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番外 眾裡尋她千百度（58） 文 / 十里雲裳
「真是想不通墨修大人在想什麼，明知道你重傷初癒也不下手輕點，剛把你醫好，你又跪了！……小魚兒，醫藥開銷全花你一人身上了，你知不知恥？」
就在半年前，小魚兒出任務，因為失誤險些喪命才。
若不是墨修及時趕到，神仙也拉不回她了！
那時昊然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小魚兒亦是命懸一線，他將最新研製的藥劑注射進她體內。後來的一天一夜，小魚兒時而靜然，時而全身痙－攣，他們好幾次都以為她挺不過去了。
當他們都快放棄的時候，生命線卻忽然平穩了下來摹。
那之後，讓他們發現一個更為震驚的事實：不但小魚兒活了下來，連她肚子裡的小生命也頑強地存活了！
她一口氣製造了兩個幾乎不可能的奇跡。
但之後……
小魚兒是甦醒了，可也忘記了以前的事，她對任何人都是平淡的神態，就算告訴她，果果是她的女兒，她的臉上也沒有過任何波動。
漠然。
將近一年的時間，小魚兒對週身所有的人和事都是漠然的態度，沒有喜怒哀樂。
那時候她是個活死人，因為新藥還未成型的緣故。
當初為了保住她的命，他下了很重的劑量，當時還不知道她肚子裡還有個小的，後來他們得知時，也是後怕。
新藥產生副作用，使她的肌肉神經成萎靡狀態，連基本的活動都困難。
不過讓昊然意外的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產生過自殺的念頭。
在他認為她的那副好身手會就此被廢掉時，他們發現她開始自己偷偷地練習行走，堅強到讓他們意外。
「你說你，好端端幹什麼去招惹墨修？」幫她把手臂固定好，昊然解下了口罩，看著眼前的女人，「傷都才好，你偏要去跟他過招，不是找死是什麼？」
「啊……」小魚兒雙腳一開，看著天花板雙眼有點空洞，「找死嗎……想快點好……好想快點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昊然不說話。
小魚兒抬起自己的右手，試著彎曲，但仍然很費力。
現在想要緊緊捏合五指，還是不可能的事。
「煩！」
眼神突變，猛地揮動自己的右手，砸向了一旁的床頭櫃上。
「哎祖宗！」昊然動作快給攔住了，「發什麼神經，我剛給你打的石膏！浪不浪費！你真是……」
「我不想做廢人！」小魚兒看著他，「昊然，我想恢復到以前那樣，以最快的速度。」
現在她的右手……
根本就是廢的！
之前和墨修那叫過招嗎？能見得了人嗎？
她討厭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的樣子，墨修輕輕鬆鬆就能取她的命！
她的傷是痊癒了，但她的能力卻沒有恢復！
「……我知道，」昊然點點頭，「上次看到你這樣，是兩年前了。」
當時昊然都下了結論，告訴墨修，她以後別說恢復以前的身手了，能恢復到不坐輪椅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行走都已經是奇跡！
那時墨修沒表態，也沒有叫昊然做任何事。
小魚兒花了一年的時間做復健，把不可能變為可能。這時墨修才告訴他，其實他一直都堅信，她能做得到，因為當時他在她眼裡看到了不認命的眼神。
在化身為秦川潛伏在浮川的時間裡，他對小魚兒有足夠的瞭解，他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
那會兒昊然以為，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結果她卻說，她要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很長一段時間裡，墨修擔任了修羅般的角色，他說著狠毒的話將充滿鬥志的小魚兒輕易地踩在腳下。
她說要！眼神冰冷堅定地說要恢復！墨修就將她打到爬不起來，腳腳踢至吐血，問她還要不要。
她真的不認命！
不願做一個廢人，她一次次站起來迎接挑戰，即使遍體鱗傷，她也不知道「放棄」兩個字怎麼寫
tang。
那就是小魚兒，一個讓每個人都咋舌，自愧不如的小魚兒。
那時候，他們只能在她口中聽到「要」字，即便是死，她也決不放棄自己的信念，她不但要站起來，還要恢復到以前的身手！
後來，昊然也改變了自己的初衷，他不再以科學的角度去評判小魚兒，他也莫名其妙地相信，她一定做得到！
他這輩子，原本只佩服過墨修一人，後來多了小魚兒！
她讓組織內所有人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年後，鬱金香的名號已經如雷貫耳，迅速登上第一女僱傭兵的寶座，幾乎和墨修齊名。
果果兩歲半，她沒有叫過小魚兒一聲媽媽，因為失憶的小魚兒莫名得對周圍所有人都防備，獨來獨往，即使知道果果是她的女兒，她也沒有對她有特別的關懷。
兩年多的時間裡，小魚兒的臉上沒有表情，她只有在接到墨修給她的任務時，神情才會出現微妙的變化。
是興奮。
她似乎只有在任務上才能感受自己活著的意義。
那是一個讓墨修都陌生的小魚兒——
或者說，鬱金香。
那兩年多，果果在墨修身邊長大，曾經還誤叫過他爸爸。
小魚兒似乎並不在意以前的記憶，也從未想過要去恢復，原本他們以為一切就會這樣平穩地下去，直到——
半年前小魚兒任務失敗被敵方抓到。
