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無福消受美男恩

《》章 節目錄 219安胎 文 / 唐寅才子

    219安胎

    當我回到無憂谷的時候,剛好鬼老怪和半夏都出山採藥了。屋裡只剩下花喜,再次回到這裡,我並沒有預想中的欣喜與開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慌亂和不安。當我喚出花喜名字那一刻,我是心亂如麻的。

    是的,雖然知道他們一直把我當成親人。可我,卻總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太合格的家人。第一,我並沒有為他們付出什麼,第二,我還差點害死他們。第三,現在的我已經和當初不同,我有了孩子,來到這裡,是否會成為他們的拖累呢?我不敢想,更怕面對花喜。

    當花喜回頭的那一刻,她還是無法掩飾著水眸裡的驚喜與不可思議。當下,她不顧一切的衝到我的身邊:「餘恨姐姐,是你嗎?是你嗎?」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一邊激動道:「你真的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我站直身子,費力地吞了一口唾沫,一路趕來,使我有些疲憊,我強自鎮定地道:「花喜,我回來了,這些日子,你過來好嗎?」驀地,花喜原本欣喜期盼的目光,陡然有些陰沉,再抬頭看我時,神情是如此的複雜。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卻只能對她展開一個難看的笑容:「花喜,怎麼了?」

    良久,她才苦澀一笑,有些落寞不甘道:「我們都很好,沒什麼事,就是師兄有些擔心你罷了。」「那他和鬼爺爺出去採藥了嗎?」我穩定了一下情緒,故意試探。不知道現在的花喜,對我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向來沒有女人緣的我,走到哪裡都會招女子嫉妒陷害。但我真不希望,花喜會與我為敵。

    「他和師傅去山上採藥了,至從回到無憂谷以後,師兄就變得沉默寡言,除了去山上採藥,他就獨自發呆。」是嗎?半夏怎麼還是那麼傻呢?若是知道現在的我,已是這樣,他會怎麼樣呢?我心頭一陣狂跳,但轉念想想,我在害怕什麼?孩子有了又如何,我既然決定一輩子單身,那何必再去多想?將來,有了孩子,我亦不會再孤獨寂寞了啊。

    見我不語,花喜神情充滿了哀傷,隨即不再看我,只是喃喃自語道:「我幾個月來,師兄過得很苦。雖然很少提起餘恨姐姐,但我知道,對於你留在這裡的一景一物,他甚是留戀……」我聽罷,怔了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心頭一酸道:「花喜,你會恨我嗎?」

    「恨?恨什麼?這又不是你的錯。只是我自己笨,為什麼我做什麼,也趕不上你,做什麼,也討不到師兄喜歡。師兄總是說,這輩子不會離開我,要照顧我。可他的心裡,只是一種對親人的責任和職責,那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餘恨姐,我不需要這樣的照顧……」說罷,花喜竟失控的瘋狂地笑起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我想成為半夏師兄的女人,我要做他喜歡的女人,我要同他生孩子,我要與他白頭到老,我不要做什麼妹妹……」花喜此刻有些癲狂的話,讓我再也聽不下去,轉頭我朝門外走去。眼前這一幕,讓我的大腦有些暈眩,也讓我渾身感到無力。我知道,花喜可能一直都不甘心,有些事情,她雖沒有親口說出來,但是,我可以瞭解她此時此刻的難過心情,當她付出的一片癡心,卻讓半夏轉移在了我的身上,當她深愛了許多年的師兄,卻因我的出現而完全改變,這樣的心情,我懂!當下,看到她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陷進了掌心。我只覺得,我愧對於她。

    就在我覺得,我不該再立於此,應當馬上離開減輕花喜的痛苦,剛踏出腳。不料,門外卻出現了半夏和鬼老怪的身影。

    他和鬼老怪背上皆背著一筐草藥,就站在離我五步之遠的柵欄畔,然,癡癡的看著我。

    幾個月不見的少年,依舊白衣而立,挺拔俊美。尤其是那雙眼睛,好比濃化不開的墨汁,深情,而充滿克制的狂喜。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全部溢滿出來。

