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無福消受美男恩

《》章 節目錄 218離別 文 / 唐寅才子

    218離別

    三天後,在我的堅持下,慕容紫君答應讓我離開皇宮。

    出宮那一天,我們重遊了東宮。想到初次入宮那時的情景,我們都展顏笑了。

    那時候,他還是太子。我不過是楚天雪身邊的一個小跟班,在我心中,他哪是什麼太子,不過是一個舉止輕浮而且花言巧語的登徒浪子。

    轉眼,物事人非。他已經是不可一世的尊貴天子。而我,也由一個天真少女變成了一個孩子的母親。

    想到這幾年的改變,我們既有回味,也有辛酸。可在當下,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天香,你知道嗎?從你陪楚天雪第一次入宮,我的眼睛就再也從你身上挪不開了。」

    「呵呵,你還好意思說,當初你把楚天雪送走,害我一個人留在宮裡。回去的時候,被惡毒大娘她們罵了好久。」

    這時,慕容紫君朗然一笑,黑眸有些不捨到:「不錯,那時候我就想跟你多待片刻。因為你的獨特,你的文才,讓我甚為欣賞。」

    聽罷,我也暖暖一笑,風將我的頭髮刮得有些散亂。這時,他伸過手來,溫柔而體貼的給我理順。

    我就像個孩子一樣,任由他為我理髮。

    過了會兒,他停下手,一臉柔情的看著我,眼中散發著灼熱的光茫:「天香,難道,你真的不肯為我留下嗎?」

    我微微一愕,最終搖了搖頭道:「皇上,很多事情,也許能成為追憶,那比得到,會更好。難道,不是嗎?」

    聽罷我的話,他看著我的眼神微沉,許久,才輕歎一口氣。將手負在身後,仰望著天空道:「朕明白了。」

    「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皇上,還是早些回朝吧。」畢竟這段時間,他總陪在我的身畔,已經引起朝中諸多大臣不滿。第一,我身份不明,第二,新君剛剛登基,還有許多要事要理。第三,我不想他為了我,背負沉迷美色的罵名。

    聽我說要走,他的神情在失落時,也增加了幾絲痛苦。

    「天香……我送你。」

    我對他感激一笑:「就到這裡吧,皇上,我會記得你的。」

    「天香……」他欲再說什麼,我便轉身,朗聲念道:「理罷雲鬟展轉思,池塘正值夢迴時。近來詩句如春柳,只向東風贈別離。」

    就這樣,慕容紫君再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遠遠的站在城樓,用那樣無奈又不捨的眼神,目送我離開。

    也不知,今日一別,是否還有機會相見。但我知道,此生,我們的情誼,已比金堅。

    出了皇宮,我身租借了一輛馬車,打算出城。不錯,現在我唯一的棲息之地,只有半夏和鬼老怪的無憂谷了。而且,半年前,我答應過他們,要回去找他們,現在,是時候了。

    可是,馬車在出城門的時候,竟被人攔截了下來。

    「車伕,怎麼不走了?」我撩開簾子,有些不解的詢問道。

    車伕也頗為無奈的回頭道:「姑娘,有人在搜城。馬車不讓輕易過去,你要不要下來啊?」

    「為什麼搜城啊?我怎麼沒聽皇上下什麼旨令搜城?」不錯,對於搜城這種大事,慕容紫君連提都沒提過。如果沒有什麼重大的罪犯,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動靜。

    那馬車見我問,也緩緩下了馬車,然後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道:「姑娘,你啊,澀世未深,不知道這其中的隱情。這裡面啊,文章可大著呢。」

    「什麼意思啊?」

    「你以為這搜城只是皇上的命令啊,這些個差爺,個個吃喝嫖賭,那些銀俸哪夠啊。平日裡,就收些賄賂,幫助那些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們做事。這搜城抓人啊,不一定就是朝中欽犯。有可能是一些得罪了厲害之人,讓人給困在這裡了。」

