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卷 東京熱第七百六十六章 赤泉堂,山本家族 文 / 拓跋小妖
劍眉星目,陰柔儒雅的秀氣外表,兩頰雪白的髮絲垂了下來,很久沒有修理的長髮斜斜的搭在臉上。
一直毛筆,一本倭國兒童讀物,一邊看一邊在旁邊的紙張上描畫著倭國的基本字體。
「啞巴,又有人來看病了。」明子清脆的喊了聲,直接坐到了啞巴的左邊,角榮也不甘示弱的坐到了啞巴的右邊。
啞巴抬頭看來,是一個面色紅潤的男子,不像是有什麼重病,但還是禮貌的伸手坐了一個請坐的姿態。
男子也在同時觀察著啞巴,如果不是長髮擋著,他絕對有小澤等明星的俊朗。不過怎麼感覺有點眼熟呢。
廢話,扁小闕的海報與報道曾經一度對京都狂轟濫炸,儘管倭國人對這個華夏人很排斥,但是卻因為他的功績,隱約留有印象。
這個啞巴就是扁小闕,那日重傷如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音樂記得有個灰色的小貓幫他渡氣。
後來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在田中五郎的船上了,在之前發生了什麼,自己是誰他都記不清楚了。
並不是他不想要說話,而是四周圍的話語都是那麼陌生,他顯得格格不入,他不想要讓人看成怪物。
而且腦中還隱約有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他想要找到自己的記憶,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暫時在這裡安家,而且他想要寶島田中五郎的收容之恩。
「我叫山本佐佐木,患有耳鳴多年,久治不愈,還請先生幫我治療,感激不盡。」山本佐佐木對著扁小闕鞠躬。
扁小闕點了點頭,伸出手再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佐佐木坐下來把手伸了出去。
扁小闕摸了摸脈,脈象沉穩有力,不滑也不跛,這人應該是常年調理身體,不過耳脈的確不太正常。
扁小闕探手到他頭頂揉了揉,忽然取出了銀針,對著佐佐木的左耳朵就要扎,佐佐木趕緊揮了揮手。
「神醫,你弄錯了,我是右耳有耳疾。」山本佐佐木趕緊揮手阻擋扁小闕。
扁小闕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對著山本佐佐木擋著自己的手,手心就是一針,山本佐佐木驚呼了聲。
扁小闕扎的是他的手心,這裡有個穴位叫做定驚穴,耳疾與心神不寧有關係,這樣就可以震住他的慌亂了。
佐佐木剛把手拿開,扁小闕手中的銀針就紮在了他耳邊的下關穴,耳朵上方的頭維穴、嘴角邊的大迎穴等。
眨眼間他的大半張臉就被扁小闕扎滿了,他是偏耳疾,只有右耳經常耳鳴與聽不清,狠毒醫生都無能為力。
但是沒想到這次扁小闕並不動他的右耳,只治他的左耳,讓他非常不解,甚至覺得扁小闕在胡鬧。
「八嘎……」佐佐木硬生生把罵出去的聲音收了回來,因為他發覺,自己的右耳耳鳴好像好多了。
再仔細的感覺了一下,耳鳴已經變得很小了,之前的耳痛也輕了許多。「真神了。」
扁小闕一聲不吭的抓住他紮在耳邊的銀針,開始輕輕的轉動,轉了幾下後,又從抽屜裡取出一根艾條點燃。
把艾條放在耳邊,與腦邊,用那點燃後散發出去的煙霧與產生的熱量炙烤銀針,針灸與艾灸。中醫的高超手段。
佐佐木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靜靜感受那微微刺痛帶來的痛並快樂,半瞇著眼睛忽然說道:「這是大師的手法。」
旁邊的明子趕緊說道:「那當然了,我家啞巴本來就是大師。」
佐佐木笑了笑,也不在乎明子的說法,深吸了口氣繼續體會扁小闕那高超的手法。
「三提三放,正反各三圈。你必然是學藝與華夏,沒想到我們京都還有這等高手。」佐佐木似乎也是懂行之人。
