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欺人太甚 文 / 原妖
於錦舒的目光掃過吃力的扶著桌子站起來的於晚柔,繼而落在一旁的容銘身上:「王爺,三妹妹怎麼在這?」
又是一張臉惹出的事。
「舒兒不是該問你自己的妹妹嗎?」容銘迎向她的目光,後又恍然般的添了一句:「本王一進來便看到於三小姐坐在舒兒你的床上了。」所以,不要忘記將那床被子換一下。
「我的床上……」於錦舒柔和的目光凝了凝,似有什麼在凍結。最終看向那一身「清涼」又面色花白的人兒身上,恬靜安柔地笑了:「三妹妹很喜歡姐姐的床嗎?」
「不,不是的,大姐姐。柔兒只是來找您的,但是您一直沒來,柔兒等得累,便在姐姐的床上睡了一會兒了。」於晚柔的聲音很輕柔,看著於錦舒的眼神有些畏懼。連同那輕柔的聲音也有些破碎,那畏懼的眼神,讓不知情的人看見了,只怕於錦舒就是仗著自己嫡女身份欺壓庶女庶子之輩了。
於錦舒對於她的回答不與置否,緩步踱到於晚柔的面前。一手勾起了那尖瘦的下巴,柔和淡雅的目光打量著於晚柔,唇角的弧度一如既往的溫柔端莊,如同一位縱容著妹妹的姐姐一般,寬容溫善。「那妹妹還真是有心了,特地換了一套衣服來見姐姐呢。」
於晚柔看著那帶笑的柔和的目光,微微眨了眨那並不是特別精緻的眼睛,沒有與那柔和的眸子對視,只是輕聲道:「柔兒一直敬重著姐姐,所……」
「既然柔兒那般重視姐姐,那就做好一個相府小姐該有的本分。」於錦舒平淡地笑道:「柔兒,夏季炎熱,穿清涼點都能理解的。」
於錦舒輕柔地將於晚柔搭於桌子上的手慢慢拿下:「可是柔兒,夏季不是讓用來下賤的。」
「大小姐……」
於錦舒的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了一道有些顫抖的聲音。
以回頭便發現,來得不止是喬婉心一人,連同著伍夢蝶一眾子女,包括她的母親以及……她的父親!
於錦舒與容銘對視一眼,容銘的表情並沒有什麼改變。他有武功,常年的訓練讓他對外界特別的敏感,只要一有風吹早動,他便能有所警覺。於錦舒便沒有容銘那樣的經歷和閱歷了,人來了,她才感覺到。在看到這一勞師動眾的一大家子站在這裡的時候,於錦舒稍想便能明白了。
「怎麼了三姨娘?可以覺得本妃有哪裡說得不對?」於錦舒並沒有任何的收斂,不,她也不需要收斂。因為她從始至終的態度都是很和善的,沒有一絲的惱怒。
「我……大小姐,就算大小姐看不起我們妾室出身,看不起我們庶出,可我們……我們總歸是老爺的人啊!大小姐,您怎麼可以這樣說晚柔?晚柔她是您的妹妹啊!」喬婉心的右手抵著心口的衣服,痛心道。
目光看著於晚柔的方向,有一絲失望劃過。
於錦舒彎了彎唇角,一口一個我們庶出,我們……呵,這位還真會替自己招仇恨的啊!
「喬姨娘想多了。」於錦舒平淡道,目光沒有一絲起伏,平靜的目光直望向喬婉心的眼底。
「她想多了,那我呢?」於明瑞心頭的怒意難忍。「就算她於晚柔只是一個庶出,可依舊是我於明瑞看著長大的,她是我於明瑞教出來的!於錦舒,你……」她罵他的女兒下賤!她有什麼資格罵?誰給她的權力?!
容銘此時站在主臥的側邊,所以外面的人如果不進來是看不到側邊站著人的。於明瑞自從這蘭院被於錦舒要走了之後,如非必要,是絕對不可能再出現在蘭院了。此時被喬婉心說想過來,趁著於錦舒在便想泡下蘭院的溫泉,怕於錦舒走後她們又不好意思的,便求他來出面。只是沒想到一來到蘭院就聽到這個小畜生的話!
於錦舒靜默地看著他,等待著她這父親把話說完。
「你難得回來一次,就非得將這相府鬧得雞犬不寧嗎?!」於明瑞看著那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於錦舒,只覺得心頭的怒火更盛了。
最後一句,不知是在說於錦舒,還是連同著於繼燁的怒火一起受于于錦舒的身上了。
於繼燁在一旁但笑不語,沒有絲毫想要開口幫忙的樣子。
於錦舒卻淡笑著提醒:「父親……這個房間是錦舒的房間,這所小院也是爺爺所留給我的。現在三妹妹是穿得這般應景來到錦舒的房間內……錦舒還沒有說什麼,三姨娘和父親的反應會是這般激烈做何?」柔和的目光掃過喬婉心,微微一笑:「三姨娘你說呢?」
她說過,三姨娘想對相府做什麼她都可以爭隻眼閉只眼,畢竟只要與她無關。可現在看來,她是無法置身事外了呢!喬婉心這個當娘的現在想騎到母親身上,這當女兒的居然也敢想騎到自己身上?
