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傳說：噬佛滅塵（五） 文 / 安若玄
陰冷潮濕的山洞裡面，渡塵嘗試著運功療傷，可是無奈舊傷未癒又添新傷，似乎短時間以內都要待在這裡了。自己倒是還好，憑借修為功法每天攝入少量食物即可延續生命，可是羅燕，身為普通人，而且雙腿癱瘓，她還是需要喝水吃東西的。
渡塵隨意的撕下僧袍給自己簡單的包紮好了傷口，然後趁著羅燕睡著的時候，偷偷出了山洞，想在這周圍找找野菜野果什麼的，可是除了橫生的雜草，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充飢的了。野兔野豬倒是有不少，可自己畢竟是出家人，就算餓死，也絕對不能殺生……
渡塵沮喪的回到山洞的時候，羅燕已經醒來了，雙腿處正在流血，整個人由於疼痛而面色慘白，但這姑娘就是死死的咬著牙沒有叫出聲。
「怎麼回事？」渡塵趕忙跑過來，扶起羅燕，剛要伸手幫她檢查，臉色頓時就是一紅，合十雙手，「罪過罪過。」
羅燕粗重的喘息著，「好像是天宗道長在唸咒。」
渡塵惡狠狠的一捏拳頭，「這個天宗身為正道一代宗師，竟然助紂為虐，殘害百姓，看來我要以千里傳音之術將此事告知佛音寺諸位高僧，請他們前來討伐天宗！」
羅燕無力的搖搖頭，「算了吧，你認為，以前沒有什麼正道門人來過嗎？」
渡塵一愣，「什麼意思？」
羅燕冷笑著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虛弱的講道，「以前也有不少的各個門派的人過來找天宗道人，可是結果呢，要麼就是被殺，要麼就是不聞不問，也有的同流合污，這世道不一樣了，小和尚，我看你的傷過些日子應該可以痊癒，到時候你就走吧，把這裡的事情全都忘了，天宗道人耳目眾多，你鬥不過他的。」
「我走了，你怎麼辦？」渡塵趕忙問道。
羅燕淡淡一笑，「其實，我這樣的人，死去了也好，省得一個人留在這世上，也許死了還能跟我的家人團聚，總比一個孤苦伶仃的好。」
渡塵趕忙搖頭，「不可以，貧僧知道女施主心地善良，是因為種種不幸才會淪落至此，從小師父就教導我要普度眾生，貧僧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施主就這樣離去的。」講到這裡，渡塵恭敬的衝著羅燕點點頭，「昨晚運功療傷之際，貧僧想了很多，之前貧僧對女施主的確是心存芥蒂，感覺女施主身處**污穢之所，所以……可是現在，貧僧終於明白了佛說的眾生皆平等的道理，女施主不惜名節來搭救貧僧，是貧僧虧欠女施主的才是。至於清規戒律，倘若佛不能原諒，就讓貧僧一個人去承擔好了。」
羅燕忍不住一笑，「你張嘴閉嘴都是佛說，你見過佛嗎？」
渡塵一愣，微微搖頭，「聽師父與眾位高僧們講，佛生活在仙界須彌山中，佛法無邊，拯救世人，總有一天這人間穢土也會變成極樂淨土，到時候，女施主自然可以與家人團聚，永享富足。」
羅燕沉沉的點點頭，「好吧，我就相信你，可是，我現在真的忍不了多久了，我們現在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我是絕對熬不過兩天的，所以，小和尚，你自己一個人走吧，或者……等我死了以後，希望你可以把我的骨灰帶出這裡，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了。」
渡塵重重的搖著頭，「你不會有事的，貧僧……」渡塵低頭看著羅燕還在緩緩流血的雙腿，此時已經把花花綠綠的裙擺染得血紅，「如果女施主不嫌棄的話，貧僧可以嘗試著幫你運功療傷，以減輕你的痛苦。」
羅燕微微的點頭，虛弱得已經不想再說話了。渡塵嚥了口唾沫，緩緩的伸出手，顫顫巍巍的解開了羅燕的衣帶……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湧上心頭。
外面的天空終於陰了下來，厚重的雲彩積在一起，把整座小山壓得好似黑夜一般。冷風拂過，嗚嗚作響，沒多一會兒，傾盆大雨好似斷線之珠辟啪落下。
山洞之內，微弱的火光閃爍不定，一絲絲溫暖終於開始瀰漫開來。羅燕輕輕的呼吸著，忍不住睜眼看了看聚精會神正在幫自己包紮的渡塵，一道道汗水順著他光禿禿的腦門兒止不住的流淌下來，整個人的腦袋，全都紅了。
梵音繞耳聲不絕，
焚香清靜滿娑婆。
又見紅塵三千雨，
只問須彌不言多。
轟轟的雷聲響起，渡塵沉沉的出了口氣，伸手抹去額頭的冷汗，剛一抬頭就看到了羅燕那雙迷離深邃的眼眸，整個人忍不住一顫，「……」
