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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天子出巡 文 / 糖拌飯

    城北門,十里長街,明黃的華蓋,肅穆而莊嚴的儀巡塞外。

    文茜緊緊的握著十一阿哥的手,雖說已過了二月二,但北地仍是剛剛化凍之時,天氣還冷著,十一阿哥的身體,真讓她有些不放心,唯有在他的行禮裡面,塞了各種各樣補身的藥丸。

    就文茜所知,歷史上這次出巡應該在五月底,可前幾天,皇太后身體不適,卻做了個惡夢,夢見幾年前遠嫁博爾濟吉特氏的四公主恪靖對著她哭泣,醒後便久久不能入眠,為此還落下了心病。

    康熙以孝冶天下,為解太后心病,便將行程提前了。

    看著十一阿哥瘦削的身形,最近這幾年,十一阿哥的身材撥高了不少,臉龐兒也脫去了原來的清秀,化出了稜角,許是朝中的事兒磨練多了,整個人看著成熟了不少,再加上朝中的事兒,很有些興氣風發,只不過,那眉間仍有些陰鬱,想來便是雅娜的事兒鬧的,自前幾天從顯親王府回來,文茜一直想找個機會同十一阿哥談談,可話每次到嘴邊,她卻只得嚥下,這事兒怎麼說呢,不管真假,十一阿哥不說這事兒,她說這事就不合適宜。

    以文茜對雅娜,她絕對不可能幹出爬牆的事兒,這點,十一阿哥是當局者迷,若說是雅娜假懷孕的話,那她這事兒就做的太沒腦子了,當然更有可能一切傳言都是似的,但這樣的話,十一阿哥的反常就沒法解釋了。

    最後,文茜也是一腦子漿,弄不明白,只好先拋一邊。

    「沒事,這段間經過你的調養,我覺得身子骨好多了大隊的出巡,馬車上都是厚厚的錦被,御醫又一路跟隨,不會有事兒的。」十一阿哥安撫著文茜道。

    可文茜不知為何,自昨夜知道十阿哥要去塞外後那心就沒定過,總覺得會出什麼事似的,因此,今天的送行也就失去了一些淡然,顯得有些癡纏。

    「是好了些,可你身子骨底子比較薄的外條件很差,就怕個萬一不是嗎?」文茜幫十一阿哥整理著衣領,摸平那上面一點點小折子。

    「放心。這可不是認識地文茜。我認識地文茜那從來都是雲淡風輕地。」十一阿哥無奈地笑彎成月牙兒地眼睛卻顯出了心底地高興。文茜如今地表現。說明自己在她地心中地位已經很重了。

    文茜點頭。卻也在說什麼了。只是一再地叮囑他要注意身體。

    前面。儀仗要開始出發了。十一阿哥突然像想起什麼似地從懷裡掏出一本薄薄地冊子給文茜道:「這是藏於文淵閣地西方醫學《解剖學》。去年雪災義診地時候。藥堂地小麥冬遇上法蘭西地一個傳教士。聽說過這本書後。便一直想要看答應他地。前天才拿到手果一忙倒是忘了給他。現在你幫我交給他吧。」

    此時隊伍已經開始緩慢地開撥十一阿哥說著。衝著文茜揚了揚手著馬蹬。一個飛身就上了馬。然後衝著文茜揮了揮手。便一抖馬韁追上了前面地九阿哥。

    難得見十一阿哥騎馬。今天看他那上馬地姿勢。卻原來馬術也是不錯地。搖搖啞笑一下。清朝馬背上得地天下。對這方面很注重。就算是一個病怏怏地皇子。那也是上得馬。打得仗地。

    看著隊伍慢慢地遠去。消失在遠處地地平線上。文茜才轉回身。邊上。許多送行地人也慢慢地散去。看著手上這本線裝地《解剖學》。難怪這段日子。小麥冬總是打聽十一爺什麼時候來藥堂。原來一直在巴望著這本書呢。

    回到藥堂,也快到午時了。

    金嬤嬤今天把小鳳兒也抱來藥堂,這金嬤嬤仗著自己的身手不錯,再加上風荷院較偏,於是總是高來高去的,弄得現在只要小鳳兒在她懷裡乎……乎乎……」的不斷,文茜一開始還沒弄清怎麼回事,那淺綠卻捂著嘴笑道:「是飛的意思,小鳳兒讓金嬤嬤帶她飛呢。」

    於是這時候,金嬤嬤總是一臉得意知足的樣子。

    「主子爺出發了?」金嬤嬤抱著小鳳兒走到文茜身邊問道。

    文茜點點頭,此時,小鳳兒看到文茜,卻是張著兩條藕似的小胳膊,嘴裡依依呀呀的譜著曲。

    文茜笑著,卻沒理她的小胳膊,而是湊過臉,在小鳳兒嫩嫩的臉上啃了一口,撲鼻的便是一陣子奶味兒,帶著一點淡淡的腥氣,這小鳳兒一直是羊奶喂大的。

    小鳳兒見自己小胳膊的招喚被乎視,嘴一扁,卻要哭起來。

    一旁的小麥冬正在磨著藥材,見小鳳兒扁著嘴,連忙快步走過來,往她的嘴裡塞了一片薄薄的糯米衣似的糖片,這種糖片入口即化,倒是很適合嬰兒吃,只是小鳳兒正開始長牙兒呢

    吃多不好。

    小鳳兒的小嘴動了幾下,便眉開眼笑了起來,兩隻小胳膊又開始舞向小麥冬。小麥冬正要張開胳膊去接,卻被一本書輕打在頭上。忙伸手一接,居然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解剖學》,嘴裡驚喜的大叫一聲,再也不管其他,拿著書就竄到矩台裡面,小心的翻起來。

