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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眼見為虛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4-02-16

    只見畫上之人身著月白舞衣,輕紗敷面平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而翩翩的舞姿如恍若九天仙子下凡,輕盈靈動。當真是翩若驚鴻,矯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青松。怪不得當初蕭煜會給她賜號洛神甄宓的「宓」字。

    「你可喜歡?」蕭煜見顧流盼在畫前發呆,輕擁著她問道。

    顧流盼已經驚喜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片刻後才道:「原來你還記得。畫這畫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

    蕭煜鬆開顧流盼,走到書案旁拿了一支筆笑道:「也不算太費心思,只是那幾日瞧不到你,可偏偏心裡想的緊,於是就將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的樣貌畫了下來。看來朕的記性還不錯,高矮胖瘦倒還得宜。」

    顧流盼瞧著蕭煜拿了筆,只見這幅畫上倒是四周還空著。果然,蕭煜復道:「這畫畫好掛在這,就等著你來題字。」

    接過筆,顧流盼心中感慨萬千。看到這畫,讓她不由得回憶起跟蕭煜從相識、相知到相許以來的點點滴滴。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其中有多少辛酸艱險,只有她自己知道。略頓了頓,只見她上前踮起腳尖,筆走龍蛇般寫下幾行字。

    「秦淮初見誤終身,紅顏亦可為謀臣。烏雲散去有晴日,兩情相悅月正圓。」

    蕭煜見顧流盼提筆將兩人自相見以來的點點滴滴都概括在了這首詩裡,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感概。朗聲笑道:「好一個烏雲散去有晴日,兩情相悅月正圓。無論之前我們經歷了什麼,好在這最後的結果乃是兩情相悅花好月圓。」說著,接過筆,在下角空白處題寫道:乙卯年金秋值歲,蕭煜憶及與愛妻顧氏梓瞳初遇之景,特作此畫供婉商紀念。寫完,轉身自衣衫裡將自己的私印掏了出來鄭重的蓋上去。至此,這幅畫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

    蕭煜滿意的看了看這幅畫,正要開口說什麼。只聽秋裳和祿喜的聲音傳了上來道:「不知皇上和娘娘是否已經起來了?奴才好上去侍奉兩位主子洗漱。」

    這聲音雖然打破了溫馨的場景,可營地還有那麼多人等候,蕭煜和顧流盼也不好再在此處獨自繾綣。只得略作收拾道:「起來了,上來吧。」

    待兩人梳洗完畢,回到營地之時,一眾人等皆已等候許久。見蕭煜前來,急忙跪下行禮,山呼萬歲。

    蕭煜今日心情格外好,朗笑著免了眾人的禮節。到底是出來圍獵,自然是要去獵的。蕭煜騎上駿馬,看了看顧流盼,本想帶著她一起去,可她剛才走路都是讓秋裳和倚竹扶回來的,哪裡還經得起馬背上的顛簸?因此便笑著說道:「你且在帳中休息,待朕獵上兩條上好的狐兒,今冬裁了給你做披風!」說著,當先一緊胯下駿馬,帶著一眾大好男兒飛馳而去。

    見蕭煜意氣風發,顧流盼神色慵懶。在場的各位夫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不由得向顧流盼投去了曖昧的笑容。直羞得她恨不得躲到地底下去。再加上昨夜被蕭煜折騰的幾乎一夜未眠,早已疲憊不堪。便跟各位夫人點了點頭,匆匆的走回帳內補眠。

    待顧流盼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紅日偏西的時刻了。

    「什麼時辰了?」

    聽著帳內有了動靜,秋裳和倚竹才進來侍奉。兩人晨間去服侍顧流盼梳洗,自然是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而且秋裳身為顧流盼身邊的貼身宮女,剛一入宮便有嬤嬤教了她主子侍寢之後如何侍奉的規矩。因此該留的該備案的,秋裳早已替顧流盼辦妥。

    「奴婢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兩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道喜,「回娘娘的話,已經是申時過半了。」

    見兩人提起此事,剛好些的顧流盼又紅了臉頰,白了二人一眼。起身走向妝台,一邊梳妝一邊岔開話題問道:「皇上回來了嗎?」

    「主子這才幾個時辰沒見皇上,便開始想念了?」秋裳打趣的說道,「午時回來了一趟,瞧主子睡著便又走了,現在還沒回來。」

    這男人可真是精力旺盛,顧流盼無奈的想到。隨後佯怒道:「你這丫頭,還敢取笑主子。待你此次選好了夫婿,也讓你嘗嘗什麼叫思念!」

    被顧流盼一說,秋裳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紅著臉不說話。可心中卻在暗自盤算:如今主子已經和皇上在一起了,那自己跟主子開口提秦少爺的事,主子應該會應允吧。

