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3章 意識蘇 文 / 余二狗

    在回來的路上，迎面，方程和馮曲的船隻開了過來。

    兩個人看到方亞男站在船頭，鬆了一口氣。馮曲目光掃動，卻沒有看到陳冬，眉頭緊了緊。船頭調轉，馮曲的船追了上來，和方亞男打著招呼。方亞男雙腳在船板上一跺，就想跳過去，肩膀卻被民警按住了。方亞男叫道：「媽，我槍殺了那個討厭的盜竊犯，你女兒也不是吃素的。」

    馮曲一時並不知道方亞男口中的盜竊犯指的是誰，只好尾隨著船隻來到岸上。

    一前一後，兩艘船靠在岸上。

    岳晨讓馬玉跟隨燕語將陳冬送往醫院搶救，另兩個民警將方亞男押回去，自己駕船返回，去接應另一艘船。

    當燕語和馬玉架著陳冬往警務車上去時，馮曲跑向方亞男。

    「你們放了我女兒……」馮曲大聲說。

    一民警推開她，說：「你女兒涉嫌槍殺案，我們頭要將她帶回去審訊。」說著，民警將方亞男推上車。

    就在此時，馮曲看到陳冬被架上了另一輛車。

    馮曲身子一震，頭嗡地一下，差一點倒在地上。

    「是他……他怎麼了？」馮曲看到陳冬滿身的鮮血，腦袋耷拉著，是生是死卻不知道。

    馮曲尖叫一聲：「亞男，你槍殺了這個人嗎？」

    方亞男一撇嘴，回頭朝馮曲說：「媽，就是他，被我一槍打中了後心。」

    說著，方亞男上了車。

    馮曲身子一陣搖晃，只覺得天在旋，地在轉，撲通一下，坐倒在地。

    半晌，馮曲的意識才漸漸清醒，她抬起頭，發現方程正在身邊扶著她。馮曲往周圍看看，沒有看到警務車，叫道：「他們人呢？」

    方程說：「都走了。」

    馮曲馬上站起來，叫道：「快，去醫院。」

    商務車在街道上飛速地穿行著?

    ??但是，馮曲依然嫌慢，她不停地催促著方程。方程說：「老婆，車速已經夠快了，再快下去，被超速雷達測到，交警會追來的。」

    馮曲卻不住地喊著：「快，快，快……」

    方程偏頭看看老婆，一臉的焦急和緊張，額頭上全是汗水，身子還在抖動著。他和馮曲結婚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婆如此神態。

    「老婆，你放心，亞男歲數小，再說，歹徒挾持了她，她開槍應該屬於自衛，警方帶她去也是走個程序，她會安然無恙地回來的。」

    方程並不知道，此時馮曲心中擔心的不是方亞男，而是陳冬，是她傳奇的父親。

    車開進石城，馮曲說：「醫院，馬上去醫院。」

    方程不知道馮曲為什麼要去醫院，難道去看那個被女兒打傷的盜竊犯？方程搖搖頭，但是，他從來就不曾違背老婆的意願，因此，車還是順著街道，來到了醫院前面的廣場上。

    車還沒有聽聞，馮曲就跳了下去。

    馮曲飛快地跑到掛號處，詢問剛才被警方帶來的傷者在哪裡，有護士告訴她，正在急診手術室。

    來到急診手術室的走廊上，馮曲看到燕語和馬玉正在走廊上來回地踱步，兩個女孩，都是非常的焦急。馮曲剛跑過來，就被燕語攔住了。燕語喝道：「站住。」

    馮曲朝手術室的門縫裡觀望著，叫道：「求求你，讓我看一眼，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

    燕語淡淡地說：「你少裝了，是你女兒開的槍，你來懺悔也沒有用。」

    馮曲連連搖頭，她不便說出真相，但是，卻又急切知道此事陳冬的情況。

    馬玉說：「馮阿姨，手術還在進行中，不過……」馬玉說到這，眼圈突然一紅：「不過子彈打中了冬哥哥的後心，又淌了那麼多血，我擔心……」

    馮曲身子劇烈震動，臉色慘變，推開燕語，趴在手術室門上，喃喃喃喃地叫道：「你不能死，不能死……」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手術室的燈滅了，門一開，醫生走了出來。

    三個人都撲了過來，紛紛問：「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搖搖頭：「很抱歉，子彈穿透心臟，即使我們採取了血脈接通法，但是，我們依然無法對傷口進行縫合，病人已宣佈死亡。」

    燕語、馬玉和馮曲都像各自被人猛擊了一棒，身子震動。馬玉呆呆地說：「冬哥哥，你是大英雄啊，你的故事是那麼傳奇，怎麼能死了呢？」

    燕語一拳砸在牆上，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殺了那個臭丫頭。」

    馮曲臉色慘變，抱住燕語的胳膊，叫道：「不要。」

    這時，護士推著陳冬的身體出來了。

    燕語和馬玉都撲了過來。燕語抓著露在外面的手說：「陳大哥，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我們還要一起回去呢。」

