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家常 文 / 糖拌飯
北人熱情豪爽,最重那英雄漢子,朱文年紀雖小,可半大的小子,帶著個兩歲的娃在老林子裡鑽了差不多一個月,還殺了老狼,這些事就算是一個成年的漢子也未必能成,所以,在寧古塔,小小的朱文成名了。
轉眼就進入了五月,天氣早晚雖然還挺有些涼,可中午卻是暖意融融,尤其是大太陽的天,那就可以稱得上熱了,做工的漢子常常就光著個膀子。
朱文在養了半個月的傷後,今天終於獲準能下地走走了。
端了個小馬紮實坐在院子裡,小鳳兒又蹭到他的背上,一手扯著朱文的頭髮,小小的身子跟扭麥芽糖似的,朱文臉上的表情仍有些酷的不答理人,只是陽光下,那眼睛瞇著,時不時的那手護著身後的小鳳兒,整個人看著卻是柔和了好多,臉上那刀疤看著也不刺眼了。
文茜同金嬤嬤在一旁做著針線活我,天熱了,裡裡外外的都得置換些衣服,小鳳兒正長著,得多備幾件衣裳。
空中不時傳來聲鳥叫,遠遠的,還能聽到那燒窯的吆喝聲,這三月到八月是人們最忙的月份,種田,燒碳,燒石灰,沒得歇。
「快看,快看,小好漢出來了。」時遠遠的一棵上,傳來驚喜的叫聲,文茜抬頭看去,卻看那院外不遠一棵銀杏樹上趴著兩個小子,其中一個正用手指著朱文。
於此同時,半的院門邊上鑽出一個小女孩俏麗的臉蛋,臉紅紅的,正拿眼望朱文那邊瞄啊瞄的。
文茜撲哧一笑,看來小朱文的粉不少。
小鳳兒正是最好動又奇的時候,盯著門邊那女孩,便從朱文的背上下來,然後扯著朱文的袖子著小步子往門口走,朱文被她扯的沒奈何,只得看了看文茜,文茜點點頭笑道:「就到外面不遠的空氣上走走吧,你也躺久了,多活動一下有好處。」
朱文微點了下頭。然後背著鳳兒出去了。金嬤嬤卻是不放心放下手中地針線活也跟了出去。搬了個小木椅子坐在門邊。看著兩個地背影。這兩個。一個是她名義上地外孫個是她地心頭肉。都是她地心尖子。
文茜邊縫著衣服。邊想著事情嬤歲數大了。得找個侍候她地人。大丫最近自家莊上忙。每天兩頭跑茜看著也於心不忍。昨晚上。她還同十一爺商量著。是不是到官莊上請幾個人。
正想著。就聽門口金嬤嬤跟人打著招呼。隨後進來幾個人。當先之人正是搏術地夫人瓜爾佳氏邊上還有一個很樣貌十分秀麗地少女。明眸皓齒地著還有兩個甜甜地酒窩。
那瓜爾佳氏指著少女道:「這是我娘家地外甥女。小名兒叫旱九春年要參加選秀地。估計下個月就要起程了這邊不比京裡。懂規矩地少。聽說側福晉當年也是參加了選秀地。便帶她地見見側福晉。請側福晉指點指點。」
「見過側福晉。」那旱九春行禮道。文茜受了半禮後便阻了。然後道:「是鑲紅旗地吧。長得一幅水靈叫人喜歡地樣兒。指點可不敢當。不過。我身邊這位嬤嬤可是宮裡出來地。對宮裡地規矩熟著點。你有空地時候就過來。讓她教教你。」教人規矩這事兒。金嬤嬤當仁不讓。
旱九春邊忙謝過坐下。大丫上了茶。然後又收了放在邊上地針線盒進屋。
文茜心裡不由的感歎,時間過的聲快,轉眼已是三年了,今年納喇家七房的文織也要回來參回選秀了吧。
瓜爾佳氏今天的打扮很挑眼,一身騎馬的輕裝,手拿一根馬鞭兒,在加上披在身上的艷紅披風,很是有些颯爽英姿,文茜便笑道:「夫人這身打扮好利索,這是要去騎馬嗎?」那都統大人搏術姓,文茜便一直稱呼瓜爾佳氏為夫人。
「我這不是正要去騎馬,而是已經騎回來了,路過莊子,聽十一爺說您這兒缺人使喚,我正好是要過來竄門子的,順道的便挑了兩個人過來,你瞅瞅看不看得中,看中就留下。」那夫人語速很快,說話邊珠炮似的,看樣子是個直爽的性子,這讓文茜不由的想起自家嫂子珠瑪,兩人性格有點像。
說著,夫人又拍了拍手,就看一個管事模樣裝束的人帶著兩個女子進來,都是流人的後代,雖穿著破舊,但看著卻氣質溫文,怕是祖上都是書香門弟,而今卻於人為奴,想著文茜就覺那心裡不是滋味兒。
也沒二話,便留了下來,那大一點的約十七歲,叫二蓮,性子看著挺沉穩,小一點的十五歲,叫小英,長得圓圓的臉,看著挺和氣,性子也較活
金嬤嬤帶她們下去,先教一些必要的規矩,說實在的,文茜這也沒太多規矩,只是內室屬於私人地方,以前淺綠也就罷了,畢竟跟著多年,而一般人,文茜是不讓人進的。
