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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3章 :娘親中毒 文 / 睡笑呆

    蘇澤震驚地看著蘇小羽,然後用力把百里言奪回自己懷裡,驚慌地看著毫無生氣的她,只覺得心跳都要停止。

    「先救人!」他可以不要全世界,但不能失去百里言,羽兒說這種重話,只能說明言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是他的錯,他可以以死抵罪,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帶娘親回房。」蘇小羽本想搶回娘親,卻被司千煥用力抱住,掙脫不得,只能洩氣地咬唇,沉聲說道。

    蘇澤幾乎是在她話一說完,便快速地衝出了正廳。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跟他鬥氣。」司千煥歎了口氣,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施展輕功跟上眾人。

    白朮也抱起滿臉擔心的司千橙,順便拎起孤零零站在那的小可憐,迅速跟了上去。

    蘇澤抱著百里言奔向書房後的囚室,百里言不願意出囚室,也不願他陪她呆在囚室,因此他這八年來也都是在書房裡睡的,兩人的房間雖每天都有人打掃,但又很多東西都不齊全。

    「娘親中的是醫谷的禁藥,泣魂。」蘇小羽點住百里言週身大穴,冷冷地說道,原本清明的眼裡蒙上一層濃厚的恨意,醫谷,又是醫谷,醫谷的人毀了師傅,現在還要來害她的娘親,她現在恨不得將那些人生吞活剝!

    泣魂因何被禁,只因此毒能在人體內潛伏數十年之久,而潛伏的時間越久,對靈魂的損傷越大,若潛在了二十年後藥性才爆發,那必然是魂飛魄散,它的毒辣,聞者心驚,因此兩百年前泣魂就成為禁藥,那張藥方也被毀掉。

    蘇小羽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聖地裡的古籍有記載,她那時候對它好奇,還認真研究過,知道怎麼解,若非如此,娘親現在必死無疑,娘親現在的脈相看來,中毒恐怕已有十九年之久,再晚一點,連她也救不了了。

    司千煥淡淡地看她一眼,見她眼裡只有擔心和憤怒,卻無絕望,心中有數,鬆了一口氣。

    「泣魂……」蘇澤臉上蒙上死灰,看著百里言痛心地低吼,「若言有個三長兩短,我要醫谷覆滅!」

    蘇林背脊陣陣發涼,心中很是著急,家主就算天生威嚴,但像現在這樣決絕的怒意還從未有過,雖然醫谷實力不弱,但若家主想動他們,也不是動不得的。

    「閉嘴,獻慇勤也等娘親醒來再說。」蘇小羽涼涼地看他一眼,不得不說,她心裡對他的怨恨因他在乎娘親而褪去一下,但還是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悲痛中的蘇澤一愣,呆呆地看著自家女兒,有點回不過神,然後眼裡閃過狂喜,抓住蘇小羽的手說道,「羽兒,羽兒能救?只要你能救言,你就算一輩子不認爹,爹也甘願。」

    蘇小羽淡淡地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手,抽了出來,不再看他,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包銀針,「男的都轉過身,誰敢看我娘親一眼,這針就進誰的眼。」

    「你想威脅誰?」司千煥失笑,按了按她的腦袋,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看了白朮一眼,拉著戀戀不捨的岳父大人,走出屋子,貼心的關上門。

    「皇姐,這裡就麻煩你了。」蘇小羽動手解開百里言的衣服,也無法逼迫自己笑了,只是看著司千橙。

    司千橙點點頭,「傻丫頭,說這些話幹什麼,你別緊張,伯母一定不會有事。」她看得出蘇小羽心中已經緊張到了極點,泣魂是什麼她不知道,但想必小羽要解都有些難度,正因如此,她現在必須冷靜。

    「小曲兒在就好了。」蘇小羽強裝的堅強瓦解,臉色蒼白又無助,感覺到一雙小手拉住了自己,有些詫異,低下頭就看見唸唸定定地看著自己。

    「姐姐,唸唸還小,可以留下的。」蘇念羽縮著脖子說道,然後對著大姐一笑,「姐姐,唸唸知道,姐姐一定可以救娘親的。」

    蘇小羽對上小弟乾淨的眼睛,重重地點頭,「姐姐能救。」她能救,娘親才中毒十九年,她救得了!

    「皇姐,你幫我……」蘇小羽把瓶瓶罐罐丟給司千橙,迅速在百里言身上施針,嘴上也沒停下,不停地教司千橙配藥……漸漸的,她原本有些緊張的臉鬆弛了下來,恢復了平日的自信和淡定,扎針的手法亦穩重了許多。

    她好不容易找到娘親,這一次,她不會再讓娘親從自己眼前被帶走,閻王都不准!

