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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皇上來了 文 / 糖拌飯

    場突然降臨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才文茜覺得這天怎麼就是跟人作對呢,城外的災民這是雪上加霜哪,同時她也很擔心一早去城外視查的十一阿哥,這場雪一下,氣溫也立馬就低了好幾度,特別是那風,刺骨著呢。

    於是趕緊趁著空閒,準備好了薑湯和各種保暖去寒的藥和湯,屋裡的火盆也燒得旺旺的,那用來休息的屋子裡床下還盤了個炕,等下十一阿哥從城外回來,正好暖和暖和。

    雪停不久,夏大夫就回來了,只是文茜看著,卻覺得他那神色有一種欲笑不笑的無奈感覺。

    「怎麼了,夏大夫,那趙大爺出了什麼問題?」文茜有些好奇的問道。

    夏大夫搖搖頭,終於笑了出來道:「沒什麼問題,這大爺是心病,犯相思了。」

    文茜正在喝茶呢,一聽這話,差點噴,老有所養,老有所依,老有所樂,老有所戀,這趙大爺今年也不過六十多歲,自然有再戀的權利,有著後世思想的文茜本來不會有這麼強的反應,可主要是夏大夫『相思』這詞兒用得太雷人了點。

    文茜嗆到了,咳著不停,那玉翠連忙幫她拍著背,好一會兒,文茜才喘過氣來,好奇的問夏大夫:「看上哪家嬸子了,或者姑娘?」

    夏大夫將出診的東西放好,才把事情的始末一說。

    這話要從上個月說起,上個月,趙大爺曾孫滿月酒,家裡忙不過來,請了京郊坊村的一個寡婦來廚房幫忙,那寡婦一手好的點心手藝,再加上說話知人疼人的,不知怎的趙大爺就起了想娶人家的心思,畢竟老伴已去了多年,在說老年人,早上醒的早,對著冰冷的被窩,連個嘮叨的人都沒有,那心總是有些空落落的,派人打聽了那寡婦地事情,寡婦家倒是人丁單純,外地人,男人早年就死了,公婆也死的早,沒什麼親戚,唯一的一個兒子當兵在外。

    趙家大爺想,這正好哇,她孤單,我寂莫,可算是茶碗於茶蓋,瞭解清楚後,就開始跟兒子們攤牌了,兒子們雖說不是什麼大人物,長子也四十多歲了,自家老爹要給他找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娘,那怎麼說也是不樂意的,再加上心裡還有一些個小九九,也因此,沒一個同意的,但這趙大爺跟自家兒子兒媳鬥法不是一天兩天了,雙方的套路都熟,再說了趙大爺的兒子雖說有時讓趙大爺鬧心,但畢竟還算是孝順的,看著趙大爺鐵了心的樣子,沒法子只得答應,於是就張羅著請人去說項。

    趙大爺地兒子認為。自家老爺子都拍著桌子攤牌說這事兒了。那自然是同那寡婦說好地人。根本就沒想到。這事從頭到尾都是自家老爺子一頭熱。寡婦那邊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所以結果是。去說項地人被那寡婦趕出了門。還狠狠地罵了趙家人一通。那說項地人回到趙家一說。老爺子當場就暈了。這才趕緊把夏大夫請去。

    最後。那夏大夫笑道:「那趙大爺哪裡是暈了。這回是裝地。那是沒臉見人了。」

    文茜聽了也很樂呵。這個趙大爺很有愛啊。都說老小老小。老人有時也跟小孩兒似地。

    那玉翠在邊上聽著。也呵呵笑道:「這老人跟小孩似地。不過。人老了。白天還好。孫子孫女圍著。可一到晚上。少個暖腳和嘮叨地。那總是不得勁地。要不然。老話不是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嘛。」

    文茜點點頭。說:玉翠這話在理。

    看來經過這事。趙家地兒子們要把自家老父地老伴問題放在心上了。

    幾人正聊著,卻看街面上一片混亂,一隊隊的衙差和京機衛隊奔過,手裡都拿著明晃晃地武器,街邊上的行人紛紛躲避,那路邊的小攤更是倒了一地,驚叫和咒罵聲此起彼復。

    「出了什麼事了?」夏大夫張望著,有些好奇的道。

    「聽說有人劫法場呢。」文茜想起之前了融壁那小夥計的話,這大概是捉拿要劫法場地要犯的吧,也不知逃出升天的是誰?