墨修收到消息，不顧阻攔隻身涉險闖進敵營，他趕到的時候小魚兒已經只剩下一口氣，右手幾乎被廢。
那天風雨交加，雷聲鳴響，他帶著她殺出兩百人圍堵的敵營。及時趕到的同伴們在看見他們時都震驚了，他們兩個就像剛從血河裡撈出來一樣，那大概是他們最狼狽的一晚。
這一次，雖然恢復得比三年前要快，但答案如不久前和墨修過招的結果，和狀態最好時的她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然而因為這次重傷，小魚兒莫名恢復了以往的記憶，那個冷若冰霜的鬱金香不復存在，她變回了從前那個小魚兒，嘻嘻哈哈，沒心沒肺。
她也開始接觸果果，疼護她。
果果大概也是遺傳了她的緣故，似乎並不在意以前她對自己的冷淡，很快就和她熟絡起來。
「慢慢來吧！不知道你們這種越打好得越快的理論是哪兒來的！受了傷不應該是好好養著的麼？就你倆奇葩！」昊然忍不住吐槽。
有傷不養，偏去墨修那找揍，她小魚兒簡直是第一人！
「哪有！我求饒墨修大人又不放過我！不還手，就真的被他打死了！」
昊然接觸了兩年多的冷美人鬱金香，結果她突然換了個畫風，有段時間還是挺不適應的。
換做是以前的鬱金香，哪會說「求饒」兩個字。
其實他們都知道，墨修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衝進敵營去救她，他又怎麼會真的打死她！
就像小魚兒說的，墨修大大是口是心非，嘴上說不喜歡，身體卻是很誠實的呢！
哎不對……
昊然突然回神。
這什麼破比喻！
被墨修大大聽見還得了！
「小魚兒~~~」遠遠地，就聽見了果果的聲音。
果果奔進來，身後跟著重量級保鏢——墨修大大。
一看見墨修，小魚兒就哆嗦了一下：「墨修大人你別過來！昊昊大天使才給我上了石膏！」
「不打你。」墨修說了一句，只管過去。
「心理陰影！！」小魚兒後退，「看你就一臉想揍我的樣子！」
「小魚兒，你一看就沒有事，阿修多打你幾下也沒有關係的！」果果在一旁添油加醋。
「你給我閉嘴！我生的你還是他生的你？胳膊肘往哪兒拐呢！」
果果說得理所當然，「當然是往阿修那拐了！不知道是誰哦，生下我就不要我了，要不是阿修養我，我早就餓死了，阿修哦？」
「嗯。」傳說中冷如冰山的墨修大人，對果果露出了寵溺（？）的表情。
小魚兒：「……」
墨修走過去，問：「她傷怎麼樣？」
「她傷怎麼樣你問我？」昊然膽也大，「你打的她，下手重不重你不知道？右手粉碎性骨折，你這是要廢了她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還沒廢？」
昊然：「……」
「看來下手還是太輕了。」
昊然：「……」
小魚兒往角落裡縮去，淚眼看：「墨修大大……我再也不敢偷襲你了……我打不過你……」
戳手指。
「我是準備徹底廢了她，」特別是墨修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看不出開玩笑的成分，「就她這三腳貓功夫，遲早是死，不如由我親手解決。」
「哇……」果果瞪圓了她黑溜溜的眼睛，「阿修你說得好認真哦……」
小魚兒繼續戳手指，學果果嘟嘴，目視別處。
她才不信墨修真的會廢了她呢！
口是心非的墨修大大，比誰都希望她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吧！
「墨修大人，你要是廢了我，就少個人幫你賺錢了！看在我這麼會賺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你必須不能廢了我啊！而且大人你救了我兩次，你不從我身上拿點走什麼，好虧的說。」笑臉。
墨修卻毫無表情地說：「不差錢。」
「……」
……
夜半，靜悄悄地。
果果已經睡著。
小魚兒無法入眠，因為止痛藥的失效，也因為心底的思緒雜亂，睡不著。
出了屋子來到庭院走廊上，大晚上就這麼坐著。
西西里島並不冷，但小魚兒卻覺得渾身都有些涼意，禁不住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右手粉碎性骨折，昊然說，常人沒有幾個月恢復不了，但她不能用常人數據來算，所以一個月應該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但他也只是說恢復而已，但想要恢復到半年之前的身手……
可能嗎？
「放棄吧。」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墨修來了。
「不放棄！」
「不放棄你又能改變什麼？三年前的生死一線，半年前的險些殘廢……這行不需要廢物，還是回去浮川做你的大小姐，或者——左夫人？」
左晨如果知道她還活著，怕是會激動得睡不著！
小魚兒轉過頭，看著墨修淚奔：「墨修大人說話還是那麼傷人啊！廢物神馬的，我的自尊心啊……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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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正文的時候，很喜歡墨修大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