扁小闕並不說話,等到那銀針行針時間到了之後,猛然起針拔掉,佐佐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扁小闕卻忽然又伸手上去按住了他的太陽穴,在上面輕柔了兩下,又拍打了幾下。
「這招叫做開竅,推拿按摩中的絕技。閣下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佐佐木只感覺耳根一下子清靜了許多。
這麼多年的頑疾,整個家族的醫生都無能為力的病症,此刻在對方不到半個小時的針灸艾灸推拿按摩之後,感覺徹底的清靜了。
扁小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坐在那裡喝起了茶,佐佐木在旁邊自顧自的誇獎。
「不知閣下願不願意到赤泉堂坐診,當然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您的技藝實在太高超了,請允許我的失禮。」
佐佐木剛一開口,扁小闕是沒有任何反應,以為只是普通的漢醫診所,卻沒想到角榮與明子瞪大了眼睛。
扁小闕不解的看向了明子,明子小聲的在扁小闕的耳邊說道:「赤泉堂是我們倭國最大的漢方醫學。
他們的漢方生意遍佈我們整個國家。掌控赤泉堂的山本家族,更是我們倭國四大家族之一。」
四大家族包括山口家族、山本家族、武籐家族、松下家族。
如果說之前的漢方醫學在夾縫中求生,但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發展,藉著這次的東方。
漢方醫學賺的是缽滿盆盈,這赤泉堂百年老堂,發展速度最快遍佈最廣,因此在倭國具有不小的影響力。
倭國科學技術好,他們對中藥的提煉早就超過了華夏,現在大聯盟的許多提煉技術都是學習他們的。
他們也是最早借助設備儀器開始治療病人的,但有一點他們永遠比不了華夏,那就是高手太少。
因此他們求賢若渴,佐佐木是家族的繼承人,他為了醫治自己的頑疾,也為了尋求醫術高超的醫生。
每當聽說有厲害的漢醫就會進來拜訪,今天剛好慕名而來遇上了扁小闕,扁小闕自然是針到病除了。
聽了他的邀請之後,扁小闕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流派不同。
「流派不同又有什麼關係呢,世界醫學一家親,只要是能賺錢……只要是能解除人們的痛苦,保證人們的健康,那才是我們醫生的職責所在。」
佐佐木雖然對中醫有所瞭解,但是他與武籐蘭的想法相差不遠,都是想要用這個來發財的。
雖說把中醫商業化有助於中醫的發展,但是扁小闕在心底是非常厭惡的,那就彷彿把宗教變成了賺錢利器。
對於這些倭國人,扁小闕除了對救了自己的田中五郎與這兩個純真的孩子有點好感之外,其餘的都等於零。
那是來自骨子裡的厭惡,儘管他忘記了許多事情,但是彷彿刻在心裡的恨始終無法忘記。
他下意識的排斥這個散發著銅臭的人,雖然他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應該把現在他掌握的叫做中醫的東西傳播出去。
也就等於他既想要做婊子,又想要立牌坊。
索性閉目養神起來,佐佐木趕緊掏出支票夾寫了一千萬的倭幣,雖說倭幣比較廉價,但這也相當於幾百萬的華夏幣啊。
「這是您這個月的工資預支,去了以後您也不用天天坐診,我們一周只看一個病人,您看怎麼樣?」
佐佐木彎著腰把支票遞上去,扁小闕看都沒有看,這更讓佐佐木心底裡安安佩服,果真是高人。
明子與角榮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雙眼瞪得大大的,但是他們卻始終沒有伸手去搶。
扁小闕很滿意,他既然已經決定報恩給這兩個孩子,而且也開始教授他們中醫,那麼就一定要德行很好的人。
但是他對這個天生有仇恨的民族留了心眼,或許人終究是自私的,那就是他每天只能傳授一個人的醫術,另一個人要迴避。
到時候就算他們姐妹兩在一起交流心得,也會因為兩人的理解相悖而放棄,這樣他扁家的高超醫術即傳入了倭國又不至於冒頂。