    屋外,樹蔭下。

    「蘇伯伯,您別轉了,小羽要是沒有把握,她不會動手的。」白朮被眼前比蒼蠅轉得還勤快的男人繞得頭暈,忍不住說道,她肯定會穩定她的毒性,然後下山去把曲吟帶來。

    蘇澤腳步一頓,慌得滿頭是汗,「我沒有擔心,我只是、只是……」只是非常擔憂!

    「羽兒,是醫谷的人,泣魂她能夠解,你可以坐下休息了。」司千煥淡淡地看著他,有些無奈,不得不揭小東西的底了。

    蘇澤怔愣,詫異地看著司千煥,「羽兒怎麼會跟醫谷有關係,她……」突然想到她剛剛為言輸真氣的時候赤紅的雙瞳,再聯繫那些傳聞,他猜出了羽兒的身份。

    「我從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蘇澤苦澀地笑著,終是慢慢做了下來,然後有些祈求地看著司千煥,「言離開她的八年,她是怎麼過的?」

    司千煥轉了轉手裡的玉珮,微微瞇眼,語帶憐惜,「這八年,她不好過,岳母離開她後,醫谷老谷主把她帶去了醫谷,準備等她血瞳訣學成之後,讓她當谷主,嫉妒的人多了,就要追殺她,所以她帶著醫谷聖姑逃離醫谷,在外面建了個組織,尋找當年擄走岳母的老人的下落,也就是你的左護法蘇信……」

    慢慢地講述著蘇小羽的經歷,司千煥彷彿身臨其境,內心一陣酸脹,對她的憐愛湧出心間,他差點便壓抑不住了。

    「蘇青遠對她不好嗎?」蘇澤目光陰狠,冷冷地問道,當初他派蘇信去帶言回來,是知道她委身於蘇青遠為妾,他知道她只是為了躲避他和百里家,但那男人很喜歡她,愛屋及烏,他不該好好寵著羽兒嗎?

    「羽兒在將軍府這幾年,為了找到岳母的下落,一直忍氣吞聲,不過小東西已經給自己報了仇了。」司千煥想到蘇青遠他們,心裡還有些不悅,但一想到自家女人,又忍不住笑了。

    蘇澤閉著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心中各種情緒翻湧,讓他鼻腔酸澀,他蘇澤的女兒,本該被捧在掌心嬌寵,卻沒想到受盡了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言這八年一直求自己放她離開,他以為是她是要離開自己,原來只是想去尋找女兒,可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言她當年到底為什麼要逃離他?

    「對她好一點,她會接受你的。」司千煥看著他一會兒心痛,一會兒內疚,一會兒憤怒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悠悠飲茶。

    蘇澤長歎一口氣,苦笑,「我只求言能好起來,我已知道羽兒的存在,已經知足。」

    「蘇伯伯,伯母的毒是一定能解的,你該擔心的是毒解了以後怎麼樣照料她。」白朮掃掉袖子上的落葉,笑道。

    蘇澤一愣,蹙眉,「我自然會好好照顧言,讓她的身體比中毒前更健康。」

    「想讓小東西認你,恐怕你要對岳母付出更多的心血了。」司千煥涼涼地說道,不過照他看來,一個男人肯為一個女人一輩子不娶別人,在書房苦守八年,倒也不必擔心他會對那個女人不好。

    蘇澤是聰明人,自然聽懂了他們話中的話,「羽兒,真的很孝順。」

    「何止孝順,為了她娘,她可以屠了你蘇家。」白朮嗤笑,學習血瞳訣是何等痛苦的事情,她能堅持下來,足以說明百里言對她的影響力有多大。

    「岳母悉心照料她十年,早已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之一。」司千煥淡淡地說道,為小東西的執著心疼。

    蘇澤跟他們聊聊天,緊張的心也鬆了一些,聞言不由挑眉,「之一?」

    司千煥涼涼地看他一眼,「還有我。」小東西也很愛他的,說不定,比愛岳母還多一點點,嗯……

    蘇澤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年輕人未免也太不懂得含蓄,這種話說出來,他自己莫非不害臊?