    「師兄,師傅,餘恨姐姐回來了。」花喜略帶幽怨的聲音,驀地打破了這份靜謐。

    鬼老怪顯得蒼老了許多,當下放下竹簍道:「餘恨丫頭,還真是你啊?」

    我點點頭,正欲說什麼,這時半夏卻衝了過來,俊毅的臉上,滿是激動的紅暈道:「餘恨,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說罷,他唇腳往上一揚,驀地勾勒出一抹絕美的笑。

    那笑在陽笑的照耀下,簡直勝過繁花。

    不由自主的,我也跟著笑了。因為這樣美麗的笑,很難不讓人心情好。

    「半夏,我回來了。」我淡淡的說著,心頭的不安,再次劃為了寧靜。

    果然,這裡的一切的一切,都讓我那麼安心,舒適,憍靜。也包括,半夏的絕美笑容。

    「這一切是真的嗎?師傅,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半夏由先前的寧靜,變得張狂起來。當下,他飛奔的抓住他師傅的手,幽暗的黑眸不可思議的瞪大。

    鬼老怪一臉慈祥的點頭,然後親和的說道:「孩子,是真的。」

    這時,我和半夏一起朗然的笑了。回頭,卻見花喜也在笑。只不過,笑容背後是那樣的黯然與難過。

    其實,這個孩子是想我回來卻又怕我回來的。她的心情,正如她此刻的笑容,是那般的矛盾與掙扎。

    當下,我苦澀一笑,覺得,為了不讓花喜多想,我覺得有必要說些什麼了。

    不料,花喜卻主動要離開,當下語氣生澀道:「許久不見,師兄你就和餘恨姐姐多聊一會兒啊,我去燒飯,大家累了吧。」

    我見花喜要走,一把將她抓住:「花喜,等等——」

    我話沒說完,我就被對方猛的一把推開。也不知是這些天過於憔悴,身子太弱還是花喜用力過猛。我一時間,直接倒退幾步,若非鬼老怪在後面扶著,恐怕直接就要栽倒在地上。

    花喜回過神時,憤怒的臉上立馬呈現出不安與愧疚之色道:「餘恨姐姐,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

    「餘恨,你沒傷著吧。」半夏走過來,慌忙扶起我。然後俊毅的臉上,有些錯愕與慍怒的轉向花喜道:「師妹,你在幹什麼啊?」

    「我……我……師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當時餘恨姐姐會拉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一用力就……」說到這裡,花喜眼眶陡然紅了,當下,只能把委屈和求救的眸光落在她師傅身上。

    我忙從鬼老怪懷裡掙脫出來,臉上帶著不安的微說道:「我沒事,你們別怪花喜,是這幾天,身子一直不舒服。別說她推我一把,我估計連風吹都會倒呢。」

    「師兄,你聽吧,這不怪我啊。餘恨姐姐都這樣說了,你那麼凶幹嘛?」花喜有些哽咽的難受道。

    半夏卻冷睨了她一眼,然後看著我,見我咬緊了唇,臉色難看至極,有些擔憂地道:「餘恨……你真的沒事吧?」「沒事,真的,只是身子弱了些,體息些日子就好!」我吸了口氣,輕聲道。半夏看著我的神情,然沉默半晌,點點頭。

