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通元 文 / 茶山楊梅
「吞噬真靈，你是不是跟這個紀小子有仇，存心讓他死？」
那老翁道：「地心元脈歷經十萬年才累積那麼點元水，其中的能量的密度，達到了不可想像的地步，這小子敢跳進去，必死無疑。」
修為達到煉凡境八層的武者哪個不是小心翼翼，循序漸進，配合丹藥，一點點淬煉內丹，讓內丹達到異變，適應元力滲入。
從古到今，沒有任何武者敢如紀若塵這樣直接通元。元池裡能量的密度絕對不是紀若塵**凡胎能承受得住的。
「有我吞噬之力守護，應該沒事。」
吞噬老人不在意的道：「如果連這點難關都跨不過，這小子將來怎麼能成大器。」
「看起來，您很好看這個小子。」
老翁詫異道。
能被一尊真靈看重，而且被看重的還是個人類，絕對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須知，天地九尊真靈，也是混沌元力中誕生，不屬於人類。
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類，還有諸多靈智不遜色人類的生物。比如化形妖獸，各種奪天地造化的聖果，反正能主動吸收元力的生物，都能不停成長，經過修煉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高處。
「紀小子肉身很強大，資質卻低劣不堪，尋常辦法對他通元毫無幫助，只能採取這種偏激的手段。」
吞噬老人不想把諸神印記的秘密透露給任何人。
紀若塵肉身之所以比尋常武者強大，就是因為諸神印記長期的淬煉。隨著紀若塵修為提高，這樣的區別會越來越明顯，最後會成為一道讓別人無法逾越的天塹。
「資質低劣的確是無法改變。」
那老翁道：「不過他肉身究竟強大到什麼程度，必須讓您採取這樣鋌而走險的辦法讓他通元？」
「煉凡境八層，肉身比同階武者高出一倍。」
吞噬老人沉聲道。
「竟然高到這樣的地步？據說這種人物一旦聚元，必然驚天動地，將來成就不可限量。乾坤尊者年少之時，肉身的強悍度不過比同階高了一層，也走到了讓尋常人無法企及的地步。」」
那老翁面色一變，微微歎息道：「可惜了！」
這句『可惜』是指紀若塵被資質所累，不然可能在修行的路上走的更遠。
「嘿嘿，待這個小子聚元，我便去尋找自己的真身，有完整的吞噬真靈與他融合，足可以填補資質的缺陷。」
吞噬老人自然能聽懂老翁話裡的意思，而且早已為紀若塵想好了接下來要走的路。
「以你堂堂真靈之尊，打算屈居在凡人身上？」
一尊真靈如果和**凡胎融合，就猶如水和魚的關係，絕對不能離開寄身太久。
這無疑限制了吞噬真靈自由。而且更為可怕的是，如果紀若塵隕落，和紀若塵融為一體的吞噬真靈也會隨之灰飛煙滅。
到底因為什麼讓吞噬真靈做出這樣大的犧牲，如此看得起紀若塵，那老翁實在想不通。
沉吟許久，那老翁忽然渾濁的雙眼撐得死大，彷彿明白吞噬真靈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他牙齒打顫的道：「吞噬真靈，你瘋了嗎?」
「我沒有瘋。」
吞噬老人會心一笑，道：「離第二次天地大戰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有別的辦法，我也不會這樣做。只怪紀小子資質實在太低劣，如果他資質達到天階，我也不會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吞噬老人對紀若塵如此有信心，只是因為諸神印記的關係。
諸神印記身為這片天地最神秘的存在，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選擇和紀若塵融合在一起。
「以力證道，超脫天地，你吞噬真靈還真敢想？」
那老翁道：「亙古以來，九州大地，億萬天才，只有一人做到，而且還是強取九州鼎氣運的情況下，如今九州鼎碎裂，不可能有人超脫天地，證永生！」