    「他就是靠厚臉皮贏得美人心的,蘇伯伯不必指望他懂得矜持。」白朮閒閒開口,神色戲謔。

    蘇澤訝異,厚臉皮……「梨月華地的人一向自視甚高,難得有你們這樣的好孩子。」

    「我們這是出淤泥而不染。」白朮優雅地撩開衣袖,不客氣地接受讚賞。

    司千煥手裡的茶杯砸向白朮,他躲閃不及,被潑濕了衣服,當下黑了臉,司千煥倒是對他的黑臉沒有什麼恐懼,不鹹不淡地說道,「我不是梨月華地的人。」從來都是那些人自作多情,說什麼他出生的時候天有異色,是天定的家主,簡直就是笑話。

    「羽兒雖不認我,但我還是希望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把她交託於你。」蘇澤越看司千煥,心裡越喜歡,他和羽兒定了情誓,其神情已經不需要他來懷疑了,所以他很放心。

    「岳父,我可以讓羽兒與你和好。」司千煥淡淡地說道,見蘇澤眼裡有著期待,微微勾唇,垂眸斂住眼裡算計的精光,「但需你答應晚輩一件事。」

    蘇澤一想到可以跟女兒和好,心裡就一陣激動,當下點頭,「說。」絲毫未覺得自己一步步走進別人的陷阱。

    「晚輩只是想請你莫要叫她羽兒,喚小羽便可。」司千煥轉著手裡的玉珮,笑容加深,不是他臉岳丈的醋也吃,而是他真的很不喜歡羽兒二字出現在別人口中,岳母就算了,但是眼前這一個,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

    蘇澤一聽,當下大笑出聲,無可奈何地搖著頭,「你這孩子……好,只喚小羽。」叫什麼沒關係,只要是閨女就好了,只是現在年輕人都這麼小心眼嗎?

    白朮在旁邊憋笑憋得很辛苦,輕咳一聲,湊到司千煥耳邊,「白藜,你這樣算計自己的岳父,真的好嗎?」

    「我覺得很好。」司千煥笑的淡然若水,毫無愧疚心虛之意。

    「娘親中毒,你也能笑得如此開心,她果真是瞎了眼。」一道清泠的女音從屋內傳出,書房大門被推開,一抹纖細的白色身影走了出來。

    司千煥立刻就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和明顯哭得紅腫的大眼,眉心微微皺起,伸手把她抱進懷裡,貼在她背脊的手開始運功。

    「只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蘇小羽挪了挪背,不讓他濫用真氣,卻換來不輕不重的一記冷眼,只好抿著唇乖乖窩在人懷裡。

    「小羽,爹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嗎?」蘇澤早就著急地站了起來,又怕貿然進去誤了事,只能放輕語氣,向閉目養神的蘇小羽詢問。

    蘇小羽眼皮也不掀一下,腰間被人輕輕掐了一下,才不情不願的說道,「安靜點。」

    蘇澤感激地看了司千煥一眼,轉身跑進屋內,差點撞到帶著蘇念羽出來的司千橙。

    「一大把年紀了,還跑得那麼起勁。」司千橙撇撇嘴,見蘇念羽癟嘴控訴地看著自己,訕訕的笑了笑。

    司千煥輕撫著蘇小羽柔軟的長髮,輕柔地說道,「睡一下,晚些我再去廚房給你準備吃食。」

    「不要,你就陪著我。」蘇小羽眼睛睜開一些,不情願地看著他,又是見到娘親,又是解泣魂,她已經心力交瘁了,只想他陪著自己。

    司千煥淡笑,點了點頭,「好,我陪著你。」

    「白藜,你說這雲水間什麼時候又跟醫谷扯上關係了?」白朮百思不得其解。

    「小羽說,泣魂在伯母體內已經潛伏了十九年,這藥應該是在十九年前下的。」司千橙見蘇小羽累得很,乾脆幫她解釋,十九年前還沒小羽呢。

    司千煥垂眸,看著懷裡漸漸睡去的女人,眼裡劃過柔光,「我想,一切的答案等岳母醒來就能揭曉了。」百里言昏迷之前,他注意她好像要說什麼,只是毒發了沒讓她有機會說出來。

    「小羽也是累慘了,她給伯母紮了一百多針,針針都灌注了內力,伯母臉上的青色倒是褪了,可她的臉色卻越來越白。」司千橙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歎息。