所有關於中醫與體內陽火冰魄的事情,扁小闕都記得清清楚楚,這點彷彿烙印在他腦中,想忘都忘不掉。
山本佐佐木見扁小闕還沒有動,有點為難了。「先生,您是漢醫高人,我們赤泉堂是漢醫的集中地。
我們把醫學集中在一起討論,也創造一個堪比大聯盟的組織,那樣我們就能與華夏抗衡了,您就是倭國的功臣。」
扁小闕又拿起毛筆寫了幾行倭語,釋義為大聯盟是國際組織,所有源自中醫的醫學都應該擁護,而不是去抗衡。
佐佐木愣了愣,忽然說道:「先生為什麼對中醫如此推崇,他們的逆天神醫都失蹤了,沒有多少天折騰了。」
「八嘎……」扁小闕罵了句混蛋,佐佐木沒想到扁小闕反應那麼大。
又仔細的看了看扁小闕,可是那逆天小神醫是大背頭,露著光額頭,這男人是長髮遮面,太不像了。
扁小闕見自己失態,只好揮了揮手,在紙上寫道:天下醫學皆出一家,不直面歷史就是對先輩的侮辱。
佐佐木無奈,被角榮與明子送了出來,明子跑回來蹲在扁小闕的身邊,手托著下巴眨巴眨巴的看著扁小闕。
扁小闕轉頭不解的看著她,心想這小妮子不會是發春了吧,他這幾天算是見到了倭國的風化問題。
小小的漁村,一群婦女,不管是少婦還是老婦,每次來瞧病都要誘惑扁小闕幾下。
逐漸的扁小闕厭煩了起來,對年輕女人的注視變得敏感,生怕被拉到榻榻米上狠狠蹂躪。
明子笑著說道:「師父,你真的好帥好帥啊。如果我再早生幾年的話,我就嫁給你。」
「不准叫我師父,叫我啞巴或者醫生。」扁小闕在紙上很用力的寫下了這幾個字,做了婊子又立起了牌坊。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來自華夏的中醫,而這些人是異國異族,根深蒂固的民族仇恨,讓他無法邁出那步。
但看在明子眼裡,就是這個師父好古怪,只好拉了拉他衣角小聲的說道:「我不叫就是了,你別生氣啦……」
扁小闕這才緩和下了面孔,在紙上有寫了起來。「以後你們兩人再同時學醫,我就誰都不教。請自尊。」
兩個孩子雖然有點調皮,但是對於扁小闕還是很懼怕的,無奈,角榮只好推了出去。
可剛出去又跑了回來,明子準備站起來呵斥,卻聽角榮大聲的說道:「姐不好了,媽跟那人進房間裡了。」
田中五郎為人本分,但是老婆就經常不耐寂寞出牆,有次半夜跑扁小闕房間裡面準備偷摸上床。
被扁小闕一頓胖揍打的以後就再也不敢了,但又不捨得把扁小闕這個財神送走,也就都當作什麼事沒發生。
兩孩子也都知道他媽的糗事,原本做子女的也不能多說,但是田中五郎很快就要出海捕魚回來了。
明子也急的團團轉,忽然對著角榮喊道:「你快去找媽媽,我跟啞巴過去看著他們……」
角榮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扁小闕被明子硬拉著到門外偷聽,扁小闕滿臉黑線,老子啥時候做過偷聽這種齷蹉的事情啊。
不過裡面的主題並不是想像中的酣暢大戰,而是佐佐木一本正經的把支票交給了田中夫人。
那走路掉渣的老娘們高興的合不攏嘴,在田中隨身帶的合同上簽了字畫了押。然後高興的對著支票就是一陣猛親。
「田中夫人,很高興跟您合作,那麼從今天起,你的診所就歸我們赤泉堂了!」山本佐佐木的話讓明子與扁小闕恍然大悟。
原來田中夫人背著眾人,把扁小闕給直接賣出去了。雖然說扁小闕沒有與田中夫人簽賣身契與代理權。
但是漢方診所畢竟是人家田中家開辦的,雖然也就是個草堂,沒有牌照沒有經營許可證,更沒有行醫證。
田中夫人親完支票就開始親佐佐木了,儘管能從門縫看到佐佐木那幾十萬個不願意。
但似乎為了得到扁小闕,他都忍下了,不過也適可而止,向佐佐木這樣不缺女人的人,還不至於跟鄉野老娘們開炮。
扁小闕看到矛頭不對就已經走了,明子跟在後面給扁小闕解釋。「啞巴,你不要生氣,媽媽就是那樣的人,大不了我們不接受。我們不去。」
扁小闕二話沒說,收拾了東西就上船,剛好與角榮與田中五郎錯開,明子緊跟著也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