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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1得以面見薛家人 文 / 翠翹金雀玉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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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如此,也只有怪他們自己不願和盤托出了。」星河快嘴道,「他們許是信不過我,又或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沈渙梔擱下了筷子:「罷了,薛昭容那邊兒大抵是有所準備了。晚上請了薛昭容來我宮裡吧。今兒祭灶,宮裡可要熱鬧了。」星河也喜道:「可不,奴婢早上還瞧見御膳房做了灶糖,晚了估計就該分給各宮了。」

    暮色染透了皇宮的天空,暈黑了眼前,沈渙梔隔著窗坐在軟椅上,靜靜地看天色愈來愈沉。庭城此時該當如何呢?許是負手於軍帳中,此刻他修長的手指應劃在冰涼的陣圖上,一如落在她面龐時的溫柔似水。

    身邊的星河與月湖忙著往炭籠中添炭,歡快無比。沈渙梔微微側頭,圍著溫暖的火光,看著這其樂融融的場景,也不禁笑了。

    花顏打碎了這沉默,跪下行禮。沈渙梔看向她:「薛昭容來了?」花顏亦畢恭畢敬道:「是。」「請她進來吧。」

    未過多久,薛昭容薛青披著藕色披風便進來,解下披風,月湖伶俐地接過,薛昭容剛欲行禮便被沈渙梔伸手擋下:「姐姐客氣了,坐吧。」星河忙不迭捧上一盤灶糖:「這是奴婢剛剛從御膳房取的,還熱著呢,今兒是小年了,吃些灶糖應應景。」

    抿嘴一笑,薛青的注意力卻未放在灶糖身上,沈渙梔並不去理會她,兀自伸手拿了一塊熱燙的灶糖在手,輕輕咬下一塊,薛青吟吟笑道:「妹妹小心黏牙呢。」沈渙梔一面吃,一面飲了口茶,方才道:「小時候母親喜歡自己個兒做這個,到後來姑姑家的廚子再怎樣做也做不出母親的味道來。」薛青聽著,唇邊的笑微微淡了,揚起下巴,道:「為人母所做吃食之味是旁人仿不來的。」

    「想必姐姐已知道妹妹來找姐姐的目的了。」沈渙梔擱下灶糖,話鋒一轉。薛青笑意微微凝固,然後道;「說起正事,我到想起,這宮中女子對娘娘可謂是多有怨懟。」沈渙梔輕聲一笑:「此話怎講?」薛青不緊不慢道:「娘娘吩咐取消年賞的事兒已傳遍了宮中,人人都歎沈昭儀你冷酷無情,連要過年了都不肯使其他女子好過半分。」

    冷嗤了一聲,沈渙梔挑眉道:「邊疆苦戰,皇帝尚且留在寧關,我們這些帝妃怎敢只顧自己享樂?如若如此,不只是辜負天恩,更是對不起天下人,丟了王的顏面!取消年賞看似不近人情,實則是給百姓與我大軍吃下一顆定心丸,使他們明白,宮廷一直在支撐著,不至於使凌天人心惶惶。若是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實乃蠢貨。」

    停了一停,沈渙梔突然溫婉笑道:「姐姐自然是明白我的苦心的,不是嗎?」薛青的臉色一涼,勉強笑道;「自然了,娘娘說的都合理,只是難免有一起子糊塗人,看不清世態,」「看不清世態是小,不懂事給王添麻煩就罪無可恕了。」沈渙梔緊跟著補上一句,然後淺淺笑道:「按說這年賞是姐妹們一年的指望,本宮也知道,若不下發實在說不過去。」

    眸光閃了一閃,薛青道:「所以娘娘的意思是,年賞還是要發的。」沈渙梔點頭:「發是一定要發,只是不可現在下發,一切只等戰情稍好再論。」薛青忙忙點頭:「娘娘這話說得不錯。該花的錢是一定要花的。」沈渙梔不禁好奇,笑道:「旁人擔心年賞這點小事也就罷了,怎麼,姐姐也如此掛懷,可是周轉不開嗎?」薛青愣了一愣,然後搖頭:「托妹妹的福,我什麼也不缺。我只是怕這樣子,會惹得姐妹們內心不安。」「姐姐其實又何必擔憂?所謂的後宮三千佳麗,內侍局一向不曾善待眾人,好吃好喝養著的也就是你我了。如今內侍局總管換了下來,想來她們的日子只會更好過,只有這一年沒收到年賞又如何?以後的日子長著呢。」薛青也只好點點頭:「娘娘說的是。」

    於沈渙梔來說,其他的女子本是無所謂的,她之所以前顧後盼,無非是為了讓庭城沒有後顧之憂,邊關已經亂成那個樣子了,她還能惹事嗎?

