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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22 噩夢 文 / 唐寅才子

    222噩夢

    在半夏的呼喚中,我竟迷迷糊糊地沉睡過去,思緒仍舊陷在與蕭清允分離的夢魘當中。我依稀看到他,冷漠的轉過身,然後牽著司馬茹兒的手,無視我的哀傷痛苦,然在黑茫茫的迷霧中,漸漸消失。我痛苦的支起身子,想去尋找他們,卻發現四周籠罩而來的暗黑,簡直無邊無際。剎那間,一陣寒意,竟如潮水一般湧來。

    清允,清允,我在嘴上呼喚千遍,卻不知他已去了何處。突然,一個雪白的東西,在我眼前飄浮,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指引我跟著它一起走。我不由自去地追隨著那團白色的東西,邁入未知的黑暗當中。不知道走了多遠,那雪白的東西,驀地變成了一道光束,像漆黑的舞台上驀然打出一道白色的射燈。那是如此的怪異和特別。

    我靜靜的看著那盞燈,茫然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一個白衣少年從那裡冒了出來,他俊美而絕色的容顏上,露出了人畜無害的恬靜微笑。我的心驟然一扯,狂喜地衝上前去:「半夏,半夏……」

    我一邊喚著,一邊上前追逐,但我卻發現我怎麼也追不過去,我的身前彷彿有一道透明的牆,把我隔擋在光束之外。我大聲地叫他,撞打著仿若結界般無形的牆,大聲地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彷彿什麼也聽不見,黑暗的寂靜中空蕩蕩地迴響我呼叫的回聲。我手足無措看著他,光束裡的少年突然用一副哀傷悲痛的眼神看著我。那樣的眼神,充滿了絕望與失落,這是讓我心痛的。我緩緩蹲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離他近一點,更近一點。對於半夏,我知道,我一直是愧疚的。來到無憂谷,我從來沒有一次敢正視他的眼睛,因為我怕他眼睛裡的哀傷,會讓我更為痛苦……眨眼間,半夏突然衝我這邊走來……我就像一個落水的之人,陡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於是,我飛快的拍打著隔絕我和他的牆,他的眼睛朝我望了過來,落到我身上。他看到我了,我激動無比笑起來,可轉眼他的目光又落到別處去了,彷彿根本沒有看到我一樣。我怔了怔,不死心地繼續大聲喚他,大力拍牆,燈光裡的半夏驀地蹙眉,接著又四下打量,眼神中充滿了迷惑和茫然。

    「半夏,我在這裡,你看我啊,我在這裡……」我不住的衝他揮手,向他示意。

    可他,無數次地轉頭到我的方向,可是又無數次地轉過去,就像這裡根本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我心裡發冷,難道他在裡面根本看不到我麼?就在我有些絕望的時候,半夏的身子可怕的一抖,然後整個身體竟成了琉璃色,透明得讓人害怕。

    「半夏……」我驚懼的大叫一聲,卻見他身子一點一點的隱去,就好比被蟲蟻啃噬一般。

    「不要……」我哭著喊出聲來,看見他在光束裡掙扎,可是越掙扎,他的身形就消逝得越快。

    轉瞬之間,他已經半個身子不見了。

    半夏……我忍不住瘋了似的叫喚,眼淚無聲的流下來,拚命的拍打著、抓刨著無形的厚牆,指甲被掀飛,血順著手指流到肘上。半身的身形越來越透明,越來虛弱。慢慢的,他最後看我的容顏,也變得扭曲和變形。那樣的他,根本就不是平日的半夏。

    我被這樣的場面弄得恐懼無比,那是一至透徹心底的恐懼,無法用聲音言語來表達的害怕。接著,半夏就完全消失了。然而,我無力癱倒在地,絕望的看著這一切。那道光,也漸漸平靜下來,燈光沒有方纔的刺眼,取而代之是無盡的柔和。柔和得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地面上,卻莫明冒出一股腥紅。那似血的腥紅慢慢浸染開來,越來越深、越來越寬,我死死地瞪著那不斷擴散的血跡,感覺它將我把我也淹沒進去。雖然,它什麼都不是,卻比那些實質性的怪物,更加怪異恐怕。