    我聽完車伕的話,心想這些人,膽子也真夠大的,天子腳下,還敢欺上瞞下。簡直就是沒把新帝放在眼裡,若讓慕容紫君知道了,他們定吃不了兜著走。不過,現在他不知道,我更不可能返城告訴他。

    所以,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車伕,我在這裡沒得罪誰,而且沒什麼認識的人,我們直接出去,應該沒事吧?」

    那車伕有些為難的看著我道:「姑娘,這可不是我說了算。那些個差爺有時候脾氣古怪,硬要見人,我就沒辦法了。這樣吧,姑娘你就下來走兩步吧,反正出城,也就這幾步路了。」

    見車伕這樣說,我也沒有辦法。剛撩開簾子,陡然看到城門邊上,一抹熟悉的倩影。

    我立即反射性的將簾子一蓋,內心不由跳動不已。

    那個人……如果,我眼睛沒花,她不正是司馬茹兒嗎?

    她怎麼在那裡?是她要找人嗎?是她下的令搜城嗎?我想了想,猛然記起,她爹司馬烈就是看守城門的將軍。只要他爹一道旨令,這裡就任由她折騰了。

    無論,她是出於什麼目的搜城,只要讓她抓到了我,我估計,我都沒有好下場。她的心,好比楚天雪,無時不想至我於死地。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眼花,我再次探過頭,只掀起簾子的一個小角。

    一身粉裳的司馬茹兒,正耀武揚威的守在城門口,對著兩邊低頭哈腰的想侍衛指手劃腳。

    靠……真是她啊。才出虎口,又如狼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才幹掉一個楚天雪,又是一個司馬茹兒,老天顯我的人生不夠坎坷還是不夠精彩啊?總是要在關鍵時候添上那麼危險的一筆,是要挑戰我內心的承受能力嗎?

    「姑娘,你怎麼了?下車吧。」車伕見我明明要下來,卻又突然躲在馬車裡不動了,站在車外邊的他,不由納悶的呼喚起來。

    我咬了咬牙,心想,死都不能下去。否則,我的小命休矣。

    可是,面對車伕的再三催促,我只能捏著嗓子說:「車伕,我的腳抽筋,暫時下不來。」

    「那行,我就等你一會兒。」

    「你可不可以,直接牽著馬出去?」

    車伕滿是為難道:「不行啊,你在馬車裡面,也得下來啊。有人要檢查馬車的。」

    「你過來一下。」我沉沉的歎了口氣,看來,只能用最後的辦法了。

    那車伕雖然不解,但還是掀開簾子的一隅道:「姑娘,你……」

    不待他把話說完,我就把一塊雕有金龍的令牌遞到他的跟前道:「這是皇上親賜的令牌,只要有它,出城門應該沒有任何問題。誰要有膽子敢搜,就讓他全家陪葬。」

    那車伕一看到這令牌,接過的瞬間,那厚重沉穩的感覺,驀地讓他知道,此非凡物。

    當下,他吃驚的瞪大眼睛,一臉驚懼的看著我道:「姑娘,你這個是……」

    「你不必多問,一會他們若要為難你,你就讓他們看看這個就行。」

    聽了我的話,那車伕也只能默然點頭。畢竟,這種令牌,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到的。見我拿了出來,那車伕也知道我不是一般人。於是,非常溫順的照辦了。

    很快,馬車就行駛了起來。但沒走幾步,卻又停下了。

    「站住,車裡有人嗎?有人的快,趕緊下來,我們要搜查。」馬車外邊,傳來一個青澀而年輕的男子聲音。

    「有,是我家姑娘要出去。」這是車伕比較老實的回答。

    我坐在車裡,害怕有人會突然掀開車簾,於是手指來回攪動。畢竟,我可不想在這個關卡,還要受司馬茹兒這個女魔頭的折磨。死裡逃生的感覺,不想再償。

    「你家姑娘難道不知道這是要搜城嗎?下來,下來,快點下來。」那人不耐煩的催促道。

    「這……」車伕一看就是比較膽小的老實人,經人家差爺一吼,頓時沒了氣勢。

    我怕他誤了我的事,於是立即大咳一聲表示提醒。

    那車伕似乎也明白了,立即亮出了令牌道:「有這個,你們還要搜嗎?」

    一句話落,馬車外面似乎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又響起那個年輕差爺的聲音:「爺,您請,一路走好……」