    「唉,這京裡這段時間都沒安生過了,這年月,天天都有事兒。」夏大夫道。

    「也是……」文茜應了聲。卻是也不在管那街面上地事,轉去後院。

    想著十一阿哥的藥快吃完了,這位爺地藥都是要特製的成丸狀地,很有些麻煩的呢。

    文茜便抓了幾味藥,拿到後院的碾子上去碾碎。

    整個院子被雪蓋住了,厚厚的一層,感覺著鬆鬆軟軟的,瑞雪兆豐年哪,希望明年地裡能有個大豐收。

    文茜坐在走廊的凳子上,腳下是藥碾子,她一腳踩在一邊,前前後後的碾著,一陣撲鼻的藥香立時散發在沁冷的空氣裡。

    大雪總能激起人心中的孩子氣的,想著若是文佑在身邊的話,此時怕是要開始堆大大的雪人將軍呢,文茜的思緒正散漫的回憶著,似乎這時代的冬天的雪要特別多一點,她剛來這時代時也是一場雪後。

    蹦……」

    一陣重物從牆上落下的聲音驚醒了文茜。

    文茜嚇了一跳,抬頭望去,卻見那靠一邊胡同的院牆上被攪亂了雪,而院內的牆根上落下一大團黑乎乎的物體,周邊的雪裡散落著點點紅色,紅色在白色的稱托下特別的顯眼,這……這是哪一出啊……文茜很納悶。

    小心的起身,拿著一根木棍,慢慢,而又輕輕的走到那團物體身邊,那團物體大部份都陷進了雪裡,露在外面的似乎是一團衣物,文茜用木棍搗了搗,卻聽到一聲悶哼。

    是人……

    一個漢子緊緊抱著一個人自那雪裡蹣跚的爬起來,文茜小心的在一旁戒備著,擺著最適宜開溜的姿勢。

    那漢子凌亂的頭髮撥散在臉上,再上雪和血污,根本看不清臉,他顯然受傷很重,一身的衣服全是血跡,而地上,他開始趴落的地上已是一片嫣紅。

    「茜姑娘……」那人低低的道,才走一步又是一個踉蹌。

    認得自己的,而且那聲音聽著很熟,再加上眼前的人傷得很重,這下文茜不在顧忌什麼,急步衝到那人面前,撥開前面地頭髮,看清那臉,居然是白良,那個消失了不見蹤影很久的白良。

    「天哪,白良?你怎麼弄成這樣?」文茜驚訝的叫道。

    「快……茜姑娘……扶我進屋……再想辦法

    弄掉……有追兵……」白良斷斷續續的道的鬼,聲音也有若游絲,傷很重啊。

    這時文茜才看清白良懷裡的人,赫然就是那個剛上了法場的朱姓少年,天哪,白良就是劫法場的人,本來一件文茜覺得離自己很遠的事,八桿子也打不著的事,如今突然地就在身邊,並將她自己捲了進去。只得不顧其他,扶著白良進了一間病房。

    這白良自己走著都挺難,卻硬還要抱著那少年。那少年一臉蒼白,雙目緊閉,卻是昏死著。

    扶著白良躺好,此刻白良已經暈死過去了。文茜偷偷叫來夏大夫。

    「這……」夏大夫一進來也被床上的血人嚇了一跳。

    「什麼也別問,快……救人要緊。」文茜道,輕輕的剪開白良身上地衣服,文茜倒吸一口氣,當心一箭,可以說,以目前的醫療條件來看,這白良是死定,就算她有金針止血術也不行,因為實際上,一路來,白良身上的血都流盡了,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全憑一口氣在。而這口氣,在見到安全後也消散了。

    夏大夫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此刻白良已經沒氣了。

    文茜只得忍下心中那種而對死亡而無奈的挫敗,同夏大夫一起,準備將白良地屍體搬到另一邊床上。

    而這時,那朱姓少年醒來了,看到文茜和夏大夫在搬白良的屍體,就猛的坐起來,死死的護住白良的屍體,不讓任何人靠近,那小臉上,一片堅決,而那眼神中卻有一股噬人的冷意。

    不知為什麼,這少年,讓文茜想起了小狼,一頭受了傷地小狼。

    「他已經死了?」文茜看著少年,加重著語氣道。

    可那少年恍若沒有聽見,仍是緊緊的護著白良的屍體。

    「你想抱著他的屍體一輩子嗎?不想讓他入土為安了?還有,現在外面人到處在搜捕你們,你想讓那些人一進來就看到一具屍體?」文茜幾個反問一個接一個的。

    好一會兒,那少年才動了一動,然後艱難地爬起來,下了床,轉過身,將白良的屍體背負在肩上,他那小小的身體顯然負重不起一個大人,所以是半背半拖地走到門口,然後一跤跌倒在地上。