羅燕似乎也感覺到了尷尬，趕忙扭過頭，不再去看渡塵一眼。渡塵趕忙起身合十雙手，「阿彌陀佛，天宗的咒術貧僧暫時幫你壓制住了，傷口也已經包紮好，只是這咒術厲害，貧僧有傷在身，還不能幫你完全清除。」
「嗯……」羅燕輕輕的點頭，然後一把抓起染血的衣物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渡塵一步步的後退，突然感覺胸口一疼，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也沉沉的癱坐到了地上。舊傷再次發作，渡塵趕忙運氣平息。羅燕也著急了，坐起身緊張的看著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渡塵，「你的傷……」
渡塵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眼珠子都紅了，「貧僧應該是挺不過這一關了，天宗的陰陽玄術果然厲害，貧僧試圖以無上佛法壓制，只是這道家功法似乎對佛法有一定的排斥力，所以，貧僧……」渡塵咳嗽著，「應該是要先走一步了……」
羅燕心裡一沉，不住的搖著頭，「不會的，你不要嚇我，你跟我說的，我們一定會出去的，是你說的……」
渡塵微微的搖頭，腦門上青筋暴起，很明顯，他還在試圖與這陰陽玄術相抗衡，只可惜……依舊是無濟於事。終於，渡
塵大吼一聲，沉沉的倒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羅燕嗚嗚的哭著爬了過來，伸出手不住的推著渡塵虛弱的身體，「你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小和尚，小和尚……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沒有那麼厲害你為什麼一定要過來送死啊，你唸經都念傻了吧……小和尚，你還要成佛呢，要去須彌山呢，你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他可以不死……」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羅燕全身一個哆嗦，趕忙四下張望著想要找出這聲音的源頭，可是……為什麼會沒有人呢？這聲音就好像是……從地下傳出來的一樣。
「你看不到我的……」那人又開了口，沙啞的聲音就好像是一個衰老的老頭，比天宗道長還要老，老到難以想像。
羅燕突然來了精神，她感覺自己這一次是遇到了哪方的神靈或者是驚動了山鬼狐仙之類的，於是趕忙問道，「你知道要怎麼救小和尚嗎？快告訴我！」
看不見的人哼哼的一陣冷笑，然後說道，「這和尚中的是天宗的陰陽**術，只要能跟一名女子結合，傷勢自然會好，解除了這咒術，剩下的外傷也自然就難不住他了。只不過，他是出家人，如果跟女子有染的話，以後成佛肯定不行了，須彌山上的老古董是絕對不會收他的，呵呵呵呵！」一陣怪笑聲傳來，聽得羅燕心中湧起一陣陣寒意。
「要不要救他，就看你的了，本座只告訴你方法。」話音剛落，山洞裡面一陣陰風拂過，羅燕全身一個哆嗦，神秘人似乎已經離開了。山洞再一次恢復了平靜，靜得似乎可以聽到砰砰的心跳聲。
羅燕低頭看著昏迷中的渡塵，他的眉頭緊鎖著，似乎哪怕是昏迷了也一樣能感覺到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羅燕的心裡面突然亂成了一團，雖然自己是**女子，曾經跟無數的男人有染，可都是被逼無奈的。這一次面對這個小和尚，羅燕卻猶豫了。如果救了他，他以後……會恨自己的吧？可是……
羅燕緊緊的咬著嘴唇，握著拳頭，長長的指甲嵌進肉裡，流出了一道道鮮紅的血……
終於，羅燕平靜了下來，她恭敬的衝著洞口方向，沉沉的低下頭，幽幽的說道，「佛祖再上，今日為了救助小和尚，不得不出此下策，小和尚一心向佛，希望須彌山不要因此怪罪，一切的後果，全由羅燕一人承擔，哪怕……萬劫不復，絕不反悔！」
轟隆一聲雷響，整座小山彷彿都為之一顫，就好像是命運已經應允了羅燕的乞求一樣。
在溫暖的火光下，羅燕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潤，她緩緩的俯身解開了渡塵的衣帶……「你是我，最後一個男人……」羅燕湊到渡塵耳邊，輕聲的說道。渡塵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就好像是……已經接受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