    馮曲突然撲通一下，跪在車前，慢慢地拉開單子，看著裡面陳冬那張慘白的臉，叫道：「不會的，你不會死的，醫生，求求你，無論如何也要救救他。」

    馮曲抓住了醫生的胳膊，抱住地哀求。

    醫生歎道：「他的血已經流盡了……」

    「我可以為他輸血，我可以……」馮曲趕緊說。

    「沒用的，即使有人為他輸血，可是他的心臟被子彈穿透，無法做癒合手術……」

    「那就心臟移植，進行心臟移植術啊。」

    馬玉一聽，欣喜地叫道：「對啊，醫生，為什麼不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醫生搖頭說：「因為子彈是貼身發射的，產生的爆發力灼傷了心臟周圍的脈絡，根本無從下手。」

    說著，醫生擺擺手，護士推著陳冬往前走。馮曲坐倒在地，一時間，腦子裡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皮鞋聲，只見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孩跑了過來，正是龍玲。

    龍玲一頭撲到陳冬的身上。起初，她似乎還不相信，但是，等她看清了那張臉後，才肯定，已經沒有氣息的人正是她做夢都想擁有的陳冬。

    「老公……」龍玲大叫一聲，暈厥了過去。馬玉趕緊將她攙扶起來。龍玲是接到馬玉的電話趕來的。馬玉遲疑了很久，才決定將陳冬被槍殺的消息告訴了她。

    慢慢地，龍玲醒了過來，她抬起頭來，發現自己坐在走廊上，馬玉正陪著她。龍玲轉頭看看，叫道：「我老公呢，他在哪兒？」

    馬玉拍拍她，說：「龍玲，別難過了，你要節哀。」

    「不，我要找我老公。」

    馬玉只要將她拉了起來，來到處理房。

    房間裡，燕語正在和馮曲為陳冬擦拭著身子，看到陳冬胸口的傷口，燕語的淚也嘩嘩地流著。她怎麼也想不到，陳冬會如此短命，而且死在了一個臭丫頭手中。想起他創造的那些輝煌的故事，燕語不住地搖頭。

    龍玲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在陳冬的身上，抱住他，不住地大哭。

    那哭聲，簡直如杜鵑啼血，讓聽到的人無不酸楚。

    燕語抬起頭來，看著馬玉，說：「馬玉，難道現代科技，就無法喚醒他嗎？」

    馬玉想了想，說：「我記得有一種藥劑，可以在人激發人的意識，讓他聽到親人在耳邊的話，但那有什麼用？」

    燕語心中一動，忙說：「不，有用的，也許有用，快說，那種藥劑在什麼地方？」

    馮曲抬起頭來，說：「對了，我們可以試試。」說著，她掏出電話打了出去。電話打完，她說：「是馮科，我的侄子，他在研究院工作，意識蘇是他們那裡的科研產品。」

    不多時，一個帥氣的青年跑了進來，對馮曲說：「姑媽，你找我？」

    馮曲點點頭，讓他將意識蘇拿出來，然後將醫護人員叫來，為陳冬注射了進去。燕語問：「這種意識蘇，真的可以喚醒人的意識嗎？」

    馮科說：「是的，可以通過對腦神經的刺激，有一段時間的甦醒，我們研究這種藥劑，是為了不讓死者留下遺憾，因為許多工作人員遠在千里，當他們接到父母病危的消息回到家，也許父母帶著遺憾嚥氣了，他們可以通過意識蘇，告訴父母，自己已經回來了，讓父母在九泉下安息。」

    燕語點點頭，拍拍龍玲的手，輕聲說：「龍玲妹妹，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龍玲嗯了一聲。

    燕語一擺手，示意大家都出去。房間裡，頓時只剩下龍玲和陳冬兩個人。

    龍玲跪在陳冬的身邊，握住他的手，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喃喃地說：「陳大哥，我是龍玲啊，你的老婆，我正在和你說話，你的意識復甦了嗎……」

    在意識蘇的刺激下，陳冬的神經系統在開始復甦，並活躍。

    我怎麼了，四肢好像不能動，是了，我中了槍，我身子好沉。

    陳冬想動一下，卻感覺到，渾身一點氣力都沒有。

    他淌了很多的血，哪裡還有氣力。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那個悲淒。是龍玲。龍玲，龍玲……

    陳冬發不出聲，只有傾聽著。只聽龍玲喃喃地說：「老公，我知道，你一心想回到未來，去救你的小師娘，她才是你的真愛，是嗎……我想唐莎姐姐一定是個人間少有的女子，她溫柔善良，賢惠美麗，也只有她這樣的人才配得上你，我龍玲能和你做幾天的夫妻已經知足了，又怎有福氣永遠擁有你……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遭受這樣的劫難……老公，現在，醫生給你注射了一種意識蘇，是可以讓人在死亡時喚醒神經意識，然後傾聽親人的話，我的話你一定聽到了吧……老公，你的心臟被子彈射穿了，周圍的血管也被灼傷了，無法進行手術……我知道，醫生做不到的，你一定可以做到，因為你是陳冬，你是百年前，第一傳奇人物啊，現在，就用你的超能力來癒合傷口吧，燕語姐姐，還有馬玉，甚至那個槍殺你的方亞男，她的媽媽，都不希望你死去，我想，還有你的小師娘，那個讓人羨慕的女子，她也在某個不知道的地方期待著你，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陳冬聽到了龍玲的話，但是，他沒有氣力和她對話，他知道，自己被方亞男槍殺了，也想癒合自己，可是，他看不到自己的傷口，不可能盲目使用異能。陳冬非常著急，他知道，任何藥物都有時效，如同麻藥，這個意識蘇也不可能長久地讓他的意識持續下去，怎麼辦，龍玲，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看不到傷口，怎麼癒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