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無福消受美男恩

《》章 節目錄 221 動胎氣 文 / 唐寅才子

    221動胎氣

    我和半夏花喜等人剛走近,園子裡,就碰到了鬼老怪。此刻的他,雙手負在身後,一臉凝重的望著遠處。滄桑的眉宇間,有著一抹釋然與淡泊。良久,他緩緩吁出一口氣,那氣緩慢而沉重。直到那歎息完全落畢,我們才頓覺四週一片輕鬆。

    一時間,我們被這古怪的氣氛所渲染,大家都不敢出聲。

    許久,半夏才上前一步,有些著急道:「師傅,師妹說,山裡來人了。」

    鬼老怪聽罷,神情沒有異常,有些佝僂的身影不由點點頭道:「這個,為師知道了。」

    「知道?」眾人不解的看著他,要往日,有人闖進無憂谷,鬼老怪立即讓她們躲避,不讓他們見生人。而今日,鬼老怪不但不讓他們躲,反而還一副如重釋負的樣子,這完全讓人難解。

    「師傅,你是不是也覺得那些人不像壞人,所以不讓我們躲啊?」花喜一臉天真的詢問道。

    古老怪再次把目光交託遠處,良久,薄唇掀起一抹笑意道:「那是琉若的後人來取寶了,我們也不必顧忌。」

    「琉若的後人?」半夏呢喃出這句話以後,驀地把憂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也是微微一默,愕然的僵在那裡。是蕭清允嗎?是蕭清允他為了復國來取寶嗎?

    「不錯,正是他們。看來琉若的皇子,終於要東山在起,希望他能借住這批寶藏,再次奪得屬於他的江山。」

    鬼老怪說罷,唇角不由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現在,老夫終於可以卸下重死,哪怕是死,也安心了。」

    我們第一次看到鬼老怪露出這樣的笑容,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輕鬆,自然笑意。不錯,守負了幾十年的重擔,終於在這一刻,瓦解了,任誰也會覺得愜意舒適。

    然半夏卻依舊憂慮,他看著我的目光雖然柔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惶恐。

    花喜原本也是雖著鬼老怪一同高興的,可看到半夏的神情以後,不由跟著蹙眉道:「師兄,你怎麼了?」

    半夏沒有理她,僅自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道:「餘恨,那是琉若的後人,其中是否有……」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不待半夏把話說完,我就堅決冷靜的將他打斷。

    聽了我的話,花喜和鬼老怪有些莫名其妙。然,半夏的臉上,那抹擔憂,這才隱約消散。

    而在我的內心,其實我很渴望再見他一面的,可是,理智又告訴我,再見亦改變不了什麼。況且,前來取寶之人,萬一沒有蕭清允呢?

    就這樣,我一直很矛盾的糾結著。

    一直到下午,我也沒跟任何人說過一句話。用午飯的時候,我吃得很少,然後藉故不舒服就先回房了。

    過了一會兒,花喜端著藥來了。她看我一個人在房間發呆,臉色有些擔心道:「餘恨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回過神來,接過她碗裡的安胎藥,朝她並不自然的一笑道:「你多心了,我能有什麼心事?」

    「才不是呢,我看你好像知道琉若有人來這裡以後,你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寧。()」

    「有嗎?」

    「是啊,這是師兄讓我給你端來的藥。他讓我不要在你面前提起那些來取寶的人,說怕你不開心。」

    「半夏這樣說嗎?」

    花喜點點頭道:「是啊,雖然我是不想提的。可是,餘恨姐姐我想為你分解憂愁嘛。」

    我聽罷,笑著摸摸她的頭道:「我沒事,你這小丫頭能幫我分解什麼?」

    「我雖然經歷的沒有姐姐多,但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懂啊。」她撅著唇,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當下也不打擊她,直接淺笑問道:「那好吧,我問你,若是你很喜歡一個人,但你又不能直接去見他,可他又近在你的眼前,你該怎麼辦呢?」