幾人正聊著,那旱九春突然指著空中的一隻白色大鳥道:「快看,是海東青,葉赫家在放鷹了。」
文茜順著她的手勢看去,果然,那東邊山頭上空,盤旋著一隻大鷹,時高時低的,那氣勢很是折人。
葉赫,那就是葉赫那拉了,這個姓氏,文茜是久聞大名啊。
「葉赫家可是越越跋扈了,他家這鷹一放,便是圈了地盤,那幾個山頭,別人就碰不得了。」夫人皺著眉頭道。
文茜聽她的口氣,似乎對葉赫氏很不滿,也難怪,這寧古塔一帶,最有勢力的家族就是葉赫家和瓜爾佳氏,所謂一山難容二虎,兩家矛盾是積深已久,何況葉赫這種圈地盤的行為,大忌啊。
晚間,十一阿吃過晚飯後便一直窩在書房裡,文茜哄了小鳳兒睡後便好奇的看了看,看著十一阿哥正埋頭看著信,於是悄悄的走過去,沒想,剛走近前,就看十一阿哥猛的回頭,反倒把文茜嚇了一跳。
「賊精賊精的。」文茜拍著胸脯,翻了個白眼道。
「不是我精,是你笨。」十一阿哥有些笑道,然後指了指桌面上的影子,原來是門邊的燈籠拉長了文茜的影子,正好投在桌上。
文茜摸了摸鼻子,還真自己太笨了,不由的有些氣惱的瞪了十一阿哥一眼,又看到桌上攤開的紙便好奇的問道:「在看什麼呢?」文茜趴在十一阿哥的背上,抱著他的胳膊問道。
「文禮的信。」十一阿哥舉著幾信紙道。
「哥哥的信……」文茜一陣驚喜,連忙搶來看,轉個身子,湊到燈著看著,除了一些家常問候外,就是文禮駐守歸化三年期滿,要換防,現在已經回京述職,七房也回京了,文織今年要參加選秀,現在正請了嬤嬤教導規矩呢,小文佑也進了官學,也就是說家裡一切都安好,只是字裡行間,字字都透著對文茜的擔心,讓文茜的心裡即高興又有些酸酸的。
「想他們了?沒事,說不定,沒多久,我們就能看到他們了。」十一阿哥環著文茜的肩道。
「怎麼說?」文茜轉過身,扶著十一阿哥的胳膊,好奇的問道。
「我聽帶信的人說,你哥哥向他打聽了很多寧古塔的事情,除了民風生活,還有許多官禮常規,正好,那搏術也是三年到期了,他們下個月就要起程回京,所以,我估計你哥哥是盯上這寧古塔都統的住置了。」
十一阿哥的分析很在理,而以文茜對自家哥哥的瞭解,若有這樣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於是,那心裡即希望哥哥一家能來,但想到這一路的艱險以後這邊陲之鎮的苦寒,又希望他們別來,患得患失的,陡惹了十一爺的笑話,最後連自己也不由的發笑了起來。
今晚有些悶熱,晴了好些天了,似乎是要下雨,十一阿哥收了信,拉了文茜坐在一邊的躺椅上,另一隻手拿起放在桌邊的火槍,是朱文從老狼那裡順來的那支。
那手輕輕的摸著鐵製的槍管,有些惑的問道:「文茜,我記得你們後世的槍似乎都是從後面裝彈的吧,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對於槍支這方面,文茜是一點也不懂,不過她很好奇十一阿哥的問話,便問道:「難道這槍不是從後面裝彈的嗎?」
「不是,這是從前面裝彈的,你看,裝之前先要把槍管豎起來,這很慢,又容易爆露。」十一阿哥邊解釋邊把槍豎起來做裝彈的樣子給文茜看。
看著十一阿哥在那裡琢磨,文茜一點也幫不上忙,她以前從未去關心過槍,以及槍的歷史,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最早的槍是從前面裝彈的,還真是有些白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十一阿哥一心便撲在那槍,每天一沒事,就往那城裡的兵器庫鑽,而文茜也有文茜的煩惱,那就是家裡沒什麼錢了,從京裡帶來的錢,在遇上土匪的時候損失了一部份,再接下來,雅娜的葬禮,家的安頓,再就是給朱文冶傷也耗了不少,還有這段時間,十一爺為了鼓搗那些槍,更是花費可觀,不當家不如柴米貴,文茜這時倒是想著雅娜的好了,十一阿哥雖然不錯,但在用錢上,他都同大多數的皇子王孫一樣,沒個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