並論?臣妾不過是自小畏寒罷了,都是蕭郎那般大驚小怪,倒是讓君太醫看了笑話,臣妾可是不依!」雖是初冬時節,慕容月已半披著狐裘嬌嬌弱弱的倚在蕭煜懷中軟聲說著。只見她不時輕咳兩聲,簡直是病比西子弱三分,哪裡還有在麟趾宮揶揄顧流盼時的盛氣凌人?

    溫香軟玉在懷,蕭煜倒是受用的緊。只見他緊了緊懷中之人,朗聲笑道:「牧言自小與朕一同長大,也不是外人,哪裡有什麼笑話不笑話的!既然沒什麼你們都說沒什麼大礙,倒是朕過於憂慮了。這樣吧,祿喜,你待會兒親自去拿些上好的補品送過來。」

    「若是沒什麼事,微臣先行告退。」君牧言實在是不想再看面前二人,一刻鐘也不想多待,言罷便背著藥箱匆匆離去。

    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爺,您今個是怎麼了?平日可是不這麼喝的。」拾歡閣內,君牧言一杯一杯的喝著,一言不發,直看的斟酒的傾語有些心顫。話音還沒落,門口卻已響起了小廝的聲音道:「爺,上邊來人了,要見您。」

    「寶公公萬安。」

    拾歡閣後巷,君牧言藉著月色看清來人。他一直都知道,蕭煜信任之人並非祿喜,而是另有其人,自然也識得這其中之一的常寶。可他卻不知道,還有常喜的存在。

    「原來是常公公。」君牧言有些詫異,卻也從而知道此事不小。

    「君太醫有禮了。」常寶尖細的聲音在空蕩的後巷聽上去有些刺耳,「皇上差奴才來問問,君太醫最近可是有什麼不如意的事,瞧著氣色不是很好。」

    現在他們之間說話,也需要人來傳話了。君牧言心中冷笑一聲,嘴裡卻道:「皇上多慮了,微臣近幾日不過偶感風寒,抓幾劑藥服了便是,勞煩皇上擔心。」

    常寶和常喜二人在宮中不過是個執扇小太監,但卻是蕭煜暗自培養之人,觀人識物的能力自然不再話下。可現在卻瞧不清這君牧言究竟是什麼意思,略頓了頓,常寶笑道:「君太醫也不必心中憂慮過重,皇上派奴才前來,也是因為對君太醫信任,並無其他意思。」

    「公公多心了。」君牧言笑道,「微臣不過微恙,卻勞的皇上和公公多想,真是罪該萬死。」

    眼見著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常寶也無話可說。只得客套幾句,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同樣清冷的月光,照耀著心中忐忑的君牧言,也照耀著滿心激動的顧流盼。夜已三更,她卻沒有半點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但又不敢動作太大。滑稽的樣子,顯得有些笨拙。

    輕撫著依舊平坦的小腹,她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在這裡已經有了自己和蕭煜的骨血,這是一種怎樣奇妙的感覺啊。若非是君牧言親口確定,她還是不敢相信。想著想著,顧流盼嘴角漾開幸福的笑容,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蕭煜,想要看看他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高興的欣喜若狂,還是會像自己一樣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有可能沒什麼太多的表情吧,顧流盼轉而有些失落的想著。畢竟蕭煜不是第一次做父親,況且他後宮佳麗三千。對於這樣的喜悅自然體會的不如自己深切,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這並不重要,顧流盼開解著自己想到。無論蕭煜高興與否,她內心的喜悅卻是無可取代的。她甚至已經開始想像,腹中這個還未成形的小人是男是女?長得會像自己一些還是像蕭煜多一點?會不會很調皮淘氣,或者是文靜溫潤?不過無論怎樣,這都是自己和蕭煜的骨血,她都會視如珍寶。

    月餘以來,顧流盼第一次覺夜晚也沒有那麼冷清難熬。即便沒有蕭煜在身邊陪伴,她也再不會覺得悵然若失。而從今天開始,她的世界也不再只有蕭煜一個人。

    翌日清晨,顧流盼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撫著小腹感受著,感受著這一切的真實。再睜開眼,滿是欣喜與幸福。

    「主子醒啦?」秋裳聽到屋內的動靜,輕聲問道。

    「進來吧。」顧流盼難得的好心情,而不是往常那般懶散。現在的她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可愛,可愛的朝陽,可愛的鳥鳴,可愛的秋裳和倚竹,就連面色恭敬的桂嬤嬤也是那麼可愛。

    顧流盼的好心情從內而外的感染著周圍的人,讓秋裳也開心不已,笑著說道:「主子今日的心情真是好,再不像往日那般有氣無力,若是每日都能這麼好,那我可要燒香拜佛了。」

    「主子可是遇見什麼好事了?說來也讓我們跟著高興高興。」倚竹不明覺厲的問著。

    「你昨天不在,不知道。」秋裳迫不及待壓低聲音道,「咱們關雎宮可是要添人了!」

    桂嬤嬤還來不及阻止,秋裳的話就已經說出口。顧流盼看著僵在原地的桂嬤嬤,笑著打圓場道:「無妨,倚竹也不是外人,早晚是要知道的。」

    「添人?」倚竹默默道,這關雎宮剛剛添過人,斷沒有再加的道理。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倚竹急忙跪下道喜,「您終於守的雲開見月明了!皇上知道了,一定高興的不知如何才好!」

    「此事你知道便可。」顧流盼笑著道,「後宮險惡,我的地位也不穩,許多形勢還沒有摸透。此事斷不能聲張出去,以免遭了無端的禍患。」

    「對對。」倚竹連忙應聲道,「主子說得有理。主子放心,倚竹絕不會透露出去半個字!」

    顧流盼看著鏡中的自己,扶了扶剛梳好的髮髻笑道:「在這宮裡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們三個人,若是放在以前能忍則忍。可如今我再不是一人,許多事情自然要思慮周到,防患於未然,切不可有半點閃失。」

    「奴婢遵命。」三人聞言,齊齊拜倒道。

    可這世上怎會有不透風的牆?

    「什麼?宓夫人有喜了?!」

    噹啷一聲,茶杯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滾了幾滾。藹棠急忙命人前來收拾乾淨地上的碎片,屏退眾人後低聲復道:「關雎宮那邊的人是這樣傳來的消息,想來應該是**不離十。要不然好端端的怎麼就犯了心悸之症?」

    慕妃皺了皺眉,顧流盼有喜比這宮中任何一個人有喜都是她不願意見到的。就算是皇后有喜,她也沒有這般慌張過。她與蕭煜雖然感情不深,可夫妻多年,她瞭解蕭煜。別看蕭煜現在對慕容月千好萬好,可他心中終究是放不下顧流盼的。蕭煜膝下子嗣本就單薄,如今顧流盼有喜,只怕蕭煜的心思全都要放到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到時候哪還有她衍兒的位置?

    「皇上知道了麼?」慕妃皺眉問道,聲音略有些發顫。

    「怕是不知道。」藹棠壓低聲音道,「關雎宮那邊封了消息。更何況皇上要是知道了,只怕早就天下同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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