    文茜一直靜靜的看著少年地動作,直到他跌倒,才搖搖頭,有一種欲翻白眼的衝動,這少年想幹什麼,想自己去葬白良嗎?好強,有自尊是好事,可不識時務,不識好歹,就要不得了。

    文茜揉了揉眉頭,這少年雖讓人感動,卻也讓人頭痛。二話不說,文茜從地上抓起少年,將他拖到床上,少年本來也許勁兒不小,但他即病弱,又冷餓,身體在這大半年地牢獄中已是一團糟,因此,最後,文茜完勝,只是手背上得了個獎章,朱姓少年的牙印,這少年果然是一頭小狼。

    讓玉翠去找二虎來,把白良的屍體先拉到義莊去,買副棺材,然後偷偷的埋了。

    接下來,文茜就對著滿院的血跡和凌亂頭痛了,外面的衛隊是一隊又一隊的過,遲早會搜到這裡來,雖說,憑著她的身份,倒是可以阻止搜查,可萬一呢,就怕個萬一不是。

    這雪裡的血跡還真不好除,天冷,也就這麼一會兒,它已經同雪花牢牢的綁定在了一起,而那紅色,在一片白色中還尤其耀眼,真是悲劇啊。

    隨後一拍腦袋,乾脆來堆幾個大大的雪人,再堆一小雪屋,裡面點上紅蠟燭,映得一片紅,即好看,又掩了痕跡,也算是兩全。

    想到就做,於是文茜讓夏大夫在前面看著店,二翠幫自己一起堆雪人,而剛來的金嬤嬤則讓她去照顧病房那小子,金嬤嬤有一手,正好冶冶那小子,文茜現在的手背上還有一絲痛呢。

    不知覺著,起風了,天也開始灰濛濛起來,那雪又開始下了,不是原先的大瓣大瓣的飄,散散碎碎的,就像那麵粉兒似的。然而,此刻,文茜卻恨不得抱著老天親一口,這雪及時啊,這一下,一些沒照顧到的,或遺露的地方也被消於無形了,可以說老天爺這是在幫那朱小子。

    忙得熱呼呼的,弄得一身濕的,院子裡終於整理的像個樣子,一座小小的雪屋,雪屋前面幾個雪人,或坐,或臥,倒像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幾根紅蠟燭,將雪屋和雪人都映得紅通通一片,感覺暖洋洋的。

    文茜拍著雙手,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倒是小小的有一些成就感……嗯……不錯的。

    文茜正在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那夏大夫卻又匆匆的進來,低聲的道:「茜姑娘,爺帶著皇上來了。」

    夏大夫的話讓文茜感覺如同大冷天澆了一頭冷水,這個時候,你康熙老大來添什麼亂呢,文茜很是有些鬱悶的想。

    不過,再鬱悶,還得接駕不是。

    趕緊搓著手,便一溜小跑的回到前面大堂。

    那藥堂的櫃檯裡,康熙正牽著小麥冬的手,樂呵呵的指著各種藥材考著小麥冬的藥學,這自然難不倒小麥冬,答的很順溜。

    文茜正要請安,卻被康熙一手止住:「不必了,這是在外面,就隨意。」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了文茜,轉頭卻對那十一阿哥道:「老十一阿,你這側福晉這身打扮倒還挺俊的。」隨即又看了看文茜袍子上濕的下擺,皺了眉頭:「只是這袍子濕的,做什麼呢?一些事讓下人去做就行,不用勞動主子吧。」

    文茜低頭行禮解釋道:「回皇上爺,是文茜忘形了,難得見這麼大的雪,文茜一時貪玩,堆了間雪屋和幾個雪人,才弄得一身這樣,倒不關下人的事。」

    「哦……雪屋和雪人,那朕倒要去瞧瞧,本來也還是孩子嘛,這麼大的雪,朕瞧著都有些手癢呢。」康熙哈哈笑著道,就接著小麥冬走在前面。

    文茜退了一步,落在十一阿哥身後半步,十一阿哥有些好笑的輕瞪了她一眼,文茜卻衝著十一阿哥皺了皺鼻子,這人,皇上要來,也不早點讓人過來打個招呼,讓她好及早準備,只希望金嬤嬤那邊機靈的,不過,想來皇上卻是沒見過小朱的,真要撞破了,就說是病人,應該能混過去吧,還好,她早一步讓二虎把那白良的屍體弄出去了。

    只是這心總是有些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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