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卷 東京熱第七百六十七章 田中家的日子 文 / 拓跋小妖
扁小闕並非是小氣之人,但也絕非等閒之輩。划著船往岸邊去。
明子拉著扁小闕的衣角,嘟著嘴說道:「啞巴,你就不要跟我媽媽計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扁小闕輕笑著摸了摸明子的頭,明子很聰明,她應該能明白。
果然,明子高興的抱住扁小闕的胳膊說道:「我就知道啞巴你沒有那麼小氣,那我們現在去幹什麼?」
扁小闕取過紙寫了下來,他只是想要嚇唬一下田中夫人,讓她以後別總是做他的主。
而且他是想要帶著明子去給秀島旁邊的大東村一個不能顛簸的老太太看病的,也是想要教教明子。
明子高興的跳了起來,啞巴跑了,她父親肯定要修理母親,以後她自然不敢做啞巴的主了。
啞巴答應給那家人做醫生,那麼他們家就能有一大筆錢,到時候日子就不用過的這麼緊巴了。
最重要的是她越來越喜歡中醫了,又神奇又能幫人治病,治好一個人收穫到的喜悅只有醫生才能領略到。
忍不住靠在了扁小闕的肩膀上,扁小闕脫下身上的一件外套給她披在了身上,身子卻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
明子灼灼的看著他,此時正是黃昏,紅色的陽光快要鑽入海中了,海面被染成了通紅色。
扁小闕的面頰在黃昏上鍍上了金,他憂鬱的看著西方華夏的地方。那裡彷彿有他無數的牽掛。
明子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個充滿故事的男人,只可惜那兩鬢的白髮。
讓她無論裝作多麼成熟都無法靠近這個看似溫柔,實則處處充滿戒心,對任何事物都防備的男人。
等到明子轉身,扁小闕抹了把汗,不要迷戀叔,叔只是個傳說。
很快就到了扁小闕要出診的地方,這家老太太的兒子都去了秀島兩次了,但是因為之前扁小闕幾乎沒有出診的個例。
而且他對這代不熟,所以這才等到明子回來以後,跟她一起到了大東村。
這也是海邊的小漁村,不過有片挺不錯的沙灘,明子一邊下船一邊撿了幾個漂亮的貝殼玩。
扁小闕笑著搖了搖頭,角榮太過頑劣,無法傳承正統衣缽,明子現在正是時候,聰明又伶俐,適合快速上手。
這次去赤泉堂,他人生地不熟,如果貿然一個人去,給人賣了都的給人家數錢。
他決定帶上明子,如果田中五郎願意讓角榮放棄學業的話,也要帶上,一邊繼承他的衣缽,一邊可以做助手幫手。
聽說扁小闕來了,老太太籐野夫人的兒子籐野次郎,很快迎了出來,拉著扁小闕的一頓總算把神醫給盼來了。
扁小闕看了明子一眼,明子趕緊說道:「趕緊帶啞巴見病人,你們都不要跟著了……」
籐野次郎帶著扁小闕與明子到了一個小院內,三間正木屋,都是木質結構,還是那種推拉落地式的門。
典型的倭國建築,籐野次郎夫人做了個請的姿勢,扁小闕在籐野的帶路下到了老太太的房間內。
從裡面跑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遠遠的就對著籐野次郎喊道:「爸爸,快進來看看,奶奶快不行了,要死啦……」
孩子從小跟爺爺奶奶不親,就跟姥姥姥爺親。這不,也不哭一聲,喊了一嗓子轉身就跑了。
籐野次郎剛要邁步往裡沖,卻看見扁小闕不知道啥時候已經進去了,趕緊跟了進去。
「讓開,都讓開!」明子揮手把守在老太太跟前的幾個說道。
扁小闕放下藥箱,坐在了老太太的病床前,老太太正在床上嚥氣,身子不斷的起伏,呼吸已經困難了。
但是這老太太看上去似乎還不到七十,只是身子骨弱了點,不是自然死,是病死。
扁小闕趕緊抓起老太太滿是死人斑的手紮了針,老太太身子用力的拱起又重重的砸下。
扁小闕紮了急救穴,暫時刺激了老太太的經絡,讓她快要凝滯的筋脈暫時舒緩了下來。
扁小闕摸上了老太太的手腕,貌相顯示,又滑又亂,時有時無,這是重症雜症。
「平時老太太發病的時候是什麼狀況?」扁小闕看著籐野次郎寫出來把紙拿開他看。
「氣不夠用,呼吸困難,胸悶……」籐野次郎的描述被扁小闕打斷了。
扁小闕分開籐野夫人的眼睛看了看,又按壓了幾下胸口,在紙上寫下了「哮喘。」
哮喘是比較常見的病理,這點扁小闕熟悉,他最喜歡的歌星鄧麗君就是死在這個病上。
他之前經常研究,可以說對這個疾病比如熟悉了。
哮喘也主要是說支氣管哮喘,發病原因有遺傳因素,也有可能是環境因素,比如過敏體質吸入過敏物質。
扁小闕左右看了看,又在紙上寫下了問題。「你們家族有沒有類似的病人?」