    車伕聽罷,嘻嘻哈哈一笑,肯定活了這麼多年,這還是差爺第一次,對他這麼客套。

    當下,他從簾子外面伸過頭道:「姑娘,這個好使,我們可以出去了。」

    我不敢讓他多耽誤,於是猛的點頭道:「那快點走吧。」

    「嗯!」

    車伕立即上馬,卻聽得外面司馬茹兒納悶的詢問:「這怎麼回事?檢查過了嗎?」

    聽著她的話語,我的心,又莫明揪成一團。

    「回司馬小姐的話,這可是宮裡出來的貴人,有金龍令牌。」

    「金龍令牌?」司馬茹兒若有所思的念了一句,然後便沒再說什麼,估計啊,算是同意讓我出去了。

    直到車伕的車再次駕響,我才鬆了口氣。

    可是,剛出城門口,我們再一次被攔截了下來。

    正所謂,一波三折,估計就是指這個吧。

    「這裡面是誰?我怎麼沒看車上的人下馬啊?」

    這次,問話的是一個低沉男聲。我一聽便知,那人是張半仙。他……他怎麼也在?

    「張大人,裡面是宮裡出來的,手裡有皇上的金龍令,我看還是……」回話的是司馬茹兒,她的爹畢竟是慕容紫君的臣子,面對慕容紫君的金龍令,她還是有所忌憚。

    不料,張半仙卻冷聲道:「即是搜城,便不可放過一絲一毫。況且,若無異樣,為何不敢下車?」

    此話一落,我心猛的一提。正想找辦法矇混過去,不料簾子已被掀起。

    在目光與張半仙對視那一刻,我所有的慌張只能轉變成鎮定安然。

    我靜靜的坐在那裡,冷漠的看著他。反倒是他,有些愕然與慌亂。可能,真沒想到,車裡的人會是我。

    「你……」良久,他才吐出一個「你」字。

    我清淺一笑:「怎麼,不認得了?」

    他苦澀的看著我,瞼下眉道:「如何不認得,我們此行費了如此波折,要尋的人便是你。」

    「是我?」難道,司馬茹兒真要殺我?都動用了這種力量?

    「難道你不知嗎?你不辭而別以後,少主發了瘋的在找你。前陣子聽說有人去離安寺刺殺雪妃娘娘,少主就猜想那人是你。料定你肯定在京都之中,於是這些天,一直派人守在這裡尋你。」

    我愕然的驚怔在那裡,一時間,千言萬語,哽在喉間,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不知從哪個方向,又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張大人,車裡是誰?」

    張半仙身軀一震,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正要回頭迎答。

    而我,卻因這道聲音渾身顫抖。是他,蕭清允,那道聲音,我太熟悉了,夢裡時常聽到呼喚我的聲音。

    「等等……」我壓迫性的喊出這句話。

    張半仙回頭,有些怔愕的看著我。我不語,只是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

    他猶豫的看著我許久,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這才輕歎一聲,放下窗簾道:「沒有異常。」

    「是嗎?那張大人,你跟車裡面的人在講什麼啊?」司馬茹兒有些不解的問道。

    張半仙淡聲道:「只是以前的一個熟識。」

    不料,蕭清允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還沒有天香的消息嗎?」

    張半仙沉默了下來,沒再多語。

    「她究竟去哪了?會不會有危險,為何到現在,還遲遲沒有她的消息?」蕭清允憂忡的說著,語氣有著濃濃的擔憂。

    「少主,別擔心,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張半仙輕聲的安慰著。

    「哼,是她自己要走的,還找什麼找?」司馬茹兒有些不服的回道。

    「天香……是我對不起他。」蕭清允喃然道,隔著車簾,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這一刻,我多想衝出去告訴,我在這裡。可是,理智告訴我,這一出去,將來給他的痛苦,更甚。

