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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家信玄機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4-01-17

    「主子,您當真不讀一讀?看看這上面究竟寫著什麼?」

    秋裳拿著方才雲公公送來的信,可憐巴巴的問顧流盼,天知道她多想看看信裡究竟寫了什麼,可奈何這信到底是寫給顧流盼的。而且她就是再著急,也知道主子沒拆信的時候,奴才絕不可肆意妄動。

    可一旁的顧流盼卻沒有半點焦急之色,反而神色淡然的在那臨摹蕭煜的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就如同每個午後般,她靜靜的在窗口臨著字,等待蕭煜的回來。而今天她心裡還想了一件事,因此臨字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著方才雲公公前來送信的時候,沒來由的講起了魏蜀吳三國爭霸時錦囊妙計的典故,想來這個典故一定是有關係的。

    當年的三個妙計挽救了蜀國的君主,莫非現在也有三個妙計?可按說師兄外出在即,就算是有妙計也是給師兄帶在身上的,如何給了自己?

    「秋裳你且將那信拿來。」

    聽著顧流盼的吩咐,秋裳喜不迭的將書信拿去。顧流盼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從外表上看去甚是普通。再翻過來,上面的字跡也是師兄親筆手書,並沒有什麼異樣。將信封拆開審讀,只不過是一封再不同不過的家信而已。又看了看信封裡面,已經空無一物。那所說的錦囊妙計,究竟在何處?

    顧流盼心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雜念太多,沒有看出其中玄機,便將一旁滿臉期盼的秋裳喚來,皺眉道:「你低聲讀一遍。」

    秋裳雖不知顧流盼為何如此,可能夠再見到少爺的筆跡,秋裳已經心滿意足。只見她略有些顫抖的拿起書信輕聲讀道:「賢妹敬啟:愚兄日前幸得帝賞識,身封高官委以重任,隨同欽差前往陝甘一地押解災款。愚兄能得天恩亡命不足以報,此去乃盡臣子之本分。定當權以至用,解災民與水火,滅艱險於未然。妹能盡心侍候於駕前,為兄與有榮焉,不必為愚兄擔心不日既回。待愚兄功成之日容我兄妹一訴別情。見字如唔,珍惜珍惜。愚兄秦昭親筆。」

    待秋裳讀完,還沒有回過神來一樣,盯著信紙上的字跡發呆,似是能從這字裡行間看到秦昭一般,愛不釋手。可顧流盼的眉頭卻是皺的更緊了,這封信怎麼聽也是一封普通家書,完全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那這錦囊妙計到底在哪裡?

    顧流盼百思而不得其解,齊了手中墨筆,頹然坐在椅子。雙目輕闔,回想方才雲公公前來之時說的每一個字和每一句話,想要從中找尋到蛛絲馬跡。可就算是想破腦袋,顧流盼也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此事全無頭緒,讓顧流盼不免有些心生毛躁之感,不耐煩的吩咐道:「端杯茶來,本宮有些口渴。」

    秋裳聽了顧流盼的吩咐,似是大夢初醒一般,一時沒反應過來。略頓了頓才將手中信紙放在桌上,自己小跑出去為顧流盼倒茶。雖是倒茶,可她心中卻想著待會兒如何跟主子將這信討了來。

    不多時,秋裳端茶入內,顧流盼才睜開了眼睛,皺眉接過茶盞輕吹一口浮茶,品了品香茗。只是心中尚牽掛著那事,不由得瞟了一眼桌上的信紙。那信紙折疊入袋,如今放在桌上自是不平整。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到信紙之上,顧流盼隱約看到似是不太一樣。起先只當是眼花了,可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那信紙投在桌上的光塊似乎不甚均勻,時深時淺。

    紙張質地向來均勻細密,陽光透過時投射下來的陰影甚為均勻而色澤淺淡。但是這張信紙陰影之處卻頗為色深,而這深色之中還夾雜著些許淺色光斑。

    但看這陰影,倒不像一張紙,似是兩三張疊加而成。

    顧流盼突然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那時家裡窮,自己和師兄的衣服都是縫補過的,每每出門都惹來週遭「達官貴人」的譏笑。想到那衣服上的補丁,顧流盼突然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將茶盞推到一邊,急急拿過那張信紙,先是細細摸索了一遍信紙背面,似是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肯定。隨即抿起嘴唇,屏氣凝息的從信紙邊緣開始摸索。果不其然,讓她找到了一處接頭。興奮之餘,顧流盼有些心慌,就像一個天大的秘密即將要揭開一般,既緊張又興奮的感覺。

    緩緩解開那接口,果然信紙分了兩層!

