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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5章 聽沉希話中有話 文 / 翠翹金雀玉搔頭

    沈渙梔靜靜地聽著,那一大把清脆的聲音當真是勾人……忍不住又抬頭看了眼庭城,撞見他眸間波瀾不驚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夜裡沉寂,宮宴上的人已兩兩地陸續離開了,庭城也攬著沈渙梔的腰起身,然沈渙梔不動,提起酒壺為他滿了一杯。

    「王喝了別人的酒,不差臣妾這一杯啊。」沈渙梔微醺,人也站不穩了,卻推開庭城有力臂膀的支撐。

    皺眉,庭城還是接過她玉指中扶著的金盃,一飲而盡。

    「王,這酒勁兒大嗎?」沈渙梔醉中問,面上嬌笑如花。庭城低聲勸道:「回去吧。」

    然而,沈渙梔提起酒壺,逕直灌倒在檀口中,酒液甚至漫出了唇角。

    眉頭緊鎖,庭城奪下她手中酒。

    「依臣妾看,這酒可烈著呢。」一陣煩悶,沈渙梔復笑著去搶他手中的酒壺,庭城歎口氣一手將她雙臂牢牢禁錮,另一手將酒壺撂在了桌上。

    強拉她出了和殿,錢蔚然正急著,見了庭城幾步走上去,賠上笑臉,小聲道:「王,晚了,再不歇著明兒怕沒精神呢。」

    醉眼朦朧中,沈渙梔瞧見一男站在門口,似未見庭城出來,正與一個小丫頭談笑風生。

    兩個人都眼熟得很。

    清醒了一半,沈渙梔眸亮了亮,趁庭城上轎,錢蔚然趕來扶她,便低聲問:「是沈大人嗎?」錢蔚然一聽,碎碎點頭:「可不是嗎?在這宮闈之中與女私相往來總歸不妥,娘娘閒暇該勸勸大人才是。」

    沈渙梔驀地明白了錢蔚然緣何急了一頭的汗。

    好在庭城並未看見,否則又生事端了。

    「有勞公公費心了。」謝了錢蔚然,沈渙梔上了轎。

    庭城怕她醉了跌下轎去,伸手擋著她的身,沈渙梔卻掀開了轎簾,隱隱約約看見沈鈴清仍與那女嬉笑著,不禁搖頭,當真不是個省事兒的。

    李嘉的婚事還是辦了,沈渙梔猶豫再,最終去了李府。

    因是宮妃而不可擅自出宮,所以即使是有了王的聖諭,為了掩人耳目不必招來閒話沈渙梔還是在夜晚拿著令牌出了宮。

    身邊的人不好多帶,只得先帶了星河。

    月湖白日裡管著傾顏宮的事難免勞累,星河雖不算穩重,倒稱得上妥帖。

    李府已是張燈結綵,沈渙梔雖未在沉希大婚時來過李府,也知道那日的景象也不會勝過如今了。

    夜裡很冷,出來得急,又不曾帶上御寒的衣物,沈渙梔不禁打了個冷戰。

    花燈紛嫩,掛滿了整個府中。酒席還未散,幾個客人喝得酩酊大醉,在正廳說起胡話來,一口一個新娘漂亮,李將軍有艷福了。真不知道這話由姐姐沉希聽來是怎樣的酸澀味道。

    李嘉顯然已不再陪客了,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個下人偶爾添添酒。原本豐盛的菜餚已是殘局了,醉客們仍坐著,無人敢趕,怕是連趕也趕不走了吧。

    林兒已嫁了進來,她一個*女看慣了世態炎涼,既然能做到萬花樓的花魁,就絕不是好惹的主兒,更何況,現在她已是李府的小妾了。李嘉為了一個林兒甘願接受別人的孩,可想而知,李嘉是用了真心的,這也是讓沈渙梔最為不舒坦的。

    星河幫忙打探了幾聲,沈渙梔摸到了沉希所住的屋。

    燈依然點著,和屋外並無差別,彷彿這裡也該是喜氣洋洋的一部分。

    推開門後,沉希仍專注於手上的活計,並未注意到燭火隨著風小小的跳躍。

    「姐姐。」沈渙梔輕聲一喚,走過去搶下她手上的針線活兒。

    愣住,沉希抬頭,又驚又喜:「渙梔!」繼而憂道:「你現在都成了宮中昭儀,怎麼還時不時地出來走動,落人話柄。」沈渙梔笑笑:「我來看看姐姐啊。」搖頭,沉希苦笑:「我有什麼好看的,值得你大費周章。」