    「唸唸去給姐姐熬湯。」蘇念羽想到娘親一不舒服,爹爹就給娘親熬湯,當下邁開小短腿就想跑走。

    司千煥淡笑著看著蘇念羽,緩緩開口,「唸唸。」

    「在!」蘇念羽腳步一頓,回頭大聲回應。

    「你不必熬湯,去廚房讓廚子準備些飯菜吧。」司千煥淡淡地說道,四歲的孩子熬湯,先不說那湯喝得喝不得,小東西恐怕先擔心死。

    蘇念羽知道自己又被大哥哥嫌棄了,苦著臉點了點頭,轉身要走,結果又被喊住了。

    「唸唸。」

    蘇念羽承認,大哥哥的聲音低低的,又乾乾淨淨的,念他的名字十分好聽,所以每次聽到大哥哥喚自己,都會莫名的歡喜,當下轉過身,笑瞇瞇地問道,「大哥哥,還需要什麼?」

    「以後,叫我姐夫。」司千煥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見蘇念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朝他微微頷首,讓他離去。

    「白藜,你算計完老的,算計小的,你能不能給你未來的孩子積點德?」白朮以一個准爹爹的角度勸告司千煥。

    司千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冷哼,「誰敢削我兒子福分?」

    白朮嘴角一抽,埋首司千橙脖梗,懶得再搭理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司千橙只是好笑地看了弟弟一眼,搖了搖頭。

    誰都沒看見,窩在司千煥懷裡安然睡去的蘇小羽,緩緩勾起了唇角。

    蘇念羽腿雖然短,但好在少主的身份好使,一出書房所在的院落,就看見了護衛,立刻指揮那護衛帶他去廚房,為親親姐姐、姐夫、白大哥和橙姐姐挑選了蘇府廚子做得最好的幾道菜,又指揮著人端去書房,直接在書房開餐。

    而這一消息傳遍蘇府,除了蘇林等人知道蘇小羽身份的,紛紛猜測這外來幾人是何方神聖,不但能破了門口的枯木陣,更能在家主書房用膳,這等殊榮,前所未有啊。

    所謂囚室,原本也不過是在書房書櫃後設的密室,但在八年前把逃走的百里言抓回來後,她還試圖逃走,所以蘇澤才把這裡當做囚室,把百里言關了進去,而自己則終日守在書房中,久而久之,百里言不逃了,改為哀求蘇澤放她離開,這囚室也就形同虛設,只是她曾說過,只要一日不准她離開雲水間,她便一日不出囚室,蘇澤這才沒將迷失填平。

    蘇澤為了讓百里言能照到太陽,直接把書櫃給拆了,把囚室正對面的牆打通,改成一扇大窗。

    書房很寬,幾人直接在書房裡加了張桌子,讓僕人把膳食端了上來,原本書香四溢的書房此時卻是菜香四溢,環視周圍幾個大書櫃,還真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囚室前的書櫃早就被拆了,用一片輕紗遮住,而這片輕紗又因蘇澤抱著百里言回來時太著急然後扯掉了,所以心中囚室裡的情景,吃飯的五人只需要偏頭就能看見。

    菜香味飄得滿屋子都是,但蘇澤卻坐在百里言的床邊握著她的手一動不動,擔憂的神色不改分毫,而實際上,他也因蘇念羽失蹤,陪著百里言餓了快兩天的肚子了。

    司千煥為蘇小羽布菜,給旁邊的唸唸使了個眼色,然後看了看蘇澤。

    蘇念羽年幼聰慧,立刻會意過來,朝著蘇澤大聲喊道,「爹爹,你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你要是餓了,娘親會心疼的。」管家伯伯回來的時候就跟自己說了,爹爹一直都沒有吃飯,弄得他可內疚了。

    蘇澤呆呆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百里言,聞言,稍微回神,回頭朝他溫柔地笑了笑,「唸唸乖,自己吃就好,爹爹不餓。」話落,下意識地看向蘇小羽,卻見她悠哉地吃著飯,根本沒注意自己,有些失落地轉過頭去。

    「司千煥,你什麼時候胳膊肘往外拐了?」蘇小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力地咬住筷子上的肉,臭男人一直在幫蘇澤說話,他被賄賂了?

    「羽兒,你們都姓蘇,往哪邊拐都不算外,對不對?」司千煥親暱地摘掉她唇角的米粒,老神在在地說道。

    蘇小羽不滿地白了他一眼,悶頭吃飯。

    「岳父,這裡多了一副碗筷,你若不來,可就浪費了。」司千煥粲然一笑,看向蘇澤。

    蘇澤本想解決,卻不由自主地照他的話做,在蘇小羽身邊坐下。

    「守了沒一會兒就忍不住來吃飯了?」蘇小羽譏誚地笑著,警告地看了司千煥一眼,「司千煥,我只是娘親的女兒,你若再亂叫,就讓他找個乾女兒嫁給你。」

    蘇澤心中苦澀,只能苦笑,可看著自家女兒的臉,心中生不出半分不滿,有的只是憐惜和愧疚,若換做他,也許早就將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給打一頓了。