    掀開信紙後,顧流盼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這也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吧,居然用到了這個法子。若非是自己發現那光斑不同,只怕這所謂的「錦囊妙計」就要錯過了。可究竟是什麼錦囊妙計,會讓師兄如此防備?

    而此時的秋裳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居然這信紙是這樣的,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可秦少爺為什麼要將這信紙弄成這般模樣送進宮來給小姐?莫非是這宮裡有什麼對他不利之人,因此必須要用這種方法來告訴小姐?

    那宮裡又是誰認識秦昭?還能夠與只進過一次宮的秦昭有過節?更甚至會有權利私拆當朝寵妃的信件?

    主僕二人越想害怕,連秋裳都能想到的事情,試問顧流盼如何會不知道?但是她不相信,不相信是自己心裡的答案。雖然現在所有的猜想都指向一個人,但是她依舊是不願意相信!

    「這張紙怎麼都破了?」秋裳皺眉盯著顧流盼手中剛剛揭下來的那張紙,好奇的問道。若是有事,可以直接寫到這張紙上,如今寄來一張滿是破洞的白紙給顧流盼,究竟是什麼意思?

    顧流盼想了想,看了看手上那張滿是破洞的紙,又看了看這封信。會不會……顧流盼將那張滿是破洞的紙輕輕的拓在了家信上。只見幾個字從破洞中不偏不倚的漏了出來,直看的主僕二人心驚膽戰。原來秦昭並非送來了什麼錦囊妙計,而是傳遞了這麼一個消息給顧流盼!

    權臣亡,滅兄命,帝不容!

    「天啊!」秋裳驚呼了一聲道,「原來是……」

    顧流盼急忙從椅子中跳起摀住了秋裳嘴裡的後半句話,低聲說道:「事關重大,切莫聲張。」

    聽著顧流盼發顫的聲音和冰涼的手,秋裳的淚水一下便湧上了眼眶。顧流盼見狀將手鬆開,自己則緩緩的坐回了椅子。雖然已經明瞭了自己對秦昭的感情,可那到底也是與自己一同長大的親人啊!即便是沒有男女之情,可親情總是無法割捨的。如今一邊是自己心愛的男人,一邊是自己待如親兄的哥哥。誰能告訴她,究竟該如何取捨?

    「主子,求求您救救秦少爺吧!」秋裳沒有顧流盼想得那麼多,她本就對秦昭心有所屬,奈何身份卑微一直未敢表達。本想著將這份感情藏在心底,可如今到了這生死關口,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只聽她哽咽低聲道:「如今那位對少爺起了殺心,只怕少爺是難逃此劫了!求您看在自小一同長大的份上,救救少爺吧。」說著,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

    顧流盼見秋裳如此,心中甚為感動。她何嘗不想救秦昭,可是皇上的決斷自己怎能輕易改變?再加上蕭煜一直對自己和秦昭有誤會,若是此時自己毫無因由的去為秦昭求情,只怕更會引起蕭煜的猜忌,讓事情朝著越來越槽的地步發展。她輕歎一聲道:「你且起來吧,本宮又何嘗不想救師兄?可如今是天威要殺師兄,本宮又能如何?」

    「您去求求那位。」秋裳急切的說道,「他待您如珠如寶,若是您開了口,自然是行得通的。」

    看著秋裳那充滿希望的淚眼,顧流盼不忍的說道:「並非是我不願意去求情,只是這件事若是我開口,必然會更糟。你忘了那天在慈寧宮,太后是如何懷疑我的清白了麼?」

    聽著顧流盼的話,秋裳只覺得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這回秦昭是必死無疑。想到此處,不由得淚眼滂沱起來,心中一個勁的埋怨自己。早知會有今日,自己一定跟秦少爺表明心跡。免得他就是做了鬼,也是個無處可歸的孤魂野鬼。

    寂靜的屋子中只剩下秋裳嗚咽的聲音,顧流盼心中不忍,起身掏出帕子為她擦了擦道:「快別哭了,你就是哭斷腸也無濟於事。如今咱們還不如分析分析,那位會對師兄如何下手,下手的原因是什麼。若是想通了這些,師兄或可尚有一絲生機。若是再哭下去,只怕師兄真的是……」說到此處,顧流盼也有些心酸。雖然她沒如同秋裳一般發洩出啦,可她內心的絞痛卻不必秋裳少一分一毫。

    畢竟秦昭是那個在她最美的年華,充斥著她所有美夢的人啊!

    「皇上駕到!」

    門外的高聲唱喏打斷了秋裳的哭泣和顧流盼的心痛,只見她慌亂的拿起那張滿是破洞的紙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拿了案上的一本書隨手夾了進去。略理了理衣襟,看了秋裳一眼,主僕二人便外出接駕。

    「臣妾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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