    「少主……」

    張半仙接下來還想說什麼,我已經聽不見了,車伕已經駕車離去。

    待我回神之際,臉畔已經滴下兩行清淚。

    我用衣袖拭去,心口疼得有些難以呼吸。清允……再見……

    馬車再開出十里之外時,卻聽得身後馬蹄飛揚,有人在後大喚:「等等……」

    我在馬車裡聽著,心中的失落感陡然一空,驀地掀開簾子,見一馬上身影,正迅速朝這邊趕來。

    莫明的,我竟大聲嚷道:「車伕,停一下。」

    「吁……」車伕一拉韁繩,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那馬蹄聲也漸漸靠近。

    我走下馬車,見張半仙喘息不已的下了馬。我看看四周,除他一人之外,竟無旁人。

    「姑娘,少主他沒來,他也不知道,馬車中的人是你。」可能,他看出了我臉上的失落,因此朗聲解釋道。

    我苦澀一笑,瞼眸道:「沒事,反正,我也沒必要再見了。」

    張半仙疑惑的看著我道:「方纔,你是有意不讓我告訴少主的嗎?」

    我點頭,表示承認。

    「你為什麼要離開少主?」

    「難道張半仙不願意我這樣嗎?」

    聽我這樣一說,張半仙有些慚愧的埋下頭道:「曾經是我莽撞,差點做了對不起姑娘的事,還請姑娘不要再放在心上。」

    我釋然一笑道:「張半仙,不必緊張。我說的只是實話,你難道覺得,我現在留在清允身邊,不是障礙嗎?」

    「姑娘雖然是會阻礙少主復國,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姑娘這樣做,不會委屈了自己嗎?」

    「委屈?對於他能復國,這也不能算什麼。」

    張半仙可能沒料到我會這樣說,有些吃驚看著我道:「姑娘真肯為了少主復國,而捨身離開?」

    「難道還有假麼?此刻我都要離開了。我還有必要騙誰?若是真捨不得,方纔那一刻,我會怎麼做,應該張半仙明白吧。」

    「姑娘……」

    「張半仙,回去吧,替我照顧清允,幫助他復國吧,畢竟,這已經是他唯一的心願了。」

    「姑娘,你的恩德,我張半仙記住了。」說罷,張半仙欲要對我一拜。

    我忙拉住他道:「張半仙,何必對我如此?」

    「當初,我還差點害了你,想不到你竟如此識大體,只可惜……」

    「不必再說了,回去吧。否則,清允要起疑心了。」

    「天香丫頭,今日一別,也不知將來何時能夠相見。待少主成就大業,統一江山,你……」

    「呵呵,張半仙,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待他成就大業,也得我與他有緣了。」

    「少主不會忘了你的,你不僅是他此生最愛的人。而且,你是他復國的第一功臣。那批屬於琉若的寶藏,少主說,也是你找到的對嗎?」

    「那又如何,這也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了。」

    「天香丫頭……」他再一次,親切的呼喚,我一時卻有些頭暈。

    「你沒事吧?」見我身子有些不穩,張半仙竟嚇了一跳。

    我撫著頭,苦澀一笑,又要乾嘔。

    懷了身孕,坐了一會兒馬車,身子就弱得要命。

    「我沒事。」

    「你……」

    「張大人,你該回去了。記住,回去多勸勸他,讓他復國為重,要不再找我了。也不要讓他知道,你今日見過我。」

    「我知道了,丫頭,你也要保重啊。」

    「嗯!」

    留下這句話,張半仙不捨的看著我上了馬車,我不再留戀,也不回頭。只是淡聲的催促著車伕,上路。

    這一次,算是徹底別離這裡,徹底,結束,這一切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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