是不是她出嫁的時間太久,以致於讓這些人把自己想得越來越溫柔善良了?
「晚柔是你的親妹妹!你居然罵她下賤?!」於明浪客中文瑞的怒火並沒有平復半分,不管他是否是偏愛著於詩茵或者於紹衡多一點。可是對他來說,於晚柔也是他的女兒,當他堂堂一個丞相的女兒被別人罵下賤的時候,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他卻忘了……於錦舒,也是他的女兒。他的第一個女兒!
於錦舒淡然而笑,並不在意於明瑞的態度,只是笑看著蝶依,唇角帶笑道:「五姨娘,這種類型的衣服您應該是見過最多的吧?」
蝶依就算一直是清高型的,她的容貌還不需要靠露這一字來吸引大顧客。但是天香樓……乃是這所有的青樓,處處可見衣著暴露的女子。
「喲,大小姐這是說哪得話?蝶依之前是有見過天香樓的姐妹們穿過,但是蝶依自從嫁進於相府以來可沒有穿過那些衣服的哦。」蝶依似是為自己澄清般的解釋道。
於錦舒瞇眼而笑,沒有繼續開口。笑眼望著那張已經有些滄桑的臉在自己的視線中變得鐵青。
於晚柔也注意到了於明瑞的神色變化,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她本來就是想趁著公主將於錦舒叫走,所以才將自己打扮成這樣的。
只要於錦舒再晚來一點,自己的計劃就能成功,母親便會按照計劃將父親引過來。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就算於錦舒不願意她進銘王府,只要有父親在,那麼一切都不足為懼了。
不過她也沒想過以為這上一次床就能把於錦舒的正妃之位擠下去,只要銘王府能讓她有一席之地,她便有信心……到時,於錦舒算什麼?
於錦舒在她的眼裡不過就是面相長得勾人,身份是嫡女而已。論頭腦,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比於錦舒差!
容顏再美終歸有衰老的一日,嫡女也只是一個相府的嫡女,只要父親不待見她,於錦舒便一輩子沒有使用相府嫡女的權利來幫助容銘。到時候,容銘就會知道只有自己適合他!
至於皇宮裡的那個老太婆那邊……
容銘一直站在陰暗處聽著幾人的對話,從開始到現在並未開過口。似是覺得煩了,便從陰影處走了出來,清冷無波的眸子對上於明瑞驚愕的雙目:「於相。」
「銘王有什麼吩咐?」於明瑞眸子閃了閃,又恢復了平靜。
「吩咐不敢,本王雖然在皇室子弟中說不上話,但是本王還是想跟於相爺說一聲。並不是本王在皇室沒地位,於相就可以隨便塞個東西給本王,我們銘王府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進的!」容銘神色平靜的有些冷漠,幽黑的眸子直視著於明瑞的眼底:「還請於相記住,銘王妃,只是銘王妃。皇室中的人,即使於相貴為百官之首,本王想,也沒有出言不遜的權力吧!」
於明瑞愕然,抬眸看向容銘。隨即擰了擰眉,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銘王妃只是銘王妃……他這樣說,是想讓於錦舒和相府撇清干係嗎?
可是這位銘王知道如果和相府撇清干係,那他就不會因為於錦舒而站在他這邊了!
於明瑞的神色,就算他沒有說出來,在場的幾個人也能猜出他的反應。於錦舒卻沒有再管於明瑞是怎樣的表情,只是再一次地說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蘭院現在還是本妃的,之前本妃在的時候,本妃就說過,沒有本妃的同意各位還是少來蘭院為妙,尤其是本妃的書房和臥房!」
「如果各位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先回吧。」於錦舒目光平淡,唇角的弧度猶如出生便雕刻在那面容上一般,沒有變過。
於晚柔緊咬著下唇,原本就蒼白的面容此時被於錦舒的話語下更顯得蒼白了。於錦舒……她居然將自己比做妓女?!還讓蝶依那個青樓女子來點評她,簡直欺人太甚了!
只是讓她奇怪的是,為什麼於錦舒會和蝶依聯起了手。她不是一向都不喜歡這些女人連同她們這些庶出的嗎?居然會和蝶依那樣一個風塵女子聯合起來。況且,現在的掌權還是在雲芷蘭的手裡的,於錦舒什麼意思?
縱然有疑問和不甘,於晚柔也只能隨著眾人而走。
於繼燁從一開始進來便是看好戲的心態,現在戲都被他這個好妹妹給拆了,只得聳了聳肩和於明瑞他們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言清,今日守院的是哪幾個?」於錦舒看著那紅紗的一角消失的影子,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