    「為什麼不能直接去見啊?」花喜納悶的說道。

    我心痛的沉思了一會兒道:「因為,中間有很多糾葛與不得已,於是,只能相思,不能相見。」

    「很想見,卻又不能直接相見,然後雙方又隔得很近?那你可以偷偷去看啊。」

    「偷偷去看……」我一愕,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心中又非常猶豫。

    「對啊,不能光明正大的見,那麼偷偷的去看看。若是對方過得好,你心裡也就安然了啊。總比這樣忍受煎熬,克制自己的**要強得多吧。」

    「見了不能在一起,那種痛苦不是更甚嗎?」

    「雖然是很痛苦,但能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心頭不是也很舒坦。」

    「……」聽了花喜的話,我心中想見蕭清允的想法,越發強烈了。

    是啊,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見,那麼躲在暗處,偷偷看他一眼,是否我也安心一些?

    畢竟,他還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而孩子,也許將來也看不到他的父親了,若這一刻,在我腹中能見他父親一面,也算是最後的安慰。

    想到這裡,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當即,站起身來,看到一臉莫明的花喜道:「花喜,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偷偷看一眼,哪怕只有一眼,我想我也滿足了。」

    說罷,我起身要走。花喜忙喚道:「姐姐,你的藥還沒喝呢。」

    「先放著,回來再喝。」

    不待花喜再說,我就提起裙擺,迅速離開。

    ……

    為了能迅速看到蕭清允,我沒有走從前的那條路,而是暗中從鬼老怪的密道而去。

    這密道修得特別隱秘,四周有雜草和紀荊棘做掩護,下面則暗修隧道,在隧道的兩邊,皆有燭燈照耀。既然進入地底深處,也可以看見光明。

    走出隧道,我就繞到了瀑布的後面,貼著牆壁,隱約聽到雜吵聲。

    我知道,那些人應該還停留在裡面挖寶。於時,我透過鬼老怪故意設置的一個暗孔,朝裡面打探。

    裡面有很多身強力壯的勇士,他們抬著箱子,推著獨輪車。在畔指揮的是詩琪和張半仙,隨即,左右察看,也不見蕭清允的身影。

    他沒有來嗎?不由的,我失落而茫然的抽回眸光。最終,不死心的再多看一眼,卻還是沒有他的身影。

    看來,終是沒有緣分再見。下一秒,我的心情帶著沉重與失落,只能提裙往回走。

    不料,剛踏出兩步,一道清亮而幽婉的哨聲,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知為何,聽到這哨聲,我竟莫明激動。也許隱約在我心中,我渴望那個哨聲是我所想之人發出來的吧。

    當下,我不顧一切的朝哨聲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卻見站在瀑布畔上,有一銀袍男子。男子背對著我,身姿挺拔而結實。那側著的容顏,猶如刀削般俊美漂亮。

    此刻,他閉起眸,轉注的吹著口中的樹葉,那聲音,肝腸寸斷,似經歷了什麼傷心斷揚之事。否則,一般人是吹不出,這樣悲傷難過的音律。

    剎時,我如被點穴那般,靜靜的站立在那裡。這熟悉的身影,這熟悉的氣味,明明近在眼前。而我,卻覺得隔我千山萬水那般遙遠。

    蕭清允,蕭清允,真的是你。我探出手,多想抓住什麼,哪怕不是他的人,是這一點悲傷的曲子也行。可惜,我什麼也抓不到。最終,只能輕輕的抽回,雙手平坦的放於小腹之上。我在心底默默的說,孩子,孩子,你看,那就是你的爹,你那最為出色的爹就站在那裡。