「不可能也得去努力，不然這片天地會陷入無盡的黑暗中，沒有一絲曙光，不是麼？」
吞噬老人反問道：「反正天地淪陷，諸天九靈都難逃一難，我把賭注押在這個小子身上有什麼錯？」
那老翁頓時沉默不語，重複體會吞噬老人話裡帶來的震撼。
身處在元池裡的紀若塵自然聽不到兩人的談話。
這個元池裡的能量蘊含的天地元力，狂暴地湧入紀若塵的身體，並沒有進入經絡，而是在紀若塵五臟六腑瘋狂的亂撞。
紀若塵全身的血肉，連細胞都在一點一點被元力撕裂，這樣的疼痛，瞬間將他的感知，神經都麻痺。
紀若塵緊咬著牙，肌膚不斷的滲出血液，和週遭的元水融化成一體。他瘋狂的運轉起吞噬之力，企圖讓自己承受的壓力小一些。
這樣做確實有效果，在吞噬之力的作用下，那些湧入身體的元力溫和了不少。
只要紀若塵沒有離開元池，元池裡的那些元力就會主動湧入紀若塵的身體，紀若塵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紀若塵被割裂的細胞在元力不斷的洗滌下，緩慢的脫離了血肉。
在肉眼的焦距放大無數倍的情況下，可以清晰的看見這些細胞如細微的血珠，自成一體，在全身各處遊走。完全不需要在靠血肉的滋潤生存。
如果將紀若塵的身體內部比喻成浩瀚無垠銀河，這些細胞無疑是砂礫一樣，數不勝數的星球。
這樣怪異的情況，讓紀若塵有點難以理解。
此時的紀若塵身軀沒有一絲知覺，彷彿已經不是身體的一部分。他眼睜睜的看著細胞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卻無能為力。
全身的細胞逐一轉化完畢，元力又開始衝擊如心臟一樣的內丹。內丹表層的瑕疵，不平處一點點被元力洗滌，抹平。形成一個橢圓型的圓珠。
紀若塵當初見過東方智丹元的樣子，此時一比較，發現自己的內丹除了顏色不是金色，其他的外觀和丹元毫無差別。
紀若塵明白，接下來內丹只要不斷汲取元力，就會產生變異。只要內丹顏色變成金色，就意味著儲存的元力達到圓滿，可以直接聚元。
狂暴的元力如細針，將紀若塵的內丹刺出一個個微不可查的小洞。那些元力通過細洞，鑽進內丹，絞得紀若塵的心脈隱隱作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紀若塵內丹儲存的元力越來越多，外觀顏色也變成淡黃之色。
按吞噬老人的估計，紀若塵在元池內最多能承受三天，可是在第三天傍晚，水面古井無波，還不見紀若塵的影子。
「難道紀小子發生了意外？」
吞噬老人皺眉道。
水底的紀若塵一動不動，跟死人沒有區別。
他內丹裡的元力已經達到了巔峰，不能再容納一點。這樣的情況早已經突破煉凡境第九層通元。
現在內丹裡磅礡的元力足夠支撐讓紀若塵聚元。
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紀若塵去做。
紀若塵將元池裡剩餘的元力一點點收進諸神印記中。
諸神印記幻化的天塹，隨著元水的湧入，不在枯竭。天塹裡，元水化作一道細微的涓涓流水，在天塹之底緩緩流淌。
元池裡的元水被天塹吸收，水面緩緩下沉，最後露出盤坐的紀若塵。
「元池裡的元水怎麼都給紀若塵吸收了，這怎麼可能？」
那老翁一臉驚駭。
旋即略有深意的瞥了眼吞噬老人。
他知道紀若塵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吸收的完元池裡的元水，一定是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驟然，盤坐在元池底的紀若塵雙目睜開，爆射而起，停在虛空之中。
「五天！」
吞噬老人滿意的道：「這小子不錯，承受力遠遠超過我的預計。」
紀若塵的頭頂，天空瞬間暗沉下來，濃雲深處，雷霆閃現，縱橫交錯。
「是雷劫？」
老翁駭然道。
這老翁有乾坤尊者的部分記憶，在他的記憶裡，從來沒有聽說過煉凡境第九層的武者衝擊聚元境會引來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