    一時間,我緊緊握住雙手,指甲深陷肉中。全身在抖動的同時,我猛地睜開眼睛,全身透體冰涼,額頭冷汗直冒,掌心一片刺痛,我舉起手,見到手心已經被指甲割破。脖子上驀然一陣火燙,這時,半夏正憂忡的看著我,眉宇全是緊張。

    「餘恨,你沒事吧?你終於醒了。」我看著完好無損的半夏,這才驚醒過來,原來是做夢啊。看他沒事,我心中的惶恐與不安,這才全部落空。

    同時,害怕的看著他道:「半夏,是你啊……」說罷,我撐著身子要起來。

    半夏卻硬不讓我起來,將我強壓下去道:「餘恨,你先躺著。」

    「我沒事,剛剛只是做噩夢了。」我輕聲回道。半夏卻點點頭,一臉明瞭的樣子道:「我知道。」

    我正納悶,他是怎麼知道,回頭一看,花喜端著藥,正恭敬的站在那裡。

    她沒有看我,只是緊盯著地面,樣子很寧。

    這與平日那個活潑喳鬧的她,大為不同。我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她的神色,有些陰鬱。當下,我心頭一驚,莫不是,剛才我說錯了什麼話嗎?我記得只是在做噩夢啊……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鬼老怪,輕咳一聲站起身來,他先看看我,又看了看半夏一眼。眼神充滿了苦澀的搖了搖頭道:「餘恨丫頭,你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以後可不要輕易動肝火,也不要輕易慪氣,害了自己沒什麼,傷了腹中胎兒可就不好了。」

    聽罷他的叮囑,我明明想說什麼。可唇角,卻是一片苦澀。

    「老怪我就先下去了,你們師兄妹,就好好照看這丫頭吧。」話落,鬼老怪就一臉無奈的負手離開了。

    到走,我也沒弄懂,他的神情為何那般不安與放心不下。

    花喜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頭,算是回答鬼老怪。半夏則欣喜的為我牽了牽錦被,眉宇間完全是少見的開心。他很是溫順的對鬼老怪說道:「師傅,你就先下去休息吧。我會照顧好餘恨的。」