    你想見他嗎?娘真的很想見他,很想跟他在一起。可眼下,乃是非常時刻,他要復國,他要娶別的女子。

    娘,不能拖累他,不能毀了他的夢想。

    我心中矛盾的掙扎著,突然,那幽婉的聲音停了下來。那銀色的身影驀地轉身,我立即反身性的把身子往後一傾。再一伸頭,他還是站在那裡,輕輕的鬆開手中的樹葉,然拿出一塊絕美玉珮。

    雖然隔得有些遠,但我能清楚的看到,那塊玉珮正是他曾經贈送於我的。後來,我走了,把這一切,又留給了他。

    我心一緊,喉間似有千言萬語,卻哽咽無法出聲。

    他注視著玉珮許久,竟喃喃對它輕念道:「你去了哪裡?你到底去了哪裡?為何在我生命裡匆匆出現,又這般悄然的消失?你就那麼狠心,不顧一切的離開我嗎?」

    我淚眼迷離的聽著他的話,其實,我多想說,我沒有狠心離開你。只是,你將來要走的路,不是我能幫助你的。

    突然,他仰天冷然一笑,瘋狂中帶著一絲決裂。當下,他俊美的容顏,滿是憤怒的將手中的玉珮擲在地面。

    「砰——」的一聲響,那清脆的聲音,讓我耳膜一震。

    他……他這是幹嘛?為何,要摔壞那塊玉珮?

    我愕然的看著這一幕,卻見他的神情變得陰冷狠絕。不,他怎麼可以這樣?

    我立馬傾身上前,卻見另一抹嬌俏的身影走了出來。只見那少女一身粉色紗裙,裡面裹著上好的翠色綢緞,遠遠的便能顯現出她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在金色的陽光下,她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不住的來回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髮。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司馬茹兒。

    看到她以後,我竟莫明的退下身軀。是的,這一刻,我很懦弱。有她在,我立刻覺得自己輸了。

    「清允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啊。你還不快去看看,裡面有好多珍寶。」

    司馬茹兒一臉興奮的說著,隨即將蕭清允的手緊緊握起。

    我心一揪,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去握蕭清允的手。可惡,看到我不在,故意引誘他的注意力,好趁機佔便宜是吧?我心中雖氣憤,但做不了什麼,只能把煩悶的神情轉向蕭清允。

    原以為,他會不留情的甩開她。就算再不置於,也會不著痕跡的推開。不料,他竟沒有任何反感的舉止。

    眼神祇是木訥呆滯的一笑:「喜歡嗎?」

    「喜歡啊,好漂亮啊,比啟瀾國的珠寶要精美多了。」司馬茹兒故作天真的說道。

    我在心裡默罵,裝純的女人,你不會有好下場。

    「那你想要多少,就拿去吧。」

    「真的嗎?」

    蕭清允沒有說話,但那淡漠而冷然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好,清允哥哥,我就挑幾件。到時候,我們成婚的時候,我就戴出來給你看可好?」

    成婚……真的是要成婚了嗎?還是說,這只不過是司馬茹兒的一廂情願?

    「你喜歡就好。」冷冰的幾個字,看似沒有溫度,實則已經飽含了一切。

    這一刻,我猶如被人當頭棒喝。也許,剛剛看到她握著蕭清允的手,我的感受最多不過被人打了拳,想還手,卻有種打不過人家的憋屈感。而現在,卻完全有種被人捅了一刀的感覺。只能在別人眼睜睜的情況下,倒在無盡的血汩之中,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

    真的,真的,這一切,不再是夢。他要娶的人,真的是司馬茹兒。從前,我還幻想,或是憧景,他的內心,還是屬於我的。也許自私的我,在內心渴望,我比復國重要。可現在,一切夢都碎了。