    文茜很是有些惡作劇的看著小鳳兒張開的小胳膊又再一次被忽視了。

    此刻小鳳兒一臉通紅,再也不管其它,委屈的大哭起來,金嬤嬤橫了文茜一眼,然後抱著小鳳兒,舉著胳膊,忽上忽下的拋著,不一會兒,就逗得小鳳兒笑瞇了眼。

    文茜的本質其實有一些惡質,那就是,越喜歡的東西,她就越喜歡弄惡作劇,所以,小鳳兒常常被她逗哭,惹來金嬤嬤無數白眼。

    「對了,小文呢?」文看了看藥堂,沒看到他,這小文自然就是朱家小子朱文。

    「在後院劈著柴火呢,那臭子就是一頭倔牛,讓他休息,他就是不聽,即然不怕累,乾脆,嬤嬤我讓他站著馬步劈,也能練練氣兒。」金嬤嬤朝院一揚頭道。

    對於這個朱文,每每想起,文茜那底也歎息,這小子簡直酷到了極點。

    到後院,還未靠邊,便聽一陣劈柴火的聲音,文茜走一近一瞧,好傢伙,那邊上一堆劈好的柴火,都快擋住小朱文的身形了。

    等看清小朱文樣子,文茜卻不禁有些好笑,這金嬤嬤是在段練他還是在整他啊,細細的兩根小圓木樁,朱文站在上面,只能頂到腳心兒中間,一般人站都站不太穩,可他得站著馬步,還得干劈柴的活兒,這看著跟雜耍似的,小朱文的身形,常常劈兩下,搖兩下,估計是熱的,臉兒通紅,那臉上的刀疤就顯得有些猙獰。

    每看到個疤,文茜就得搖搖,這小子原來也是挺俊秀的,如今從眼角到下額,長長的一條,怎麼看著,都有些怕人,小鳳兒見了他都遠遠的躲著臉。

    他當時還真下得了手啊,常人所不能啊。

    「累嗎?先休息一會兒吧,你劈了這麼多柴,二三個月都燒不完呢。」走到他身邊,文茜遞了塊帕子過去,瞧那一頭的汗,真不明白,這麼個小小的身體裡面似乎有用不完的勁似的。

    小朱文只是看了文茜一眼,然後又繼續劈起柴火來,那樣子,就當身邊的文茜不存在。

    文茜反正已經被無視慣了,渾不在意的又道:「等下劈完柴火,就自個兒燒點熱水洗個澡,瞧你這一頭汗,這天還是比較冷的,任這一身汗的,容易生病。」

    說完,文茜又回到了藥堂的前面,反正那小子是沒有回應的。

    在藥堂裡吃過午飯後,文茜尋思著,平日十一阿哥在府裡,萬事自有他擋著,現在府裡雅娜最大,最近又因為十一阿哥常常在自己院裡過夜,雅娜那臉已經拉的很長了,那心裡肯定是不痛快,還是早些回去,莫讓她抓了什麼把柄。

    仍然是從後花園的小門進府,那看門的春叔早就習慣了,文茜又一臉和顏悅色的,那春叔便也笑呵呵的打招呼:「側福晉今兒個可回來早了。」

    文茜也淡笑的打了招呼。

    剛穿過那後院的亭子,卻聽到另一邊的馬欄裡馬蹄兒輕打著欄杆。文茜好奇,走過去一看,卻看到冬梅正蹲在那裡,拿著一個刷子,正在幫馬刷背呢。

    「冬梅,你怎麼在這裡刷馬?馬伕呢。」文茜問道,心裡有些惑,按說冬梅現在已經是她院子裡的大丫頭了,怎麼淪到她來幫雅娜刷馬呢,原來不是有馬伕的嘛。

    「側福晉回來啦。」看到文茜,冬梅連忙站起來,那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摸了兩把,然後道:「馬伕坎哥兒家裡娘親病了,請了假回家了,以前奴婢在廚房的時候,也常常幫著刷馬的,這會兒,坎哥兒有事,這小紅馬都好幾天沒人刷過了,我反正這會兒沒事,便幫著刷一下,這小紅馬很喜歡奴婢,奴婢每回幫它刷背,它都打著蹄子撒歡呢。」冬梅揚著笑臉道。

    「那好,不過,你可得小心點,這馬兒可是福晉的寶貝,若是出了什麼差子,我可救不了你的。」文茜叮囑的道。

    「側福晉,您放心,這馬我可熟啦,不會出差子。」冬梅保證著道。

    說實在的,冬梅很喜歡這匹小紅馬,這馬性子很烈,可就是和她有緣,只有她刷背的時候,這小紅馬才乖一點,常常把坎哥兒氣得不行,坎哥兒常說了,他跟伺候祖宗一樣伺候這馬兒,可這還常常被馬踢,可只要冬梅出手,那馬兒就特乖,跟貓兒性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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