    「奴婢……奴婢已有看中的人……」秋裳支支吾吾的說道。顧流盼哪裡會不知道秋裳看中的是誰,別說她開了口,就算是不開口,她也自然會應允。

    不過說曹操,曹操就到。還未等顧流盼開口,只見倚竹入內稟報道:「主子,秦將軍求見。」

    顧流盼聞言,嘴角展開一抹笑容,自銅鏡中促狹的看了滿面羞紅的秋裳一眼,笑著說道:「請秦將軍在外稍後片刻,待本宮梳妝過後再見。」

    秦昭因著上次的事情,被蕭煜封為正三品的虎威將軍,統領虎騎營。如今也算是一個名符其實的青年才俊了,自然是跟著出席了這次的圍獵。只是身上的傷剛好,不便騎馬圍獵,因此便沒有跟著蕭煜他們一起去。

    只見秦昭身著寶藍祥雲長衫,頭戴銀色紗冠。倒也掩去了他的幾分武將氣息,多了幾分儒雅。只是臉上的剛毅之色,一直沒變。

    待顧流盼出帳之時,上前盈盈一禮道:「秦將軍好久不見。」

    「微臣秦昭,見過宓夫人,娘娘萬福。」秦昭聽到顧流盼的聲音,轉身跪下行禮道。

    「將軍快快請起,將軍是本宮的兄長,不必行此大禮。」顧流盼見秦昭有些生疏,急忙免了他的禮。

    「國禮不可廢。娘娘是君,微臣是臣,自然該禮數周全。」秦昭恭謹說道。

    見秦昭堅持,顧流盼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待秦昭行完大禮起身後道:「本宮與將軍兄妹二人許久不見,如今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不如一起走走敘敘舊可好?」顧流盼雖然見了親人激動萬分,可心中依舊掛念著秋裳的事。而營帳之前人多眼雜,許多事情都不便提起。因此得找個僻靜之地,也免得秋裳害羞。

    秦昭雖然與顧流盼目的不同,可卻也正有此意,聽顧流盼提出,便抱拳恭聲道:「微臣遵命。」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一些小時候的趣事,不免勾起了許多共同的回憶。因此起先的生疏感淡了不少,青梅竹馬之情又漸漸升起。待走到營帳後的一個小山坡上,顧流盼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場和即將落下的紅日,不僅感歎道:「再好的美景都要有終結的一刻,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一轉眼,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再不是當年一起打鬧嬉笑的孩童了。想想那時的日子是多麼的單純,卻一縱即逝,再也找不回來了。」

    「師妹如今正得盛寵,如何發出這樣的感概?」秦昭負手而立道。

    「師兄,你此次行程艱險,當真讓人擔心不已。我雖在宮中有皇上庇佑,可這聖寵一時,誰又能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倘若有一日小妹失了寵甚至丟了命,這世上總要有個人關心師兄才好。」顧流盼轉身看著秦昭說道。

    「師妹的意思我心裡清楚。」秦昭淡然一笑道,「只是如今大業未成,哪裡顧得上談及兒女私情?再說……」言罷,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流盼,眸中的光芒暗了下去。

    「如今師兄也算是功成名就,位列將軍,事跡也傳遍律國望族。再說師兄長的一表人才,如此男子不知是多少大家閨秀心中的英雄,若是師兄對哪家小姐有意,不放跟小妹說說,讓小妹來做個媒可好?」顧流盼笑著說道。

    「愚兄一介莽夫,哪有姑娘看得上愚兄?師妹切莫拿愚兄尋開心了。」秦昭自嘲一笑道,「再說愚兄與她們相處也不多,這如何能夠生活在一起?」

    「誰說沒有女子看得上兄長?」顧流盼瞟了一眼秋裳道,「小妹就知道有個女子,自幼同師兄一起長大,對師兄情深意重芳心暗許。只是不知師兄接受不接受?」

    秦昭聞言眼前一亮,用熱切的目光看著顧流盼道:「愚兄如何不知這其中的深情厚誼,愚兄本以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因此苦苦隱藏多年。如今這女子被困於牢籠之中,愚兄就是想見她一面都難,如何談得上長相廝守?」

    「原來師兄早已之情?倒是省去小妹一番唇舌。」顧流盼驚喜的說道,「若是那女子願意脫離牢籠,與兄長長相廝守呢?兄長可願接受她這一番心意?」

    「愚兄當然願意!你我自小一同長大,愚兄雖然呆若木雞,可這麼多年也感受到了師妹的一番情意。上次愚兄因著投軍錯失了你,卻不想回來之時你已入宮。你不知道,愚兄為此事是如何懊悔自責!如今你既然願意脫離這牢籠,愚兄自然願意為了你掛冠而去,再不問這天下世事,從此與你雙宿雙棲,再不離你而去,你說可好?」

    說著,秦昭將顧流盼緊緊擁入懷中。顧流盼沒想到秦昭竟然將此人誤以為是自己,驚訝的一時間不知所措,連掙扎也忘記了。而同樣驚呆的,不止身後的秋裳。還有滿臉喜氣卻凝固了的,正準備走來的蕭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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