    「羽兒不怕我魂飛魄散麼?」司千煥悠閒地飲茶,根本不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蘇小羽氣得眼眶發熱,輕輕放下碗筷,便起身離去,走了很久,發現司千煥根本沒追出來,心裡更委屈,狠狠地打在了一棵樹上,並沒有用上內力,反而把自己的手給打破了皮。

    司千橙見蘇小羽離去,挑眉,「蘇伯伯,小羽說過,伯母明日午時就會醒來,你不必這樣茶飯不思,學學小羽。」

    當然,她不會說小羽不去看她娘是因為怕眼淚再決堤,她一向堅強,今天解毒的時候,每次伯母一聲痛哼,都能讓她哭一陣,她這個外人看在眼裡都心疼得不得了。

    「她不去看她娘,不過是怕在我們面前難過。」蘇澤歎了口氣,她的性子極像她娘,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他不一樣,他不能逃避,就算難過,他也要守下去。

    司千橙有些詫異,她什麼都沒說,蘇澤竟然明白。

    白朮幾不可見地笑了笑,道,「橙兒,這是父女天性,再深的誤會也斷不掉。」

    司千橙瞭然,突然摸著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我帶著寶寶離開你四五年,等他回來會不會認得你?」

    此話一出,滿桌的人都看向白朮,然後就聽見「卡」的一聲,筷子斷在他手裡。

    白朮拍拍手上的木屑,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我吃飽了。」

    「小煥,你還是去看看吧。」蘇澤見司千煥淡定如此,歎了口氣,他已經害得女兒受了十八年的苦,若現在他再害得女兒女婿有矛盾,他會恨死自己。

    「擔心什麼,他比誰都捨不得小羽難過。」白朮翻了個白眼,不屑地哼道,老狐狸讓蘇小羽出去冷靜一下,到時候哄起來也省事的很,否則他哪裡按捺得住。

    蘇澤失笑,像是回憶起什麼似的,目光有些迷離,隨意地扒了幾口飯,又進了囚室。

    百里言臉色還很蒼白,但呼吸已經恢復正常,不再向毒發時那樣時而急促時而停止。

    蘇澤細細為她擦拭臉蛋,溫柔地笑了笑,以前他總是希望這個倔強的女人能夠乖一些,可現在她真的乖了,他卻只有心痛,一物降一物,他的剋星是眼前的女人,小羽的剋星,就是那個狡猾的男人。

    司千煥手一抖,手上突然莫名其妙地刺痛了一下,讓他下意識地「嘶」了一聲,他淡淡地看著自己的手,突然危險地瞇起了眼。

    「怎麼回事?」白朮見他臉沉了下來,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司千煥揉了揉手,估計是小東西洩憤的時候錘了什麼東西,結果傷了自己,這女人還真不讓人省心。

    「爹爹,其他陣法你有沒有開呀,唸唸不想再被木頭關了。」蘇念羽乖乖地吃完飯,把碗筷整整齊齊地放好,極為有教養,摸了摸肚子,突然朝蘇澤喊道,想到那些枯枝,他現在還很害怕哪。

    蘇澤無奈地看著自己兒子,「原來你也知道害怕?今晚別亂走,等明天你娘親醒了,爹爹再把那些陣法全都撤了。」蘇府的人都是知道哪裡能走,哪裡不能走的,他並不擔心這些人會出事,而司千煥又是梨月華地來的人,也不會怕這些陣法。

    「蘇府還有陣法?!」司千煥臉色變得陰冷可怖,聲音也帶著寒意,瓷杯在他手中瞬間化為灰燼,杯中的茶水噴濺得到處都是。

    蘇澤正色道,「蘇府依照北斗七星建造,其中有七大陣法……小煥?」

    「該死的。」急躁的低咒音還未落,司千煥人已經衝了出去。

    「白朮,出什麼事了?」蘇澤停下給百里言擦臉的動作,擔心地問道,他知道這個少年氣性淡定,可他這般慌亂,莫非是跟小羽有關?

    見蘇澤漸漸難看的臉色,白朮無奈地點了點頭,「對,你猜的沒錯,你那天才女兒,唯一的缺點就是,對陣法一竅不通。」

    ------題外話------

    我小羽姑娘要賣萌啦,撒花花撒鑽鑽撒票票,否則,哼哼,明兒個受傷!

    某呆齜開了小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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