    事情,正欲結束之際,鬼老怪卻蹙眉上前一步。隨即,不由分說的拉過我的手,然在眾人吃驚的眸光下,他竟替我把脈。

    在所有人注視的眼神下,他的神情有些變幻莫測。片刻後,他竟愕然的說道:「餘恨丫頭,你身子這麼孱弱,是不是因為有身孕的緣故啊?」

    此話一出,大家原本沉默的眸光,陡然異光大綻。

    尤其是半夏,那震驚與不可思議的俊毅,讓他好看的模樣,瞬間變得有些陰暗下來。

    「師傅,你是不是把錯脈了,餘恨她……她怎麼可能……」

    話說到這裡,半夏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便生硬的將後半句給吞了回去。

    鬼老怪卻一臉高深莫測道:「雖然老夫並不常把喜脈,但這個,又豈會錯得了?」

    「餘恨姐姐你……」花喜冒出頭來,神情看不出是驚是喜,停頓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道:「你真有身孕了?」

    我看著大家憂忡,不安,震驚,與奇異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便輕輕點頭道:「不錯,我有孩子了。」

    「孩子……」大家同時接話,一起沉默。但眼神卻各有不同。花喜的是震驚與欣喜,還加一點好奇。

    鬼老怪淡然,安祥,一副順其自然。

    半夏卻呆怔,看著我的眼神古怪,久久不語,唇角只流露出一抹自諷之色。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我該說些什麼。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讓他們來接受這個事實。

    於是,只能笨拙的說道:「你們,會不會嫌棄這個孩子?」

    他們三人,互視一眼。半夏落寞的盯著地面,鬼老怪輕輕搖頭,花喜則一臉歡喜道:「當然不會,小寶寶是那麼可愛,我們怎麼會嫌棄。只嫌這山谷裡太過清靜了呢,想不到姐姐你懷孕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我知道為何花喜這樣開心,因為我有身孕的事實,已經將我與半夏的距離從眼前拉離到了天邊。

    她高興,只因少了一個搶奪半夏的勁敵,卻多了一個知心的姐姐。

    「丫頭,這裡是你的家,喜歡就回來吧。孩子既然是你的,那我們也只是當成一家人。」鬼老怪的話也我很舒服安心。但眼下,我卻只能把目光移落在半夏的身上。

    是的,也許在這所有人當中,我最在意的,還是他的看法吧。

    他還是沒有說話,臉色變幻得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和眾人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情緒,我知道我這樣做,是有點傷人。可是,我一點辦法也沒有了。當下,我也只能默默的告訴自己,對於半夏,是我對不起他,然給他心靈上造成的瘡傷,也只能讓時間來漸漸抹平。

    就在我越發自責之際,然,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半夏突然上前一步,那清冷的目光變得哀傷無比。但是,他的眼角卻一直含笑。我知道,那是自我安慰,亦或是迷惑眾人的笑。

    因為那笑並不真實,它很虛假,幾乎虛假得讓人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說:「我和師傅的想法一樣,孩子是你的,我們會一同照看,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但我想知道,這孩子的父親在哪裡呢?為什麼,要丟下你一個人來這裡?」

    我聽罷,微微一愕,心想,他的問題,怎麼和當初的慕容紫君一模一樣?

    難道都因為他們,有著一顆真誠而灼熱的心嗎?

    「孩子的父親要事要做,我不想拖累他。」

    「拖累?你知不知道,你的氣色很差,若沒人能好好照顧,恐怕……」說到這裡,半夏有些憤怒的瞪著我。

    我知道,他是關心我。本來,我想裝傻不說,或等孩子生下來再告訴他們。可眼下,我也裝不下去了。

    索性道:「我只想獨立養這個孩子,恐怕他以生是見不到他的父親了。」

    此話一出,場面又是一陣默然。我緊咬紅唇,眼中閃過一抹淒涼。並非我故意要裝可憐,我只是不想讓他們再提起這些事。來到無憂谷,我就是為了忘記煩憂,好好過接下來的生活。

    不待半夏再多問什麼,花喜忙站出身道:「師兄,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你看餘恨姐姐趕了這麼久的路,風塵僕僕的回到這裡。我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該質問這個,而是讓她好好休息。」