籐野次郎懷疑了片刻之後,最後搖了搖頭。扁小闕又摸了摸籐野太太的脈象,確定為過敏體質。
隨即指了指屋中的幾盆花與蹲在地上的小狗,明子說道:「把它們都清除出去,以後也不准靠近老太太。還有你們女人,化了妝後就不能靠近老太太。」
很快屋中就被清理乾淨,味道也好聞了許多,也難怪老太太會發病,在那麼多刺激物的衝刺下,沒病都給整出病來。
扁小闕取出銀針讓明子看了看,明子趕緊點了點頭道:「啞巴,你動手吧,我會牢牢記住你教我的。」
扁小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在病人的左右天池穴上蹭的下扎入了兩根鋒針。
又分別在任脈的山中下院三穴,與巨闕穴、中庭穴等位置分別紮下了銀針,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然後扁小闕又取出梅花針,一根小木樁上面紮了六根針,一錘子下去,人就會被扎六個窟窿。
扁小闕見明子睜大眼睛看著,隨即爬的拍在了籐野老太太的胸口,這可是技巧活。
肺部緊貼胸口,扎破那層薄薄的肉後,就直接扎到肺部了,到時候必然是病上加病。
所以要把握力度與尺寸,每一針就要深入穴位而又不能偏離分好,任督二脈上的穴位是最不容易摸清的。
扁小闕抓著明子的手,然後手把手的教她如何落針,然後再教他行針,教的很詳細。
扁小闕用梅花針打了幾下老太太的胸口,然後又取出來火罐,在梅花針的傷口上面吸上火罐。
黑色的鮮血被火罐不停的吸出,很快火罐裡面就充滿了黑血,老太太身上也出現了不穩定。
似乎要醒來,扁小闕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火罐拔掉,明子趕緊用酒精棉擦掉。
哮喘是胸口的淤氣與邪氣所致,彷彿一個定時炸彈,跟心臟病有的一拼,現在扁小闕放出這些淤血,老太太輕鬆了許多。
呼吸了幾口之後,果真睜開了眼睛,沒有剛才那麼可怕的樣子了。
籐野抓住扁小闕的胳膊說道:「神醫啊,你這是起死回生啊……」
病還沒有完全治療,扁小闕又用毛筆在黃表上寫了個藥方,以後再用針幾次配上這藥肯定管用。
眨眼間就看完病了,明子顯得意猶未盡,對方很熱情的留兩人一起吃飯。
在倭國的習俗是對方留你吃飯,你就要給面子。只是扁小闕果斷沒有給。因為他們給的出診費實在是太少了,太摳門了。
駕船在黑夜裡行走,十一個月的天氣已經不暖和了,天氣開始變冷,北海道那邊都已經開始下雪了。
明子靠在扁小闕的身上,扁小闕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自己卻暴露在寒風中。
「啞巴,我覺得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或者不屬於這裡。」明子傻傻的說道。
扁小闕記不清楚很多事情,他現在自己都是個病人,他在努力的對自己的記憶進行瓦解。
輕輕笑了笑摸了摸明子的頭,睡吧睡吧,趁著你們還無憂無慮的時候,享受青春吧。
等到回來的時候,明子已經睡著了,扁小闕抱著她從船上跳了下來。
發動整個島上人找扁小闕的田中五郎趕緊跑了過來,遠遠就喊道:「兄弟,對不住啊,我已經修理哪個敗家娘們了。」
田中五郎一輩子老實巴交,是個典型的漁民。長得黝黑黝黑的,個子也不高,看上去有四十多歲。
扁小闕搖了搖頭,把明子交給了他。搭著他的肩膀往回走。
田中五郎對扁小闕有救命之恩,扁小闕也的確是把他當成朋友的,現在他想不起一個朋友,田中五郎是他唯一的朋友。
「兄弟,都怪我不在,用你的話說,就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田中五郎歎了口氣。
扁小闕搖了搖頭,在紙上寫道:「我覺得嫂子做得對,孩子們長大了都要錢,這錢就當時我還你的。」
扁小闕跟田中五郎兩人推辭了一會,田中五郎倒了清酒想跟扁小闕喝一杯。剛好田中夫人出來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明子,上來一把就捏住了扁小闕的脖子罵道:「你這個禽獸,明子還那麼小,你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那麼禽獸的事情來。」
扁小闕被捏的懵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田中五郎反應慢,好半天才站起來對著老婆踹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