    他,終是要娶別人。我懷了他的孩子又如何呢?最後,他要的那個人,還是不是我。

    我以為,淚會洶湧而下。誰知,我卻是欲哭無淚。

    傷心,卻連眼淚也流不下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垂死掙扎,連還擊的力氣都沒有。

    我軟倒在了地上,只覺腹中微微一疼。也許連腹裡的孩子也感受到了我的悲傷,也許連孩子也在心疼。所以,忍不住猛的踢我。

    「啊……」腹中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輕喚一聲。

    不料,卻惹得蕭清允神色一驚:「誰?是誰?」下一秒,他冷然的推開司馬茹兒的手,銳利的目光,朝我所在的方向射來。

    我連忙將自己的身軀隱藏在岩石後面,是的,這一刻,我豈能讓他們發現我的存在。他二人,已打算結為夫妻,現在的我又懷著孕出現在了這裡,這無論如何,都是個笑話。就算是死,我也不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讓他們來見證這尷尬的一刻。

    眼看蕭清允的步伐漸漸逼近,我的心就揪得越緊。我默默的在心中吶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清允哥哥,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怎麼沒發現有人啊?」這時,司馬茹兒飛快的走了過來,神情有些陰鬱的看著他。

    蕭清允這才停住腳步,有些愁惆的鬆了口氣,繼而清冷的望著天空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是啊,至從天香姐姐走後,你就變成了這樣。」

    哼,天香姐姐,這個女人可也真喊得出口啊。我在暗處不由握緊了拳頭,心中憤憤。

    「不要再提了。」

    「清允哥哥,待我們把這些寶藏運出去了,我再讓我爹派人去尋找天香姐姐,你就別擔心了。」

    還在找我嗎?我難受的埋下頭,蕭清允卻冷然一笑道:「不必找了。」

    「啊?」司馬茹兒吃驚的張起唇,但瞳眸裡,仍有一抹掩不住的高興。

    「走吧。」說罷,蕭清允留給我一個冰冷的身影,繼而與司馬茹兒雙雙離開。

    看著那對相配的身影,我只覺得渾身力氣被抽空。

    我強咬著牙,仍住腹中的疼。額間,竟不知不覺冒出了一絲絲冷汗。但身上的痛,完全與心中的痛不能相比。

    蕭清允最後的一句話,也算是放棄了嗎?連他也選擇放棄了嗎?

    原來,愛情竟是這麼的傷啊。當初我離開他時,他是否也像我這般傷心難過加絕望呢?

    這一刻,我只覺得身體猶如萬隻蟲蟻啃噬,那種無以復加的痛苦,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小木屋的,只是知道,那一刻的我,簡直就如行屍走肉。

    半夏迎上來,一把握住我的手道:「餘恨,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涼?」

    我搖了搖頭,苦笑不語。

    「餘恨姐姐,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蒼白。」

    「餘恨,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

    良久,我才強迫自己硬擠出幾個字來:「我沒事。」

    半夏擔憂的看著我,並不相信道:「我聽花喜說,你去了無憂谷的後山,你是不是去看那個人了?」

    我想笑,卻笑不出聲來,只是扯出一個僵硬的表情道:「以後,沒有他這個人了。」

    「餘恨……」

    「我好累啊,想休息一下。」說罷這句話,半夏一手把住我的脈,然後臉色大變道:「餘恨,你的脈像不穩,好像動了胎氣。」

    我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只是默然的坐在那裡,不言也不語。

    花喜嚇得不清道:「啊,那怎麼辦啊?可千萬別傷害了肚子裡的寶寶啊。」

    「快叫師傅來。」半夏著急的說道。

    「好,我這就去。」留下這句話,花喜一股溜煙的就離開了。

    而這一刻,我只覺自己身子好沉,好累,好像睡一覺。因為,那種被心愛之人放棄的痛苦,實在太難受了。

    此刻的我,彷彿站立在孤島之上,遙望四周,竟沒有一個可以救助我的人。

    我是那樣的寒冷,那樣的害怕,那樣的恐懼和絕望。

    眼皮,只覺好沉,好想睡。

    耳畔,卻傳來半夏驚懼的聲音:「餘恨,你不要睡啊,快醒醒……」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