    鬼老怪走了以後,花喜過了一會也離開了。我本來想和她說兩句的,可是她似乎並不想多言。

    唯獨半夏還算正常,可能因為我暈倒的關係,他比往常要擔憂我一切。

    他小心翼翼的將我扶起來,然後端來藥碗,像個溫柔的丈夫,照顧著自己懷孕的妻子。

    「餘恨,來喝藥了。師傅說你身子太過孱弱,這陣子若不好好補一補,恐怕對生產不利。」

    我也知道我身子的情況,但是我也沒有辦法。眼下情況,只能好好的休養。至於蕭清允和司馬茹兒的事,看來我真的不能多想了。而且,我要試著將她們忘記。

    我怔怔的凝望著那些藥,有些苦澀的笑道:「還是讓我自己來吧。」因為眼前的狀況,過於曖昧了些。

    半夏,是個好男人。而我,已經不值得他再付出了。再說,我也答應過花喜,我是不會再與半夏太過親近。

    想起方才花喜那時的神情,我知道,我可能又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

    想到這些日子的和睦相處,我真的不想再和花喜鬧什麼性子了。

    一來,我在這裡已經很麻煩大家了。二來,在鬼老怪的心中,花喜好比自己的孩子。只要花喜不開心,鬼老怪也不會高興。

    越想越不妥的我,準備起身,卻被半夏制止了。

    「餘恨,你剛睡醒,你要幹嘛?」

    「我起去花喜那裡。」

    半夏有些疑惑的看著我道:「你找她做什麼?」

    「我有些話要跟她說。」

    話落,卻見半夏臉色微沉,眼神竄過一抹堅澀:「你是想跟她講你我之間的事嗎?」

    我本來想說是,可是看到他那充滿自嘲而難過的神情,一時間,話全卡住了。

    「我說過,花喜只是我的師妹,你不必再為她而費心。」

    「可是……」

    「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只要小鬧幾天彆扭就會沒事的,你,還是關心下你自己。」

    說罷,半夏倔強的不讓我走,還認真的吹著藥碗裡的藥,繼而又體貼的餵了過來。

    我不想再傷他,只能勉強的喝著藥。心裡卻在盤算,花喜真的只是個孩子嗎?真的只會鬧幾天而已?

    可惜,事實證明。這個少女,已經完全成熟到了愛恨憎厭的年齡。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她幾乎沒有正面跟我說過一句話。

    必要的時候,都是用嗯,哦,喂一筆代過。

    鬼老怪也看出我們之間的誤會,多次勸我要包容花喜。我比她大,經歷的比她多,這些我當然會明白。

    可是,好幾次我主動上次與她說話,她也以忙或是其它借口匆匆避過。

    每次看到她,我既是無奈,又是懊惱。

    半夏則完全不放在心上,沒有了花喜的日子,他倒與我更新近一些。

    我看他的神情也比往許好了很多,這更讓花喜見我時,眼神越發難看。

    我想,若是再不化解,繼續這樣誤會下去,恐怕以後更難好轉。

    這天,我趁鬼老怪和半夏一起去山裡採藥,然後來到無憂谷一個溪流畔。

    花喜果然在那裡洗衣服,此時的她,俏麗得如山上的野茶花。

    只不過,眼下的她,背影卻充滿了悲傷。此時,他手裡握著半夏的衣服,怔怔出神。那雙眼神,盯著衣服的樣子,就像盯著一個人。

    我默然站在她身後許久,才輕聲道:「花喜……」

    她驀地回頭看我,然後立即把半夏的衣服往身後一藏,嬌顏一片酡紅。那樣子,就如做錯事的小孩被大人抓包一樣。既可愛,又迫窘。

    「你怎麼來了?」顯然,她看著我腆著肚子來,臉色有些震驚。

    我衝她淡淡一笑道:「我來看你啊。」

    「我在洗衣服,有什麼好看的?」她極力壓制語氣裡的煩悶與不奈。

    我假裝沒發現,繼續說道:「其實,你一直知道,我是有話跟你說的。」

    她聽完,默然的轉過頭,然盯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便不再多語。我知道,她的眼眸,還是滿不開心。

    「花喜,你聽我說,我和半夏,真的沒有什麼。」

    這時,她突然回過頭來,眼神陰怨的看著我道:「餘恨,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我聽罷,渾身一震。這丫頭,從來沒有這樣直呼我的姓名。我呆怔了片刻,難道,她真是恨我了?

    「花喜,我騙你什麼?」我心痛的看著她,完全不瞭解她眼裡的那抹敵意。

    她卻冷然一哼,蹲下身,拍打著水裡的水花洩恨道:「你說你會把半夏師兄讓給我,可是,你做的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

    「我做什麼了?」

    「那日你昏迷,你嘴裡一直喚著師兄的名字,你是如此的擔心與害怕他,你敢說你的心裡,沒有我師兄的存在?」

    面對她冷冰的質問。我陡然記起那日的情況,怪不得臨了她用那樣的眼神看我,還有鬼老怪的無奈,以及這些天,半夏不知由來的歡愉與關心。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完全是起源於那個夢裡啊。

    「花喜,你聽我說……」

    「你還想說什麼?這些天,你跟師兄儼然快成一對了。你難道,還嫌我傷得不夠深嗎?」

    望著她痛苦的眸子,我只能澀然道:「那日,我只不過是做了噩夢,夢中半夏恰巧有難。我也不知道,當時你們怎麼那麼多人在那裡。況且,這些天,半夏只是照顧我的身體,所以……」