    花喜的話落,鬼老怪也出聲贊同道:「花喜,你總算懂事了一回。餘恨丫頭的身子的確很弱,應該好好休息。這前幾個月,若不好好照理,很容易滑胎的。」

    這一次,半夏沒有再多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我一眼,眼神充滿了苦澀與悲傷。隨後,眸光漸漸滑向我的小腹,他深深的一瞥,眼中的苦澀立即轉變成了一種無奈。

    我突然想到那次夜裡的分離,他的眼神也是這般淒苦難過。可今日,我們的重逢,卻造就了那次分離的痛。

    這一切,是我做錯了嗎?半夏……是我傷了他的心嗎?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半夏,然,他卻收拾好悲傷的情緒,默然的轉過身。

    我們都以為他生氣要離開,不料,臨了他卻淡聲而疏離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煎藥。」

    說罷,他闊步走了。

    我癡怔的盯著他的身影,許久無言。這時花喜上前,有些沉歎道:「餘恨姐姐,師兄很傷心。」

    「是我的錯。」我鼻子一酸,難過道。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你的房間,還是曾經那裡,一模一樣,沒變。師兄一直不讓我動裡面的東西,因為他說,你早晚會回來。」

    花喜的話,再次讓我內心湧動,一滴酸澀的淚,陡然滑落。

    這一輩子,我負的人太多。也不知是老天故意捉弄,還是緣分未定,我的人生難道就這樣悲慘嗎?

    回到房間裡,我一直發呆。花喜見我心情不好,忙了一會兒就下去了。

    轉眼,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不一會,一股藥味襲來,這藥和我以前聞的藥不同。

    以前那種苦澀古怪的味道,讓我一聞就想吐。而這次裡面有一種氣異的香味,讓人聞了舒心,安靜。

    我納悶的尋著藥味望去,卻見花喜端著藥走了進來。我看到是她,不由往門外再探了探,發現空無一人,有些失望的衝她笑了笑。

    她似乎發現我的心事,也回以微笑:「餘恨姐姐,你在看師兄嗎?」

    我不語,轉身。

    「他沒來,但是,這藥是他熬的,這裡面有他特殊的配方,是對你和孩子都有利的。」

    一句話,讓我的目光落向藥上。

    這亦是半夏的一片苦心。

    「餘恨姐姐,你別太擔心了。雖然我知道半夏師兄因為你有身孕的緣故,很是難過。但是,他很快就會想開的。」

    「但願如此。」我一邊說,一這盯著那藥入神。

    花喜繼續道:「你看,今天你回來,就屬他最不開心。可是聽了師傅說你很容易滑胎,他就毫不停歇的給你熬藥。」

    我苦苦一笑道:「只可惜了,我連給他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以後要朝夕相處,有的是機會呢。」

    「是嗎?」我喃喃道,總覺得,從半夏方纔那一刻的眼神裡,我總覺得丟失了點什麼。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總覺得丟的那部份,很重要,很讓人不安。

    花喜卻笑笑:「餘恨姐姐,來吧,先喝藥。你可以好好養好自己,別讓我們擔心。我還想看看我未來的小侄子,長啥樣呢。」

    我接過藥,緩緩飲了一口,味道有些苦澀,但卻並不難喝。

    「花喜,謝謝你們還肯接納我。」

    「餘恨姐姐,其實是我要謝謝你。」

    我愕然的看著她道:「你謝我幹什麼?」

    花喜抿著唇,想了想,便坦然道:「我很高興,你放棄了師兄。」

    我默然的垂下眸道:「我以為你會恨我,討厭我。」

    「也許有那麼一瞬間……也就是方纔,我真以為……」說到這裡,花喜有些自責道:「我真以為你這次回來,會搶走師兄,在得知要失去師兄那一剎那,我真的好難過,真的。」

    「花喜……」我看她想哭的樣子,欲要安慰,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餘恨姐姐,你不知道,剛剛師兄在看到你回來的那一刻,那種眼神,是我從小到大也不曾見過。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那是一種久違的高興。」

    「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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