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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五人同行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3-08-24

    飯菜的香味瀰漫了並不寬敞的屋子,簡單的陳設和破舊的傢俱在燦爛的陽光下顯現出歲月的痕跡。光線下瀰漫著空氣中的灰塵,讓一向養尊處優的王公子皺眉輕咳了兩聲。

    「王公子,吃飯了。」剛剛忙完的梓瞳帶著秋裳,端著最後一個菜走進屋中,細膩健康的臉上染上了兩片紅潤。「都是幾個家常小菜,不知王公子是不是能吃得慣。」剛一坐下,看到王公子眼中疑問的眼神,隱隱的透出一些驚喜。梓瞳看他的樣子,估計是錦衣玉食慣了,莫名的有些緊張,急忙解釋道。

    「哦,很好,很好。」微頓了頓,王公子才緩過神來,急忙說道。讓坐在一旁的牧言略差點將舌頭吞了下去,眼前這個笑的如此溫文的人,真的是自家公子?「師兄,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獅子頭,快嘗嘗!」梓瞳很快放下了方才小小的緊張,一顆心全拴在了秦昭身上,像獻寶一般。秦昭起身,為顧氏兄弟斟了兩杯酒,又為牧言主僕斟滿,笑道:「我這師妹就是這般沒大沒小,自然是請兩位師父和客人先啟筷,真是讓二位公子看了笑話。失敬,失敬!」

    一旁的梓瞳也發現自己的失態,將頭垂下,輕咬著下唇,小臉憋得通紅,半響才細如蚊蠅般道:「請大伯和爹爹還有二位公子品嚐。」這顧梓瞳什麼時候出現過如此小女兒的神色,引得顧氏兄弟相視一笑,顧柏更是佯裝歎氣道:「唉,真是女大不中留!這還沒怎麼著,就忘了爹爹嘍!」故作悲傷的樣子引得眾人大笑,梓瞳拿起筷子,飛快的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入顧柏碗中,氣急敗壞道:「這回可沒忘了你吧!」

    見這父女二人玩鬧的樣子,顧松無奈搖了搖頭,舉起酒杯道:「今日昭兒順利考上虎騎軍,又適逢貴客來訪,真是雙喜臨門!我兄弟二人在此先乾為敬!」言罷與顧柏一同飲盡杯中之物,眾人見狀,急忙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

    「我主僕二人今日落難,幸得兩位顧侯及顧小姐相救,還如此盛情款待。再下感激不盡,便先敬二位顧侯一杯,聊表謝意。」席間,王公子提議舉杯,舉止有禮,進退有節,端的是好生風度。二位顧侯也是性情豪爽之人,當即接下,仰頭飲盡。言談之中對牧言主僕二人的情況稍作瞭解,眾人相談甚歡。「沒想到秦兄年紀輕輕便考入虎騎軍為國效力,學生真是佩服。」牧言端起酒杯,與一旁的秦昭說道。

    「君公子哪裡的話,秦昭一介武夫,不像二位公子這般知天曉地。但求能以這七尺之軀保家衛國,守我律國國土,以不負二位師父多年的教導之恩。」秦昭微笑回應,卻不料一旁的王公子轉過頭來笑道:「好一個以七尺之軀保家衛國!若是我律國再多幾個你這樣的男兒,何愁不能一統天下?來,你我共飲此杯!」說著,將面前的酒杯端起。

    梓瞳見秦昭沒少喝酒,不由的皺了眉頭,暗自拉了拉秦昭的袖子。後者回過神來,對著梓瞳略一微笑,將杯中的酒盡數吞了下去。牧言見狀,打趣笑道:「顧小姐對秦兄倒是甚為關心,看來顧老今日不止是雙喜臨門,就算說三喜臨門也不為過。」梓瞳聽牧言一語道破自己的心事,兩頰似火燒一般,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垂首道:「廚房還有湯在火上,我去看看。」說完,便似匆匆忙忙慌張而去。

    「君公子說笑了,小女不過與昭兒一同長大,情同兄妹罷了。」略頓了頓,顧柏似是漫不經心復道:「對了,我秦淮河畔有個夫子廟甚為靈驗,不知兩位公子可曾去過?這地方該是去去的,特別是你們讀書人」本是一件親上加親的喜事,可顧柏卻矢口否認並出言岔開,讓君牧言隱隱覺得有些好奇。正暗自納悶,回頭卻見自家公子與秦昭似是相見恨晚一般把酒言歡,也不好打擾,只得將這疑惑按了下去。

    陽光晴好,柳岸翠橋,河畔鬧市。

    「師兄,師兄快來!」梓瞳和秋裳如同兩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穿梭飛舞於人群之中,散發著年輕的光彩。三個男子跟在身後,一個健壯魁梧,一個溫文爾雅,中間的那個耀眼奪目。經過幾日的相處,這五個年紀相仿的人很快熟絡起來。這不,一大清早就被梓瞳召集在顧家,準備外出為秦昭後日前去軍營報道準備些日常用品,順便外出遊玩。