    抿嘴笑了,沈渙梔細細地打量沉希:「好看得很呢。」

    沉希不輕不重地瞪了她一眼:「你啊。」歎口氣,又拿起被沈渙梔隨手扔在桌上的針線布料忙活起來,嘴裡也一刻不閒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怕李將軍娶了別人,我心裡不痛快,在這李府裡一個人愁著,故此來找我說說話兒,權當給我解悶兒了。」

    她說的針針見血,沈渙梔沉默了。

    見沈渙梔不說話,沉希抬眸瞥了她一眼:「瞧,我說的可對?」頓了頓,又笑道:「將軍納妾是喜事,我愁什麼?更不缺人跟我說話兒,你何苦大老遠來的?」沈渙梔也只是歎氣:「姐姐說不缺人說話兒,可這已是說了多少了?」

    一怔,沉希手上的活兒停了。

    「其實,姐姐願意說話就好,別把自個兒一個人關著,你若覺得這李府煩悶,乾脆常來宮中請安就是了。」沈渙梔淺淺道,拍了拍沉希的手。

    笑笑,沉希開口:「你不必多心,在這府裡我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我也自然就不把自己當李夫人了。」沈渙梔咬唇自責:「從前要姐姐嫁給李嘉是下下策不假,可姐姐當時已被關在了衙門,妹妹生怕夜長夢多,姐姐受到什麼傷害……」沉希笑著安慰沈渙梔:「你何過之有?是我命不好罷了。」

    反倒挑眉,沈渙梔執意道:「姐姐哪裡命不好?姐姐是上上的好命。」略一沉吟,沉希慢慢道:「有時候,在這活死人墓的地方,我會想想,若當時入宮的是我,今天肯定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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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一僵,沈渙梔啞口無言。

    哭著鬧著不去選秀,怕香消玉損的是沉希,可現在感慨萬千甚至不乏後悔的也是沉希,竟讓沈渙梔疑惑了。

    見沈渙梔愣住,沉希也笑道:「你別往心裡去,我不過是隨口一說。」

    沉希不去選秀,沈渙梔自然接著這個機會入宮攀上高枝,順便查清當年慘案了,當時的她怎麼會料到沉希是落得如今呢?

    若她先知,說什麼也不會代沉希入宮了。

    一陣緘默,沈渙梔才輕輕道:「姐姐想什麼呢,真是糊塗了。你覺得這李府是活死人墓,那後宮又何嘗不是呢?只不過,是一個地方小一個地方大了,孤單一點兒都不少。」沉希的臉上不知是艷羨還是什麼交雜著:「可你好歹有王陪著。」

    說著,握了握沈渙梔腰間的玉珮。

    「我可認得這花樣呢,是鴛鴦。」沉希靜靜地笑了。

    一言不發,沈渙梔很難去猜沉希在想什麼。

    「林兒出身*,妹妹怕她為人刁蠻,姐姐平時不要與她對著來,有什麼委屈的只管進宮找妹妹給你做主,再不濟,姐姐遞句話,我也一定整治她。」沈渙梔囑托著。

    「你為我好我心裡知道,我名分畢竟在這兒擺著,量她也不能怎樣。」

    想了想,沈渙梔笑問:「姐姐的孩呢?我來時趕巧兒看見姐姐在做活兒,可是做給孩的嗎?」沉希聽此事也喜逐顏開:「

    在隔壁房裡歇著呢。雖說有乳母照料一切都好,可我畢竟才是孩的母親,總想著能親手給孩做點兒什麼才是份兒為母的心意。所以閒暇時縫幾件衣服,手藝雖不算好,到底也算作是出自我的手,凡事親力親為心裡總舒坦些。」

    倩笑著,沈渙梔道:「提起孩我倒想起來,姐姐可知道了,姐姐的孩還留在李府養,不必與姐姐母分離了。」點頭,沉希也笑:「這我也知道。」

    沈渙梔舒了口氣:「姐姐的日只管過給自己看,不拘什麼,兩個孩一左一右在身邊也算分了姐姐的心,等他們長大了,更好陪姐姐說話兒了。」

    點頭,沉希眉間的雲翳卻並未完全消散:「這輩,也就這樣了吧。終究是錯了。」

    「好了,這麼晚,你也回去吧,不然,王要急了。我聽聞,你現在是住元烈殿側殿的,真是好啊。」沉希道。沈渙梔起身:「那妹妹就不陪姐姐了。」

    微微地笑,沉希問:「要不要送送你?」沈渙梔輕輕搖頭:「不大好,姐姐先歇著吧。」

    說完,沈渙梔與星河一起離開了李府。

    星河忍不住問:「李夫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搖頭,沈渙梔不願想下去:「誰知道呢。」星河道:「夫人怕是後悔了,想入宮呢。」

    皺眉,不滿於星河的口無遮攔,沈渙梔低聲道:「不要亂說。」星河也點頭稱是。

    沈渙梔抬頭看看夜空,失望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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