    「坷王爺的請帖已經發過去了,李將軍嘛——由他妹妹來請就是了。」薛青倚靠在椅背上,悠然自得道。沈渙梔笑得嬌俏可人兒疼:「就知道姐姐最為聰慧了。」

    「妹妹想要辦的事情,姐姐哪兒敢不盡心盡力的?」薛青一笑,別有深意。「那李子婉入宮不久就可見到親人,真是好命。」沈渙梔歎道。「可不是?像我,薛家已衰敗,我不得寵,又沒有懷上龍嗣的機會,恐怕是要老死宮中了。」薛昭容語氣卻清淡,彷彿所說之事與己無關。

    沈渙梔安慰道:「姐姐何苦這樣想?若是姐姐真的想念家人,等王回來,妹妹幫襯姐姐說上一句就是。」薛青無奈地道:「是啊,憑你之手,即使是將這宮中所有的其他女子送出去,又有何難?」沈渙梔心裡一刺,吃痛道:「妹妹沒有這個意思,妹妹是覺得姐姐若想家——」薛青冷笑著打斷了她:「是我多心了,不過,於你而言,這宮裡的女子越少越好,難道不是嗎?」沈渙梔一愣,然後堅定道:「我從未想過,要將宮中女子一一剷除,不管姐姐信或不信。」「妹妹怎樣說都好。」薛青不冷不熱地一句,抿了口香茶,方才冷淡笑道:「其實在這宮裡,為自己想也並無壞處。」沈渙梔愈發覺得無言以對了:「我若當真為自己想,便不會容姐姐坐在這兒了。」

    突然,薛青放聲大笑,卻又戛然而止,道:「昭儀啊,還是好好兒想想眼下的事要緊。」沈渙梔冷冷道:「姐姐心裡不是已有打算了嗎?」薛青道:「可總歸一切還得妹妹拿主意才是。」沈渙梔也只是微淡笑:「年夜說到底也是個大日子,既然沒了年賞,御膳房那日就只好多加置辦。」「那日有晚宴,著實忙了。只是妹妹,如何能差使得了御膳房啊?」薛青戲笑道,沈渙梔卻不緊不慢:「錢蔚然手底下的小江子很懂事,有他在自然便萬事無憂了。」

    「沒想到,即便是王離了京城,妹妹在宮中一樣可以游刃有餘。」薛青戲謔笑道,沈渙梔不怒反笑:「如此,還是要感激天恩浩蕩,

    ,賜我這樣大的權力,畢竟我位列姐姐之前。姐姐說,可對?」

    薛青的臉色忽地一白。

    薛青憑著太后的權勢地位,封了個昭容,可惜不爭氣得很,不僅沒有寵冠六宮,甚至從未侍寢過,親眼看著薛家日漸衰敗,這樣的棋子,怎麼會叫薛家人滿意呢?

    所以,昭容之位一直都是薛青的心頭痛。

    沈渙梔滿意地看著薛青痛苦蒼白,旁人刺她一刀,開始時自然禮節性的閃躲忍受,可這並不代表,她會逆來順受。她終究不是個省油的燈。

    「你說這話是何意?」薛青終於微慍。沈渙梔卻仍不動聲色地微笑:「妹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姐姐您出身那樣的好,卻只封了個昭容,替姐姐不甘心呢,若是——」話鋒一轉,沈渙梔復又媚笑道:「不過,能離開風口浪尖兒倒是福,姐姐是有福之人,不像妹妹,生來的勞碌命,又遭人記恨,實則辛苦。」

    沈渙梔如此一番話,倒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於薛青聽來是那樣的諷刺。

    「妹妹一定要幸災樂禍嗎?」薛青蹙眉,不滿道。沈渙梔斂了笑,故作驚奇道:「姐姐不喜歡這樣嗎?妹妹還以為,姐姐就喜歡這樣說話呢。」薛青微怔,知曉沈渙梔的意思,尷尬道:「如此,倒是我的錯了?」沈渙梔巧笑:「是妹妹不懂事了。年夜那天,還要求姐姐幫我佈置呢。」

    薛青一挑眉:「這樣瑣碎的事……豈不是還有白貴妃?」沈渙梔倒也只是低眉而笑:「白貴妃——性子總歸剛烈些,若真論起來,我還是信得過姐姐您的,我知道姐姐做事最為細膩,為人又妥帖,托付給姐姐總不會錯。」頓了頓,沈渙梔又道:「妹妹這樣做還有一個緣由,年宴那天,薛家人會早來,若姐姐提早佈置,則得以相見,寒暄幾句。」

    薛青的眸光一亮:「當真嗎?」「是。」沈渙梔敏銳觀察到薛青臉上的紅暈,淡淡道。「姐姐的父親母親都會作為近臣而來赴宴,朝廷眾臣是請不得的,只好請幾個親近的以表心意。想來,姐姐也會喜歡的。」「如此……便謝過妹妹了。」薛青感激道,沈渙梔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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