    秦昭聽到梓瞳呼喚,微笑上前兩步道:「何事?」梓瞳在一個小攤上停了下來,到底是小女兒心性,看著面前的布匹,皺眉仔細挑選了起來。待秦昭上前,更是拿起幾個中意的在他身上比劃起來,嘴裡還默默念叨著為秦昭做件什麼樣的衣服才好。小攤上的大嬸看著梓瞳認真的樣子,笑嘻嘻道:「姑娘的眼光真好,這匹布是近幾天剛到的,又耐磨又舒服。」轉過對秦昭道,「小兄弟福氣可真好,瞧瞧這姑娘,人長得好,手又巧,以後一定是個持家的好手。」

    聽到大嬸把自己和秦昭誤以為成一對,梓瞳雙頰嬌羞的飛起兩團紅雲,內心中卻又十分甜蜜。「秦兄確實是好福氣,能有顧小姐這麼一個師妹,真是讓典驍羨慕不已。」一個晴朗的聲音將梓瞳拉回了現實,讓她充滿甜蜜的心情瞬間被拉了回去。順著聲音憤憤的看向那個「罪魁禍首」王公子,後者風度翩翩踱步而來,依舊是一襲青衫,擋過了梓瞳似利刃一般射向自己的眼神。

    小攤上的大嬸見自己猜錯,生怕顧梓瞳不買自己的布匹,訕訕一笑不再多言。反倒是秦昭,瞟到了顧梓瞳臉上的變化,豪爽一笑化解了尷尬對大嬸說:「方纔這位姑娘挑的布匹都給我包起來。」轉而拍著王公子的肩膀道,「典驍兄何需羨慕我,你身邊不也有牧言兄這般好兄弟?溫文爾雅,忠心耿耿。」說著看向君牧言,到讓這個白面書生臉紅了起來。

    「秦秦少爺。」一個細如蚊蠅的聲音解救了牧言,秦昭詫異的轉過頭去,看到秋裳低頭站在自己身後,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顯然是用了極大的勇氣想要說些什麼。三個男人詫異的對望了一眼,隨後齊齊看向梓瞳,無辜的梓瞳也回以一個全然不知的眼神,將三人的視線轉回秋裳身上。

    秋裳深吸了一口氣,手指關節微微有些發白,囁嚅了片刻,從袖中拿出一個香囊,嘴角勉強扯起一抹微笑想要讓自己變得自然些,可略帶些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內心的恐慌,「我我」緊張的秋裳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略帶些稚嫩的臉龐微微有些發白,她索性閉上了眼睛,一口氣說道:「這是我前些日子在關帝廟求的平安符。你你收著。」不由分說將平安符塞到秦昭手中,急忙躲到梓瞳身後,只留下還沒回過神的秦昭愣愣的看著梓瞳。

    看著秦昭手中的平安符,紅色的絨布和金色的繡線在陽光下分外刺眼。梓瞳不由得向自己發問,自己身邊的這個小丫頭什麼時候不知不覺的長大了?什麼時候有了自己的心事?

    「秋裳也是一片心意,師兄你就收下吧。」梓瞳輕巧的掩過心中的差異笑著對秦昭說道,拉過秋裳,兩人繼續向前逛去。捏了捏手中的平安符,紅色的纓絡迎風飛舞,彷彿可以帶出一陣隱隱的檀香味道。秋裳一見到自己便不怎麼說話,秦昭一直覺得是因為自己不苟言笑的面容將她嚇到,可今日看來,似乎並非那麼簡單。想到此處,手中小小的平安符似乎也變得如千斤重。

    是夜,月朗星稀。

    「公子,咱們已經出來不少時日了,您看是不是該準備回京了?您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太后就要著急了。如豆的油燈輕輕晃動,幽暗的燈光忽明忽暗的投射在「王公子」的面龐之上。

    不,現在或許不該叫他王公子,而是萬歲爺!他正是當今皇帝,微服外出的靖乾帝蕭煜。

    話說這為靖乾帝乃是先皇欽定太子,先皇后薨斃時雖尚為年幼,好在繼後趙氏對他視如己出,呵護備至。蕭煜自幼便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受著帝王教育。先帝過世後更是順利繼承帝位,有趙太后與太師輔佐,國泰民安。一生極其順利,如有神助,是當之無愧的真龍天子,受上天庇佑。此次出宮僅帶了自幼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太醫院首座之子君牧言。

    蕭煜吊兒郎當的坐下,為自己倒了一碗清茶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還沒玩夠。回去又要面對母后給我選的那些奇怪的女人,有一個皇后和一個淑妃還不夠麼。」,「可」牧言犯難的說道,「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您已離宮半月有餘,再不回去只怕要引起軒然大波。」

    「軒然大波?」蕭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大的波浪也有太后和太師頂著,我就算回去了有什麼用?」放下手中茶碗笑道:「這天下,已經不是我的天下了。原本說好我大婚之後便可執掌朝政,可朝堂上那些老匹夫全都以太后和太師馬首是瞻,歸政又有何用?就拿此次選妃來說,根本就沒經過我的同意!」蕭煜越說越氣,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用手背擦去嘴角露出的幾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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