    「所以我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在我面前恩愛來去?」她冷然的諷刺著:「我真弄不懂,師兄以前喜歡你也就罷了,可現在的你,已經懷了別的人男人的種,他為何還這般死心塌地。」

    聽著花喜第一次說這般難聽的話,以及那從未有的過憎惡的眼神。這些天,我努力讓自己平靜的心,再次痛得有些窒息。我總以為,得不到那些天長地久的愛情,與無憂谷這群天真的人在一起也是幸福。

    只可惜,老天似乎連這個小小的願望也不願讓我實現。

    「花喜,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你說這樣的話,很傷我的心,你知道嗎?」我捂著胸口,衝她痛苦一笑。

    她卻不屑一顧道:「曾經,我又何償不把你當成親生姐姐一樣。可惜,你卻這般愚弄我。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師兄如此,你會覺得很高興嗎?」

    「我沒有……」

    「你沒有?可是你都做出來了。」她狠聲回道。

    「如果我真要搶你的師兄,那麼我就不會來找你談這個事了。花喜,你相信我好嗎?」

    她冷冷的甩了甩袖子道:「有什麼好談的?要我相信你,可以,那就是從現在起,你不要見我師兄。」

    「不見……」我愕然的愣在那裡,半夏一直對我很好,他的心意我也明白。可是,若讓我現在不見他,那該對他又是多大的傷害啊。是的,一直以來,他都是無辜的。我總不能三番五次的讓他難過吧。

    看著我猶豫的樣子,花喜冷魅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吧。做不到,為何又在這裡假惺惺。」

    「花喜……」

    「別裝了,你以為以前我會相信你,現在,我不會那麼傻了。」

    「花喜,你聽我說,我如果就這樣突然不見半夏,你猜他又會怎麼樣?到時候,難道他不會追問原因嗎?」

    「這不關我的事。」她賭氣的說道。

    「可是,你忍心看你師兄難受?」

    「我不知道。」這下,她語氣微軟。

    我便上前一步,一臉柔和的看著她道:「這樣吧,我可以跟半夏見面,但你也知道,我們幾人住在一起,相依為命,無憂谷又這麼小,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方纔的要求,實在是強人所難。」

    花喜語氣再次有些敵意道:「那你想怎麼樣?你說!」

    聽著她堅決的語氣,我只能生硬的說道:「我答應你,我會慢慢疏遠他,盡量不與他私下多接觸。也會讓他明白,我不會與他有任何結果的。」

    聽罷我的話,她這才輕怒為喜道:「是真的嗎?」語落,似有些懷疑的看著我。

    我默然的點點頭道:「接下來,真假與否,你能看到的。」

    「那好,若是你真做到了,我還是把你像以往一樣,當成最親的姐姐。若是做不到……」她似想說狠話,可是看著我的眼神以後,又權衡了一下,便閉口不言了。

    我看著她嬌小而纖瘦的身影,心中再次湧出一陣悲傷。

    愛上一個人,的確是沒錯。可是,為了那個人,迷失了自己,這算不算是最大的悲哀呢?

    可惜面對花喜,這一刻,我卻不能對她說什麼。只是在內心默默祈禱,她和半夏能夠走到一起,能夠幸福。

    而我,和我的孩子,也能平平安安的在這裡,渡過我的一生。

    至於蕭清允我不願受傷,也不願多想。

    就算他是真的娶了司馬茹兒,我也希望他能過得開心。別被這一切的一切所束縛。

    再回首,花喜的臉上怨氣,已經盡悄。取而代之的時一種,幸福與歡樂。

    在她的臉上,我彷彿能看到我們最美好幸福的生活。只是不知,這真的能夠實現嗎?還是說,不過是繁華一夢,在你夢得最美的時刻,陡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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